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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蜉沧-第8部分

小说: 蜉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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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天光裹挟着洋洋洒洒的暖意落到地面,迸溅开一股股熏熟的温香,令人心神倦怠。蜉沧百无聊赖地坐在门槛上,拄着下巴发呆,垂在屋檐下的风铃时而叮咚轻咛,用委婉而小心翼翼的曲调轻声唱着少女无处诉说的心事。翠绿的竹笛在指尖一次又一次轻盈地纵跃着,拖曳着的红色流苏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圆弧。

蜉沧手掌一摊,短笛漂亮的圆周运动蓦地戛然而止。指尖恰停在尾部泛白的刻痕上。就像触动了某个沉寂已久的机关似的,蜉沧蓦然一颤。

怎么办,还是太想念了。无法遏制地想念着。想要立刻再见到你。想要听你叫我的名字。想念到几乎快要不管不顾。

手指慢慢收紧,蜉沧埋下了头,深深叹息。

相对的,你还记不记得我呢?会不会偶尔想起我呢?如果在三年前就明白地把心意说出来,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了呢?

不,不要。那样软弱的挽留,我不要。果然,还是靠自己努力去追吧。

稍微等我一下,我很快就来了。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正在蜉沧纠结的当口,先一步提起离家的,居然是师傅和师母。

“哎哎哎早说过女大不中留,赶紧收拾东西爱上哪儿上哪儿去吧,整天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失魂落魄模样,看着都晃瞎了我的老眼呦。”

“怎么说话呢,老没正经的。蜉沧,记得回来看看我们。”

爱就是这么简单。抚育。陪伴。放手。任何一种,都绝不失格。

蜉沧流着泪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是。我走了,师傅,师母。”

异乡羁旅,四方辗转,漂泊不定的痕迹,宛如炊烟。那段经历,蜉沧到现在回忆起来,都感到辛酸和喜悦各参一半。到底是不懂事愣头青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

不,准确地说——年轻时,那件疯狂的小事叫爱情。

付出青春、付出心意、付出信念,去完成一场没有对手的博弈——所有的坚持都只为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真的非常需要你,只此而已。

那么,你听到了吗?

蜉沧再见到风的时候又历经了将近半年的颠簸。彼年二九,风华正茂。他们相遇在水色环绕的鱼米江南、并非面朝大海,但却是春暖花开的日子里。

古旧的青石板街被来来往往的人或匆忙或悠闲的步履打磨出光华圆润的金属色表面,缝隙里点缀着在村雨长久的滋润下幽幽生出的苔痕,宛如时光流逝的纹路一般晦涩不明。环顾有粉墙黛瓦;四望有屋低檐矮;顿首有曲水流觞;抬头有天高云阔。

时间在这个小镇似乎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停滞,闲庭信步,酣眠小憩,好像一下子过得很慢很慢,安详得不可思议。浣衣漂水的轻响,酥皮绿豆饼的甜腻香味,流过门前的小溪清澈的波光,每一样都是与喧嚣格格不入的自在悠闲。

和过去生活的地方是那么的相似。蜉沧来到这个古镇将近一个月,在镇上一间茶馆里打工。茶馆老板娘很喜欢这个聪明乖巧的异乡姑娘,包吃包住,还管义务教育——蜉沧过往十八年的一切都是师父和师母教授的,读书识字虽然不成问题,但并未接受过正规教育,老板娘可惜她的聪明劲儿,就在空闲的时候把蜉沧打包塞进了她在镇上教书的女儿家里。

镇上的人朴实善良,蜉沧很喜欢他们。在茶馆里谈天唠嗑的人们有时兴起便会嚷嚷着要蜉沧吹上一曲,蜉沧自然不会拒绝。

笛音婉转而动听,很快,“异乡姑娘的天籁短笛”成了茶馆另一大招牌,居然有不少邻镇上的人冲着听姑娘吹笛子在忙完活计的闲时放下袖子来到茶馆里,点一杯普洱喝着坐上一会儿。

蜉沧呆在茶馆里的一个月零第二天——是她用四年的苦苦等候期盼来的。她坐在茶馆的门槛上,抬起脸,不期然一眼就望进了那双漆黑如墨的凤眸中。

就像九岁时第一次看见一样。背后是蔚蓝如水的天空。她相信宿命的,那么——这片广袤无垠的苍穹中,究竟深埋着谁的因果;这段至臻的年华里,到底是谁在用近乎乞求的姿态仰视宿命。

 



第19章 醉花阴
“蜉……沧?”

