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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永乐大帝-第104部分

小说: 永乐大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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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管掌印太监宁福过来了,先是夸宫斗:“起得真早,武艺可大有长进了。”一会斥责扫院子太监:“多洒点水,你这是扬灰呀?”一会又训斥擦廊柱的小太监:“好好擦,怎么像秃老婆画眉呢,东一下西一下的。”
  他一走,小太监们都偷着扮鬼脸,他们似乎也不像往日那么惧他了。
  方行子向他打招呼:“宁公公早,他们够怕你的了。”
  宁福说:“那是一窝好吃懒做的老鼠,没我这老猫,都得成精。”说得方行子笑,他自己也笑。
  方行子忽然问:“方公公还记得当年逃走的小保子吗?”
  小保子不就是李谦吗?宁福不明白,方行子怎么想起他来了?这小子吃里扒外,竟敢给朱棣当眼线。不过,听说现在可神气了,成了朱棣的大内总管。
  宁福说:“在燕王府,啊,你看我这嘴……”他轻轻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接着说:“他如今在燕逆那里成了后宫第一红人了。你怎么忽然想起小保子来了?”
  方行子很想知道,他是被锁在宫里的,是怎么跑出去的呢?
  宁福说,这小子有心计,他是从鬼门走的,宫里的水道和出城的水门通着,他真有鬼心眼,还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秘密呢。他不明白,她怎么问起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了?
  方行子还是第一次听说“鬼门”,就求他,有功夫带她去看看那水道。
  宁福不解,打量她半天,忽然有所悟,说:“那,咱们现在就去看。”
  方行子便对宫斗说:“你先练,我去去就来。”
  他们来到太监二十四衙门之一的混堂司,找到从前监押过李谦的仓库,又找到他逃跑的地方,宁福叫来管事太监,让他打开了水道铁盖。但闻底下淙淙水响,方行子忙捂住鼻子,一股腥酸臭气直冲上来。
  能有好味吗?宁福说,洗脸、洗衣、沐浴之水,还有屎尿、馊饭剩菜,官里几千人一天的下脚料,全顺这走,想想吧,能有好味吗?
  小太监拿来一盏风雨灯,用绳子吊着顺到底下,他们趴在上面往里看。这里是垂直下去的深井,到了底部便是很宽的一条“河”,向前流了一截,出现亮光。
  据宁福说,有亮的地方就是所说的鬼门了,是内城墙底下的水道出口,从那里汇入城外河里。
  方行子说:“鬼门外能行船吗?”
  宁福说,大船不行,小船可以一直漂到南京城外。
  方行子直起腰来,说了一声“很好”,然后说:“宁公公,找人把水道淤塞的地方掏一掏,让水流更畅些,不过,别大张旗鼓地干。”
  宁福明白她要干什么了,不觉鼻子一酸,凄然地说:“这地方要派用场了?不至于到那地步吧?”
  方行子说:“水不来先垒埧,预备着吧。”她叹了口气,又叮嘱他不要对任何人说。
  第六部分
  毋下城邑直趋京师南唐后主人尽其才(6)     在浦子口营帐中,朱棣正在与道衍议事,一个风尘仆仆的人进来,朱棣认出他来:“是陈瑛,我正要派人去云南召你回来呢。”
  陈瑛给朱棣磕了头说:“臣一听说殿下天师打过了淮河,再也坐不住了,总算逃出来了。”陈瑛可以说是普天之下第一个提前向朱棣称臣的人。道衍听了觉得头皮发乍。朱棣嘴上说:“从前怎么称呼还照旧”,心里却有如注入了甘醇的蜜汁,顿觉飘飘然。
  朱棣不能不对他另眼相待,陈瑛是因为朱棣吃了不少苦头,回来了就好,他让陈瑛自己提,看能干点什么。这是何等的亲近和信赖呀。
  陈瑛说自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动点心计,帮殿下谋划谋划还是行的。人贵有自知之明,他倒明白自己是个什么角色。
  朱棣说:“那就各尽所能吧,等打到南京再分给你点差使,现在忙着过江、打仗,你看哪忙就帮一把吧。”
  “哪我也伸不上手。”陈瑛从怀里摸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册子,递过去,说:“这是罪臣名册,该诛灭九族的、株连三族的、该杀的、该流放的、该坐牢的、该罢官的,全在上头了,我一路上都替殿下想全了,省得到时候不知道拿哪个开刀。”
  朱棣接过罪臣录一看,先是皱了一下眉头,接着又哈哈笑了,他把名册交给道衍看,道衍说:“这么大的事,我竟忘了。真是人尽其才,只有陈瑛有这个本事,难为你有这么好的记性,连柳如烟这样从五品小文官都榜上有名了。”
  道衍的话里显然有讥讽的味道,他说:“陈先生把吏部、刑部、都察院、御史台的事一下子全做了,佩服。”但当局者迷,那么精明的陈瑛居然听不出来,还谢谢道衍法师的“谬奖”。
  随后,道衍指着比别的字大一倍的“齐泰、黄子澄、方孝孺、铁铉”等名字问他,有的名字写得大,有的写得小,不知有什么讲究。
  陈瑛从侍者手里接过一盏茶,品了一口说,字大罪大,罪大字大,大字的都是必诛灭九族的。
  道衍说:“噢,是这样。”
  朱棣叫:“小保子。”李谦应声进来,朱棣吩咐说:“把陈先生先安顿下来,找个人侍候,不可慢怠,有什么闪失,我可拿你是问啊。先请陈先生去休息吧。”
  陈瑛告了谢,随李谦出去。
  望着他的背影,道衍说:“殿下不觉得此人令人毛骨悚然吗?”
