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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红头发安妮 作者:露西·蒙格玛丽-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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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在安妮的夹心蛋糕端上来之前,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客人吃得也很香甜,但蛋糕端上来之后,被推荐品尝了各种好吃的东西的阿兰夫人竟莫名其妙地谢绝了蛋糕。一看到一副颓丧失望表情的安妮,玛里拉立刻便满面笑容地说道: 
  “请您就尝一块吧,这是安妮为阿兰夫人特意做的。” 
  “噢,要是这样,我可不能不尝尝呀。”阿兰夫人笑着切了一大块蛋糕,牧师和玛里拉也各自夹了一块。 
  阿兰夫人吃了一口,脸上立刻露出了一种奇怪的表情,但她什么也没说,还是不声不响地吃了下去,一直注视着阿兰夫人的玛里拉赶紧尝了尝蛋糕。 
  “安妮·杰里!”玛里拉叫喊了起来。“天哪!你到底在蛋糕里放了些什么?” 
  “烹饪卡片上写的东西呀,玛里拉。”安妮的脸痉挛似地抽动着,她叫道。 
  “不好吃?” 
  “太糟糕了,阿兰夫人勉强才吃下去,安妮,你自己尝尝吧,用了什么香料?” 
  “华尼拉香草。”安妮说着尝了一口蛋糕,脸立刻羞得全红了。 
  “只放了华尼拉香草呀,噢,玛里拉,一定是发酵粉不好了,那种发酵粉很值得怀疑……” 
  “别说了!快把华尼拉香草瓶子拿来给我看看。” 
  安妮飞快地跑到了贮藏室,取来了一只小瓶,里面装着一点儿茶色的液体,上面用发黄的文字写着“高级华尼拉香草”。 
  玛里拉接过瓶子,拔去瓶塞,闻了闻味儿。 
  “哎呀,安妮,原来你把止痛药水当成了华尼拉香草加到蛋糕里边去了。上礼拜,我把止痛药水瓶不小心弄碎了,就把剩下的药水倒进了华尼拉香草的空瓶里了,这也有我的一半责任;事先没跟你讲,是我的不对,可是为什么不用嗅觉识别一下呢?” 
  安妮听了这话委屈得哭了起来。 
  “什么呀,什么呀,我得了重伤风,鼻子什么也闻不出来了吗。” 
  说完,安妮便一转身跑回了东厢房,一头扑到床上,呜呜大哭起来,看上去谁的劝说、安慰都听不进去了。 
  过一会儿,楼梯处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有人进到安妮的房间里来了。 
  “噢,玛里拉,我已经完了,”安妮依旧埋头哭着。“没指望挽回名誉了,所有的人很快就会知道了,亚邦里历来都是这样啊,黛安娜肯定会向我打听蛋糕做得怎么样了,我就不得不说实话。我会被人指着后背说,这就是那个把止痛药水放到蛋糕里当香料的女孩儿,我会永远被基尔伯特那些男生嘲笑的。 
  “噢,玛里拉,如果你有一点儿怜悯之情,请你先别让我现在洗盘子,等牧师夫妇走了之后我再洗也不迟,我已经没脸儿再见阿兰夫人了,或许她会认为我给她下了毒,林德夫人不是说过有一件孤女毒杀恩人的事儿吗?可是这种药并没有毒呀,这是喝的药,当然了,还没有哪个人往蛋糕里加过这种东西哪。玛里拉,能不能替我对阿兰夫人解释解释?” 
  “那就快站起来,自己说说吧!”一个和蔼、可亲的声音说道。 
  安妮从床上一跃而起,定睛一看,原来床边站着的正是阿兰夫人,她正笑眯眯地望着安妮呢。 
  “喂,安妮,别这样哭了,”阿兰夫人说道。看到安妮哭的悲惨样子,她好像真有些担心了,“谁都有可能做错事的,这并不是一次可笑的失败。” 
  “不是你说的那样,只有我才能做出那种事来呀。”安妮十分颓丧地说。“为了阿兰夫人,我拼命地想烤出一个像样的香喷喷的蛋糕来……” 
  “噢,我明白了,尽管烤得不成功,但安妮的热情和心意我领了,我太高兴了,快快,别再哭了,一起下楼带我去看看花坛吧,听卡斯巴特小姐说,好像安妮有个专用的花坛,我对种花也很有兴趣儿,想去看看。” 
  安妮被阿兰夫人这么一说果然不哭了,两个人说着话一起下楼了。安妮想,阿兰夫人也和我具有同样的灵魂,太好了,以后谁也不再提这件事儿了。 
  送走了客人,安妮心想,尽管中间出了这么一段插曲,但还是度过了一个相当愉快的傍晚,为此,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玛里拉,一想到明天,我又会惹出什么祸事来,我就有点儿担心了。” 
  “没关系,因为你总是要惹出乱子来,像你这样总是惹祸的孩子,我还从来没见过。” 
  “确实。”安妮也只好悲伤地承认道,“不过,玛里拉,只有一样我是有信心的,你注意到没有,我从来不会第二次犯同样的错误。” 
  “可是你却一次又一次地犯新错误,每次都不相同。总之,那个蛋糕连猪都不愿意吃,何况人呢。” 

  
    第二十二章 坐客牧师馆

  “眼睛瞪得溜圆,又怎么了?” 
