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神-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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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多年以来，他努力地学着经商，一个人拼命地打拼，在这片大陆的各个地方建立自己的据点……七年前，他在诺得建立了这所会所，那个时候，云错还关在那座孤儿院的地下铁牢里罢……
想起云错受的苦，戒伸手要抚摸云错的脸。却没有。他的手在靠近云错的脸的时候停了下来。
云错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矛盾挣扎和悲痛，虽然从来不好奇他人的事情，但看到那样的眼神后，她还是脱口而出问了一句。
“为什么？”云错的声音是极平静的，有着沉默而不容抗拒的力量。
戒怔了怔，收回手，垂下了眼。云错看到他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要他怎么回答？他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戒了，那个曾经在大雨中与她擦肩而过而后折返回来将风衣遮在她头上的那个温柔而干净的戒已经不在了。
这一千多年来，他为了带着那犽在吸血鬼的捕猎和人类的敌视中活下去，为了建立如今所有的属于他们的经济帝国，已经做了太多肮脏的事。
他的这双手，勾引过太多人，触摸过太多肮脏的东西。如今的他已经忘记了最初放下身段去勾引人时的心情，他只记得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吸血鬼就是这样的，戒，你是一只吸血鬼。”这双手上沾满了精（和谐）液和鲜血，他清楚地记着自己勾引过的人，然后在利用完他们之后亲手将他们杀死，用鲜血洗自己的手，然后忘记他们。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样的事，云错喜欢的那个干劲温柔的戒……早就已经——
死掉了。
现在他这双手已经太脏了，不配去碰触面前这个被他视作神祗的人。
“在住进这里之前我已经把这栋公寓里的人差不多全部调查过了——用自己的情报网。”戒没有回答云错的问题，只是平静地向她坦白，“除了这个情报网之外，我的手下还有其他一些会社和公司，改日我整理一份报告给您……”
云错正要拒绝，戒却抢先在她之前开口阻断了她的话，他说：“很晚了，休息罢，主人……”
像是被什么突然击中了心脏一样，云错一滞，愣在了那里，看着戒转身进了他的房间关上门，过了很久之后，云错心底才泛起细细密密的酸楚。
第三十话 起意
暮色中，古老的城堡一脸严肃，城堡里宽敞的大厅中灯火暧昧，大幅的暗红帷幔低垂着，金色流苏被温暖而淫靡的气息吹拂，精致的绣图在帷幔上沉默着；华丽的衣裳被揉皱，四处扔着；酒杯歪倒，散落在桌上、地毯上；药粉和药片几乎散落在每个人的脚下；深紫的地毯上一片狼藉，无数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杂陈着，桌子上、椅子上、沙发上、地毯上……
坐在餐桌上的男人向后深拗着头颈，双手紧紧抓着女人的头发，女人跪在桌边，埋首于男人双股之间，抬起头来，眼神迷离，脸上一片白浊淋漓地滴落在胸前腻滑的肌肤和半褪的鲜红衣裙上；
餐桌正中的女人被脱了衣服绑在上面，神情痛苦而愉悦，跪在她双腿之间的男人邪笑着，一手揉捏着她的身体，一手拿着蜡烛，滚烫的烛泪从倾斜的蜡烛上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女人的身上；
另一头的女人被按到在桌上，裙衫褪至脚下，白花花的双腿在悬在空中，痉挛般抽搐着，女人双手紧抓着桌沿，绾起的长发已经散开，垂落到地上，如同河流中被冲刷浮荡的水草般晃动着；
