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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永乐大帝-第78部分

小说: 永乐大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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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如烟也感到这太荒唐了,她去了,只能是火上浇油,于事无补。
  方行子说:“你们没有我了解皇上。你知道吗?你画的那幅群虎图一直张挂在皇上的谨身殿上。”这是景展翼在皇上心中占有位置的标志。
  她说,按宫里规矩,每隔两个月,御用监就会把各宫、各殿所摆设的围屏、紫雕、象牙、乌木螺、甸玩器、字画都换一茬,惟有这幅群虎图他一直不让换,而且方行子看见他有好几次站在画前良久地沉思。
  柳如烟有点动心:“那不妨试试。”
  方行子说:“你们别操心了,听我安排,我马上进宫去,再晚了就人头落地了。”她决定单枪匹马地先去闯一下。
  与此同时,方孝孺正在方家书房陪来访的程济说话。精神抖擞的程济今非昔比了,他是来谢方家父女救命之恩的,他说大难不死,能有今天,全是老师仗义执言,活命之恩啊。
  方孝孺说,皇上毕竟仁慈肯纳谏,这若是太祖高皇帝,他早没命了,叶伯巨死得冤不冤。接着嘱咐他说,皇上对程济很破格了,用他这初出茅庐的后生小子当耿炳文的军师,真是想不到,愿他好自为之,别辜负了皇恩。
  程济仔细地看过朱棣的文告,也看过皇上的讨伐檄文,他觉得有些隐忧。
  方孝孺笑道,文字优劣不足以得天下,平叛打仗要靠军队。
  程济说:“人心更重要啊。老师恕我直言,我看朱棣的文告写得大气,具有煽惑人心的功效,他本无理,却把自己打扮成受害者,很值得人同情,不明真相的人容易倒向他。”
  方孝孺不以为然,谎言岂能掩盖法理。
  程济说,皇上的讨伐檄文,文字工整,引经据典,文采更自不必说了,学生一眼即可认出是老师文笔。
  方孝孺听出他好像不以为然,就叫他不妨直说。
  程济说:“那我就不揣冒昧了,我说的缺陷并不是老师的,而是与当今天子所行的治国之策是一脉相承的。”
  皇上的治国之策如有失误,方孝孺承认,也是他的责任。
  程济便侃侃而谈。在他看来,檄文应是言辞犀利的战表,是讨伐其滔天大罪的号令,可这一篇,却成了辩冤词,通篇充满了‘骨肉至亲’‘亲亲怀旧’之类的词,对皇上削藩一举都不够理直气壮。好像有短处在朱棣之手。程济以为手太软、心太慈,而朝廷与朱棣之争,已不是谁是谁非、家长里短的叔侄之争,这是在动刀兵,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呀。
  方孝孺受到了震动,后生可畏呀。他说:“也许你是对的。方行子就说过,秀才治国会越治越乱。”
  程济趁机举一反三,劝老师别把皇上一味地往周公那里引,后人除了在周礼上看到古时所谓盛世的描绘,别无证据,程济甚至疑心那是怀有理想的文人编出来的。即使有过,像井田制,今天搬了来也不适用了。
  方孝孺一向谦和的笑容不见了,让他生气、失态本来很难,但他今天认真生气了。他什么都能接受,唯独你否定周公之治,是他不能容忍的。
  他竟不顾礼貌,拂袖而去。
  第四部分
  打仗得人心者得天下皇上不喝燕窝粥佳话(2)     耿炳文率大军北上伐燕,对朱棣来说,有泰山压顶之势。燕军兵士奔走相告,人人皆有惧色。
  唯朱棣不能露出半点怯懦和迟疑。他把朱高煦和袁珙从前线召回来,在东大殿接待风尘仆仆从前方归来的朱高煦和袁珙。
  朱高煦一身盔甲,他只向朱棣拱拱手,说:“儿臣重甲在身,恕不能行大礼了。”袁珙却不能不做出下跪的姿态,朱棣抬抬手说:“都免了,都免了。”
  二人落座后,朱棣问:“南军果然来势凶猛吗?”
  袁珙回答,号称百万,那只号称而已,但三十万是有的。即使是十万,我们也是寡不敌众。
  朱高煦是经过侦察的,南军部署了三道防线。都督徐凯的偏师进驻河间还不算。前锋潘忠和杨松驻扎在莫州。耿炳文中军驻真定,另有一万精兵进抵雄县。
  袁珙又作了补充,大概由于朝廷在北平的官员大多降了殿下,他们又在真定设立了一个平燕布政司,派刑部尚书暴昭出任北平采访使,兼领布政使。
  朱棣很感慨,真是来者不善啊,可惜他们讨伐燕王的檄文是败笔,一派酸腐气。不过,这耿炳文是久经沙场,能征惯战,开国老将,只剩他一个了,虽年过花甲,也不可小瞧啊。
  朱高煦设想,燕军南进,必破三道防线,他以为宜早动手。晚了,各路勤王援军会蜂拥而至,就更难对付了。
  朱棣问起对方官军士气如何?
