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或者相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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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轻微的“咔咔”声，一面青灰色的墙壁缓缓分开，提着食盒的曲燕飞走了进来。
辛宁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去，郁广却犹自闭目打坐，一动不动。
曲燕飞笑道：“已经三天了，少主还不吃喝，只怕要成仙了。”
郁广终于睁开眼睛，神色间颇有不忿：“那也要我可以动弹！”
曲燕飞却只是笑，并不打算亲自动手喂他。倒是辛宁乖巧地端过碗，强忍着腹中饥饿，将饭菜喂到郁广嘴边。
“由未来的明皇陛下亲自伺候，少主你好福气。”曲燕飞看得颇有兴味。
辛宁慌忙道：“不不不，我不是的。”
郁广素来冷漠自持，闻言只是哼了一声。
等他吃完，曲燕飞收起了笑容：“少主务必尽快恢复。灵溪在何处还不得而知，需在一个月内探访出来。”
“如何探访？”郁广习惯性地皱眉，这几天他也在为此事烦恼。
“藏金阁。”曲燕飞简单地说：“只有你能进得去。”
藏金阁是皇族重地，保存着历代留下的绝密文书，除了重兵把守，还加持了流云家族的秘术设置的空间屏障。擅闯藏金阁将以谋反论处。但除此以外，再难找出寻访灵溪的头绪。
郁广沉默良久，方道：“为了保住王脉传人，也只有如此了。”
曲燕飞又看向辛宁，安慰道：“不用急，图骜那边一时还没有动静，想来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这里很隐蔽，不会有人察觉。”
辛宁嚅嗫地说了声“谢谢”，抓过饭菜一顿狼吞虎咽。
曲燕飞拣了一个软榻，懒洋洋地斜靠上去，满意地将双手枕在脑后，透过水晶，望着头顶忽明忽暗的波光。无论何时何地，他首先要的是舒服。默然半晌，他低声道：“郁广，你想过没有，图骜为什么要除掉辛宁？”
“因为他是王脉传人？图骜怕他争权夺位？”
“也许。但辛夫人没有想到吗？为什么把儿子往虎口送？”
“我根本不会争什么，只要去灵溪浸身保住性命。”辛宁委屈地辩解。
“是啊。”曲燕飞仍然望着那方水晶：“这就是辛夫人天真的地方了。她不争，别人却不会相信。也许在人界住得太久，王权的争夺有多残酷她根本就不清楚。不过，图骜急于除掉辛宁，可能是另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他想打开灵溪石门。辛宁，”曲燕飞忽然翻了一个身，目光灼灼：“你曾说过，胸口的王印可以打开石门。”
“是的。”
“奇怪！那图骜没有理由要他死。辛宁可以打开灵溪石门，图骜为何不趁机利用？”郁广皱眉不解：“莫非要我去人界是一个陷阱？图骜真正要对付的是流云家族？”
“不。”曲燕飞微微摇头，沉思道：“图骜不可能知道我会来阻止。如果不是我赶到，辛宁一定性命不保。”
有一瞬间，郁广觉得自己好像踏入了一个早已设好的局里。但木已成舟，再说也无用。他低头不语，心中暗暗后怕。
曲燕飞低声道：“所以，要你除去辛宁是真。先皇图竑一定还有子嗣。只要辛宁一死，王印便会传承给他，而他便可以打开灵溪石门。”
他接着说道：“四大家族的宗主死后，背上的族徽消失，由家族的灵兽在族人中重新选择宗主。然后在祭奠仪式上，灵兽再将族徽显印在新宗主背上。皇族却不是由皇族灵兽选择明皇。
“王印的传承一直是个秘密，但不是绝对的机密。我略略费了点周章，从一位皇族那里得知，王印，在明皇死后，便依次从最小的皇子开始传承。”
郁广吃惊地抬起头。难怪明皇的子嗣从来都不公开。没有人知道明皇到底有几个皇子。只要皇子的身份一公开，在权欲的纷争中，兄长很容易对弟弟举起屠刀。只有彼此不知身份，才能保住最小的王脉传人。
郁广惊道：“莫非，图敖也是图竑的亲子？”
曲燕飞点点头：“也许他本人是，也许他只是控制住了某位皇子。而辛宁死后，王印会在‘那个人’身上出现。不要忘了，图敖名义上只是图竑的远亲，是图竑远房堂兄的第三代重孙。”
“第三代重孙？”辛宁惊讶地问：“差了多少岁啊！就可以接替皇位？”
“历代明皇因为有灵溪护佑，灵力高深莫测，从来都是是世上唯一的一等灵爵。他们的寿命也比一般人长许多。四大家族的人因为有修炼灵力，寿命大约有两百来岁。而图竑五百岁还无任何老态。谁知他英年早逝……”曲燕飞叹息道。
“他……是怎么死的？”辛宁迟疑地问。一个五百多岁的人是自己的生父，多少有点让他难以接受。
