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岚全传-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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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纪晓岚引着客人看这两盏灯。人们看了,这灯的样式做得还可以,形态很象乌龟和兔子。但论其颜色,实在不敢恭维。显而易见,这兔子糊成白的,就合情合理了。大家更不懂这纪晓岚又出什么古怪玩意儿,在家中客厅里,挂上兔灯和龟灯,猜不出是什么用意,莫非是用〃龟兔赛跑〃之意?实在不明其详。
胡牧亭心里犯着嘀咕,也不搭讪他的问话。王侍郎到纪家来得不多,觉得既然主人问起来,不妨直说,就说道:〃纪大人,这两盏灯做的,好倒是好,美中不足,是这颜色搞错了。在下出言失敬,纪兄多多原谅。〃纪晓岚看着灯愣神,故作不解之状。胡牧亭看出他又在装傻,心想又有好戏看了。果然,纪晓岚问王侍郎道:〃依兄之见,这龟和兔,该糊作什么颜色?〃王侍郎只好笑道:〃纪兄,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把它两个的颜色换一下,兔子糊白的,乌龟糊蓝的,岂不各得起所?〃王侍郎是湖南口音,平时讲起〃湖南〃、〃湖北〃时,都说成〃湖蓝(南)〃、〃湖博(北)〃,今天说起〃兔子糊白的〃,也说成了〃兔子糊博(白)的,这正中了纪晓岚的下怀。只听纪晓岚学着王侍郎的口音,说道:〃噢,在下明白了。这兔子是糊白(湖北)的,这乌龟是糊蓝(湖南)的。〃说着,又引客人就座。王侍郎和陈御史都没在意,转身正要落座,听身后响起一阵〃嗤嗤〃的笑声,转脸看时,胡牧亭、陈半江等人正笑得前仰后合。
王侍郎正莫名其妙,陈御史说道:〃纪公,何不言乌龟是河间的?〃一句话引得哄堂大笑,王侍郎也明白了,纪晓岚是有意和他们开玩笑,才做了这两盏灯。
时过不久,纪晓岚应邀去参加兵部尚书王杰的宴会,那位陈御史也来了,他比纪晓岚大几岁,也是一位生性诙谐、爱好滑稽的人,与王杰、纪晓岚都是莫逆之交,而且品味相投,相互戏谑成习,无所顾忌。这时纪晓岚尚在兵部侍郎任上,王杰是他的顶头上司,在衙门里,当着一班部属恭恭敬敬,但到了王杰家中,也就没大没小了。
在他们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之时,厅外有一只家犬徘徊,等候觅食残肴。
陈御史一看到狗,触动了灵机,故意向厅外一指,佯问纪晓岚:〃是狼是狗?〃晓岚一听,知道御史在骂他〃侍郎是狗〃,他也装糊涂随口答道:〃是狗。〃王尚书插嘴问:〃你何以知道是狗?〃“狼与狗尾巴有别。〃纪晓岚慢条斯理地解释,〃下垂为狼,上竖(尚书)是狗!〃此语一出,满座哄然大笑,王尚书被骂得面红耳赤,无词以对。陈御史笑得连喝进嘴里的酒也喷了出来,一边还指着王尚书说:〃你倒是捡了便宜,我本来问是狼(侍郎)是狗?
却原来尾巴上竖(尚书)是狗,哈哈哈〃说完又大笑不止。
〃狼狗之别,尚有其二,〃大家的笑声稍歇,纪晓岚又接着说,〃即看它吃的东西来分辩。大家都知道,狼是非肉不食。
狗却不同,狗是遇肉吃肉,遇屎(御史)吃屎!〃晓岚的话,使刚刚低落下来的笑声,一下子又爆响起来,这一回轮到陈御史面红耳赤了,他没想到刚才自鸣得意,嘲笑尚书王杰挨了骂,无话答对,接着又骂到自己头上,也是张口结舌,没有还嘴的余地。
如此神妙的谐音词句,晓岚常是脱口而出,好像根本不加思索。
这年春天,衡阳太守刘朝玉,赴京公干,返任前夕,拜见纪晓岚,因南岳寺一方丈圆寂,携来挽轴,请晓岚捉刀代撰一副挽联。
刘太守说:
〃学生明日返回任所,此来一则向恩师拜辞,二则因南岳山死了个和尚,求恩师劳神,赐撰一副挽联。〃“好好!〃纪晓岚笑着应承,不假思索,提起笔来就在挽轴上写道:〃南岳山死个和尚;〃刘朝玉一看纪晓岚写的,就是他刚才说的一句话,心头很不是滋味,以为纪晓岚如此作联,轻率采用低俗口语,岂非浪得虚名?他带回衡阳,也无法使用啊?只是刘太守碍于情面,不敢有所表示罢了。
纪晓岚接着又写出下联:
〃西竺国添位如来。〃
如此一来,联意立刻转低俗为高雅,而且神速工整,刘朝玉顿生敬意,惊服不已,拜谢而去。
胡牧亭清楚纪晓岚爱和友人开玩笑的毛病,他便时常提防着,但也未能免遭他的取笑。
