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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永乐大帝-第9部分

小说: 永乐大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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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泉林催促程济,那就快些吧。以免夜长梦多。
  方行子走出凉亭,走近在亭外等着的管家方仁,吩咐他去准备二十两银子当盘缠,再到厨下去带点干粮。
  方仁有点犯难,方孝孺的俸银大半都捐给书院里的学子和应试的穷举子了,方家一直过着俭朴的日子,家里哪有这么多闲钱?你方行子还不知道吗?他说:“小姐,银子……怕柜上没有这么多呀。”
  方行子说:“不至于吧?父亲虽只是个六品官,也偶有捐赠,俸银也不至于不够用,连二十两银子也没有?”
  方仁告诉她,这个月俸米一到,老爷折成银子,一次捐给皖北难民八十两,又捐给贡院一百两,家里用项,早已寅吃卯粮了。
  方行子说:“偏是急用时这么现丑。”她生怕孟泉林和程济听见,小声说她还有几件首饰,反正自己大半时间是男装,她也不喜欢戴,让方仁快拿去当了。
  方仁不动她方,他知道,那是她娘留给她的嫁妆啊。
  “别婆婆妈妈的了,”方行子说他从小舞枪弄棒,和簪镯钗环从来没缘分,叫他尽管去抵押出银子来。
  这时,程济、孟泉林已走出凉亭,孟泉林早听见了,他说,现去当铺抵押来不及了。好在他手里还有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先打发程大人走是正经。
  程济却不以为然地说不必为他费心。他进京时早有准备,手上还有几百两的银票呢。
  方行子有些不信:“你故意这么说吧?”
  程济笑道,分文憋倒英雄汉,什么事都可以打肿脸充胖子,但没钱不能硬撑着。
  孟泉林说:“既如此,就快走吧。在关城门前走出去才好。我来护送他。”
  这是方行子没有思想准备的,她说:“师傅也要走?你不是答应在南京住些日子吗?不会是我照顾不周,师傅生气了吧?”
  孟泉林说:“你也太把你师傅看扁了,我那么小心眼吗?程先生不过是个文弱书生,我不放心他。再说,分手时,铁凤再三叮嘱我早去济南,认了我这个师傅,还没教过她一招一式呢。”
  方行子故意语气酸酸地说,师傅是有了新徒弟就忘了旧徒弟了。忘了当年你亡命天涯时的事了。
  孟泉林笑着说她小心眼。他转对程济说,当年他被朝廷张榜缉拿,和先生如今一样狼狈。他几乎无路可走,是方小姐把他送到四川,送到峨眉山上去落了发,混迹于方外,才算逃过了一劫。
  程济却说看不出自己有多大的难,声称一个人能对付,绝对不用麻烦孟先生劳神费力。
  说罢,他向外就走,走到二门时,回过头来向他二人拱手,多谢他们关照,道了一声后会有期。他说方伯父回来时请代他致意,他老人家对我恩重如山,今生不报,来世也要报答。
  说罢大步走了。方行子和孟泉林追到大门外,一转眼间,程济已经融入鼓楼大街泛泛的人流中了。
  方行子感到不安,程济书生气十足,万一走不脱……父亲一定要怪罪她的。
  孟泉林说:“我要护送他走,你又不让,现在又说这些有什么用?”
  方行子说:“我是想,你躲藏在槛外这么多年,我们师徒无缘见面,好不容易盼到了建文皇帝大赦天下,你又要远走高飞……”
  孟泉林说:“不再被追杀,今后见面的机会还会少吗?”
  方行子又改主意了,她说:“那,师傅就护送程济出逃吧。不过,你上哪去找他呀?”
  孟泉林断定他走不远,一定能追上他。说罢深情地看了她一眼,拱拱手,大步流星地走了。
  第一部分
  天子的脸一边大一边小     藩王叔叔竟敢说天子的脸一边大一边小,像半个月亮,看起来,他不是朱元璋设计的“太平天子”,连从不干政的皇后都感受到了皇帝的隐忧。秦始皇、汉武帝登极后才去泰山“封禅”,朱棣现在就急欲玩味一下“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感觉。
  朱棣和三个儿子同时离开了临淮关,燕王北归,不说灰溜溜的,也没了来时的气焰。
  世子朱高炽带着两兄弟,和姨娘徐妙锦一起,代父进京吊唁洪武皇帝。
  侍卫的几十个骑马簇拥着朱高炽三兄弟,身后还有一辆华丽的马车,珠帘高卷,里面坐着徐妙锦。她歪软枕上在看书。
  别人都很正常,只有朱高煦有点神不守舍,他的马紧贴着徐妙锦的车子缓行,不时地向车里瞟上一眼,他明显是在献殷勤,一会儿递杯茶或送上一些水果,叫声:“姨娘,吃个桃子吧。”一会又递一把扇子进去:“姨娘,别看了,别累坏了眼睛。”
  徐妙锦每次都对他笑笑而已,不兜揽他,也不好在丫环、侍从面前过分让他难堪。
  朱高燧很看不惯二哥的样子,对大哥朱高炽嘀嘀咕咕地说:“你看老二,多会献殷勤。一见到漂亮女人就迈不动步了。”
  朱高炽目不斜视地说:“莫胡说,那是咱的亲姨,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呢?”
