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寇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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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了起来，一刀砍翻那个匪寇，继续嚎叫着向他娘冲去。
“妈的，怎么砍不死？”剩下的三个匪寇有些恐惧地望着常善，喃喃地道，但随后他们又操刀向常善而去。这时，有两个满身是伤的猎人冲了过来，挡住了他们。
“娘，娘，你怎么呢？疼吗？阿善来救你了，救你了，娘，说话呀……”常善扑到他母亲的身旁，一边嚎叫着，一边疯了似地从地上捧起满满一地的肚肠向他母亲断成两截的身体内塞去。
突然，一只血手紧紧地抓住了常善的手，抓得是那样的紧，而那血手却是来自一个只有上半截身体的妇人。
“娘，你好了？好了！终于好了！”常善喜极而笑，状似疯癫。
“善儿……快……逃……快……逃……”常善母亲的血手松开了常善，使出了最后的力气推了常善一把，然后倒了下去，她的眼睛还望着常善没有闭上。
“啊，娘……娘……”常善扑倒在他母亲的血泊之上，嚎哭起来。
“善儿，再不跑就没有机会了，你娘已经死了，你浑龙叔刚才也战死了，快逃吧，咱们围山村要留条根哪。”唯一活下来的老猎人忍着浑身的伤痛拉起了常善，要把他拉走。
“浑龙叔死了吗？”被悲痛夺去了神智的常善听到浑龙叔的名字忽然清醒了一点，心中闪过浑龙叔说过的一句话：善儿，要是浑龙叔死了，你就和你娘去拒马城。静安草原上匪寇实在太多了，不再是当年的静安了。
“是的，刚才我看到他的尸体了。他的身边起码有六个匪寇，值了！”老猎人豪情四溢地道。
“我和娘要去拒马城。”常善忽然道。
“什么？你和你娘？”老猎人才发现常善的神智还不是很清醒，忙劝道：“善儿，你娘已经去了，就让她留下来吧，你一个人也跑得快一点。快，善儿他们过来了，快跑，快跑。”老猎人发现有震耳的马蹄声向这边而来，急得拉起常善就跑。常善已经没多少力气，被他连拉带拖，强行地拉入了通向山上的一个偏僻小道。
“善儿，听话，你可能是咱们围山村唯一的活口了，要活下去啊！快跑吧，留下一条命给咱六百多口子报仇。快跑，快跑，青伯给你引开那些畜生。”老猎人也不管常善听没听进去，推了他一把，然后返身向来路跑去。
“青伯，你去把我娘背来，我在前面等她，我好累呀！”神智陷入半昏迷的常善被青伯推了一下，竟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着。
半个小时后，围山村完全陷入了火海之中，到处可见的拼搏没有了，只有遍地的尸体和斑斑血迹。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一个小时后将一切都变成了白色，存在一百多年的村子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了。
第三章 追寇
“娘，爹去哪里了？”
“善儿，你爹去平寇了。”
“娘，爹为什么要去平寇？”
“因为兵寇不两立呀。”
“那善儿长大以后也要去平寇。”
……
“剑生，他还未醒吗”
常善与母亲的对话忽然被一个粗粗的声音打断了，然后他睁开了眼睛，才发现他刚才在做梦。而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和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你是谁？啊，天亮了。娘，我娘呢？我娘在哪儿？青伯，青伯，你把我娘背到哪里去了？”常善四下张望，没有看到他娘，也没有看到青伯，慌忙爬起来想去找。“站住，你不能走。”一个人突然从后面抓住了他，将他按在了地上。
常善低吼一声，双手抓住对方双肩，发力一摔，竟将对方从上空摔了出去，重重地跌在雪地之上。“你是匪寇，我杀了你！”常善厉吼一声，猛扑了上去。但是他马上发现自己居然停在了半空之中，只看见一双穿着青色军靴的大脚站立在下方。
“我们不是匪寇，是帝国青狼军团。”一个声音在上空响起，然后常善被人掉了一个头，放在了地下。原来他刚才被人一把抓住了腰带，给制住了。