  朱棣说得很实在,他人品不好,你可以不做朋友。但他能替你办别人办不了的事,必须重用他。”
  道衍明白,这又是朱棣的用人之道,好人治不了坏人,坏人既能治好人,也能治坏人。
  朱棣纵声大笑。
  道衍指着名册上方孝孺三个字说:“别的人,我都不问了。这个方孝孺我得说一句话。”
  朱棣说:“为他求情?”
  “不是为他,我与他非亲非故。”道衍说,“占了南京,别人都可能归顺殿下,这方孝孺必不肯降。”
  朱棣说:“你这么肯定?”
  道衍点点头说:“而且还可能让殿下难堪。我只希望殿下别为难他,别杀他,杀了他,就绝了天下读书人的种子了。”
  朱棣怔了一下,笑了:“道衍法师过于耸人听闻了吧?”
  道衍一本正经地说:“我想听殿下一个答复。”
  朱棣说:“不论公私,法师从未提过一个要求,这一次这么破例,我岂能不答应吗?”
  道衍这才放心地道了谢。
  第六部分
  连天炮火安闲对弈大势已去江山易主(1)     献城的曹国公自愿为人质,连天炮火下,尚能安闲地对弈,各自都在演戏,有趣。不但是托孤,马皇后把皇上也一并托付给了方行子。大势已去,江山易主,就是朱元璋从棺材里爬出来阻挠,也无济于事了。
  攻城前夕,朱棣和朱高煦化了装,带十几个从人亲自到朝阳门外侦察。这里静悄悄的,只有少数兵士在城上巡逻。
  各种车辆、轿子源源不绝地出城,肩挑人扛、扶老携幼,如同逃难一样。
  朱棣大喜过望地对朱高煦说:“我原来以为攻打南京会有一场恶仗的,现在看,是多虑了,你看,达官贵人、有钱的富户都在往外溜,可见南京城里已毫无人气可言。”
  朱高煦也知道,朝廷早已是一片混乱了,人人如丧家之犬。大战在即,这样放人出城,这不是自己扰乱民心吗?
  朱棣昨天得到新情报,朱允炆真是病急乱投医了,他谁也信不着了,他把在京的亲王、驸马全都派到各城门上去带兵了。他一定以为自家人是最可靠的。
  朱高煦讥讽地笑道,这可找对人了。朱允炆还以为亲王们跟他一个心眼呢,他一登极就杀气腾腾地削藩,闹得藩王们人人胆战心惊,人人自危,怨气冲天,谁会在这时候给他卖力呀。
  朱棣说:“还记得彰德守将赵清的话吗?他说我一旦到了南京,就是写一个二指宽的纸条召他,他都会星夜奉召而来。这一天到了,现在朝中大臣已有一大批偷着写信出来,表示愿降了。离心离德如此,朱允炆焉能不败?”
  朱高煦很佩服这个赵清,有先见之明。
  朱棣从怀里拿出陈瑛献上的罪臣录名册,翻到一页,都督赵清的名字赫然在目。
  朱棣向从人要来笔砚,就在马上用笔把赵清的名字勾掉了。他又扯了一条二指宽的纸条,略一思忖,写下:“我已下南京,请先生来共创大业。”他决定马上派人去请赵清。
  朱高煦说:“太妙了,父王果真写一条二指宽的纸条召赵清了,他会来吗?”
