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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天牢-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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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做你会去做么?”萧残淡淡一笑,“我都弄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你照着念念就好,也省得你费事。”
——这个阿残,芷萧心想,你倒真清楚我怕麻烦。
“可我总得看看吧,那么多国家二十几号人,凑在一起想想也怪慌的。”
“你慌什么?慌我们会拿不到状元?”
“什么嘛,你这话怎么像是曼吟说出来的——”
“与她有什么关系……”萧残大惑不解:芷萧就想不通了,这个药剂大天才,多少复杂的考据问题都能叫他解决,这点小弯弯他怎么就绕不过来呢——
“或者说,按平时的状况看来曼吟比你有自信,”芷萧只好不高明地把话翻译得直白些。
“她只是比我会说道,”萧残依旧那么淡淡的,“我不否认曼吟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女术士。她很有天分,只是做考据还稍欠踏实。”
“真难得你还会评价一个人优秀,”芷萧说,“只不过曼吟若是像你这么‘踏实肯干’她就不是曼吟了:她就是这么个人,天生一副天才脑瓜,而且永远那么乐观自信。”
“不过说到曼吟你倒更不用慌了,”萧残安静地整理着他手中的稿子,“看样子这次到北凉来,清谈绝不是主要目的。否则放着曼吟在,东君干什么要选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呀?”
“我不是说你不好,我只是说学问上……呃不是……”当萧残发现自己说错话时,他永远是这样一副不知所措的状态,“我只是说……曼吟在这里,很多学问上的事情她可以做掉,但是东君让你来,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你是指?”
“那个锦盒,不出意料的话现在还打不开,”见芷萧不再纠结他也就恢复了正常的语气,“我觉得那里面一定是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芷萧这才恍然大悟,“阿残你真聪明,”她开心地甩着他的手臂,“你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东君是说雅集之后看来着——也不知是什么任务,之后看便之后看吧。”

雅集是在白沙湖一间看似很小实际里面别有洞天的土窑中举行的。在北凉住了七日,芷萧算是彻底体会到了这看似寒碜的土洞里冬暖夏凉的妙处。那间洞大抵是白沙湖最大的会议厅,走进去就像是走进了那种最古典形式的大殿,周围是高大的画梁,天顶用法术装饰成变幻莫测的有昼夜阴晴的天空。评审的先生们坐在正中间坐北朝南的台陛上,十国的学子分列两旁,两人一桌,一边五桌:江北五国面东,依次是北凉,北汉,中都,北燕和阿国;江南五国向西,依次是江都,越国,荆南,南赵和巴陵。这十个国家并不俱是术士掌权,也不都属于四方教派,但各国均有术士学堂,不论公开还是隐秘,不同的只是巴江凉三国的规模要大些罢了。这一日上午是各国学子交流考据成果,中午各自休息,下午以清谈为主,但大多针对各国的考据相互提出疑问,晚上还有一个晚宴,雅集就算正式结束,剩下的时间若大家愿意琴茶相交自然更妙。按照旧例,由东道主北凉首先发言,之后是江北五国,继而才轮到江南五国,自东向西由江都始,巴陵终。第六个是非常好的位置,可以先摸清对手的底细,又不至于落到最后。萧残已经准备了厚厚一沓资料,但他依然在极认真地记录着他们的发言——也就他有这耐心,芷萧估计要是曼吟坐在这里估计听第二个就睡过去了;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阿残会如此淡定。只需听听他们的主题:论术士治理天下的优越性(北凉),创建列国术士联盟势在必行(阿国),术士学堂教书体制调整(北汉)什么的。