常善看去，发现制住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军人。方方正正的脸，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中等身材，显得很精悍的样子。他穿一身青色军服，系青狼腰带，戴青狼冠，佩青狼军刀。青色的军服颜色标志着他属于炎龙帝国的中央军团，而不是地方军团或私人军团。军服上绣的青狼显示他属于青狼军团。青狼的数目显示他是炎龙帝国军衔中最低一级的兵尉。青狼头上的一圈白线显示他是兵尉中最低等的三等兵尉。
在帝国军制中，设有兵尉、校尉、偏将、副将、将军、大将军、元帅、大元帅八级，每级分三等，可谓等级森严。大元帅统管全帝国军马，通常由军事最高机构枢密院的枢密使担任。元帅可指挥一个二十万人的军团，分为三军。每军由大将军指挥，分为三师。每师由将军指挥，分为三团。每团由副将指挥，分为三营。每营由偏将指挥，分为三大队。每大队由校尉指挥，分为三小队。每小队由兵尉指挥，统管百人小队。
“你是谁？”常善充满敌意地低吼着，就像遇到危险的野兽一样。他可不管自己是不是别人的对手，现在他的心情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还没有完全清醒。
“我是叶破山，青狼军团三等兵尉。你是围山村人？”叶破山不怒不笑地对常善说。
“你是官兵？是来平寇的吗？围山村完了，你们来晚了。”常善恢复了一些神智，想起他娘的惨状，悲痛地蹲在地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叶破山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方方正正的脸，给人一种很木纳的感觉。他没有说话，而那个被常善摔出去的那个人却嚷了起来：“不要哭了，你是不是个男人呀？老是哭哭啼啼的，男人流血不流泪，我剑生最喜欢的事就是让敌人流血流泪，而不是自己。”
常善被他一激，到底是常善心性，怒哼一声，轻蔑地望了剑生一眼道：“你？你连我都打不过，凭什么让敌人流血流泪？”
“你说什么？我揍死你。”剑生怒火胆边生，作势就要扑上来。“住手，不要闹了。”叶破山喝住了剑生，让他悻悻不已。叶破山对常善又道：“你叫什么？把这里的事情说一下吧。”
“我叫常善。”常善点点头，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给了叶破山，其间说到他娘的惨景之时悲从心来，轻泣不断。这次剑生倒没说什么流血不流泪的话，还陪着红了两只眼睛，最后咬牙切齿地道：“这帮狗日的匪寇，真不是人养的！常善，你放心，这次我们出来就是侦察匪寇踪迹的，只要抓住了他的尾巴，一定将他们一个不留，一网打尽。”
重重地点点头，常善望望四周，又愣愣地道：“就只有你们两个吗？能抵什么事？”
剑生哈哈一笑，指着山道尽头道：“当然不会只有我和叶师叔，我们的兄弟都在那边休息，人多着哩。”
叶破山这时道：“常善，你们村子的乡亲我都让士兵们埋了，去看看吧。”
常善现在也不流泪了，默默地点头后，向山道而去。剑生和叶破山望着他的背影，怜惜地摇摇头，也跟着去了。
跪在巨大的坟墓前面，常善不断地叩头，头都破了也没有停。剑生告诉他，大部分的尸体都被匪寇扔进火里烧了，这坟墓里只埋了不到五十个人的尸体，其中有一个被一刀两断的女人尸体。常善走的时候带走了一块泥土，那是他从他娘最后倒下的地方挖出来的，浸满了他娘的鲜血。
单手娴熟地控制着马缰，常善跟在叶破山的后面在雪原上前进着。他浑身的伤早被叶破山他们上药裹好了，但还是让他倍感疼痛，也不敢放肆地策马狂奔。
从剑生那里知道，原来炎龙帝国为了防范魔法帝国和天利族从静安草原侵袭帝国，已经派驻了青狼军团驻守。叶破山的骑兵小队属于前锋部队，奉命在这一带查探风平山的匪寇，为迎接军团进驻做好肃清准备。正巧夜间宿营的时候看见了围山村的大火，才被吸引了过去。彻查之下，发现了倒在山沟里的他。
“剑生，你们只有二十多个人，太少了吧。”常善望了望后面跟着的一队骑兵，用一种怀疑的语气对并驾并驱的剑生道。
剑生长得虎头虎脑，相貌堂堂，结实的躯体充满了力道。他不满意常善的语气，哼道：“你以为摔了我一个跟头了不起了？告诉你，我只是看你重伤在身，没有用力气罢了。我们重意剑派虽说不上是天下第一大派，也是前十名里排得座的。知道成顾吗？我的师伯祖，叶师叔的师父，天下第七条好汉，响当当的人物……”
“你就别吹了，这里风够大了。”常善撇撇嘴，冷冷地道。
