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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叛神-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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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一直,光锐迎风站着,浑然不觉风冷。云错只是站在她身侧,也不问她到底为何要她陪她来海边吹风。
其实,就算不问也很清楚罢。
感情总是纠缠人的一种可厌的东西。
修“一声不响地离开”,光锐能够强作笑颜直到今天已是不易。她一直都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一直以来都是有什么事情就一定要说给别人听的,哪怕只是一件像感冒这样的极小的事也恨不得昭告天下。
光锐害怕寂寞,云错在伊甸的时候就知道。所以光锐习惯把心事都告诉别人,以为这样就能把别人请进自己心里,让自己的心热闹起来,习惯了把自己的痛楚放大了告诉别人,希望看到别人为自己难过担忧的神情,因为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
——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当她学会隐藏心事的时候,也就表明她真正地长大了,只是这种生长的疼痛跟青春期窜个子的生长痛是不一样,这种痛是痛在心里的,刻骨入髓。
而让她这么痛的,是云错。因为是她杀了修。
冬天的海风冷冽,犀利,带着大海的腥味,那是海里的死尸的味道。海面像是一片荒漠,居然还有几只海鸟在远远的海面上飞着。
“像鸟儿一样……拥有一双翅膀,能够触摸天空,随心飞向远方。那该有……多么自由啊。”光锐望着海上那些飞翔的海鸟,声音里有无限向往。
“自由……吗?”云错眯着眼看着那些飞翔的鸟,其实,它们只是在觅食罢了。
“啊。云错呢?云错自由吗?”
“触摸天空……”云错仰起头望着天空,没有回答光锐的问题。天空中银灰的云堆积着,偶有破漏的地方,边缘处是银白色的,映着云层之上的,在云层压抑之下所看不到的阳光。那银白的云边所圈起的地方,有干净的,微蓝的,几乎透明的小片天空。
“天空……真的可以触摸得到吗?为了自由而努力追求的天空……恐怕永远无法抵达罢。即使在别人的眼中已经是在天空之中了,可是,伸出手来,触摸到的,恐怕也不过是……虚无罢了。”
光锐皱了皱眉头。黯黯的目光投到海面上,“云错是自由的罢。不管你触摸到的天空到底是怎样的,但是,比起我们这些被牢牢束缚在地上挣扎不得的人来说,总是……要好上许多的。”
云错没有说话,只是勾了勾嘴角,满眼的荒凉。
生命便是如此,充满了许多渴望而不得的失落和痛苦。羡慕着、渴望着别人的生活,却总是被自己无法摆脱的处境所束缚。这便是生命的悲哀罢。生长在泥土中,深陷着,挣扎着,即使从心里生长出伸向天空的树枝,可是……依旧摆脱不了深陷泥土的事实,依旧要挣扎。
只是——那些心心念念的渴望,是否真的如同想象中那般美好?
海风带着潮湿的气息打在肌肤上,黏腻。“走罢。”云错拉了拉衣领,转身。
不知是什么人扔在白沙上的塑料袋,被风扬起来,飘到海边的树旁,搭住树枝,再也不肯飞。
云错走在前面,一直没有回头看光锐一眼——她向来如此,留给别人的总是寂寞。风扬起她未扣上扣子的风衣,衣摆在风中嫳屑,长发飞扬。一双眼眸落满荒凉和寂寞的嘲笑。
她是自由的吗?
不担心,不关心,不在意,对任何人都是如此,甚至没有喜欢的食物,没有喜欢的品牌,没有宠物,没有任何爱好。没有任何人或者事物能够让她在意,也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左右她。因为不在意,所以不会烦恼,不会生气,也不会狂欢,真正的……无拘无束。
这……就是自由吗?
以孤寂为代价的自由?
在她生命里只有大片大片的空白,而那些空白,却昭示着无比强烈的孤独和寂寞。那样的孤独感萦绕着她,使她带着冰冷的气息,别人都难以靠近。如此孤独。
自由……吗?没有谁来管束她,同样的,也没有人来关爱。
其实,是因为自私罢。
除了自己,对谁的事都不会上心,这么自私,不负责任,也就不配拥有幸福罢。
幸福?呵,真是……好笑。
云错垂下眼,唇角一抹寂寞的嘲笑。
不期然地,云错突然想起了路西法,想起了戒和那犽。藏在衣袖底下的手微微地握紧了。
这些人,寻找千年,来到她的身边,守护着她,用理所当然的态度关心着她。冷漠如她,竟会嫉妒体内那个沉睡着的灵魂。
云错想:是什么时候起开始在意自己的存在了呢?明明一直都是“就算这样死了也无所谓”的想法,在什么时候改变了呢?又是为了什么而改变的呢?
