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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福晋吉祥-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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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锁垂下了头,默默不语。
  老爹接下道:“至于为什么你哥哥得的是一副小金棺,我只知道有钱人家送给晚辈这小玩意儿,大概都是取其升‘棺’发‘材’之意。再瞧这信里的笔迹苍劲、有力,不像是贫穷困顿人家的文笔。金锁,这个可能是你爹的男人,恐怕非富即贵啊!”
  他是做帐房的,自然对钱项特别敏感。送“金棺”隐含的寓意,既然事关钱项的迷信,他也就注意得紧。
  非富即贵?金锁黯然地苦笑。
  “不可能的,”她不信地摇头。“如果这是我爹爹,他不会见我娘受苦、任她病得不成人形,却不来救她。”
  “要是他并不知道呢?”老爹问。
  “如果他爱娘,他一定会知道的!”金锁很固执。
  老爹摇摇头。有许多话,那时老爹没对金锁说。因为她的年纪还太小,不会明白人世的沧桑和无奈。
  但是从老爹口中,金锁知道自己有个哥哥了!
  从此,她每天清早对着小金锁陪娘说话的时候,就开始绕着她那没见过面的哥哥身上打转。
  原来,她并不是孤单一个人的!
  她还有亲人在这世上,可为什么娘从来不曾告诉她呢?
  提起搁在房里的水桶,暂时抛下每日清晨必定会在心头浮起的疑问,金锁推开炕床前简陋的小水门,慢慢往厨房的方向走,开始一天的工作。
  每日清早天还没亮,她得先到厨房的大灶前升火,等火升起来了,就该提着桶子往井边打水,然后来来回回、从井边到厨房一趟又一趟的,直到注满灶炉边的大水缸为止。
  这提水的工作就要花掉她一个上午的时间,接着在灶边干些杂活,晚间还得往福晋和大丫头们的屋里送热水,然后她还有做不完的工作——洗衣、刷锅、打扫垢腻的大灶、刷洗地板、埋灶灰……
  日复一日她的工作总是忙不完。可她不怨天、不尤人,因为金锁一直记着娘对她说过的话——
  娘说了,只要能出妓院总有活路,她已经比那些堕落在烟花巷里的女子幸运太多。
  做人不能大贪心,会折了福的。
  “金锁!”厨房里的鲁大娘叫住提着桶子、正要往井边去的金锁。
  “大娘。”金锁放下桶子,见了鲁大娘,她总是恭恭谨谨地。
  “今儿个你不必提水了,我让宝钗提水去就成。”鲁大娘道。
  “我可以的,不必劳烦宝钗了……”
  “你还有别的事做!”
  “噢。”金锁应了一声,安安静静地等鲁大娘差遣自己。
  “你的活儿做的仔细、手脚又快,今儿个你就到贝勒爷屋里打扫去,”鲁大娘难得夸人。
  “好。”金锁顺从地应声。
  鲁大娘满意的点头。她对待小丫头们向来很严苛,可这丫头既乖巧、又认分,更难得的是,金锁不会像其他丫头一样,逮到机会就偷懒。单凭这点,鲁大娘已经打从心眼底疼她!
  收拾了东西,金锁拿了几块干净的布、提了一桶清水往贝勒爷的“知津楼”走去。
  前两日,她就听说贝勒爷要从西宁大营回京了。
  想起那仅仅见过一面的贝勒爷,金锁的脸蛋到现在还会烧红。
  五年前,她刚进恭亲王府时,原本老福晋要收她到房里做细活,却因为见了贝勒爷那一面改变了她的命运,从此她被老福晋贬到厨房做杂役、粗活,再也役有机会出来过。
  可金锁没有怨言。因为不管做什么,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她的身份都只是一名丫头。
  很快做完了鲁大娘交代下来的工作,她经过“知津楼”前的荷花池.见到那一池盛放的清莲,金锁四下张望了片刻,确定周边没人了,她才蹲在池畔,偷偷痴望这一池美丽的荷花盛宴。
  自从懂事以来,她好像很少有这么悠闲自在的时光。
  虽然她干活比别人卖力、从来不偷懒,可这一池的荷花实在太美了、美得她无法移开目光。
  况且这儿很清静,贝勒没回来前,“知津楼”静的几乎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自然,也不会有人发现一名丫头丢下了工作,躲在这荷花池畔发呆。
  一阵干爽的和风拂来,金锁满足地吁了一口气,索性伸手解开了系在头上的布巾,任由及腰的长发垂落,让闷了一个早上的青丝透气。
  “如果娘还在,看到这么美的荷花,她不知道有多高兴。”她呢喃着。
  盯着一池的荷花和青碧色的水波,她拂开颊畔的发丝,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渴望……
  “只要一下下就好了……”
  她呢喃着,再也抗拒不了诱惑地卷起裤管。
  脱下布鞋、大胆地露出两条藕白的小腿,然后坐在池边的石凳子上,伸直了两腿轻轻撩拨那冰凉、剔透的池水,让妩媚的水波轻轻柔柔地滑过她赤裸的腿肚……
  “你是哪来的丫头?”