中都的尤其夸张,竟然洋洋洒洒以千言之大文论证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玩意儿还用他证明啊。芷萧听着好笑,却不知不觉已轮到了江都:他们的文章完全是萧残一个人做的,她昨晚临时抱佛脚念了几遍把舌头绕个顺——芷萧自幼记心甚佳,上术士学堂之前四书五经列女传都背得烂熟的。虽然萧残写的东西她也不是很懂,但就凭他那文章琅琅上口文采斐然她光背就背了个八九不离十,必要的时候假装不经意地朝下瞄上两眼,表情自然如娓娓道来,谁也看不出她其实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到一半施礼入座由萧残继续,他用的虽还是文言,却完全脱离了稿子在很专业地讲这个东西:完全不同于往日说句小情话都要支吾个半天,他讲这些天书,之乎者也的,竟挥洒自如似指点江山。周围的很多人身为列国精英甚至也如坠九里云雾,芷萧却注意到在座的先生们均面露嘉许之色。入座之后良久,正席上的某个位置突然响起一阵掌声,之后全部先生都开始鼓掌。这看似是给后面的江南列国造成了某种无形的压力,但他们听下去才发现世界之大还真是什么奇妙的事都有:巴陵很神奇地想到讨论在城市里增建大量术士景观是否合适,最不可思议的却是越国,一对看上去木讷讷的小书生和乖乖女竟就“国人”这个词语的来源,定义,所指范围等诸多方面展开了铺天盖地的讨论,最后给“国人”两个字下了一条两百来字的定义。萧残终于憋不住一反常态地悄悄对芷萧说听他的标目我还以为这篇文章是想说“国人”这个叫法不合理——谁知话音刚落那边又开始继续,不出萧残所料地开始讲“国人”与“不会法术的人”两个概念不能等同,只不过直到他们发言结束,大伙也没能听出在他们的观念里,既然“国人”这叫法不合理,那么哪一种叫法才是合理的。
“照他这思路推断下去,估计只有叫‘蛮子’才是合理的了,”芷萧竟然也就这个问题讲了一句冷笑话。
下午的清谈更是荒唐:关于巴陵那个术士景观的问题被一直扯到了在一个被术士占领的地区国人的传统文化该不该保留,两派竞争激烈,甚至有人连“黑道妖术”这样的敏感字眼都用上了。萧残坐在一旁听着一言不发,感觉芷萧的手搭在他的膝上,他便伸手轻轻握住。这些人就一直扯,直到先生们终于坐不下去,只好打破不出特殊情况不打断清谈的成例提醒他们已经离题万里,这次的纠结才算是告一段落。但接下来刚还在针锋相对的双方就一起把矛头指向了上午赢取掌声下午装深沉的萧残芷萧二人——萧残不停地起身答礼回答他们的问题,芷萧就坐在一旁像仰视英雄一样地仰视他。对面那个一直没捞着说话的北燕国的男孩子终于坐不住了,好容易瞅准一个机会他便明显没事找事地站将起来——“江都这位君子学识广博在下已经见识到了,我等都是钦服不已,”他象征性地抱了抱拳,“只是旁边这位姑娘从头至尾一言不发,不知何意。若姑娘此行确实是因为雅集而非另有他意,在下便斗胆请教姑娘,二位在杜康里添了一味防葵。药书中有云,‘防葵多服,令人恍惚见鬼’。在下注意到贵方中防葵的使用剂量并不是个小数目,敢问姑娘,这一点,该作何解释?”
芷萧装模作样地听着,点头,事实上完全不知道他说的那句话出自何处、而防葵这味不太常见的药在这里又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就只好故作淡定地先大肆客套拖延时间,没一会儿一张写得细细密密的字纸就被悄悄推至手旁,有几列字的左侧用朱砂画了细细的竖线。
“《药经别录》,《瑶草偏方》,《殗殜小品方》以及国人的《难经》等药书中多有记载,所谓‘防葵多服,令人迷惑,恍惚如狂’;‘重阳者狂,脱阳者见鬼’云,但其实这种说法是有问题的,”好在记性好外加演技高超,芷萧装得就跟这些东西是从她脑子里出来的一样,“《药经》,《百草经》,《丹品》,《丹方备要》以至于《本草集注》中均有如下说,即‘防葵味似防风,辛、寒,无毒,驱百邪鬼魅精怪,通气’,也就是说,当今天下最具威权的药书中均有防葵无毒的记载。《百草经》下有注云:‘谓恍惚见鬼者,实为狼毒,狼毒乱防葵,由来已久’。由此可见,所谓《别录》、《偏方》,自然是误把狼毒作了防葵。”
光顾着急了,念完还是坐下吧,少损他两句便宜了他。
“另外,在下还要补充几句,”却是萧残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综观拙作上篇丹品之述,至乎防葵药用实效已尽其详,未知公子可曾留意。并且,在下还想要提醒公子,日后读书多读经典。少看杂论,大有裨益。”