“你说什么，我吹？等你小子伤好了，我就揍得你服服帖帖的，看你还说不说。”剑生朝常善扬扬大拳头，瞪着大眼睛怒道。
“好了，你们留点劲等遇上匪寇时再用吧。常善，你今年多大呢？”叶破山道。
“十五。”常善瞪了剑生一眼，对前面的叶破山道。
“才十五岁？”叶破山惊奇地在马上转过身子，望着浑身是伤的常善，道：“你的个子倒是不小，比剑生还要高大，我还以为你起码十八了。”
“我十七，你得叫我老大。”剑生趾高气扬地对常善道。
常善哼了一声，不屑地道：“我们草原上的男儿只服强者，你就算痴长百岁我也不服。你要想让我常善叫你老大，就得拿出真本事来。”
剑生气得脸通红，道：“你想怎么样？”
常善手朝前一指，道：“前面就是风平山，咱们就比谁杀的匪寇多谁就是老大。”
剑生一愣，接着便不示弱地点点头道：“那好，我再加一条，还要再加上那寇首的人头才算老大。”
“好，击掌。”常善沉沉地点点头，朝剑生伸出的手掌重重地击了过去。清脆的掌声让这两个少青的斗志攀上了顶峰，也让这两个常善的友谊天长地久。
第四章 铁弓
常善兴奋地抚摸着手中的铁胎弓，不时发出声声惊叹。铁胎弓是叶破山送给他的，上好的复合弓。据他估计，这弓的有效射程在百米之距，正合他用。他自己的单背弓早就被匪寇从后面一刀砍成了两截。也幸亏那弓，替他挡了那一刀，否则哪还有人在。
“你拉得开吗？这家伙可是连我都开不了满弦。一百八十斤力的弓可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子能拉得开的，还是还给我师叔吧。”剑生笑嘻嘻地嘲弄道。
常善怒瞪一眼剑生，闷哼一声，长吸一口气，居然就在马上开始张臂开弓。随着后面骑兵们的惊呼声和赞叹声，常善居然随手开了一个满弓，松指放弦，弦鸣声嗡嗡直响，让剑生咋舌不已。
“好臂力。”叶破山回头赞道，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居然也露出了笑容。
剑生不服气，但他可没想去开弓，只是道：“是有一把蛮力，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准头。”
常善没再理他，小心地将铁胎弓插入了弓盒之中，又从箭壶中抽出了一支九十公分长的利箭。利箭用上好的寒杉木制成，镞头用精铁所制，不是他以前的木箭可以比拟的。他翻来覆去地仔细看着，熟悉着这些标准的制式利器，心中生起对匪寇的强烈杀机。
忽然，常善跳下马，轻轻地扒去了雪面上的一层浮雪，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激动地道：“这是他们的脚印，还有羊粪。他们一定就在前面，带着大批的牛羊跑不快。我估计那群匪寇刚过去不到三个时辰，就在前面十五里左右。”
大家听得一振，疲惫的身心忽然精神起来，赶紧策马前行。但是雪太深，就算骑马也比前面的匪寇快不了多少。两个时辰后，叶破山下达了休息的命令。
“匪寇最多就在前面两里，只要再加一把劲就可以赶上他们，为什么要停下来？难道你们怕死吗？”常善不解地道。他一门心思地追寇，根本就没有思到其他的事情，也没有考虑到现在他的态度足以被叶破山直接砍了脑袋。在炎龙帝国，军官是很受尊敬的，帝国也赋与了他们很高的权力和尊严。军官对不敬他们的手下或百姓，享有立斩之权。而常善刚才竟然指责堂堂帝国兵尉，虽然是最低的军官，但也是可以将他立斩于马下的。
“常善，他们就在前面，根本就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而我们现在人和马都需要休息，只要一个时辰，我们就可以赶上去一举溃之，岂不是更好？”叶破山没有对常善的不敬不高兴，反而说出了他的理由，让常善没话可说。
于是大家找了一个僻风的凹处，搭了四个大帐篷连人带马都钻了进去。常善接过剑生递过来的干粮啃了两口道：“现在离天黑还有三个时辰，看这雪势比昨天还要大，我们若不在天黑以前赶上他们，就会失去他们的踪迹。”
剑生安尉道：“放心，我师叔办事你还信不过？到时一定全歼匪寇，给你娘报仇。”
常善听到剑生提起他娘，眼中杀气一闪，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干粮上，咀嚼了起来。那样子，就像在咀嚼匪寇的肉一样。
雪仍在下，老天爷像要把一年的雪在今天一齐下光一样，一脚踏下去要陷进去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