  朱高燧冷笑而已。
  由于车子颠簸,字行跳来跳去,徐妙锦看得眼睛发酸,便放下书本,看外面的风景,前边临近一条大河,河面很宽,水势平缓。
  河两岸到处是田间割麦的农夫、骑在水牛背上泅渡的牧童,还有辘辘滚动的水车。
  朱高煦走得又热又渴,浑身是汗,他首先向姨娘提议,要找个荫凉的地方歇歇脚,等毒花花的太阳偏西了再走。
  徐妙锦探头车外,看看似火的骄阳,让他问问大哥,如果没什么不方便,就下来歇歇也行。
  于是朱高煦纵马来到朱高炽跟前,假传圣旨说,姨娘让他告诉世子,她累了,叫朱高炽找个背阴的地方歇歇脚。
  朱高炽也早人困马乏了,也不反对,就让朱高煦去传令歇脚。
  于是响起了画角声,车夫卸马、轿夫驻轿,人们纷纷往河边跑,有人连衣服都顾不得脱,一个猛子扎到了水中。
  徐妙锦带着桂儿等几个侍女顺着弯弯曲曲的河岸,走进垂柳夹岸的远处河湾,坐到了树阴下。
  正站在浅水里帮着驭手给坐骑刷洗鬃毛的朱高煦一直瞟着徐妙锦,远远地看着她们一行身影消失在柳丛中。他洗了一把手,上岸来。
  徐妙锦坐的地方正是河水转弯处,这里有雪白的沙滩,涣涣的河水欢快地流淌着。一来到这里,桂儿和侍女叽叽喳喳地脱了鞋,提着裙子下水,在浅水湾跑来跑去,互相撩水打水仗,很快,一个个都成了落汤鸡。
  站在岸上看热闹的徐妙锦看着她们,忍不住跟着乐,她心里也痒痒的,只是碍于小姐的身份,不能像丫环们无所顾忌。
  桂儿摆手叫她:“小姐下来凉快凉快吧,可舒服了。”
  徐妙锦说:“你看你们,一个个跟水鸭子似的,怎么见人?”
  桂儿说:“没事,我去给你拿换的衣服。”
  徐妙锦受不了诱惑,便脱了长裙、鞋袜,试探地往水里走。
  桂儿搀扶着她往河里走着,走了十几步,水仍然很浅,才没小腿。脚踩在泥沙底上,凉丝丝的好不舒服,她真恨不得一头钻到水里去,那多凉快。
  又走了几步,徐妙锦停住,弯腰掬水洗了一把脸,向水里看着,说:“这水真清,我都看见水里的游鱼了。”
  这时有两个侍女还觉得不过瘾,干脆脱去湿衣服,甩到沙滩上,赤身露体地钻入水中。
  徐妙锦忙说:“这成何体统!快穿上。”
  淘气的桂儿说:“都是女人,谁笑话谁!”她也迅速脱去长裙,甩到岸上,一头潜入水中,悄悄游到徐妙锦后面,故意一撞,徐妙锦一时站不稳,倒在了水中,等她挣扎着站起来时,全身早湿透了,她气得大叫:“桂儿,你干的好事!”
  姑娘们哈哈笑着,有人说:“反正也湿了,干脆也脱光算了。”
  徐妙锦不肯,向岸边走,夏季本来衣衫薄,又是丝绸质地,一沾水全贴在身上,暴露出全身曲线,如同裸体差不多。
  她正要叫人去取衣服,一抬头,发现朱高煦正站在林子边上目不转睛地看她呢。
  徐妙锦顿时羞得无地自容,而且带有无法抑制的愤怒,她一边急忙蹲下,一边斥责朱高煦说:“你在这干什么?你给我滚!”
  她这一喊,惊得水里裸泳的侍女们连忙蹲在水中,只露着脑袋在水面上。
  朱高煦结结巴巴地说:“姨娘千万别生气,我也不是故意的呀。”
  徐妙锦说:“还啰嗦什么?快滚!”