是因为那些人的温柔和关怀罢。
他人的温柔,总是在不经意间将别人改变,软化,渗透进生命里,然后让一切都变得柔弱。
被抹杀……
当那个云错觉醒的时候,自己现在的存在被抹杀的时候,自己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坦然了罢,因为有了对生命的眷恋,希望自己被谁给记住,希望自己的存在并不是虚妄的。、
真是……奇怪的想法。
在回驶向诺得中央城的地铁上,云错靠着椅背,用手背挡着自己的眼,唇边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了蔷薇一样艳丽的笑意。
*
从地铁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在下雨了。冬天的雨冷得像刀,落在身上不是冷,而是痛。云错转身看光锐,光锐正茫然地望着站外的雨幕,眼神空洞。
“呐,云错……”云错听见光锐喃喃出声,她问,“你说,如果我出去淋雨,病了的话,修会不会回来看我呢?”
她的视线从外面的雨幕转向云错,云错却别过了脸,望着望向外面。
“……不会。”
外面的雨声哗哗地响着,大片的喧哗充溢在这潮湿而冰冷的空间里,仿佛要湮没一切。
光锐突然笑了一声。
云错没有看她,却听见她说:“以前和修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努力地去讨他的欢心,总觉得自己付出了许多。刚开始,还觉得修温柔又体贴,可是越到后来越觉得修一点都不善解人意,我说‘没关系’,他就真的以为没关系了,我说‘你走罢’,他就真的走了,我说‘分手罢’,他就真的以为我不爱他了……其实——现在想想,其实修一点都没变……都是我的错,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光锐絮絮地说着,云错站在一边闭上眼,听着。
光锐一直说,一直说。外面的雨也没有停的意思。
云错走开,到一边的公话亭拨了文森特卿府上的电话,是府上的管家接的,云错报了地点,让他们来接光锐。
然后云错远远地站着,看着光锐。光锐站在那里,泪水淌了满脸。风吹在脸上,会痛罢。
后来,一辆车子停在光锐面前,车上下来的人撑起伞,为光锐递上手帕,请她上了车。
云错仰头,望见灰蒙蒙的天。
骄傲……骄傲的人到最后只剩下了骄傲。
爱情这种东西总是很容易叫人低下头来,渴望着被爱,渴望着被关怀,渴望着那个人的目光能够始终牵在自己的身上,希望对方始终只注视着自己一个人,因为这种强烈的渴望在身体里涌动着,整个人都变得敏感起来,就只为了能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关爱。可是……人类这种贪婪的动物是永远不会对爱和温暖感到餍足的,因为有着太高的期望,太多的希冀,所以,感受到的,更多的,只是失望和因为被忽略而产生的伤害。敏感……相对地就更容易受伤了。
爱是相互妥协。有谁说过这样的话吗?
真是令人难过。
敏感而纤细的女人,总是不得不放低姿态去乞求更多的爱和温暖,可是……乞求,对于天生就像孔雀一样骄傲的女人,真的会甘心去乞求爱吗?
渴望和骄傲斗争着,到底是孤独地昂着头还是卑微地被爱着,这似乎是很困难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云错叹了口气。
一把伞撑在头上,遮挡了视线,淡蓝的伞面取代了灰蒙蒙的天。一时间,云错恍惚觉得似乎曾经有谁也为她挡过雨。
“回家罢。我送你。”路西法抬手,拭去了云错脸上溅到的雨水。他的手细腻而温暖,让人不忍离开。
路西法摸到云错被风吹得冰冷的脸,好看的眉微微蹙了一下,上前走了一步,更靠近她,一手撑着伞,一手捂着云错的脸,低下头去,用自己的脸颊温暖着她的。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皆已不存在于此世,只有两人依偎着的身影无比清晰。
“总是这样不爱惜自己,会有人难过的。”路西法轻轻放开云错已经被暖过来了的脸。鬼使神差地,云错脱口问道:“是你吗?”