  朱棣说:“召不来,我会派专使去请他。他是有功之人,他一句话,对我有醍醐灌顶之功效啊。”
  他们父子举目望着古都金陵巍峨的城郭,朱棣想象着朱允炆此时一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好不快慰!
  朱允炆刚上殿,只听一片吵嚷声,朱允炆向院子里一望,以程济为首的十几个朝臣扭着徐增寿过来,一边推搡一边打。
  据御史魏冕奏道,他们发现徐增寿密谋降燕,他把城中布防图送给朱棣,被他们劫获了。程济递上了缴获的布防图。
  朱允炆略看了看,图上面把城中兵力配置、守城将领标得一清二楚。朱允炆怒目看着徐增寿,说:“你是开国元勋徐达之子,你这么做,不觉得是给他老人家脸上抹黑吗?”
  徐增寿梗着脖子不吭气。
  魏冕请皇上下旨,立刻诛杀此贼。
  其他的人也纷纷附和,不杀此贼,人心不服。
  朱允炆犹豫了一会说:“念他父亲有大功于社稷,免死吧,把徐增寿禁闭在左顺门里吧。”
  众皆有不平之色,到了这时候了,皇上还这么心慈手软。
  第六部分
  连天炮火安闲对弈大势已去江山易主(2)     金川门外杀声震天,火炮轰鸣,朱高煦带兵漫山遍野而来,开始攻城。后面,朱棣乘舆而来。
  守金川门的是谷王朱橞和李景隆,二人站在城楼上,听着攻城的炮声、战鼓声和喊杀声,谷王朱橞说:“完了,大势已去,这也许是天意。”
  李景隆用试探的口气说,有人说当今皇上不得人心,乃至于天怒人怨,说实在的,以燕王的才干,才是太祖高皇帝的承继人呢。
  说是“有人说”,朱橞还不明白,这就是李景隆的心思吗?他讥笑地说,怕是曹国公有降燕王之心了吧?
  话已挑明,李景隆也不再遮遮掩掩,干脆直说,我们何不顺天意?
  朱橞早有此心,自然一拍即合,只说了一句“英雄所见略同”,他更痛快,主张立即下令大开金川门,放燕王入城。
  李景隆毕竟老成些,这是大事,不可莽撞,得派人和燕王取得联络才行,别两边不讨好。
  朱橞想想也对,二人便决定先派人去联络。
  阵中,朱棣忽见攻城停了下来,少顷,朱高煦带人飞马而来。他奇怪地问李谦:“怎么回事?不忙着攻城,跑回来干什么?”
  朱高煦飞马来报:“殿下,李景隆和谷王朱橞派人接洽投降了,答应今天子夜开金川门献城。”
  朱棣乐得从辇舆中站了起来,接过信看后说:“好,这才叫识时务者。传令各路兵马准备从金川门入城。”
  停了停,他又对朱高煦说,不可轻信。兵不厌诈,李景隆虽是个无能之辈,他毕竟曾率几十万大军与我为敌,这么容易就降?可疑。
  朱高煦想得倒简单,如今兵临城下,还有什么诈不诈的?
  朱棣想了想,吩咐朱高煦以朱棣的口气给朱橞、李景隆写一封信,称赞他们肯弃暗投明,使南京百姓免遭涂炭,这是明智之举。如有诚意,请他两人中一位出城来谈,一人在城中做内应。
  朱高煦明白,朱棣是想押个人质在手上啊。
  朱棣说这才保险,别让济南城铁铉的旧戏重演。
  朱高煦说:“这就万无一失了。”
  朱棣又下令,不要光指望他们献城投降,告诉各门将士,加紧攻城,一刻也不能松懈。
  一切都顺利,甚至出乎朱棣意料。复信后不到两个时辰,李景隆就出城来到朱棣大营接洽献城了。
  这一次,他受到了空前的礼遇,朱棣已不像前天他来议和时,像撵狗一样对他了。
  朱棣在临时主帅帐篷里与李景隆对坐喝茶。李景隆说:“从前多有冒犯,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朱棣笑道:“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了,谁也不要再提了,各为其主嘛,要看长远,来日方长啊。”
  李景隆说,已万事俱备,一会就让带来的人回金川门去告诉谷王,子夜举火为号,放吊桥开城门,放殿下大军入城。
  朱棣笑着试探道:“曹国公没想自己回去吗?”
  李景隆说:“有谷王坐镇足够了,听说殿下棋艺高超,我正想领教呢。他们攻城,我们对弈,不也很有趣吗?”他还不明白,朱棣恐上当,要个人质吗?李景隆降燕又不掺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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