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天倾-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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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剑,想了想又停了下来。他略一沉吟,将另两个弟子打发走,然后捻指成诀,卢瑟只觉得身上的寒毛猛地竖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别怕,我只是施了一个隔神术,如今我们在这谈话,便是有人想偷听偷窥也见不着了。”全照达道:“贤徒,你虽然没有前世记忆,但你这形貌,却与前世别无二致,如果不改一下的话,必然为人识出。为师虽然不怕麻烦,却担心有照顾不周之处,让你有所闪失——故此我有样东西赐你,也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吧。”
他一边说,一边摊开手掌,他手掌原本是空荡荡的,只是拇指上套着一枚绿油油的扳指看上去甚是可爱。随着全照达心意一转,那绿扳指上光芒闪了闪,一件薄薄的皮具出现在他的掌中。
他将那皮具交给卢瑟:“这是我当初得到的一件宝物,没有太大的用物,不过用来遮掩形迹却是最好不过,你将它套在脸上试试。”
卢瑟将那皮具套在脸上,全照达又告诉了他使用方法,他施展对着镜子一照,发现自己完全变了模样。如今的他,眉眼与他穿越前一模一样,就是他自己,也无法判断这张脸是真是假。
“多谢师傅赐与这宝物。”卢瑟忍不住欢喜道。
“这面具有个名字,叫作虚伪面具……”全照达笑道:“名字不是很好听,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虽然可以依着你的念头改变脸形,却不能变更你的气场,修行者看人,都是先望气再观形,故此你可以用来瞒那些不认识你的人,若是别人认识你,这东西便没了用处。”
卢瑟心中暗暗称奇,在地球上,天地元气淡薄,各种用于炼制法宝的材料又缺少,侥幸得到一点,也不会用来炼制这种没有什么大用的小玩意儿,看来这个世界求道这途,与在地球上会有很大区别,虽然他身体吸纳不了天地元气,但或许能凭借这些奇珍异宝另辟蹊径呢。
当时无话,他们的目的地是离真阳山五百里的玉隐峰。这距离普通人走来,便是骑着马,也要五六天的时间,若是修行者使用遁术,不过是一日功夫。全照达修为高深,带着他御剑而行,速度比赤崖、乌青衣二人还要快。
到了傍晚时分,他们来到玉隐峰,路上卢瑟弄明白了,玉隐门是这映国修行的五大门派之一,历代都有“贤”字阶段的修行者,在上一代,全照达的师父叶桐,甚至达到了“至”字阶的顶端,寿元高达五百余岁,可惜离“真”字阶一步之遥时寿终尸解。全照达这一系是玉隐门嫡脉,他有师兄弟四人,他排行第二,因为某种缘故并未居住在玉隐峰,而晨离玉隐峰六百里的青莲湖开辟了自己的道场。这一次因为是师父叶桐尸解五十年,他的大师兄段元渐请他回来祭祀,这才回到玉隐峰的。
“看来自己这位师傅与大师伯段元渐并不十分和睦。”尽管全照达没有明言,但卢瑟还是猜得八九不离十。叶桐虽然是映国修行者中有数的高人,可在教徒弟方面却没有什么天赋,他的四个弟子都只在“贤”字上层阶徘徊,虽然得他所传都有一两手让同阶顶层也忌惮的绝技,可毕竟不能有所突破。而且四个弟子相互关系还不是很和睦,不仅仅全照达离了玉隐峰,老三方少远也另辟道场,只有老大段元渐和老四欧阳寄还留在本门。
玉隐峰果然是神秀之地,山蕴冲灵之气,水盈珠润之光。他们落脚处是一个死谷,全照达收住遁术,向前虚扣了两指,只听得“当当”声响,仿佛他敲在一座玉钟上一般。指收声歇,卢瑟就看得面前景色一变,死谷东边的山竟然向后退开,现出一排石阶,而他们正面的山则长了起来,那排石阶环绕而上,直通他们面前山腰的云雾之中。
“仙家妙法,果然是奇妙无穷。”见全照达笑着望向自己,卢瑟赞了一声。
“不过小伎罢了,为了防止凡夫俗子的浊气污了这片宝地,故此布下这阵法,知道决窍,入之不难。”全照达满意地点了点砂,卢瑟的反应让他很是高兴。
从卢瑟眼中,他看到对修行的渴望,有这种渴望,才让他安心。
“二师叔到了。”