  朱高煦转身悻悻地钻进了树林中。
  第一部分
  皇帝的隐忧     朱棣大有铩羽而归的懊丧。他虽然还穿着孝衫,整个队伍已不再是白盔白甲了,也没有南下时的汹汹之势了。朱棣骑马,道衍骑驴,两人慢悠悠地并行在队伍前面。
  张玉从后面骑马追上来,在朱棣前面兜了个圈子下马,朱棣也勒马停下,问他有什么事?
  张玉呈上一个锦匣,还有一封信,他说方才山东参政铁铉派人追上来,让交给殿下的。
  朱棣一见锦盒,脸色立刻变了,这不是把东珠退回来了吗?他像被人打了脸一样,又羞愧又愤怒,不禁斜了驴背上的道衍一眼。道衍怕他难堪,装作举目远望的样子。
  朱棣没接锦盒,只让张玉把信给他。
  他看完信,脸色稍稍好了一些,他知道什么事情也瞒不过道衍和尚,就主动告诉他,铁铉把东珠退回来了。话说得尽量平静,听上去像是在意中的事,又像没当回事。
  道衍模棱两可地“哦”了一声。
  朱棣脸若冰霜地点点头,问法师怎么看?
  道衍接过信边看边说,如果没有正当理由,那就不是好苗头,他显然是对殿下留了一手,日后不会为殿下所用。
  朱棣强调说,他退还东珠的理由也在理。他信里不是说明白了吗?确实,天下只有两颗东珠,一颗献给了洪武皇帝,另一颗在藩王手中还说得过去,倘另一颗落在铁铉手中,他会没有芒刺在背的感觉吗?
  道衍的看法和朱棣相近,他认为铁铉退还东珠不是矫情、见外,而是礼太重了。况且,殿下当初送他东珠也是欠考虑的,这不是吓着他了吗?如果也像对陈瑛一样,送他几百两辛苦银子,他就会心安理得接受了。
  朱棣还有疑虑,雨中送东珠时,他为什么收了?
  道衍分析,一则当众却之不恭,会扫了殿下的面子。二则他当时并未拆看,即使拆开看了,也不一定认得这东珠,更不知它是天下奇宝,回去后一定有高人指点。
  这么一说,朱棣心情好多了,只要不是“绝情、决裂”的表示,他就不必计较。他命跟在后面的郑和把东珠收了。道衍也认为,只要铁铉不是存心与燕王过不去,退还了倒也没什么。
  张玉插了一句:“主上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啊。普天之下,有多少人想巴结王爷还巴结不上呢,送礼他还不要。”
  这一说,朱棣也就释然了。张玉走后,朱棣继续与道衍边走边聊。
  眼前,一片屏障般的连绵山峰横亘在地平线上,莽莽苍苍如一条盘踞的巨龙。朱棣用马鞭遥指山脉问道衍那就是泰山吗?
  道衍说,不是泰山主峰,是余脉。
  朱棣萌生了想去登泰山的欲望,从秦始皇以来,泰岳是历代君王都来封禅的圣山,他也想感受一下“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感觉。
  道衍赞成,反正也不急于回北平。不过他说,靠近山东地面,从泰山蜿蜒下来,有一座徂徕山,他问朱棣是否听说过?
  朱棣只知道山东地面有泰山、蒙山,崂山,这徂徕山可不是什么名山啊。
  道衍笑着提示朱棣,忘了唐人刘禹锡的《陋室铭》了?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啊。
  听道衍这口气,莫非徂徕山是有仙有灵的了?这里供奉的是释迦牟尼,还是真武大帝呀?
  道衍却说此山既不是佛教圣地,也不是道家张天师的道场。但有一个奇人叫袁珙,在山里隐居。此人会相术,黄老之学精湛,有经天纬地之才。
  朱棣一听山中有奇人,立刻精神陡长,他问道衍认不认识?与法师有交情没有?甚至急不可耐地要道衍带他去登门求教。
  道衍说他与袁珙也算故交了,虽不常见面,心却相通。袁珙虽遁居山坳之中,却时刻关注着大千世界的一切,也有待价而沽的意思。
  “这就好。”朱棣只怕人家看破了红尘,不为世间名利所动,那就没有办法了。由于对道衍的器重,朱棣认为这袁珙一定是个非同小可的人物,道衍不轻易荐人。于是朱棣临时决定,安排队伍到就近的地方歇宿,让道衍陪他进徂徕山去拜会这位奇人,如果真是一位高人,他要道衍一定要帮他请出山。
  道衍当然愿竭诚效力,不过,他说耳听是虚,眼见是实,殿下还是冷眼观察一回,真的看中了,再请不迟。
  朱棣说:“也好,那你去见他,请他下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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