  突然冒出男人低沉的声音,震住了金锁。
  她吓得全身僵住,没料到这宁静的“知津楼”竟然会有人来——
  迅速拿起搁在一旁的头巾,金锁手忙脚乱地盘起长发、包住自己的头、脸。
  “我、我是来这里打扫的。”
  是府里的长工吗?背着身,金锁快速在头巾上打结、一面想着。
  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这个人看到自己的脸,要是他去告状,鲁大娘倘若以为她偷懒,一顿责罚是免不了的。
  “没人教过你,不许背着主子说话?”男人低沉的声音有些冷淡。
  “主子?”
  金锁呆了呆。这府里的主子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老福晋、另一个就是贝勒爷。转过身,她惟一露在头巾外的眸子睁得老大
  “看够了没有?”德伦皱起眉头。
  这丫头的眼睛直瞅着自己瞧,简直放肆到了极点!
  “啊……”金锁怔怔地张着嘴。
  他已经回来了!
  这是此时此刻,金锁脑子里惟一的念头。就像第一回见面那样,她呆呆的盯住了他,怎么也移不开目光。
  他比记忆中更高、更壮了,黝黑的脸孔消瘦了许多。也阳刚了许多,那果决的脸部线条像铁铸的一样刚劲有力,比五年前英俊白净的他,有更多的——
  一股她形容不出来的味儿。
  现在她还得伸直了颈子才能瞧见他的眼睛。
  “谁让你进这里的?说话!”德伦质问,冷淡的口气挟着一丝不耐烦。
  “是……是鲁大娘,是她让我来替贝勒书打扫屋子的。”回过神,金锁屏着气回话。
  “打扫屋子?”他挑起眉,嘲谑的目光下移至她持起的裤管,停留在那两截藕白的小腿上。
  从那丑陋的头巾外实在看不出她的容貌,不过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倒是很吸引人,还有那截粉白的腿肚、以及那轻盈纤细的腰身——
  这么标致、大胆的丫环通常不会在府里活太久,因为府中有个见不得美貌丫环的老女人!难得看到一个标致的丫头,倒是勾起他的好奇心。
  “对、对不起,我该走了。”金锁红了脸,幸而她的脸包在头巾里,他瞧不见她现下的脸色。
  她转身要逃。
  “喂!”德伦轻佻地拉住她的手臂。
  金锁全身僵硬,她的心跳几乎停住。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五年前她就告诉过他了,可是他嫌俗气。
  金锁摇摇头。“我得走了……”她想抽回手。
  “急什么?”他握的更牢,想知道这个小丫头凭什么敢拒绝自己。“我刚从西宁回来,屋里一堆家伙要收拾,我要你帮我。”他轻率的伸手欲揭去她蒙在脸上的头巾。
  金锁畏缩地避开。“那也得改天,我还有很多活儿得做。”她呢哝着,因为躲开他而尴尬地脸红、大眼睛里有着认真的抱歉。
  “你的意思是,你的活儿比我的事还重要?”
  德伦的脸沉下去。
  一连拒绝他两次,这丫头太不知好歹了!
  “不是的……”
  “那就留下。”他打断她的话。
  “可是,真的不行啊!”金锁还是摇头。
  要是晚上没给福晋屋里送热水,宝钗和明珠会抽她鞭子的。
  “不行?”他挑起眉,突然快手抽去她包在头上的布巾——
  “啊!”
  金锁尖叫一声,往后急退,因为抽身太急而跌在地上,长发应声披泄。
  “抬起眼,看着我。”
  他走到这个脸孔雪白、没有血色的丫头身边。
  金锁盯着地面,慌乱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贝勒爷,您行行好,放奴才回去……”
  金锁垂着脸,死死地望着地面、不敢抬头看他。
  她害怕了。虽然她不怕挨鞭子,可要是老福晋知道贝勒爷强留她下来,她会被卖出恭亲王府的!