那北燕的男生面红耳赤地坐下——事后萧残说之所以要讽刺他不会读书也不过是因为他前面讲芷萧的话有点刺耳。之后他开始,一板一眼地,对其他各国文章中存在的问题逐一反击,全不似那些人无理取闹,他提出的条条俱是有理有据、直击要害,把每一国都辩得哑口无言。芷萧看这状态就知道江都这次是胜券稳操了,只要保证晚上别被他们灌酒就好——不过凭着阿残那真人不露相的一肚子诗书,行个一般的令应该也不至于被罚到。
不过事实不像他们想得那么简单:在北凉晚宴全不若江都那么正式——如果说江都是士风盛行,去个晚宴要穿宫装,酒令要对诗词歌赋,那么北凉人只能被称作是豪迈——他就是要你喝酒你一点办法也没有。鉴于江南五国大多愿意走个酒令的形式,那北凉大祭司为了表示自己尊重他国习俗,便选择了个最简单的游戏。这游戏只要占断课考合格的术士都会,就是点卦名,游戏规则是人手一签,得到八卦中一个卦象,令官随便以一卦为内卦,继而点一个卦名,被点到的那个人必须马上以自己的卦为外卦对出六十四卦中的卦名,之后再叫一个八卦卦名以点到下一个人,下一个人也要以前面人的卦为内并填上自己的外卦组成新卦立即对出,太慢或者出错都要被罚酒三碗,以此循环不息。只不过这游戏虽说是人人会玩,玩起来八个人尚还容易,若是人多了,比如十六人,每两人有同样的卦,你想靠每次的回答来记住谁是什么卦就有些困难了,因而只能听他对前面的,容不得半点分神。这桌上十个国二十名学子,富余的四人则被添上四支空签,抽到空签就意味着你想喊的时候可以乱喊,起到的是混淆他人视听的作用。当然,在北凉不会让你轻易蒙混过关,游戏结束后四个拿空签的都要满饮三碗。其他的每两个人抽到一样的卦,彼此不知道和谁相同,谁先开口都可以,但谁也不说两个人要一起罚,从而有些谨慎的孩子玩这个游戏时,尤其是游戏一开始,会先叫自己的卦名以确定自己的同伴(比如你的签是“乾”卦,喊“乾”,那么接令的人说的一定也是“乾”,而那个人手里的签便一定是和你一样的乾卦),如果他很强,你就可以靠他撑腰,反正要罚一起罚他不敢不说。强调过规则之后大家各自到那个极度亲民的大祭司令官处拈一支签,之后他挥动法器依序收回,游戏开始。
习惯以“乾”起卦,而北凉地处西北,也正是后天八卦中的乾位,之后第一个中彩的是“巽”。
“小畜,”接令的是那个越国的女孩子,“巽。”
这姑娘还是很小心的,她立即确定了自己的同伴,是个阿国的高大的男孩,“艮,”他说。
“蛊,”这是个巴陵的男孩子,事实上特别会玩的人都不喜欢被同伴拖着,还是一个人比较过瘾,顺便这样同伴也知道了他,他叫的是兑。
“咸,”这个是中都的男孩子——两个男生被点到这个卦的确是有点窘——“坎。”
萧残一愣:他手中不偏不倚地就是个“坎”卦,只不过刚想回答就被荆南的女孩子抢了白,“节,离——”
“未济,”是芷萧,她竟然也极具准头地抽到了离卦,“坎。”
“既济,”芷萧的令萧残可是要抢接的,“震。”
“解,坤——”“复……”
这种游戏开始大家都还行,只要有一个带头错,众人很快就溃不成军。通常记卦名的方式是先外后内,但酒令的要求是自内及外,因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随口把内外卦说反。经过白天的清谈多数男生都对萧残心中有气,借此机会正待灌倒他,于是无论酒令落在谁手中其人叫出的卦名便一律是“坎”。起初那荆南的小女生还接一接,但她很快意识到他们是冲着萧残去的,只苦于要罚两人一起,她也只能权且接着,一个没接好被灌了三碗,之后接令彻底成了萧残一个人的事。他头脑一直还清醒,却最终奈何不了他们乱来:那一群男生里竟有三个白签,他知道是哪三个但还是被他们搞昏了头——自己都晓得说错了,不过这就是一只猛虎斗不过一群狼的道理,在紫微山对抗慕容枫一行亦是如此。
萧残本来就不会喝酒,喝下一碗去脸色当即变得煞白,三碗下肚芷萧感觉他的手已经凉得像冰块了。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为他温着,他依旧能把他们绕进去。但这些人酒量都大得很,而且一次灌不倒一群,他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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