被绑在餐桌桌腿上的纤细男子使劲挣扎着，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绳子的束缚和身上那人的桎梏，脸颊和袒露的胸膛透出一片粉色，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腿被身上的人抬起来无法挣脱；
柱子上的男人被绑着，疯狂而迷恋地望着面前的女人，肌肤透着不正常的红晕，面前的女人一手持着鞭子掐在腰间，另一只手端着酒杯将鲜红的酒液从男人的头上浇下来，欲望一般的红酒沿着男人的身体蜿蜒而下，滴落在地毯上，悄无痕迹；
沙发上的男人惬意而陶醉地躺着，颀长而精壮的身体上无一丝遮挡，四个女人跪在沙发周围，像是分食猎物的鬣狗，她们的手和唇在男人的身上蜿蜒游走着，欲望如蛇一般纠缠；
地毯上的少年拼命挣扎着向前爬，双手死命地抓着地毯，指节凸起泛白，秀气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眼泪在脸上肆虐着，黏稠的血从双股之间淌下，映在白皙的肌肤上，怵目惊心；
角落里，一个被铁链锁着的男孩直挺挺地伏在地上，满身的伤口和秽物，身上的男人还是一脸愉悦地动着，男孩却已经失去了生命存在的迹象……
神殿之上一片寂静。
高高的神座上，白衣的男子以手背托着脸颊，望着空镜里的这一切。
这个总是以纯洁无害为外衣的男人眯着眼，无可匹敌的强横气势在整个神殿里流动着，令人不由自主地颤栗。神冷哼了一声，空镜突然崩碎，一片片明亮的碎片摔落在光洁的地面上，在一旁支撑空镜的潘多拉没有想到神的势会冲破空镜，受了冲击的潘多拉一震，不由踉跄着退了半步，同时忍不住溢出了一声低哼。
“下去罢。”神座上高高在上的男人发话，潘多拉忍着伤痛，后退了几步，恭敬地点头致意，而后转身。还没走出去几步，神突然又叫住了他。
“潘多拉。”
潘多拉转身，恭敬地低着头，“在。”静候着神的吩咐。
他低着头，没有看到神座上那个白衣男子一瞬间的失落。
——果然，不像。戮卡以前虽然也是像潘多拉这样恭敬、安静，但是他知道，那只不过是戮卡的伪装罢了，因为她怕麻烦。她的顺从，她的淡漠，皆来自于她的不在意。戮卡她……其实是桀骜不驯的。每次他从背后叫住她，戮卡从来都不会像潘多拉这样恭敬地转身，她总是微侧身，扭过头来，微微扬着脸，略眯着眼，带着一点傲慢，一点不耐烦，慵懒地从嗓中撇出一声漫不经心的“啊？”戮卡总是一副如果“没有什么事请不要打扰我”的样子，总是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
果然啊，戮卡，是不可替代的。他的天使，他的理想天使戮卡，你还要在那个堕落而肮脏的下界待多久？
——要不要，把这个浮华腐朽的世界毁灭？那样你就会回来了罢？
潘多拉被神叫住，却久久没有听到神的吩咐，于是悄悄抬了抬眼，却看见那个男人一脸忧伤的温柔。那种表情，只在一个情况下才会出现。潘多拉垂下了眼帘。
回过神来，注意到潘多拉还站在下面，神摆了一下手，“没什么，下去休息罢。”
*
因为要赶去往巴特那的列车，所以云错起得特别早。
虽然闹钟响的时间是她自己定的，可是被打扰了睡眠，云错还是很不爽。心情不爽和理智是没有关系的。云错眯着眼，手里的枪对着已经噤声的闹钟，对峙，对峙，对峙……十分钟过后，云错从早起的起床气中醒过来，这才理智地退了膛，将枪收好。
临走之际，还不忘回头再狠狠地瞪上一眼。
云错下楼，戒已经在准备早饭了，等云错洗漱完毕，早餐刚好端上桌。云错吃早餐的时候戒并没有坐下来和她一起，而是进厨房去做蛋糕了。
其实那犽习惯临近中午才起，加上今天那犽没有课，即使戒现在做好了蛋糕那犽也不准会起来。云错望着厨房里戒系着围裙的身影，放下叉子，推开椅子走到了厨房门口。
云错抱臂倚在门口，戒察觉到了她的气息，回头看了一眼外面没怎么动的早餐，问：“不合胃口吗？想吃什么，我来做。”
云错摇了摇头，却道：“戒，谢谢你。”
戒不明所以，一怔。
“你又不是这个家里的佣人，却这么照顾我的生活，一句‘谢谢’是应当的。”
戒脸上带着谦和的笑意，垂下眼帘。云错知道这是个掩饰的动作，因为她也常常如此，不同的是，她垂眼的时候都是嘲讽地冷笑着，张开无数的刺，而戒的笑容却温柔得像云，让人误以为真的没什么，而忽略了他的感受。戒，真的是太温柔了。
