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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再生缘-第145部分

小说: 再生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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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殿下且免愁烦,大略差官随后来也。

  正言之际有人传,探事差官已转旋。忠孝王爷忙坐起,如飞传报入宫间。心暗急,意如煎,犹恐明堂果是男。几度传呼传不进,气得个,一声高叫拍床沿。

  啊唷,奇哉!那班听事差官都怎么样了?

  既探分明怎不回,究竟那,保和男子是娥眉?知已验,早该归,探得情形合细回。郡主见他心着急,又只得,手挑帘出宫帏。恰逢武宪王爷进,尹太娘娘后面随。哪里有,喜气春风盈满面?早又是,愁恨怨色压双眉。多姣郡主心惊骇,莫不今番事又危?扯住太妃忙细问,尹娘娘,轻轻附耳语娥眉。脱靴相验徒劳力,醉酒昏迷送转归。宫内情形知不细,惟闻那,保和丞相已抬回。多姣郡主无言语,也不觉,微顿金莲蹙翠眉。国太王妃齐入内,都叫着,芝田爱子绕床围。

  啊,芝田儿,差官们已打听回来了。

  都是明堂郦宰公,乘着那,宝轮车子返家中。脱靴相验犹无信,只除非,明日清晨我进宫。是女是男胞姊晓,她自然,从头向母说形踪。吾儿你且安心睡,自有汝,姊姊调停在内中。忠孝王爷听说罢,又急得,千疑万虑集心胸。

  啊,爹爹,母亲,这又是画饼充饥了!

  明堂如是一闺娃,我姐缘何肯放他?大抵认明非女子,所以令,权昌近侍送回家。

  啊,母亲,也不知验看了未曾?

  莫非不能灌醉伊,朝廷就,命人送出宝轮车。真可怪,实堪奇,未必宫中脱过靴。是女是男验明了,中宫亦,定差内监报如飞。这般寂寂无消息,大约今番又是虚。听事差官真无用,徒在我,皇亲府内效驰驱。俱懵懂,实痴悬,机密何曾探得些。吩咐他们都散去,在此间,无功食禄不须伊。

  爹爹、母亲呀!

  探不分明实证无,教人难打闷葫芦。母亲明早趋宫苑,严父今朝探保和。验看情形明白了,一宵安寝免痴迷。王爷说着容凄惨,父儿相看没奈何。宽怀一番都出外,国丈又,亲临梁府不迟误。适逢侍讲飞骑至,慈母忧心念保和。知道脱靴相验事,要问问,宫中消息究如何。龙图也在心焦急,逼得个,侍讲嘉龄主意无。只好亲身骑匹马,刚遇着,亭山国丈事相符。双骑回至文华府,探不出,实在情形事若何。无奈相辞都上马,大家分手各归途。亭山同到皇亲第,早已是,晚膳阑珊一鼓初。舞彩宫中才坐定,只听得,床头爱子又相呼。皇亲勉强来灵凤,又不好,细述明堂醉未苏。隐隐藏藏难直讲,吞吞吐吐只含糊。只言郦相身安寝,也不说,醉到昏迷命有无。急得王爷方寸乱,暗嗔着,何为严父也糊涂?难打听,却如何,今夕愁烦怎样过。尹氏太妃忙劝慰,叫了声,芝田爱子你听吾。明朝我进宫中去,就知道,真是真来讹是讹。儿自放心高枕睡,朝中皇后会调和。王爷勉应慈亲命,依旧是,万虑千愁积累多。武宪王妃回舞彩,刘郡主,又将饮食劝儿夫。少年王子微回盼,看了她,媚态风流也琢磨。长叹说声辜负你,夫人也,安眠不必更陪孤。多情燕玉温存性,她总是,曲意殷勤不怨夫。金雀宫中孤宿惯,不思量,鸳鸯交枕对枝柯。东平千岁长叹气,目送佳人帐恨多。自己亦眠无甚事,相陪仍用老家人。恨只恨,今宵更鼓偏迟慢;盼只盼,明日宫帏探得何。按下东平王府第,再说那,孟老太太与龙图。