“历代明皇都不封妃立后，往往要等老的明皇驾崩时才公开王脉传人的身份。图竑是被叛军所杀，死得突然，子嗣都是秘密的，王脉传人也无处寻访。所以新的明皇交由皇族内部推选。奇怪的是，推选出的人竟是一位远亲——图敖。”曲燕飞慢慢说道。
十六年前的那场叛乱，皇宫中血流成河，多少真相，永远被掩盖其中。
图敖施政十六年，勤于朝政，明曜皇朝在他的治理下也算得上是国泰民安。但其人生性多疑，手段残忍，不容丝毫忤逆。
又或许，图骜被人蒙蔽了？另有人想借图骜之手除掉这个少年？而这个幕后人，会不会就是下一个王脉传人？
没有答案。如今之计，还是要小心防备，保住辛宁！
郁广哼了一声，显然对皇族的这些秘密不以为然。他只对灵溪感兴趣：“当务之急是找到灵溪。我们只知道灵溪石门藏在灵蕴山中，可是灵蕴山绵延数千里，要找一扇小小石门，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错。传说石门一年只能打开一次，到底是何时才能开启却不知道。如果辛宁生日前竟然未到开门的时辰，又如何是好？”
……
种种问题，只能寄托希望于郁广尽快恢复，能从藏金阁中找到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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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的安神香在怀英殿中缭绕，午后明媚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撒在宫殿的青石地砖上，侍立门前的宫人，在地砖上拉出长长的黑色身影。
这本是图骜最喜欢的宫殿。眼下，他正端坐在御案前，可面前的奏章，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自己又做错了一件事！
都怪自己太贪心，急于求成，才会派流云少主去人界袭杀那个该死的王脉传人。可是，为什么那个不问世事的冰块少主会抗命？难道他知道了辛夫人儿子的真实身份？
不！那个冰块少主，纯粹是执行命令的木头，哪里会去探究所谓王脉传人是真是假！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
自己派去跟踪流云少主的两个五等灵爵，为什么杳无音讯？
他无比焦躁。事实上，自从灵溪石门不能开启而降下天谴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错了——不该把自己不能打开石门的消息泄露出去——现在是天下皆知了！
虽然明曜皇族统治了几千年，积威深重，但不能入灵溪浸身的明皇绝不是天下无敌的！他知道，别人更知道。只要闭上眼，先皇血淋淋的摸样就出现在眼前。
虽然自己籍着皇族的血脉，有天赋的灵根，高强的武技，但是，连武技天下无敌的先皇都会被叛党暗算，自己又凭什么可以幸免？多年来他一直兢兢业业，同时高压镇压，希望可以保住这片江山，但是……辛雅……把他的梦打碎了。难道，这个女人，注定是明曜皇族的克星？
鼻端的安神香，已经不能像往常那样让他燥乱的心绪平复下来。太阳穴在一鼓一鼓地跳动，头既昏且疼。
面前的冻石茶盏已半空。一个宫女小心翼翼地执了玉壶上前斟水，手却止不住地轻抖，一滴细小的水珠溅到了御案之上。
图骜突然挥手，面前的茶盏被扫到地上，摔得粉碎；那宫女被强大的力量摔出，重重倒在地上，嘴角立刻流下细细的鲜血。
“杀了。”图骜冷冷下令，再不看她，继续埋首于奏章中，嘴角的法令纹带着残酷的快意。
可怜宫女连求饶也不敢，就被拖了出去。侍立门前的宫人，越发屏息凝气，胆战心惊。
今天的第三个倒霉鬼！行刑的宫人叹了一口气，缓缓取出白绫。
第七章 我为鱼肉
更新时间2012217 20：44：00 字数：2620
悠悠二十载的人生岁月，林小完同学终于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那就是——烹制美食。
此刻，她正坐在桌前专心地剥一种赤红色的野果。据瑞姐比来划去地介绍，这种野果虽然难剥费时，但和着野鸭子一起炖，味道特别鲜美。
难剥费时是困难吗？当然不是！她林小完现在有的就是时间！于是，从起床一直到晌午，她都老老实实坐在桌前，与一盆野果奋战，当然，其中一大半都已经进了肚肚。
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小完没有抬头。一定是瑞姐来看自己的红果子剥好了没有。真是不好意思，剥了半天还不到半碗……