两人谈话间,突然听得一声招呼,紧接着,一个男子自那石阶下来,这人衣衫华丽,神采飞扬,年纪看上去不过是二十余岁的模样。他目光在众人面上扫了扫,然后停在全照达面上,恭敬地行礼道:“有十年不曾拜谒二师叔了。”
全照达面上仍是笑嘻嘻的模样,快步向前将他扶了起来:“好侄儿,你爹爹便是比我要强,我这几个徒弟还都不成器,你却已经离‘贤’字阶仅一步之遥了!学道之人,达者为先,赤崖,青衣,还有卢瑟,来见见你们的小师兄。”
赤崖与乌青衣面上都是微微一变,他们认识这少年,正是大师伯段元渐之子段霄,他二十余岁的模样,倒不是驻颜有术,而是真正只有二十二岁的年纪。
才二十二岁,就到了离“贤”阶一步之遥的境地,实在是让赤崖与乌青衣既羡且妒。他二人苦修近四十年,离“贤”阶还是遥遥无期呢。
众人见过礼之后,段霄对赤崖与乌青衣都是淡淡的,看上去有礼,实际上却真将二人视为师弟,倒是卢瑟,他注意了好一会儿,虽然没有明说,显然他也看出卢瑟是个五灵短缺之身。
第3章 一、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五)()
当卢瑟醒来时,迎入眼中的,是全照达阴沉的脸。
“你为何会去多宝阁?”全照达不等他完全清醒,便厉声问道。
“不是师傅引着我去的么?”卢瑟脱口道。
“全师弟,你还有何话说?”他话才说完,立刻听到别人说道,卢瑟向说话人看过去,是段元渐在那冷笑。
全照达紧紧盯着卢瑟,目光闪烁了会儿,卢瑟一脸莫明其妙,突然听得一丝蚊蝇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徒儿,你且委屈一下。”
卢瑟还没有反应过来,全照达回头看着段元渐:“如果小弟我要入多宝阁拿东西,为何不带两个有些修为的徒弟,却要带这个没有任何本领的累赘?想来是此孽徒为奸邪所诱,擅自闯入多宝阁,小弟这便将他逐出门墙,如何?”
“呵呵,师弟好一手壮士断腕。”段元渐脾气看来很是不好,说起话来也是直截了当,丝毫不掩饰对全照达的不信任:“只不过既然闯进了多宝阁,只是逐出门墙,未免太便宜了些,若是他到了外边去胡说八道,给咱们玉隐门引些不必要的麻烦来那当如何?”
“那依着师兄之意?”全照达冷笑了一声:“师兄是掌门,愿意如何处置那就如何处置了!”
“自然是取了性命,送他转世。”段元渐淡淡地说道。
“呵呵,师兄果然好大的掌门威风,小弟回玉隐门才第二日,师兄便将我三个徒儿中的一个处死,明日再处死一个,后日再处死一个,到师父祭日之时,就轮得我了。”全照达大笑道:“罢罢罢,便依了师兄,送这孩儿转世去吧!”
段元渐之所以一开口便要取卢瑟性命,原因是他对这个五灵短缺的门中弟子很是怀疑。他再了解自己的师弟不过,全照达的绰号是“石中取油”,可不是称他神通广大,而是说他无利不早起。收一个五灵短缺的人为徒,尽管这人是功德体,可全照达还没有闲到这个地步!
但发觉全照达并没有多少维护卢瑟的意思,让段元渐有些疑惑了,莫非这个卢瑟是全照达带来迷惑自己的?
这两师兄弟各怀鬼胎,一直在旁不说话的欧阳寄这时懒洋洋地道:“取他性命未免太严了些,也太伤二师兄面子——不如这样吧,将这小子拘禁起来,关个一两百年便可。”
卢瑟这个时候只是个普通人,关个一两百年,早就死透了,欧阳寄看似为他求情,实际上却也是不怀好意。段元渐看了看全照达,见他对卢瑟的死活丝毫不放在心上,心中又是一动,于是便点了点头:“老四说得不错,那么便将这厮……关进地炎炼牢之中吧。”
卢瑟听到“地炎炼牢”便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跳起来想分辩,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束着,又倒了下去。欧阳寄走过来伸手抓住他的腰带,就这样轻飘飘地拎着,冲段元渐挤了挤眼:“大师兄,这就去吧。”
卢瑟虽然口不能说身不能动,耳眼却没有被封闭,见着段元渐点了点头,师兄弟三人竟然一齐起身。
“那地炎炼牢一定是个很重要的地方,所以他们如此重视……”在这个关头,卢瑟没有慌乱,还有精神思考这些杂事。
但很快他就失去了知觉,再度醒来时,发觉自己已经处在一处极为古怪的地方,这地方上看不见天,只望得到一片青滢滢的光芒,脚下倒是实地,只不过都是寸草不生的岩石,不少地方还有有深不见底的细小裂缝。
“啊!”