胡牧亭宴客,请了好友纪晓岚,但纪晓岚迟迟未到,几次派人到门前了望,终于看到一乘小轿,朝胡府而来。下轿的果然是纪晓岚。虽有仆人迎候,但纪晓岚不肯进宅,非要胡牧亭亲自迎接。
胡牧亭听仆人回报,心想纪晓岚又打什么鬼主意。
胡牧亭到了门口,纪晓岚也迈上台阶。不等胡牧亭迈出门槛,纪晓岚便迎上去打揖施礼,两人在门槛的一里一外寒暄起来。
纪晓岚说道:〃失礼,失礼,刚才遇到一件难事,所以来迟了。多请原谅,多请原谅!〃胡牧亭问道:〃何事能难住春帆兄?〃“事倒不大,只因我人老不中用了,〃纪晓岚拍拍脑袋,〃今日为一家亲戚析居,到写阄时,却忘了那个'阄'字怎么写,到现在尚未想起,有请牧亭兄示教!〃“这有何难,门内一龟,即'阄'也。〃胡牧亭笑道。
〃噢,门内一龟。〃纪晓岚恍然大悟的样子,双手作揖,〃承教,承教!〃说完纪晓岚进到院内,快步进了胡牧亭的客厅。
胡牧亭跟在后面,琢磨着刚才的话,忽然间醒悟过来:“哎呀,又让这老家伙戏弄啦!〃此后胡牧亭一直想办法回敬纪晓岚,但几次都让纪晓岚巧妙地应付过去。有一次,在一个宴会上,胡牧亭、纪晓岚都在座。胡见席间有父子二人,都是乾隆戊子科进士,灵机一动,出了一个上联:〃父戊子,子戊子,父子戊子;〃这个对联只用了父、子、戊三个字,可谓是个奇联。胡牧亭要纪晓岚当场来对,如果对上,情愿以百金古砚相赠,否则照罚。在场的人也一同附合。都以为这个奇联,可能要把纪晓岚难祝纪晓岚没想到胡牧亭来这一手,一时也没有对句,胡牧亭这时很得意,催促说道:〃既然春帆兄不能对上下联,就该认罚,日后我去府上,将你收藏的古砚,挑选一方。〃“且慢,且慢,对句会有的。〃纪晓岚一边应付着,一边思索着下联,眼光落在对面的司徒张某身上。心中顿然一喜:张司徒也是进士出身,点了翰林,主持过乡试,他有个门徒,这时也官居司徒,这下联不就有了吗?纪晓岚说道:〃这下联也在眼前。〃众人不解其意。纪晓岚说道:〃借张公对下联即可。〃随即吟道:〃师司徒,徒司徒,师徒司徒!〃果然是天成巧时,全句也只有〃师〃、〃徒〃、〃司〃三字,在座的人一阵赞叹。胡牧亭只好认输,将他的一方古砚,送给了纪晓岚。
乾隆五十年正月初六,皇帝在乾清宫赐下千叟宴,62岁的纪晓岚,也奉诏参加。
千叟宴出自清圣祖康熙,是为了显示文治武功,天下承平并庆祝自己高寿和在位日久,所举办的大型国宴。参加宴会的遍布全国,有官有民,有男有女,凡年龄在65岁以上的,都可参加。一时间,朝野父老群集北京,依年龄大小,分梯次举行三日,热闹非凡。
这项盛会,一共举行了四次,第一次是康熙五十二年,第二次是康熙六十年,他登基一个甲子,在中国历史上,除了神话传说中的三皇五帝之外,他开创了空前的纪录,汉武帝宰制天下也不过55年。这次宴会举行时,乾隆只有12岁,看到四海臣民,云集京城,祝寿迎禧的盛大场面欣羡不已。所以到了他自己在位五十年的时候,也大张筵席,第三次举办千叟宴,宴请天下耆老,而且规定60岁以上者即可参加。
这天,亲王、郡王、大臣官员,蒙古贝勒、贝子、公、台吉、额附,回部、番部、朝鲜使臣,及士商兵民,年60以上者三千多人,出席了宴会。君臣联吟,作诗唱和,多达三千四百余首。凡入宴者皆有赏赐,其中有如意、寿杖、缯绮、貂皮、文玩、银牌等物。
与宴者当中年龄最大的,是一个一百四十一岁的老翁,当老翁向皇上祝寿时,乾隆当场谕命与会人等,以这位老翁为题吟联。
在场的那么多人,能吟诗作赋的不乏其人,但人们一时被难住了,个个张口结舌,无以回答。
这时兵部左侍郎纪晓岚站起来说道:
〃启奏陛下,为臣纪昀,吟得一联,不知可否,请陛下圣裁!〃乾隆看纪晓岚当先应了他的提议,当下命他吟诵出来。纪晓岚吟道:〃花甲重逢,外加三七岁月;〃六十为花甲,花甲重逢正是一百二十岁,三七二十一岁,相加正是一百四十一岁。这上联一出,立刻引起一阵哗然,在场者无不喟叹。稍一平静,纪晓岚又吟出了下联:〃古稀双庆,更添一度春秋。〃七十岁为古稀之年,古稀双庆正是一百四十岁,再添一度春秋,也正是一百四十一岁。当下宴会上群情激越,赞叹不绝。乾隆高兴异常,当即颁下赐品。
纪晓岚谢过皇帝,又献上他庆祝千叟宴的八首诗作:《乙已正月预千叟宴恭记八首》。其中一首写道:化宇人多寿,耆老近四千;相随登绮席,所见丰华颠。
旭日辉宫阙,柔韵管弦;
自然才六十,已获伴群仙。
皇上一一听过,更是欣喜有加,心想这纪昀十年茹苦含辛,修成旷古未有的《四库全书》,今天千叟宴上,又为朕的宴会增色生辉,不是又该提拔提拔了吗?