“您是我的主……”“你曾经是人类？”云错不等戒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是我给了你我的血液，将你变成了吸血鬼，是么？”
戒抬起眼，望着云错，点了点头。
“那……我们之间算是有血缘关系了。”云错自己下了定论，完全不容别人否定，“血缘啊……”云错感慨着，笑了一下，望向戒，道，“亲人呢，戒。”
面前这张绝世的脸上，一双银瞳分明寒冷无情，可是这毫不设防的一笑，却那份疏离化作了溶溶月光。
亲人……还可以吗？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戒了，现在的他，罪恶而肮脏……
云错朝戒走过来，戒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云错却没有停顿，仍然一步一步走来，一直把戒逼到了操作台前。
云错浅笑着，伸出手去，抚上了戒淡红的薄唇，面前温润的男子一僵，白皙的脸上飞起一片红晕。看到戒这般反应，云错唇角笑意又深一分。
这双唇比想象中要更为柔软温腻。云错收敛了笑容，细腻地摩挲着戒的双唇，仔细地描绘着他的唇形。如玉的手指触感微凉，戒望着近在咫尺的云错，没有闪躲。
现在的他自然已经不再需要去做那些下作的事情去讨好别人来争取利益，但是当初那一段时间却是无比痛苦的。他有轻微的洁癖，似乎从身为一个人类的时候就这样，当他放下身段去讨好那些他需要的人的时候，他不敢去想云错，却又忍不住去想她。想着云错会更让他有羞耻感，更让他厌恶自己，可是不想着云错，他就会想要放弃。
一千多年，找不到云错的踪影，他无数次地怀疑自己那样作践自己到底有什么意义……
如今，她就在面前，他将穷尽生命去珍惜和保护的，最重要的人，就在面前。他释然了。只要她还在，一切就都好。
一切……都好……
戒垂下眼。
“不准你嫌我脏。”霸道的话用谨慎而略带不安的声音说出来，听到这样的话，戒微微一震。
“我杀过很多人，为了杀人也做过很多肮脏的事，这双手上沾满了血液和罪恶，但是，我是你的亲人，所以不准你嫌弃我。谁都可以嫌弃我，憎恶我，唯独你们，不行。”云错认真地直视着戒的眼，目光坚定。停在他唇上的手指也微微扣起，戒的唇上传来了云错指甲的触感，仿佛在威胁他：只要你敢说嫌恶，就立马划破这张说出这种鬼话来的嘴。
——云错昨晚一夜未能好眠，昨晚戒说的话和他说话时的神情一直出现在她耳畔眼前，她能够感受到他的不安、自卑和悲伤。回想路西法说给她的事，她大概能够猜得到发生过什么。
她对这个男人是有着极大的好感的，本能上觉得他是一个温柔纯净的人儿，可是他却向她交代了那些事情。一个真正温柔纯净的人怎么能够掌握那样大的会所？又如何能够调查得了这栋云间公寓里的住户？要知道，这可是云间。戒显然不像他看起来的这般纯良温和，而他在她面前却还是努力维持着这样的形象……是因为以前的云错喜欢他如此罢。
戒是个敏感细腻的人，听到云错这么说便已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闭上眼，唇角弯出了美丽柔和的弧度。
戒点了点头。
他明白的。
云错的表情也和缓下来，被戒的唇温暖了的手指滑进了双唇之间。戒一怔，慌张地睁开了眼，那双线条清晰温柔细腻的眼里盈满了震惊，竟有几分天真无邪的样子。云错浅笑着，无一丝情欲的意味，手指也只是抚摸上了戒那微尖的牙齿。
“可以变成罢”说着，云错收回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侧首，闭上了眼。
戒惊讶地望着面前的人，目光从云错的脸上转移到白皙而优雅的颈上，眼眸渐渐泛起血色，白皙的肌肤呈现出近乎透明的质感，气息灼热起来……
楼上潜伏在角落里的那犽暗自骂了一声：“戒，好狡猾。”唇边眼中却是晶亮亮的欣慰的笑意。
为毛？我一天没更收藏就吧唧吧唧地掉？我周日网速不好啊，加上周日补课……~（》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