  朱高煦为摸到最准确消息,此前他和袁道长化装混进了真定,袁珙操老本行,是现成的算命先生,朱高煦化装成跟班的。
  朱棣笑道,卜卦算命本是袁道长的本行,根本无须化装。你们这样深入虎穴,给我燕军开了个好头,让他们说说所见所闻。
  朱高煦说,耿炳文倒不可怕,年老气衰,久有败亡之象。听他的卫兵说,每天中午睡下,不到太阳下山,不准人家叫他,否则就发脾气。这样的人,在家当老爷行,打仗不行了。
  朱棣笑起来,他很满意,儿子一席话真是石破天惊啊。这情报胜过哪里布防,哪里有多少军队,那是呆板的死情报。
  朱高煦洋洋得意地接着分析,南军军纪涣散,最近官军驻扎的真定一带,百姓天天杀猪宰羊、家家吃鸡肉。
  朱棣不明白这是为何?欢迎犒赏南军也不会这样过分吧?
  袁珙笑着揭开了谜底,自己不杀吃,就得被官军抢去呀,还不如先闹个饱肚子。
  朱棣没乐,由此及彼,他想的是,绝不能蹈官军的覆辙,他要与官军形成泾渭分明的反差,下令马上为燕军制定严厉军纪、军规。奉天靖难,乃正义之师,必须严明军纪,杀人者偿命,抢劫民财者处死、奸淫民妇者死,毁坏农田禾苗者杀,拆毁民屋者杀……
  朱高煦说:“这……末免太过分了吧?”
  朱棣说,有惩也有奖。连续半月不犯军规的队伍从上到下奖银子,让他们知道,守军纪也能得到好处。
  袁珙觉得很有开创性,古今中外,军纪严格惩罚严厉的不少见,这样奖励守军规的就闻所未闻了。
  朱棣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银子,犯不上抢掠了。这正是朱棣立军之基,他要成就一支与南军泾渭分明的大军,这样一来,所过州县,民心所向就在朱棣一方了,没有人心,你的旗帜上写再大、再多的正义也形同虚设。
  袁珙赞成说:“殿下这才是真正会用兵呢,回头我来草拟军规。”
  朱棣接着说出他的想法,他并不想急于求战。潘忠、杨松是镇守南路吧?这两个都督他都认识,都是有勇无谋之辈,不可怕,朱棣要智取,当先击溃潘忠、杨松,袭取雄县,这叫先断其一指。
  袁珙佩服朱棣的谋略,感叹极了,天下没人敢给燕王当军师,他什么都胸有成竹了。
  朱棣说自己不过多看了点兵书而已,当年几次奉太祖命橫扫塞北,也与那时的历练有关。
  袁珙站起来说:“如没事,我和道行商议,去草拟军规了。”
  朱棣说:“那就辛苦了,越快越好。”
  袁珙走了出去。
  第四部分
  打仗得人心者得天下皇上不喝燕窝粥佳话(3)     为打发时光,徐妙锦在教铁凤弹奏古筝。徐妙锦做着示范:“手要这样,这指法最主要,这流水音是划出来的……你再试试。”
  于是铁凤又坐下去弹。
  大门口竹林外,张玉如醉如痴地在听琴,走来走去。有时自己一个人独自傻笑。
  几个丫环指指点点地窃笑。一个丫环用方盘端了几块西瓜,另一个提了个板凳走过去,把西瓜放在板凳上,丫环说:“大热的天,将军吃吧。”
  张玉问是谁让送来的?
  丫环说:“是小姐呀。”
  张玉说:“只有铁小姐让送的我才吃。”
  两个丫环相互看看,掩口笑着跑了回去。
  一个丫环进来对徐妙锦说:“西瓜送去了,他问是谁送的,他说只有铁小姐送的他才肯吃。”说罢嘻嘻地笑。
  铁凤不由得停止了弹奏,徐妙锦说:“坏了,我看这个人疯了。铁丫头,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铁凤说:“他疯不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徐妙锦说:“他为谁天天在宫外守着,为谁害相思,你不知道?你这等于毁了朱棣手下第一员大将啊,朱棣岂能善罢甘休?”