于是就在这天,皇上降下谕旨,提升纪昀为都察院左都御史。纪晓岚高兴不迭,上疏恭谢。
清代都察院是全国的最高监察机构,专司考察官吏,整饬纲常。最高行政长官,便是这左都御史一职,秩为从一品,皇上对纪晓岚的器重,可谓非同一般。
到了这年四月,出了一件麻烦事儿,叫刚上任不久的左都御史纪晓岚碰上了。员外郎海升的妻子吴雅氏死于非命,海升的内弟贵宁,状告海升将他姐姐殴打致死。海升却说吴雅氏是自缢而亡。案子越闹越大,难以做出决断。步军统领衙门处理不了,又交到了刑部。经刑部审理,仍没有弄出个结果来。原因是吴雅氏之弟贵宁,以姐姐并非自缢,不肯画供。
经刑部奏请皇上,特派大员复检。
这个案子本来事并不大,但由于海升是大学士兼军机大臣阿桂的亲戚,审理官员怕得罪阿桂,有意包庇,判吴雅氏为自缢,给海升开脱罪责。没想到贵宁不依不饶,不断上告,一时轰动全国,终致惊动了皇上。这回皇上派左部御史纪晓岚,会同刑部侍郎景禄、杜玉林,带同御史案崇、郑澂和东刑部资深历久、熟悉刑名的王士棻、庆兴等人,前去开棺检验。
纪晓岚接了这桩案子,也感到很头痛。不是他没有断案的能力,而是因为牵扯到阿桂与和K┒际谴笱考婢蟪迹⑶伊饺擞忻埽て诿髡刀贰U夂I前⒐鸬那灼荩杏址暧⒐穑拖案彝品穑慷竽獗撸娌挥豢习招荩我杂腥绱说浚导适堑玫搅撕瞳|的暗中支持。和哪康暮卧冢渴窍虢杌粑痪铀贤返木紫蟪及⒐稹6瞳|与纪晓岚积怨又深,纪晓岚若是断案向着阿桂,和懿唤杌豢槎幌侣穑吭趺窗欤
打开棺材,纪晓岚等人一同验看。看来看去,纪晓岚看死尸并无缢死的痕迹,心中明白,口中不说,要先看看大家的意见。
景禄、杜玉林、崇泰、郑澂、王士棻、庆兴等人,都说脖子上有伤痕,显然是缢死的。这下纪晓岚有了主意,于是说道:〃我是短视眼,有无伤痕也看不太清,似有也似无,既然诸公看得清楚,那就这么定吧。〃于是,纪晓岚与差来验尸的官员,一同签名具奏:〃公同检验,伤痕实系缢死。〃这下更把贵宁激怒了,他这次连步军统领衙门、刑部、都察院一块儿告,说因为海升是阿桂的亲戚,这些官员有意回护,徇私舞弊,断案不公。
乾隆看贵宁不服,也对案情产生了怀疑,又派侍郎曹文植、伊龄阿等人复验。这回问题出来了,曹文植等人奏称,吴雅氏尸身并无缢痕。乾隆心想这事与阿桂关系很大,便派阿桂、和嵬滩刻霉偌霸椤⒏囱樘霉伲煌煅椤U庋嚼锏幕鹛堪蛔×耍荒芙嫦嘧嗝鳎何庋攀媳慌苟馈
于是讯问海升,海升见再也隐瞒不住,只好供出真情,是他将吴雅氏殴踢致死,然后制造自缢的伪象。
案情完全翻了过来,原验、复验官员几十人,一下儿都倒了霉!乾隆发出诏谕:〃此案原验、复验之堂官,竟因海升系阿桂姻亲,胆敢有意回护,此番而不严加惩儆,又将何以用人?何以行政耶?〃阿桂革职留任,罚俸五年;叶成额、李阔、王士棻、庆兴等人革职,发配伊犁效力赎罪,皇上在谕旨中一一判明。
唯独对于纪晓岚,乾隆皇上恐怕军机大臣和峤杌ǜ矗阌幸饪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