五年时间足够养成很多习惯,比如在熹微的朝暾落满壁角之前品一杯冻顶乌龙,比如在每日暮色恓惶的时后听一曲与檐下风铃轻声唱和的笛音,比如仿佛前世历经五百次擦肩而过般顺畅熟稔地念出一个朝夕相伴的人的名字。

但是,此时此刻,风却结结实实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斜飞入鬓的凤眼鲜见地流露出不够稳重的错愕——他一动不动盯着蜉沧,几乎以为只要眨一眨眼,瞳孔里的稍稍泛白发亮的成像就会变成疏离光斑雀跃着挥散而去。

少女比记忆里成长了太多,变化之大险些让他矢口否认心中的熟悉感。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只有九岁,个子刚刚到他腰部,面容稚嫩,腮边少许婴儿肥,漆黑的眼睛宛如长白山深处的清泉,流光逸动,是个浑身上下充满了青草叶清新味道的小娃娃。四年前出师离开四合院的时候,她十四岁,身板却似乎仍没有张开,婴儿肥是没了,但是瘦瘦小小——那时候在廊下,风就感觉到蜉沧的眼神变了,好似飘在云端的浮光渐渐沉下——依旧清明干净,但是质感开始悄悄地变化。如今,少女十八岁,她的个子一下子拔高了,即便是坐着,挺直的脊背和修长的双腿也昭告着姑娘不再是曾经那个看谁都得仰着脖子的小萝卜头了,最明显的是眼神——

仿若无波古井,望一眼,就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沁凉。骨子里酝酿出来的气质不再像第一季上市的嫩绿的新茶,而是在季后小心翼翼封好存仓的苍翠陈茶。褪去了生命最初的浮躁一点点变得厚重,绿萝走过了莺歌燕舞的春天,在繁茂葱茏的夏季不声不响疯狂生长——在那一刻,蜉沧给予风的就是这样子的感觉。

就像寸草不生的荒原上,一夜之间奇迹般长出了一株株开着白色小花的鼠曲草,目所能及完全被覆盖,这种上帝恩赐似的张扬生命力能够轻而易地举撼动人心。

然而,风心里很明白,这些变化,并不神奇,也绝非一夜之间所能造就的。蝴蝶在破涌而出的那一瞬间才最美丽,白昙一片一片舒开花瓣的轻响才是它作为一个个体全部的意义,可是——

四年。整整四年。我想,是我一不小心错过了、你的成长。


少女双手端着下巴直愣愣看着他,似乎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少顷,乌墨色的瞳孔里扩散开朗月星辰般的光亮。她弯起眼角,歪了歪头,樱色的薄唇翕合着,宛如挣拨着古老的乌钿筝上泛着细碎银光的细弦,流畅而动听。

“要喝什么呢?还是冻顶乌龙吗?”

呼吸瞬间停滞。韶华在彼此之间所留下的痕迹,没有堆砌成障壁,结织成藩篱,反而长成了一丛茂盛的绿色灌木,枝叶缝隙间开满了不知名的白色的花。

半晌,风点点头,张开了双臂:“嗯。还是冻顶乌龙。”

少女面带恬然的笑容,从门槛上站起身,像一只轻盈纤细的白鹤,一步跃下台阶,扑进了他结实宽厚的臂膀里。乌丝间浅蓝色的发带好似振翅欲飞的蝴蝶,眨眼间没入了树冠摇曳的影子里。少女嶙峋尖瘦的肩头不期然硌痛了风。他的手掌贴合在她的脊背上,脊骨几乎能一截截分明地摸出来。

“蜉沧……”风闭上眼睛,不知道是幸福、还是无奈地轻叹,“你瘦了好多啊。”

清浅的呼吸交互起落,隔着轻薄的衣料,胸腔里清晰的跳动完全重合在了一起。蜉沧紧紧揪住他的前襟,止不住地战栗起来。郁结在心里四年之久的思念已化作了泉眼,把眷恋凝成水,从涓涓细流到万里洪涛。

泣不成声。

他在这里。就在这里。苦等了整整四年、一千两百多个昼夜的人啊。终究不再是一千两百多个早晨睁开眼睛之后就顷刻间挥散成空的梦境。

命运究竟把人们各自带向了何处。又要历经多少山高水远才能重逢。老天是否真的认为人心如铁、足以经受那么多的考验——而人们又是多么地安静地、一如既往地承受着降临在身上的一切。

