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永乐大帝 >

第49部分

永乐大帝-第49部分

小说: 永乐大帝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辉祖和景清、张昺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坐到他跟前,如进蒸笼,顿时挥汗如雨,李谦忙递上几把扇子。
  为了试探朱棣,徐辉祖指着自己的脸问朱棣,还认得我是谁吗?
  朱棣先是嘻嘻一阵傻乐,然后说,你不是猪八戒吗?你不是去背媳妇了吗?他夺过徐辉祖手里的大蒲扇,拚命在炭火盆上扇,扇起的灰吹了徐辉祖一身、一脸,朱棣嚷嚷着说,过火焰山了,这芭蕉扇不能借给猪八戒……
  徐王妃迸着哭腔说:“殿下,他不是你大舅哥吗?”
  朱棣眨了一阵眼,嘻嘻地笑着说:“我给你跳宫廷舞。”他站了起来,甩开棉被、脱去皮大衣、皮帽子,边跳边脱,再脱去袍服,这样一层层脱去,最后竟脱得赤条条的,徐妙锦和宫女们尖叫着跑了出去,朱棣又用双手举起炭火盆来跳,摇摇晃晃的把炭火洒了一地,他的脚踩在通红的火炭上,烧得皮肉嗞嗞响,他也像无知觉。徐王妃说:“快,来人,给他穿上……”
  徐辉祖扭头往外走,景清、张昺紧紧跟上。
  背后,人们夺下他手中的炭火盆,好歹按住他,只见他的手脚多处烫起了泡。
  在燕王府大门口上轿前,徐辉祖闷着头一言不发,景清提议,是不是商量一下,再给皇上写一份折子?
  徐辉祖说,还用商量吗?诈疯的人会是这个样子吗?
  张昺附和道,够惨的了,看着心里都直打颤。
  徐辉祖说,完了,废了,废人一个了。他仰天长叹一声,又说,这也好,也许是报应,是老天对他的惩罚,这未必不是家门之幸、国家之幸啊。
  景清和张昺都不便说什么,唯唯而已。
  李谦跑过来,说:“各位大人,我家王妃请大人们留步。”
  三人举目望去,只见徐王妃带着徐妙锦赶了过来,三人只好迎上前去。
  徐王妃冲着徐辉祖说:“大哥,他废了,你们都看见了,人都这个样子了,听说还有人说他是装疯呢,天下还有没有公道、良心了?”说罢呜呜咽咽地哭得好不伤心,徐妙锦也陪着落泪。
  徐辉祖说:“你也别哭了,好好找个大夫看看病,兴许有救,别弄那些和尚、道士的胡闹,他不是弄了个一僧一道当哼哈二将吗?这时候都缩回脖子去了吧?那么能掐会算,怎么没算出燕王有此一劫呀?”
  徐妙锦听不下去了,制止地说:“大哥,你少说几句吧,别得理不让人呀。都到了这地步了,尽说那些有什么用?”
  徐辉祖这才不做声了。
  徐王妃说:“大哥,还有景大人、张大人都在,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徐辉祖说:“你说吧。”
  徐王妃说,她怕……怕燕王这病来得这么凶险,怕他没有多少时日了,万一有个山高水低的,他三个儿子都不在跟前,她一想起来就心如刀绞啊……说着又呜咽出声了。
  徐妙锦替姐姐说明了意图,她说,这个时候还不放世子他们回来尽孝,那朝廷平素仁啊孝的喊的震天响,不全是假的了吗?
  徐辉祖喝道:“住口!”