  玛里拉问道,安妮刚才到邮局去了一趟才回来。“是不是又碰到了一位知音呢?” 
  安妮全身都兴奋起来,眼睛因紧张激动而闪烁着光芒,整个脸蛋像绽开的一朵鲜花。刚才在八月温暖的夕阳之光和宽阔的阴影中,安妮如同被风吹刮的妖精一般,一边欣喜若狂地雀跃着,一边顺着小路飞奔回来。 
  “不是,不是遇到了知音。玛里拉你猜是怎么回事,我被邀请明天下午到牧师馆喝茶了!阿兰夫人把请柬送到了邮局。快来看看,玛里拉。‘安妮·杰里小姐——格林·盖布鲁兹’。我被称为小姐,这可是头一回呀,刚才一看到它时,我激动极了,这请柬是我最珍贵的宝贝,我要倍加珍惜它。” 
  “我听阿兰夫人说,她打算逐一请礼拜日学校的学生们喝茶。” 
  玛里拉对这个消息,显得异常冷静,又不是什么轰动的事,如果不冷静地对待,安妮肯定会出麻烦的。 
  培养安妮冷静待人接物真如同改变她的性格一般,说安妮是用“活力、火焰和露水”造就出来的非常恰如其分。她对人生、快乐和痛苦的感受是普通人的三倍。 
  对此深深了解的玛里拉,不知为什么总感到很不安。对于极易冲动的安妮来说,能否受得住坎坷人生的考验呢?玛里拉很为她担忧,因此玛里拉觉得应该把教育安妮变得沉着、稳重当做自己的义务。 
  但是,玛里拉清楚,教育也没多大效果。对于安妮来说,一旦计划和愿望落空,她便会跌人绝望的深渊。相反一切若能圆满顺利实现,她则又表现得欣喜若狂,陶醉得直发晕。把这个孤儿培养成沉着稳重、举止安祥的理想女孩儿也许很勉强吧,其实玛里拉还是很喜欢现在这种性情的安妮,但是她自己对此并没有察觉。 
  那天晚上,安妮心情忧郁地一言不发上了床,因为马歇说风转成了东北风,明天好像有雨。屋外白杨树的沙沙声,安妮听起来就如同雨声一般,她更感到焦虑不安。远处的波涛声也像拍打人的心弦一般地回响着,平日里觉得声声悦耳的安妮,此时听到涛声却特别烦躁。她在企盼明天是个好天气的祈祷中,似乎感到了今夜有暴风雨的先兆,她觉得再这样下去,早晨永远也不会来临了。 
  终于盼到了黎明的到来,与马歇的预测相反,这是个碧空如洗的晴朗的早晨,安妮高兴极了。 
  “噢,玛里拉,今天我似乎看到了谁都特别喜欢。”安妮一边收拾早饭饭桌,一边情不自禁地大声说道,“心情太舒畅了,这种心情一直能持续下去该有多好呀,要是每天能被邀请喝茶,那我似乎觉得我就变成了模范女孩子了。 
  “不过玛里拉,这是一次重要的聚会,我可担心了,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该怎么办呢?我还从未到牧师家喝过茶呢,其中的礼节我到底懂不懂,我真有点儿不安。来到这里之后虽然一直通过阅读报纸来学习礼节,但是仍然担心惹出什么乱子或者做了不应该做的事。要是强烈地想得到,比如要求再添点什么吃的,也不算失礼吧?” 