不等卢瑟看清楚周围,一股力量从旁边冲了过来,将他推dao在地上,他扭过头去要看,却被一只赤着的脚踏在了头上,只看得到一只瘦得皮肤骨头的的腿在自己上面晃着。
“新鲜的肉!”那脚的主人怪笑着道。
“什、什么!”
饶是卢瑟有着两世记忆,听得那人的话,还是忍不住心惊胆战。他想爬起来,但那只踏在他身上的脚却象是有千钧重一般,让他根本无法挣扎。
“果然够新鲜,还是活蹦乱跳的……啧啧,多久没吃新鲜肉了?”那声音又快笑道:“嘿,还是老子有运道,在这守了三年,总算捡着……啊!”
那笑声瞬间就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原本踏在卢瑟脸上的腿突然松了,卢瑟忙不迭爬起,就见着一根细细的黑色东西从那个踏着他的人背心穿过去,另一端则在一个同样黑瘦的佝偻男子指端。
“多谢,多谢。”卢瑟并不以貌取人,他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但这人救了他总是没错的,因此他忙不迭地道谢。
“不必,我也不是为了你。”那佝偻男子淡淡地说道,接着手指头处黑芒一闪,那穿过先前人背心的东西缩了回来,卢瑟这才看清楚,竟然是一根长长的指甲。而先前踏着卢瑟之人,一瞬间便成了化成了团黑灰,风一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先生……”
卢瑟强忍着心中的惊讶,正待向那佝偻男子继续询问,却不料那男子咧开嘴一笑:“我也只是为了新鲜的肉罢了。”
“啊?”卢瑟惊呼了一声。
然后他面前黑光闪过,那人的指甲象利剑般伸过来,正逼着卢瑟的喉咙。卢瑟一步步后退,可那人就步步紧逼,让卢瑟躲无可躲!
“这是……这是为何?”卢瑟忍不住问道。
“若是你也被关在此处几十年,你就知道新鲜的肉是多么难得的东西了。”那人阴森森地道:“你若是乖乖听话,还能有个痛快,新鲜的血,若是浪费了可就不好。”
卢瑟瞪大了眼,正待答话,那人突然又是一皱眉:“谁?”
“呵呵呵呵,有新鲜的肉味,人家又兴奋起来了呢。”一个妖媚的女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地面蠕动了几下,然后一个淡淡的身影从地里“长”了出来,最后出现的是一个娇媚的女子。
“你这骚货,便是闻不得肉味。”佝偻男子冷笑了一声,目光四转:“还有谁,都出来!”
片刻之后,五个人出现在卢瑟面前,加上方才那女子,六人隐隐将佝偻男子包围起来。那佝偻男子冷笑了声:“这地炎炼牢中有些本领的,竟然都来齐了啊?”
“尚有一人未来呢,只不过人家未必看得上这新鲜肉人。”那娇媚女子向卢瑟挤了挤眼。
“章鱼,你莫想独吞了,若是识相,大伙平分了事!”一个黑脸男子道。
被唤为章鱼的佝偻男子伸出八指,每根指头上都有枚长长的指甲,象是章鱼触手一般不停地摆动着。他看了看众人,情知今天不可能独霸着这“鲜肉”,便冷笑道:“说说如何分法吧,我为了这鲜肉,还杀了笑白狼,总得占了大头才成!若是不依着我,我便让这鲜肉也成飞灰,大伙谁都吃不到!”
“你说你要什么?”立刻有人道:“你先挑便是。”
“我要脑子。”章鱼咽了口口水:“我先发现的,所以头归我。”
“我要血,血和内脏,最为养颜滋补,这些是我的。”那妖媚女人又向卢瑟挤了挤眼。
“右手是我的,那里比较有嚼头。”
“大腿上肉多,我要一只大腿。”
冷汗已经密密麻麻地爬在卢瑟的头上,这些人谈得瓜分他的身体时,比起普通人家分猪肉还要轻描淡写。他可以肯定,这些人并不是在开玩笑,他们真的将他当成了“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