  铁凤不爱听,拔腿走了。
  张玉和铁凤这段公案,此时也正成为朱棣父子的话题。
  朱高煦忽然转移了话题,他问父王,张玉伤好了没有?
  朱棣叹口气,说伤怕是在心里。
  朱高煦问是怎么回事?大战在即,张玉可不能退坡呀,他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啊。
  朱棣说,刀伤事小,他害的可能是相思病。
  朱高煦想得简单,这叫什么事!他看中谁了?还是那个铁女侠吗?把那女人赏了他就是了嘛。
  朱棣说,他有意把高煦妹妹许配给他,他都不干,一心只看上那个女侠客,世上的事,只有男女之情难说。
  这个女侠,朱高煦在西大殿看过一眼,倒也是国色天香,但他以为,为一个女人丧魂落魄,也不像个男子汉啊。
  朱棣这几天真有些发愁了,又不好押着他上战场。
  朱高煦说,说办就办,就让他和那女侠今晚就成婚,不就完事大吉了吗?
  朱棣说,没有那么简单,是他亲口答应那女侠,不再逼她嫁给张玉了,岂能出尔反尔?
  朱高煦说:“这事好办,父王不好出面,交给我吧,我包你三天内让张玉出阵带兵。”
  朱棣警惕地打量着朱高煦说:“你别胡来,这事和你没关系。”
  朱高煦说:“好,好,我不管还不行吗?”他嘴上搪塞父亲,心里早打好了主意。
  第四部分
  打仗得人心者得天下皇上不喝燕窝粥佳话(4)     佩剑的方行子又回到宫里,站到大殿廊下侍御了。她看见朱允炆心情很烦躁,一个人在殿上走来走去,几个殿上小太监都在廊下垂手侍立,大气也不敢出。
  方行子也显得烦躁不安,眼睛一直瞟着朱允炆,她才在寻找机会。
  朱允炆又站到了群虎图下,直视着。他忽有所感,马上叫:“来人!”
  四五个小太监一起跑进去,朱允炆挥挥手说:“去,不叫你们。方侍卫呢?”
  方行子早已听到了,巴不得叫她,便三脚两步地奔上殿,跪在台阶下:“皇上叫我吗?”
  朱允炆还在注视着那张画,根本没转过身来,他问:“景家查抄完了吗?”
  方行子说:“回圣上,这要去问锦衣卫。恐怕早查抄完了。”
  朱允炆又问:“人还没杀吧?”
  “没有。”方行子觉得有门,只要皇上在琢磨这件事,就是他犹豫、有难言之隐。方行子说,按规矩,锦衣卫要呈上名册,等待皇上批了,下旨后才能开斩呢。
  “那就好。”朱允炆又不说什么了。
  方行子急得不得了,终于鼓起勇气说:“皇上好像有什么心事吧?”
  朱允炆说了这么一句:“你好大的胆子,还没人敢跟朕这样说话呢。”然后倏然掉过身来,盯着她看,看得方行子不好意思起来,眼睛不敢直视,看桌子角。
  朱允炆忍不住乐了:“方才你这表情,可十足是个女孩了。从前朕怎么从没注意?我这么说,皇后却不信,她倒很神,一眼就认出你是女扮男装。你说这是为什么?”
  方行子没想到皇上跟她讨论这个话题,她认真回答说:“一来,女人看女人,都比男人心细,二来皇上心里装的是天下事,心里、眼里都放不下别的,故而不会注意到我。”
  这等于说皇上心里只有天下大事,别无旁顾,朱允炆当然高兴。他说:“你很会说话,难怪马皇后说你在朕身边长了会……”说到这里,朱允炆突然卡壳,咽下了后面没说完的话,且有三分窘态,这表情可不多见。
  方行子看在眼中,心里也明白,她装作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的样子,这一瞬间,她觉得皇上也很普通,也很好玩。
  也许朱允炆想不到,马皇后在他身边也买通了耳目。侍奉茶水的小太监就是。
  这时,那个白脸小太监刚从谨身殿跑来,在坤宁宫外等待着拿燕窝粥。
  马皇后出来了,她身后跟着个宫女,提着一个脱胎漆八仙过海果品盒。从缝隙里冒出丝丝热气。
  马皇后对小太监说:“今个这燕窝粥,无论如何让皇上用了。再剩回来,仔细挨板子。”
  白脸小太监可怜巴巴地说:“小的也拗不过皇上啊。”
  马皇后问他,皇上这会做什么呢?
  白脸小太监如实说,先前皇上自己在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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