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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永乐大帝-第157部分

小说: 永乐大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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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行子向外面一摆手,桂儿走了进来。
  求生的欲望支配着柳如烟,他弓着腰,把手指头伸到喉咙里干呕着,想把毒酒吐出来,一副狼狈相。
  景展翼脸色渐渐发白,她低声对桂儿说:“桂儿,你跟着行子姐姐吧,趁乱快走。”
  桂儿哭了起来。
  这时柳如烟肚子里的药力也发作了,倒在地上折腾。
  方行子低声叫着:“展翼,展翼……”
  景展翼推了方行子一把,急促地喘息着说:“你还在这干什么?走啊!”
  方行子还是把她紧紧抱在怀中。景展翼用力挣脱,并且说:“我不行了,我只能处置一个柳如烟,杀朱棣,报咱几家人的血海深仇,全靠你了。”
  方行子这才把景展翼放下,流着泪,拉着桂儿走了出去。她见宫中卫士们都剑拔弩张地拥在院子里,就说:“翼贵妃和柳侍郎喝了毒酒,都快不行了,得出去买盛敛衣服。”
  一个有品级的宫中侍卫说:“这不行,总管大人吩咐了,你不能随意走动。”
  方行子给桂儿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那也不能等人硬了再穿衣服啊。这样吧,不放我出去,就让桂儿去买吧。”
  那个侍卫同意了,桂儿并不在他们监视的范围内。他们闪开一条道,桂儿看了方行子一眼,向大门口走去。当方行子看着桂儿走远后,她突然抽出背后的双刃剑,挥舞着冲向侍卫们夺路而走,几个侍卫还想用武力拦阻,他们低估了方行子,方行子三拳两脚把拦挡她的卫士打趴在地上,哼哼呀呀地起不来,她也不想恋战,纵身一跳,轻盈地飞上了房顶,然后如同轻捷的燕子一样,在毗邻的房屋顶上飞奔而去,直到消失,看得那些卫士们目瞪口呆。
  这时大门外有人高声喊着:“皇上驾到!”
  一片旗旙伞盖和宫中卤簿出现在柳家门口。皇上看到的是一片凄惨景象,而他寄以非分之想的方行子,在成功地解救了天下尼姑后,也杳如黄鹤地消失了。
  第八部分
  朱棣篡位立下榜样十二生日沙场度过(1)     前有车后有辙,朱棣篡位给儿孙立下了榜样。一百个藩王,就有九十九个想夺大位,哪一个不想当皇帝的,肯定是痴儿。皇位是井,不能更动,但谁来打水就看谁捷足先登了。结交开国元勋张辅,就等于半个屁股坐到龙椅上了。朱棣一生中有十二个生日在巡视和沙场度过,历代天子中,唯其一人。
  杏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雪花飘洒,演化成细雨绵绵,青草黄了又青,青了又黄,多少个寒来暑往过去了……
  这已是永乐二十二年,朱棣早已迁都北京,在更为辉煌的北京奉天殿里召见群臣。六十五岁的朱棣明显的衰老了,他晚年多病,脸上肌肉松弛,老年斑无情地爬上他的脸颊,头发和一向加意保养的长髯也全白了,像枯草,没有了从前的光泽。唯一支撑着他的是自信力,他在召见群臣百官时依然精神矍铄。
  朱棣在上朝时,对群臣说:“方才接到开平守将奏报,阿鲁台又侵扰边境,投降我朝的金忠力主出兵,并愿为先锋作战,你们以为如何?”
  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皇上莫非得了北征癖?他第四次御驾亲征漠北,才刚刚回京两个月,怎么又议出师了呢?何况,朱棣已是沉疴缠身,但他又不承认,硬撑着,这也是大臣们担心并反对他再次亲征的原因。又因朱棣一向讳疾,谁也不敢以病为由劝驾。
  内阁大学士杨荣算是年龄、资历最老的了,别人不好说,只有他尚可倚老卖老。于是他抱着象牙笏板,出班奏道:“此前陛下率六师四征漠北,军饷庞大,户部早已入不敷出,百姓也不堪重负,希望陛下不要因一时愤怒而屡动干戈,劳民伤财,即使丢弃沙漠不毛之地,也没什么可惜的,应以恤民为本。”
  朱棣的脸色显得很难看,他说:“杨荣,你是不长记性呢,还是专门与朕作对?你想效法夏原吉吗?”
  杨荣跪下说:“臣岂敢与陛下抗争?”