  “安妮,你的不对之处就在于过分考虑自己了,你若是替阿兰夫人想想就好了。你怎么做阿兰夫人才会高兴,感激你呢?考虑一下这些才对呀。”玛里拉说道。 
  惟有这次玛里拉也想到了很出色的、意味深长的忠告,安妮也立刻注意到了这一点。 
  “就按你说的做,我不再考虑自己了。” 
  安妮总算非常有礼貌地结束了这次喝茶。云彩在高空中飘浮着,被晚霞染成了藏红色和蔷蔽色。安妮兴高采烈地回来了,然后坐到后门巨大的红砂岩上,把疲惫的卷发脑袋偎依在玛里拉穿着的平纹方格花布裙的膝盖上,开始津津有味地叙说起来。 
  从西边长满枞树的山丘吹来清凉的风,越过收割中的田野,吹得白杨树梢沙沙作响。果树园晴朗宁静的上空闪烁着几颗星星。在“恋人的小径”,萤火虫伴着风鸣飞舞在树枝和羊齿草之间。安妮边说着话,边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风、星星和萤火虫,烘托出一种无法比喻的、不可思议的美妙气氛。 
  “啊,玛里拉,太棒了,今天我将终生难忘。我刚一到牧师馆,阿兰夫人便从门口迎了出来,她穿着浅粉色细薄丝绸的漂亮的裙子,上边饰有一大堆波浪形褶边,半袖的,宛如天使一般。 
  “我呀,长大了也想嫁给牧师,我真是这么想的呀。牧师是不会介意我这一头红发的,因为牧师没有那些庸俗的偏见,对吧?不过当然了,如果他生来不是个好人的话,就不会这样的,也许我这么想也是白费,可我宁愿白费时间。有的人生来就是好人,有的人生来就有罪,而我生来就是有罪的人。 
  “林德夫人说我生来就罪孽深重,即使我怎么努力想成为好人,也不能像那些生来无罪的人那样,这大概和我学几何类似吧?不过,经过拼命努力的事情,难道不想希望得到承认吗? 
  “阿兰夫人天生就是个好人,我从心里喜欢她。有像马歇和阿兰夫人那样容易让人接近、令人喜欢的人;也有像林德夫人那样如果不拼命努力,就不会成为招人喜欢的人,因为她事事精通,还热心于教会工作,她知道如果不被人爱就不行,这些话她如果不总是说给自己听,不知不觉就会忘掉了。 
  “怀特·桑德礼拜日学校的一个女孩子也被邀请来了,名字叫罗雷塔·布德里,是个相当不错的孩子,虽然不是我的知音,但是茶沏得非常可口,她的沏法我已经全都学到手了。 
  “喝完茶,阿兰夫人弹起了钢琴,给我们唱起了歌。我和罗雷塔也唱了。阿兰夫人说我的音质很好,希望我今后能在礼拜日学校的合唱队演唱,对此我非常感激,我也能像黛安娜一样在礼拜日学校的合唱队里演唱了,这种光荣体面的事儿,我做梦也想不到呀。 
  “罗雷塔得早些赶回去,今夜在怀特·桑德大饭店里举行盛大的音乐会,她姐姐有朗诵节目。罗雷塔说大饭店的美国人为援建夏洛特丹医院,每隔两周就举办一次音乐会。怀特·桑德的人们经常要求表演朗诵节目,罗雷塔说她也曾上台表演过,她说这些话时,我一直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她。 
  “罗雷塔回去之后,我和阿兰夫人又唠了些知心话,天南地北什么都说到了——什么托马斯大婶,双胞胎,凯蒂·莫里斯以及维奥雷塔,还有我是怎么到格林·盖布鲁兹来的,连学习几何犯愁为难也全都说了。说到这儿,玛里拉,你能相信吗?阿兰夫人说她也曾为学几何苦恼过呢,我听她这么一说便立刻振作了起来。 
  “我要走时,林德夫人来到了牧师馆,你猜怎么,玛里拉?据说理事会新雇来了一位老师,而且是位女性,名字叫做默里埃尔·斯蒂希,是个罗曼蒂克的名字吧。林德夫人说亚邦里还从来没有过女教师呢,她认为这是个危险的尝试,不过我却认为来了女老师太好了。 
  “离开学还有两个礼拜,怎样才能熬到那一天呢,我太想早一点见到她了,心里直痒痒。” 

  
    第二十三章 危险游戏

  然而,在见到新老师之前,安妮陷入了“不得不熬过”两个礼拜的窘境。“蛋糕事件”才过去将近一个月,她便渐渐地对什么都不感到新奇了。在这之前还发生过诸如稀里糊涂把本应倒人猪饲料槽子的脱脂牛奶错倒进了贮藏室毛线球槽子;因沉溺于幻想而从独木桥上失足跌入小河等等的事儿。当然了,这些都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在安妮应邀到牧师馆做客过了一个礼拜之后,黛安娜·巴里又举行了一次社交聚会。“这是一次圈内的聚会,只有班级的女孩子呀。”安妮得意扬扬地对玛里拉说道。 
  聚会的气氛很轻松、愉快。喝茶结束前没发生什么问题,喝完茶后,大家都来到院子里,想玩点什么,但对先前的小游戏都有点玩腻了,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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