  话说孟丞相府中也知道那脱靴缘故,是以差人伺察动静。闻得差官报说郦丞相酒醉昏迷,天子已命送回府第。

  并差内侍与将军,护送回家甚小心。原欲请安求见面,龙光骖乘不容情。龙图相国犹还可,闹乱了,韩氏夫人病者心。耐性宁神才等住,捶床捣枕又生嗔。龙图学士空安慰,飞凤夫人劝不听。立逼嘉龄骑马去,方才坐待在罗衾。须臾侍讲回来说,郦丞相,内室安眠不见人。宫内情形难打听,未知曾否验虚真。夫人急得心焦躁,又要叫,侍讲飞临皇甫门。逼着嘉令催快去,自然他处必知情。孟爷跑得多辛苦,恨杀同胞妹丽君。便说皇亲同我去,何须又要到他门?皆因多不知消息,所以如飞做探军。分明是,办理呈差充百役;分明是,颁行御机调诸兵。我们效尽殷勤力,还不知,郦相心中是怎生。母亲要知其内故,皇亲说,太妃明日进宫廷。待他问过昭阳后,儿再飞骑去探听。韩氏夫人唯再逼,骂了声,冤家总不体亲心。我如不在床中病,一乘轿,抬到王亲府里行。孟相在旁微冷笑,真正是,出言颠倒病来昏。嘉龄逃出房门去,少夫人,下气怡声委曲陈。韩氏夫人方消怒,专等着,明晨一早听佳音。慢言孟相龙图府,且说那,万寿宫中凌内臣。

  话说凌内侍奉着太后宫中的密旨,出来打探消息。跑到清风阁看了一看,绝无人影。又往兴庆宫探一探,才有些风声。就拉着那报祥瑞的小内家,悄悄地访问。

  年幼宫官告诉他,怎长怎短细稽查。老哥莫泄真消息,我劝你,颈上头颅留着它。凌瑞闻听心胆碎,急忙忙,跑回万寿暗惊讶。思量只好糊涂说,怎么样,奏上根苗与长华。万计较来千计较,只得个,禀称郦相已回家。昏迷不省真如此,两个宫人说未差。天子贵妃同饮酒,在那里,清歌妙舞乐喧哗。皇爷没甚雷霆怒,惟遣了,四个医官到相衙。此刻多来回过奏,郦丞相,已经救醒在梁家。娘娘高枕休忧虑,只好是,要脱双靴再召他。皇后闻听凌瑞语,一忧一喜两交加。喜只喜,保和醉死重苏醒;忧只忧,实信如何报少华。遂在寝宫陪太后,商量着,改期只好再宣他。不表万寿宫中事,且说那,兴庆温妃侍翠华。

  话说元主在兴庆官听箫饮酒,着宫娥们演那十六天魔舞,好不热闹。

  闻报明堂救已苏,龙颜大悦笑容多。衔杯坐拥温妃子,停著频思郦保和。吩咐一声停了乐,随即就,锦帏罗幌幸姣娥。巫山一枕阳台梦,早不觉,宫漏声声五鼓初。温氏贵妃推枕起,整新装,胭脂浓点粉浓敷。珠围翠绕宫妆丽,颊晕眉痕妙态多。妆罢景阳钟已动,元天子,免朝三日且传呼。安居不御延英殿,暗暗地,打算风流郦保和。

  咳!朕想她昨夜醒后,不知怎么惊疑也。

  脱下双靴这一瞧,管教她,登时魄散与魂消。袜中绣鞋归何处?袖里机关怎脱逃?岂料已经呈御览,倒比你,承恩先侍采龙袍。

  啊!郦相明堂呀!

  宵来沉醉玉山颓,得出宫门亏了谁?不把宝轮车载汝,怎能够,金鳖脱却网罗归?郦相贤卿呀!醒后应该感朕恩,此生何以报朝廷。教卿静待宫中命,可知朕,一片怜香惜玉心。

  呀!据朕想来,办是这等办了。

  中宫怕我索明堂,她倒也,不敢开声问短长。闻得宵来陪太后,大家都畏闹昭阳。上宫圣母仁慈甚,也愁着,郦相明堂一醉之。故遣内臣频探听,谅他亦,知风不敢奏娘娘。这些倒等都安妥,就只是,要纳明堂甚费商。

  呀!怎生区处?

  此中周折费调停,怎么好,一命飞传出午门?况复有些机密语,比不得,国家敕旨出如纶。总然遣个宫官去,这些个,愚蠢奴才岂会云?除是朕躬亲自去,方可把,私怀密语示她闻。明堂貌软心偏硬,比不得,畏死贪生一类人。若要挽回肠铁石,风流天子用深情。

  呀!且住!朕若亲去看她,

  銮仪侍卫且铺排,御杖旌旗摆道来。护驾官员围宝辇,随车近侍塞天街。无端出入伤民力,又要把,相府邻居尽闹开。一动不如还一静,朕亲自,单身走马去观来。车不发,驾休排,如此而行倒快哉。一则大臣都不晓,二则也可诉情怀。明堂感朕恩如海,她必愿,入禁为妃报效来。少年君王筹算定,就把那,双龙翠帽一推开。拴锦带,挂牙牌,内侍貂冠扣起来。外罩着,绣纱绿衣刚合体;里衬着,衮龙袍服半飘开。扮做了,一个内监多厮像;骑着匹,白衣银好快哉。一出禁门心甚喜,加几鞭,竟寻梁相府中来。温妃闷倚妆台坐,怨一声,好色君王太也呆。多少名花充禁御,还要把,隔墙红杏折将来。慢言兴庆宫中事,且说那,国色奇才郦相台。

  话说郦丞相假寐了半宵,也不曾睡着。梁素华小心侍奉,早进上一盏参汤。

  郦相心关昨夜情,五更鸡唱即抬身。顶冠束带房中坐,犹恐朝廷圣旨临。梁氏素华临晓镜,也愁得,娥眉懒画粉慵匀。妆完更不簪花朵,穿着件,广袖云衣水碧裙。年少三公低首看,叹口气,顿然不觉笑还颦。

  咳,夫人呀夫人!