不论失去还是得到,不论分离还是重聚,人们都感恩戴德地接受了。

因为失去并不意味着不可以再次得到;分离恰恰是为了下一次的重遇——更为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所被赐予的宝贵的成长、甚至是成熟。一次又一次的磨难,是否足够让我拥有到能跟上你脚步的觉悟;一次又一次的相逢,是否可以让你明白我绝不肤浅的心意——

蜉沧只是埋着头流泪,嗓子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蜉沧……”

蓦地,她感到风稍微收紧了臂弯。

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合欢树开花的声响。

“……我想你了。”


 



第20章 兰亭序
不可挽回的是时间。不可毁灭的是用时间堆筑起来的想念和爱。

人们把一切交予时间去爱;人们把一切交予时间裁决。用时间证明;用时间铭刻;用时间把那些孤寂的往事吹散成灰飞烟灭;用时间把那些易逝的流年篆录成刻骨铭心。

所以直到最后都会记得,生命是上苍赐予我的、用以遇见你、认识你、爱上你的最为宝贵的财富。不管过多少年,不管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蜉沧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膝,泪迹干涸在眼角,平静地望着眼前七零八落的竹笛碎片,不出一言。她只是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伸不出手去把它们拾起来。

破碎得好像我们支离不堪的宿命。无法重拾,无法拼合,只留下贯穿首尾的裂痕和伤口,还有毫无意义的残骸。

怎么会呢。明明已经那么多年了。却还是记挂你,却还是眷念你——哪怕是这样明知不可修复碎裂,也仍旧抱有着莫名的希望和沉默的态度去等待和守候。

到底等待的是什么,而守候又是否值得。

我记得我很久以前就说过,无论何地,纵使深有万丈,横亘千里,只要你唤我的名字,我就会踏碎荆棘,去到你在的地方——可是你真的呼唤过我吗?你真的还存在于梦境、思念以及回忆以外的其他地方吗?

如果我不来找你,你会来找我吗?

如果某一天,我也一下子就消失了,无影无踪,你会来找我吗?

如果消失了之后,我也十几年二十几年杳无音讯,你会记得我吗?你会想念我吗?

答案无从得知,亦如年华乱线穿织而成的、无解的结。

指尖擦过翠色碎片凌厉的棱角,泛白的断面,彷如时光被割裂后突兀的创口。那个尾部飘逸饱满的单字,也不堪重负般四分五裂。

大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回不去了吧。只不过习惯了用无谓的等待和无意义的誓言麻痹自己,自欺欺人无从发现而已。

也许,应该清醒过来了。

蜉沧收回了手,站起身,目光顺势落在仍呈僵直状态的云雀恭弥身上。她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仅仅淡淡瞥了少年一眼,就径自拎着晾衣杆从他身边走过。她略过沢田纲吉受惊过度的惊诧眼神,撩开门帘沿着走廊进了里屋,干脆而且不负责任地把两个少年晾在了大堂。

云雀恭弥不是那个人。那个人也早就不在了。

笛子也碎了。什么都不剩了。结束了。

不可以安慰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的。

已经结束了,蜉沧。她微微地笑起来,极尽温柔地对自己说着。然后又为了确认似的再次说道。

结束了,蜉沧。

可以的话,就努力……忘记他吧。


蜉沧心底最无以撼动的执念已随着那支在云雀恭弥拐下分崩离析的短笛一同崩塌了。就如逆光观察纸张背面的字迹,从过去时光里洞察未来的可能性即便看得见也极为朦胧不清。

——不敢再坚持、不敢再去寻求所谓的永恒、不敢再奢望有某一天能看到你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

——选择放弃和忘记,是因为已经不能够再更加地想念和喜欢你了。

岁月大约无可挽回。


清晨。早光熹微。蜉沧一如往常斜倚在门槛边,清风微凉,扑落在脸上,亦如穿越无数纪年才会抵达的隐忍而坚强的温和。

一抹黑影闯入眼帘,蜉沧一惊,反复眨眨眼睛,这才镇定下来——面前身着黑色西装的小婴儿,从上到下,不论是漂亮的礼帽、五短的身材、鬈曲的鬓角,还是那只趴在帽檐上的翠绿色蜥蜴,亦或是从阴影下露出微微上翘的嘴角,都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强烈违和感。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被打破了。不可恢复,硬生生的那种“打破”。

蜉沧的心跳开始出现一点微妙的紊乱,脑海中有无数记忆的碎片迅速掠过,但却难以抓拾出与面前场景相匹配或者相关联的片段——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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