门口的光线被挡住了。来人站在光影里，却不进来。
小完终于发现来人的身量比瑞姐高了许多，一抬头；一双漆黑美丽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
“曲……曲……”她跳起来，大叫：“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曲燕飞。”他冷冷地帮她补充——居然又叫蛐蛐？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她无视他的美色，只纠结这一个问题。
“到了时候，自然会放你出去。”语气转凉。
“简直是莫名其妙！你到底要干什么？”小完紧握双拳，几乎要大吼了。
“让我想想。我要你乖乖呆在这里，最多一年，我就放你回去。如果你配合，不要大吵大闹，我可以付给你……”曲燕飞闭了一下眼睛，回想人界的货币制度：“每月一万。但是每吵闹一次，就扣去一千。”
“鬼才信你！放我回去！”
“九千。”
“你这个混蛋！”
“八千。”
“我绝不会留在这里！”
“七千。”
……
“真的只要待一年？每月一万？”
“六千。”
“喂，我刚才没有吵，只是问问你！”
“五千。”
“你……”林小完终于住口，但是怒目圆睁，瞪着他嘴角挂着的一丝浅笑，恨不得，恨不得……
恨不得怎样？她发现自己其实是处于任人宰割的境界。
识时务者为俊杰！反正现在工作不好找，自己又完全在他的掌控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才是上策！
“你说话真的算数？就呆这儿一年？”她吭哧吭哧咳了半天，尽量温柔地问。
“这个样子好多了。”他点点头：“曲家做生意做到了皇城首富，凭的就是讲信用。”
“那么，我要每月……两万。”她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脸色，底气有点不足：“要不……一万五也可以……你绝对没有白花钱哦，我这个人，学习好，讲信用，聪明能干，小心谨慎，严肃认真，团结活泼……”
“行了。”浅笑消失，好看的长眉微微蹙起。
“我还没有说完呢。只要你按月发钱，我保证不出这个什么园的大门！我可以起得比鸡还早，吃得比猪还差，干活比牛还苦……
“闭嘴。”曲燕飞罕见的忍无可忍。这个女人，是话唠转世吗？
“一万。或者一分都没有。”他转身就走。
小完在他身后纠正：“是一元都没有，至少要说一毛都没有。你知道吗，我们早就没有分币了，所以‘一分都没有’是废话……”
他深吸一口气，霍然转身。回头时，脸上又恢复了浅淡从容。
“好，答应你，就是一万五。”他微微笑着，低头看她：“不过，今天晚上，我要尝尝你的手艺。”
“我的手艺？”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讨价还价成功，她喜得眉开眼笑：“我的手艺很棒的！你今晚上来，保证你吃到撑死！”
粗俗！他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去。
整个下午，小完都在为晚餐忙碌。晴雪园的厨房不大，可是瑞姐明显很会料理，准备的食材颇为丰富。知道公子要来用晚餐，并且由小完主厨，瑞姐连连摇头。
然而小完同学存心要露一手，好教曲燕飞知道工资没有白发，所以事事包揽，全然没有发现瑞姐担忧的眼神。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饭菜被整治上了桌。初夏的白昼较长，天黑得晚。可是直到园外一片漆黑，只看见远处的阑珊灯火，那个淡色衣袍的贵公子依然没有出现。
小完嘟着嘴靠在大门上，想了又想，到底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往外跨出一小步。
“嚓”的一声，一枚钢镖钉到地上，离她的脚尖不过寸许。
小完骇得赶紧缩回脚，向着黑暗的夜空怒吼：“有本事你就出来！暗箭伤人不算本事！”
“四千。”
黑暗中穿来平静的声音。浓重的夜色中，依稀可辨一个淡色的身影，手中还提着一个坛子样的东西。
“你说什么？”小完一下子没有明白过来。
“付给你的报酬，还剩四千。”不知怎的，眼一花他就到了近前，目不斜视地与小完擦肩而过，径直向屋内走去。
小完反应过来，赶紧跟在他身后，努力压低声音抗议道：“是他先拿刀子扔我的！”
“如果你双脚踏出院子大门，他可以要你的命。”曲燕飞没有回头，淡然抛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