  徐妙锦这才噘着嘴不出声了。
  徐辉祖把景清、张昺拉到一边,小声议了几句,然后对徐王妃说:“这样吧,我同景大人、张大人议过了,你们可以给皇上写折子,提出要求,那是你们的事,我们会以北平布政使司、北平提刑按察使司和北平都指挥使司的名义,联名给朝廷上疏,请皇上恩准高炽三兄弟回来探病尽孝。”
  徐王妃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竟跪下说:“谢谢景大人、张大人……”
  景清和张昺忙扶起她来。
  第三部分
  疯子还能调兵遣将投石问路看透假疯(1)     方家最耀眼的财富是充梁接栋的图书。书房里,真正令景展翼牵肠挂肚的却是夹在一函书里的“情书”。一个疯子还能调兵遣将吗?投石问路的办法是假传朱棣三个儿子被杀。一瞬间的失态,也是一瞬间的本性回归,徐妙锦看透了朱棣的假疯,却忽略了自己已被推到了命运的悬崖边。
  月华如水,方府院子里高高低低的花树或浓或淡,显得朦朦胧胧的,萤火虫在空中划来划去。方家前院唯一一个打更的也坐在凉亭台阶上睡着了,院子里静谧无声。
  吱呀一声响,二进院子东厢房的门欠开一条缝,先探出一颗头来,原来是景展翼,她小心地四下望望,见院冲无人,便轻手轻脚地贴着墙根来到书房门前。
  门是虚掩着的,伸手一推就开了。景展翼侧身溜进去,又关严了门。
  她不敢点灯,摸索着推开一扇窗,月光立刻瀑布一样泻入书房,把书橱映得通亮。
  景展翼走到书橱前,凭记忆,找到白天那函书,抽出那封信来,刚要拿走,窗下响起了脚步声,景展翼吓了一跳,不小心将另一函书碰到了地下,她弯腰蹲下身,用手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没找到,只好放弃,急忙藏身到八仙桌下。
  来人是打更的更夫,他咕噜一句:“咦,没有风啊,窗户怎么开了?”随后举着纸灯笼向书房里照了照,顺手带严了窗户,走了。
  景展翼吓得心怦怦直跳,手捂着胸口,好一会才站起来,刚把那函书放回书架,拿着信要往外走时,脚步声又一次响近。她又藏进桌下。
  这次更夫把门在外面上了锁,才放心地走远了。
  景展翼有点失魂落魄了,忙把那信又放回了原处,又蹲下身摸索着找落地的书,没摸到,她只得踅到窗下,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她没有找到的那函书已散开,就躺在她没有注意到的屏风后头。
  想着柳如烟给方行子的信,她一宿也没合眼,翻来覆去都是这封信,她从前就疑心柳如烟对方行子有意,可他并不认账,她的直觉并没有错,这不是证实了吗?她所以要拆看那封信,她是想证实一下柳如烟到底是什么人,她倒希望是误会。
  鸡刚叫头遍,方行子就穿戴整齐走出卧房,乌蓝的天空还是满布繁星呢。她每天天不亮就进宫,在奉天门外等候开了宫门进去,小皇子的武术课是在每天早上,风雨不误。她不知道小皇子什么时候起床,没准儿,她必须早早去等。
  她喝了半碗稀饭,吃了两块细粉枣糕,忽然想带本书,闲时看,就跟在家仆后面,来到书房门口,咦,谁把书房门锁上了?平时书房是从来不上锁的。
  家仆猜测,大概是打更人锁的。
  更夫闻讯,急忙过来开门。他一边开门边说,昨晚上他听书房里好像有动静,怕招贼,就过来锁上了。
  方行子进了书房,第一眼就发现有一函书掉在了地上,散落在屏风后头。方行子很纳闷地思索片刻,没有风,这么重的一函书怎么会掉在地上呢?显然有人动过,仆人不敢,他们又大多目不识丁,那会是谁呢?她拾起书,按原来位置送回书橱时,目光接触到了夹有信件的那函书,这函书显然搞动了位置,而且夹在里面的信露出了半截,也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她记起这是柳如烟的来信,又联想到他与景展翼的关系,忽有所悟,从里面取出柳如烟的那封信来,笑了笑,在手上掂掂,掖进怀中,又拿了一函书,走出门去。
  赶到宫里时,天已亮了,小皇子也起床了。五彩朝霞涂满东天,一片灿烂。在湖畔草地上,今天是练轻功,练平衡。地上有一口大圆瓮,宫斗飞奔几步跳上瓮去,踩着瓮沿儿走来走去,那瓮受重不均歪着欲倒,他平伸两手保持着平衡,几次险些掉下,终于成功。方行子站在一边看。
  跳下大瓮,宫斗站定,很骄傲地望着师傅说:“我的轻功能行了吧?”
  方行子又滚过来一个大瓮,这时朱允炆和方孝孺边走边谈地从七孔桥上下来,见他们练功,就远远地看热闹。
  方行子拾起一把剑扔给宫斗,说:“上。”自己先跳上了一口大瓮,她身轻如燕,走在瓮沿上又稳又轻,有如蜻蜓点水。当宫斗跳上另一口大瓮时,二人开始比拚剑法。
  方行子出剑凶狠,脚下不乱,而宫斗顾了招架,忘了脚下,一脚踩空,滚了下去,方行子跳下,扶起宫斗,问:“你出徒了吗?”