  朱棣说的是二年前三征漠北时的事,户部尚书夏原吉和礼部尚书吕震、兵部尚书方宾、刑部尚书吴中等人奉旨筹办第三次出征漠北征伐之大计。他们从国力现状出发,认为不宜再动干戈。在几下西洋、修建北京新宫殿、建陵墓和迁都之后,国力空乏、需要休兵养民,他们一致反对出兵。因为北方蒙元残余势力对大明王朝并不构成什么威胁。
  朱棣怎么能容忍大臣阻止他准备流芳后世的壮举!何况他们一个鼻孔出气,共同对付皇上。夏原吉是户部尚书,他反对,将会直接危及北征的饷银、粮秣,于是盛怒的朱棣把夏原吉、吴中等人下到狱中,兵部尚书方宾吓得上吊而亡,朱棣下令以抗旨罪名把方宾的尸首从棺材里扒出来,用乱刀剁烂,还不解心头之恨。
  如今二年过去了,夏原吉仍未获释,如今还关在刑部大牢中,如果不是因抄家时夏原吉家一无所有,又有人力保,朱棣当时就会杀了他。今天他提示杨荣“长记性”,就是警告臣子们别犯夏原吉同样的毛病。谁也别想阻止他。
  杨荣也很呆,他虽不敢坚持己见,却要尽他的愚忠,他奏道:“臣虽不是替皇上管钱粮的,也知国库空虚,臣不提醒皇上,是不称职,臣也知道必不能劝阻皇上。”
  朱棣心想,你知道就好,他挥挥手说:“那你下去吧,别在这惹朕生气。”
  内阁大学士金幼孜也算老臣了,他的话说得要婉转些,他出班奏道:“征漠北,确保边境安全,这是对的,但皇上已亲征四次,况且第四次出征,刚刚回京还不到两个月,太劳顿了,可派大将军张辅代劳。”
  朱棣说:“朕今年已经六十有五了,且又是多病之身,朕不知道安居宫中享清福好吗?但国家安宁没有保障,朕就愧对天下苍生。”
  既然皇上举起了以天下为己任的大旗,众大臣便再无敢谏者。
  朱棣于是传旨,征发山东、山西、河南、陕西、辽东五都司兵马,凡三十万众,在土木堡会师,以陈懋、金忠为先锋,他要第五次御驾亲征,并命英国公张辅和内阁大学士杨荣、金幼孜随军出征。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在一张刺绣的地图上指点着,说出他早已想好了的进军路线,兵出独石口,直逼隰宁,应在五月抵达达兰纳木儿河一带,必寻到阿鲁台主力决一死战,将其彻底击溃,永绝后患。
  众皆唯唯,但杨荣和金幼孜心里有数,这将又是一次徒劳的远征,到发兵之时,连敌人究竟在哪都不清楚,完全是盲人骑瞎马地乱撞。
  第八部分
  朱棣篡位立下榜样十二生日沙场度过(2)     皇帝要五征漠北的消息传到了山东乐安州汉王府,朱高煦并无高兴的表示。囿于这偏远的小地方,朱高煦只能收敛起利爪,以待时机。
  自从到了自己的封国,汉王朱高煦便沉湎于酒色之中,每日里声色狗马,不务正业。这是谋士们为他出的主意,是做给朱棣和太子看的,尽量减小目标,他要当一回卧薪尝胆的勾践。他的内心被苦水泡着,他夺嫡屡屡受挫,已无希望了,以前朱棣征北,必带朱高煦同行,从他第三次出师漠北起,朱高煦似乎就被遗忘了,他上表请缨,也遭到了拒绝,朱高煦由希望转为失望,到后来就是绝望了,这也是他改变谋略的开始,他不再相信朱棣当年的承诺,他不可能从朱棣那里得到皇权的禅让,他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如同朱棣不靠朱元璋的法定夺得大位一样。
  更叫朱高煦由绝望到愤怒的是,朱棣以莫须有的罪名剥夺了朱高煦两护卫的兵柄。朱棣老了,快死了,他在安排后事,唯恐他两腿一蹬,他扶植的太子不成器,是扶不起来的天子,像朱允炆一样,被人篡了位。
  朱高煦想,你永乐皇帝能走这步棋,我怎么不能走?前有车、后有辙,你给儿孙做出了榜样啊,那就对不起了。
  这天朱高煦又在后宫玩乐,边饮酒边看几个舞女在面前跳舞,他搂着一个妃子,不时有狎亵之举。
  已经老迈的太监黄俨进来,动作迟笨地跪在他身旁,小声说:“殿下,有要事,也是大喜事。请屏退他们。”
  朱高煦早就厌倦了忍辱负重的日子,他说:“我的两护卫也叫皇上削了,每日尸位素餐罢了,还有什么要事、喜事可言?”