  你夫今日命将之,再不能,相伴芳卿共一房。待等下官身故后,夫人你,前缘好续梦中郎。偎红倚翠鱼逢水,软玉温香凤配凰。虽说重婚名未美,你那人,自然比我保和强。年少元宰言完笑,梁小姐,粉面微红暗忖量。

  呀!敢是小姐要说明了么?

  这些言语好蹊跷,暗把奴家旧事嘲。梦里姻缘虽未会,早怀着,碧鸾宫内赴神交。甘心与你同偕老,也不想,结子开花种玉苗。水月镜花空好看,不过是,今生如此算收梢。

  咳!也不知她昨日在宫干出什么事来?

  沉醉糊涂失了鞋,惊得她,又忧又急又疑猜。心中想要分明说,故言只等圣旨来。几度问她她不语,未知道,其中主意怎安排?素华小姐心中惑,又不好,询问情由恼乱怀。郦相明堂长叹息,立起来,就将十二琐窗开。眼观天色方才晓,四面的,层层阴云涌起来。

  呀!四野阴云,天将下雨也。

  此时天气已寅初,还不见,圣旨传来却为何?雨意殷殷愁杀我,大料也,今朝吉少与凶多。少年元宰心惆怅,猛听得,灵鹊声声报树柯。

  啊唷,奇哉!奇哉!

  昨日鸦鸣报祸机,今朝鹊噪更稀奇。明堂待死诚何喜?误报佳音谁信伊。正在无聊烦闷处,只看见,康公咳嗽入堂扉。

  啊,明堂,夜来身体如何?

  郦相躬身答已痊,父亲到此儿何安。素华小姐述宵事,吐过了,几口猩红血甚鲜。康老封君心大骇,如飞地,转身传谕请医宫。其时大雨倾盆至,电闪风狂顷刻间。檐外惊湍鸣溅溅,空中雷鼓震颠颠。正当大雨狂风际,报到了,锦带貂帽小内官。荣兰走来廊下禀,有一位,年少近侍在厅前。下骑不叫排香案,他说是,面候明堂相国安。郦相闻言心甚乱,问了声,何人陪奉那宫官?

  启相爷:梁相爷一早进阁去了,裘翰林老爷尚在安寝,只有康贺堂老爷在那里陪坐。

  明堂见说即沉吟,只好相邀入内庭。来此必然因这事,当着那,众人谈讲不堪闻。

  呀,宫官就请入内堂罢。

  说我今朝体欠安,请内府,后堂相见一清谈。亲随答应如飞去,郦丞相,便叫夫人你快潜。

  啊,夫人,快些回避,丫鬟仆妇一概躲开。

  慌坏夫人梁素华,丫鬟仆妇乱如麻。堂中肃静多回避,梁小姐,俊眼偷看映窗纱。荣兰亲随先禀报,高卷着,珠帘翠幔在檐下。康公引道前头走,陪进了,年少风流一内家。但见他,貂冠蝉翼扣当头,冒雨而来带雨兜。锦带牙牌装束俪,绿衣绣氅御香浮。光眉八彩君王相,舜目重瞳圣主俦。虎步龙行殊少匹,天资日表迥无侔。言默默,半含薄怒于双颊;喜孜孜,一颜多情在两眸。郦相明堂庭内看,认得是,少年天子貌风流。心大骇,意深忧,悚惧恓徨万斛愁。

  呀,不好了!这内官不是圣上么?

  如何不把内官差,御驾亲临改扮来?冒着狂风和骤雨,有甚么,军机大事要调排?无非为着宵来故,要把那,易服欺君一处裁?这也何消亲自至,只用将,纶旨一道下金阶。情真罪实该当死,也不望,天子龙心更爱才。这一到来当面讲,反令我,抱惭无地怎安排?风流相国浑无主,倒弄得,进不来还退不来。又不好,匿影藏形潜内室;又不好,扬尘舞蹈伏当阶。容失措,口难开,立到堂前倒吓呆。少年内官停住步,就向着,康公一拱笑盈腮。

  太翁不必相陪,咱家奉旨而来,要与郦丞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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