  宫斗大为不好意思。
  方行子提起两个大沙袋丢过去,对宫斗说:“把这个绑在小腿上,每天跑一万步,去练吧。练轻功,身子越轻越好。”宫斗便坐下去往腿上绑沙袋。
  旁边传来朱允炆的击掌声和笑声:“好,好师傅。”
  方行子这才发现了皇上,走过去要跪:“皇上大安,起得这样早。”
  朱允炆说:“别跪了。你不是比朕起得更早吗。”
  宫斗也问了皇上大安,又问候了方孝孺。
  第三部分
  疯子还能调兵遣将投石问路看透假疯(2)     朱允炆看着皇子腿上拖着两个沉重的沙袋笨鸭子一样向芭蕉园方向跑去,忍不住笑道,儿时,太祖也请过武林师傅入宫,想教他点本事,可每练一回,总要病三天,太祖心疼,他也终于是什么也没学会,一直引为憾事。
  方孝孺说,治国平天下,但有儒家之术就够了,七十二行,皇上不必躬亲。
  朱允炆和方孝孺继续漫步,他见方行子没跟过来,就回头对她说:“你也过来。”
  方行子说:“臣不能离得太近,有碍皇上公务。”
  朱允炆说朝廷又碰上了棘手之事,上次是她千里传书,对朱棣发出警示,这次皇上也想听听她有何高见。
  方孝孺急忙挡驾,皇上太抬举她了,社稷大事,她能说出什么来。
  朱允炆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呀。太祖在日,为加赋税事,就带他装成民间一老一少祖孙二人,到百姓中私访,太祖那次减税,就是采纳了一个坊间老头的建议。
  方行子便笑眯眯地跟上来,在朱允炆身后两步走着。
  朱允炆告诉她,燕王妃上来一个折子,说燕王发了癫狂之症,人事不省,危在旦夕,请求放他三个儿子回去侍疾省亲。他问方行子,这里有诈无诈?
  方行子看了父亲一眼,没敢贸然作答。朱允炆说:“不要看你父亲,他自有他的奏议,你不必介意。”
  方行子问,北平的官员们也一定有燕王发疯的奏疏吧?
  朱允炆说,疯癫之事当然奏报了,是真是假尚难断定。
  方行子说出自己的看法,按理说,一个有坚忍刚毅性情的人,一个有胸襟的人,一个抱负远大的人,不会那么脆弱,更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发疯的。
  方孝孺马上瞪了女儿一眼,怪她多言,怎么可以用这样褒奖的言辞说朱棣呢。
  朱允炆果然不悦地说:“你方才这几句赞扬的话,是说朱棣的吗?”
  方行子说:“请陛下恕罪,是这样。”
  朱允炆脸色不太好,他问:“朱棣有这么好吗?”
  方行子解释说,不是说他有多好,只是说他雄心大,叫野心也行,这种人长于谋略,工于心计,即使遇到挫折,也能收缩,这种人能屈能伸,岂能因为纳一个妃子就疯了?
  方孝孺倒满意女儿的随机应变本事,话又拉了回来。
  朱允炆听了,顺气多了,半晌没作声。
  方孝孺忙说,燕王再有雄心,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是心怀鬼胎的奸雄之心,一旦被皇上识破,便心生恐惧,由恐惧而忧心如焚,终日担心灭顶之灾,怕由高处跌到地上,这样的心态,大起大落,是最容易瞬间迷失心性而发狂的。方孝孺倒也不相信他会因为一个景展翼而发疯。
  这样的推断,朱允炆就容易接受了,他的脸色好多了,他看了方行子一眼,问:“你父亲说的道理,你不服气吗?”
  谁想方行子并不苟同,他徐徐进言说,回皇上,这是见仁见智的事。父亲所说,也是一家之言。
  朱允炆叹口气,现在他可真是骑虎难下了,姑且不论他因何而疯,毕竟是疯了,徐王妃上疏清遣朱高炽三人回北平,不放朱高炽他们回去吧,有违孝道,天下人会有非议,朝廷再强行将他们留中宫中就读,就显然是扣为人质了。假如朱棣是装疯,还好说,倘是真疯,朝廷不放人,将为天下人耻笑。
  依方行子的看法,宁可相信他是装疯。她分析,朱棣不敢贸然反叛的原因,就因为三个儿子在京城,一旦放回,他可就无所忌惮了。
  这当然也是朱允炆所忧心的,一时举棋不定,只好沉思着不再说话。
  第三部分
  疯子还能调兵遣将投石问路看透假疯(3)     早晨,一夜无眠的景展翼慵懒地起了床,从屋子里出来,看见仆人在扫院子。管家方仁正给几个下人在分派活:“你去喂马,你今天到栖霞山庄收欠租。”
  当方仁看见景展翼时,就问:“景小姐歇得好吗?”
  “好,这小院真安静,比我们家那好多了。”景展翼不由得想家了。她看了一眼方行子的卧房,问方小姐还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