  “起来!”德伦的声音变得冷酷。
  看到金锁没有动静,他伸手扯起她——
  “啊!”金锁的身体,被粗暴地从地上拽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我要你留下,你罗嗦什么?!”他霸气的质问她,口气却很冷静。
  捏住丫头苍白的小脸,他瞪住那张雪白、像小媳妇儿一样楚楚可怜的小脸蛋,德伦冷酷的表情忽然转而玩味起来。
  “贝勒爷……奴才真的无心违抗您的,可奴才如果没回去,会给老福晋赶出府的……”
  金锁眼睛里含着泪花儿软声哀求他。
  那双噙着水花儿的大眼睛,含泪脉脉地盯住他,德伦严厉的脸孔慢慢牵出一抹笑痕。
  “怕什么,是我留你,谁敢赶你出府?”
  他冷冽的语气放柔了几分,粗砺的指头着迷地徘徊在那张细致、滑腻的小脸蛋上。
  金锁知道,他肯定已经忘了五年前的事,毕竟她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丫头,她不怪他记不住。
  金锁两膝一届,忽然跪在地上跟他磕头——
  “贝勒爷,求您饶了奴才,求求您……”
  “这是做什么?!”德伦僵住,脸色往下沉。
  金锁跪在地上。
  “奴才要给老福晋送热水,求贝勒爷让奴才回去。”她瞪着地面嗫嗫地说。
  德伦的眼中掠过一抹憎恶。 “算了,你走吧!”
  提到那个老女人,已经倒了他的胃口!
  拂袖而去,对这种懦弱的丫头他忘的很快,云淡风轻。
  “谢谢……贝勒爷。”
  从地上爬起来,金锁依恋地凝望着他的背影,直到贝勒爷走远了;她才提起水桶、垂着头从荷花池边走开。
  她有太多的理由不能离开恭亲王府,除了还没存到足够的钱去找她的哥哥,还有一个藏在她心底的小秘密……
  她还想再见到他。
  不管他是不是已经忘了五年前的事,可金锁一直没忘了他,从初次见面那第一眼起,她就盼望着能再见他一面。
  虽然明知道傻呵,她只是一个出身下贱的丫头。可打从十二岁初见面第一眼,她就怀着可笑的期盼、偷偷惦着贝勒爷……
  金锁心底清楚,这锁在她心中的秘密是安全的,反正她只是偷偷地想着他,偷偷地……喜欢他。
  第二章
  隔日,金锁才从厨房里的嬷嬷那儿听说,贝勒爷个把月前已经回京,北京城里风言凉语的传说,贝勒爷这段期间住在京城里知名的“醉月阁”勾栏院,这事儿连老福晋也不知道!
  “妓院?”金锁愣了愣,她反问那个老嬷嬷。
  “是啊,现下老福晋已经知道了,我听福晋屋里那些大丫头嚼舌,说她老人家为了这失体面的事,气得半死!”
  金锁听了沉默不语,她想这恐怕只是传言罢了。北京城本来就蜚长流短,不可能安静片刻。
  “金锁,昨儿个你上‘知津楼’去的时候,有没有撞见贝勒爷啊?”午后金锁在灶边忙的时候,鲁大娘问她。
  “我……”搁下手边的活儿,金锁点点头。
  “看见了。”
  鲁大娘脸色变了变,沉吟了半晌才对金锁道:“金锁,你记着,你上‘知津楼’遇见贝勒爷这事儿谁也别提,明白吗?”
  “金锁明白。”金锁知道鲁大娘是为了她好,因为老福晋不喜欢府里的丫头接近贝勒爷。
  鲁大娘咧开嘴,金锁的乖巧让她很满意。
  “大娘。”金锁犹豫了片刻,才出声唤住要跨出厨房的鲁大娘。
  “还有事儿?”
  “厨房里的活儿我都干完了,午后我想上知津楼。去——”
  “上‘知津楼’?”鲁大娘皱起眉头。 “你去‘知津楼’做什么?”
  “贝勒爷要我去收拾屋子——”
  “贝勒爷的屋子, 自然有爷们屋里的丫头收拾,你别多事儿了!”鲁大娘不赞同地阻止。
  金锁垂下头望着地面。明知道大娘会拒绝、也知道自己提出这要求等于失了本分,她还是试着开了口。
  “金锁,你可别像些不成样的丫头一般,对贝勒爷有什么痴心妄想——”
  “大娘!您别瞎猜,那是不可能的事,贝勒爷也从来没留意过金锁。”金锁的脸蛋儿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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