路西法浅笑,远离了尘嚣,宁和而馨远,“不止是我。”说着,伸手去解自己风衣的扣子,云错按住他的手,“不要……我想淋淋雨。”
路西法看着她倔强的身影在迷濛的雨中被打湿。
路西法垂下眼帘,念着她的名字:“云错……”却是收起伞,走到她的身边,同行。






第四十五话  秘密

“云错,你这双眼睛太安静了,安静得仿佛与世无争一样,什么都没有,安静到了可怖的程度。”光锐说着就向云错的眼睛伸出手手去。
云错眼睛一眨也没眨,只是抓住了她的手。
光锐笑,“你看,我都把手伸到你面前了,你都不眨眼,不害怕。你知道么?眨眼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行为,就像疼痛一样,神经用疼痛的方式告诉你你的身体受到了伤害,然后你才会有意识地保护自己。云错,你却让自己麻木了,无视自己的疼痛……”
光锐顿了顿,脸上依旧是笑着,脸色却有些冷,她说:“——你真残忍。”
你真残忍……你真残忍……你真残忍……
云错突然惊醒,看到身边坐着的路西法,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做梦了。
以前跟光锐在一起的时候,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那时没有放在心上,在梦里重新梦一边,才觉得光锐那句“你真残忍”是如此锐利的断言。
怔忪间,云错的脑袋突然被捞了起来,路西法一手托着云错的后脑勺靠了上去,额头抵着额头。“嗯,退烧了。”而后,他扶她坐起来,端过放在手边的粥,道:“这是戒做的,温度正好,起来吃点东西。”
云错点了点头,伸手要接过路西法手中的碗,却见他径自舀了一勺放在唇边试了试,然后送到了云错面前。
云错怔怔地望着面前的粥失神,路西法微笑着,唇边划出温柔的弧度,他说:“张口,啊——”
云错脸上一紧,“我又不是小孩子。”却还是张口将粥咽了下去。
路西法将粥一勺一勺地送到云错嘴边,不多会儿云错就乖乖吃下了半碗,当路西法又把一勺粥送到云错面前的时候,她终于摇了摇头,路西法看了眼碗里剩的粥,“最后一口。”云错不甘愿地张开口,却不小心沾在了嘴角上,路西法放下碗,上前,吮净了云错的唇角。
感受着她的僵硬,路西法忍不住笑出声来,轻轻在云错额头上弹了一下,“你啊……”
——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
云错别扭地扭过脸去,望着窗外。外面的天空一片昏红,已是黄昏了罢。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路西法收拾起碗勺,正要出去,坐在床上的云错却突然出声:“我是不是……很残忍?”
“嗯?”
“我明知道修对光锐的重要,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云错抬起手来,看着自己的掌心。
手掌托起的空中淡淡的蓝色冰花从掌心中生长出来,路西法放下手里的碗,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冰花破碎,细小的冰凌从掌心落下来,那是云错身体里的水分结成的冰。
“你想做什么?”路西法的声音中有毫不掩饰的焦虑和愤怒,“你,为了一个外人在伤害自己吗?够了,云错,昨天淋了一路的冷雨,也是为了惩罚自己,为了光锐,对不对?云错……”
路西法将云错抱进怀里,双臂紧紧地箍着她。身体紧紧相贴着,云错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两人的心跳,一下,一下,血液在身体里流淌,奔涌不息。这就是……活着。
“云错,不要忽略我的感受,云错,别伤害自己。”耳畔传来路西法的声音,略微低沉,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却真实地传达着身边这个男人的心意。温暖,令人感动。就像希格老师在谈论起自己孩子时的笑容一样。
云错反抱住路西法,靠在他的怀里。
*
光锐从海边回来后一直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晚上文森特回到府上,管家向他报告了这件事情,文森特看了看光锐房间的方向,吩咐道:“女孩子失恋之后会这样也不奇怪,你替大小姐到学院请几天假,三餐定时送到房间就好了。她要做什么就由她去。”说完径自去了书房。
光锐在无人打扰的条件下抱着双膝在床上坐了一天一夜,仆从安静地把饭送进来,过不久再将冷掉的饭菜安静地收回去,光锐坐在床上,静默如一尊雕塑。
第二天,光锐终于开始进食。文森特已经走了,偌大的建筑里仆从们幽灵一样坐着各自的工作却毫不出声,光锐穿着睡衣,披着头发,一间一间地推开房门,像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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