  黄俨眨巴着三角眼说,天象示福,真的是时来运转了。
  朱高煦半信半疑,便对妃子、宫女们摆摆手说:“你们别走远了,还没玩够呢。”
  宫女们下去后,黄俨亲手带严门,开始与朱高煦密谈。
  朱高煦看他的神秘样,就说,莫非皇上崩于漠北,还是太子暴卒了?否则会有什么好消息?他是知道皇上有病的,只是他讳疾忌医,不肯承认罢了。
  黄俨说,皇上带病出征,这已不是什么秘密,北征出发后,赵王成气候了,朱高燧看到皇上日薄西山了,便开始行动,令常山护卫孟贤正散布流言,说皇上不行了,此去漠北可能就是他的不归路了。又说皇上不满意太子的软弱无能,也恼恨汉王朱高煦的专横跋扈,选来选去,决定废掉太子立赵王。
  怎么半路上忽然杀出个程咬金来!朱高煦愤愤然,气得额角的青筋直跳,赵王算老几,太子废了,也轮不到他呀。
  黄俨老谋深算地说:“先让他乐一乐又何妨?”
  据黄俨侦得的消息称,赵王勾结钦天监的王射成,说观天象的结论是,天下当易主,就在近日,他们连伪诏都拟好了,一旦皇上征战有失,或皇上病危、驾崩,他们就废太子,矫诏夺位。
  真是异想天开,朱高煦没想到朱高燧也有这么大的野心。这等于凭空又多了一个对手,他还指望跟老三朕盟呢。
  黄俨倒是说得一针见血,有一百个藩王,就有九十九个想夺大位当皇上的。剩下那一个老实的,一定是痴儿。
  朱高煦不明白,朱高燧想夺位,这算什么喜呀?
  黄俨想出个旱涝保收的主意。可先与赵王朱高燧联手,表面上支持他当太子,如果成功了,就宣布其阴谋罪状,再当机立断地除掉他。如果他败露了,朱高煦马上抢先向皇上出首,也立了一功,他和太子是鹬蚌相争,殿下坐享渔翁之利,那皇位就非朱高煦莫属了,这是一箭双雕,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朱高煦说:“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谋略。”
  黄俨说:“这不是我的主意,是有高人指点啊。”
  “高人?”朱高煦问,“什么高人?”
  黄俨说,这个人愿助殿下一臂之力,成就大业。
  朱高煦皱着眉头问:“这是个什么人?他可靠吗?小心上当啊。”
  黄俨说:“他说,他有个会看星相的师傅,是师傅打发他下山辅佐真主的。”
  朱高煦说:“我能见见他吗?”
  黄俨说:“当然可以。”停了一下,他又说,别忘了,皇上这次是带病出征的,据这位高人看,他病势不轻,恐怕回不了京城了……
  朱高煦说:“你是说,他不久人世了?”
  黄俨点头说:“我看是。一旦皇上宾天,机会就来了。”
  朱高煦眼里闪着希望的光焰,他想立即召见黄俨所说的高人。
  黄俨领进的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方行子和孟泉林,他们都是道家打扮,沧桑岁月虽已在他们脸上刻下了印记,但方行子依然是美丽潇洒而又风度翩翩。这些年来,他们隐姓埋名,周游天下,一直在寻找复仇机会,也不放过任何可以撼动朱棣王朝的契机。这次,他们认为时机来了。
  第八部分
  朱棣篡位立下榜样十二生日沙场度过(3)     朱高煦看着他们,觉得方行子好像在哪里见过,无论怎样搜索枯肠,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方行子向朱高煦行了简单的礼,说:“参见殿下。”
  朱高煦说:“二位道长请坐。”
  方行子坐了,孟泉林却像侍卫一般站在方行子身后。朱高煦打量着方行子说:“不知先生有何见教。”
  方行子说自己是受命于天,来帮扶未来天子的。
  一句话说得朱高煦心花怒放,他说:“听说道长擅打卦,何不占一卦?”
  方行子便用制钱摇了一卦,她摆出了一个卦形,她解释说,这是巽下坎上,下经木是巽木,上经卦是坎水,木上有水,是井,巽木在水里引上水,水源源而来,联系到困卦是泽中无水,干涸了,水渗入地下了,便向地下深挖而见水。水,当然是好运。
  朱高煦一头雾水地问,有了水,有了井,又怎么样?
  方行子说,城市、家居可以迁移,井不能搬走,井水既不能枯竭,也不能溢出井口,这是告诉人,要有恒常之心,打水要拉直井绳,这是中正之道。皇位是井,不能更动,但打水人就不一定是哪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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