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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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原喜助颇为无奈地笑笑，收回手说了一句“我先去工作了。”便匆匆离开了。清水雾离在他身后看着他愈行愈远，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令人不由地升起落寞的情绪。
她究竟是怎么了？一边这样责备质问着自己，一边同样回身迈开脚步。

这才是真正的愈行愈远。
愈行愈远的是两人之间的距离。

***
下午时分好不容易得闲的技术开发局又再次变得忙碌起来，原因是中央四十六室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收回了命令，并且追加了全数销毁改造魂魄的命令。
看着局内的队员们忙得团团转，清水雾离也无能为力。在走廊上闲坐时，忽然记起会有一颗改造魂魄成为漏网之鱼，但转念又想到这并不关自己的事，于是就照旧保持着端坐的姿势。

很早以前，清水雾离就意识到死神漫长的生命所带来的并不仅仅是可供随意挥霍的时光，还有一种名为无聊的情绪。
就因为可供使用的时间太过漫长，所以在那长长的时间画卷上会留有大片大片的空白，并且不知如何用画笔去填补。

死神的工作是保护瀞灵廷，为护庭十三队的尊严而战，是为了保护现世的人类。是类似于神的存在。然而大多数的时间却并没有花费在这上面，因为即便虚有很多，但真正流连于现世的毕竟也有个数量，在全日本每个区域都有分配死神驻守，即便需要增援也只需数人，且不可能超过五人。
其余留在尸魂界的死神，各番队每日只会派几个死神去流魂街值班，处理文书的工作也只轮得到高位席官，至于杂物活毕竟不可能一天到头都在干。因而一个死神多数时间都在无聊，她想即便是总队长他老人家也免不了会无聊。

无聊的空当来了一个不该来的人——蓝染惣右介。
“清水桑。”轻缓的声音从蓝染惣右介的口中吐出，“平子队长请你过去陪他喝茶。”
听到蓝染声音的下一秒，就有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但她却不得不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回道：“蓝染副队长您言重了，我这就过去。”
可还没等她迈开脚，蓝染就摆着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说道：“反正我也是要回五番队的，不如我陪你回队里吧。”

蓝染的话对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的打击，因而她慌忙摆起手来，推辞道：“不不，和蓝染副队长走在一起实在是太逾礼了，您可以先走。”
可是蓝染却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样子，“清水桑不必介意，不亲自带你回五番队的话队长说不定还会怪我呢。”

绝对不会的，其实平子队长一直都对你客客气气的啊，表面上。
清水雾离在心里这样说着，但无奈不能讲这话说出来，更何况即便说出来了也不会奏效。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好。”

“走吧。”
或许蓝染表面上还是一个绅士吧，至少他会笑着请她先走。但是这份绅士和温柔于清水雾离而言说是不言而喻的毒药一点也不为过。
唉，蓝染他又在打什么注意呢？

“清水桑和平子队长的关系似乎很好？”
听到蓝染的提问后清水雾离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开口应答时不自觉地变得严肃不已，“蓝染副队长有什么疑问吗？”
“呵呵。”蓝染笑了两声后说道，“并没有，只是想要找个话题罢了，毕竟也不能一直沉默着。”

清水雾离不冷不热地说道：“那真是劳蓝染副队长费心了。”
“我听说清水桑和浦原队长的关系也很好。”
留意到句末尾调的微妙差异，清水雾离侧过头看着蓝染说道：“蓝染副队长的意思是……？”

“啊，很抱歉，如果我出言冒犯了的话还请原谅。”蓝染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清水桑和浦原队长似乎是很好的朋友。”
尽管知道蓝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清水雾离目前却仍无法揣测出他的真正的目的。当然了，如果真的被她猜到了的话，那就是这个世界崩坏了。

“那么清水桑觉得你会背叛自己的朋友吗？”

作者有话要说：一卡文就开始阴谋论了　
今日依旧爆不了RP，燃不了魂……ORZ　
　　chapter　24
时间仿佛停止在了那一刻，周遭的空气也仿佛在瞬间冻结了起来。
清水雾离完全没有想到蓝染会如此直白地问她，在她印象里他不该是这样不计后果的人才对。

“蓝染副队长，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清水雾离在说这话时掌心不自觉地渗出了些许汗水。

“只是忽然想找个人探讨一下罢了。”蓝染惣右介脸上的笑容忽然显得有些骇人，也不知是否是她的主观意念造成的错觉，“关于朋友是否应该永远忠实于彼此的问题。”
“蓝染副队长您想找我这样的一个普通队员探讨这样的问题？”清水雾离不由地想要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更何况……就连您这样的人也会感到迷茫吗？”

“迷茫？”蓝染在她前方不远处停下了脚步，清水雾离在愣神间听见他接着说道，“我从来都不会迷茫，我的双眼所注视着的始终只是一个地方。”
果然很奇怪啊，清水雾离这样想着微微颦起眉，紧跟着以坚定的语气说道：“蓝染副队长，那么，就像您一样我也不会迷茫，即使过去会，现在和未来都不会再感到迷茫。我清水雾离这辈子都不会背叛朋友，即便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蓝染勾了勾唇角这样说道：“清水桑还真是重情重义啊。”
“蓝染副队长您不也是吗？”清水雾离如此反问道，结果收到的却是他一个不着痕迹的笑容，兴许是掺杂着讥讽的笑容。

后来在一路的毫无营养的对话中，抵达了目的地五番队。而清水雾离对平子真子说起蓝染对她所说的话时，平子真子再次收起了一脸的懒散。
在清水雾离的印象中，平子真子大都是一副懒散得过分的样子，而最近露出这样严肃的神情却都只是因为一个人——他当时的副官蓝染惣右介。

清水雾离为了缓解屋子里稍显沉重的气氛便开口询问道：“对了，平子队长，你原本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噢，那个啊……”平子真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上次不是还欠了你一杯茶吗？所以想大方点请你出去吃顿饭喝几杯茶什么的。”
见平子真子难得这么大方，清水雾离便也爽快地说道：“嗯……那平子队长我们出发吧？”
“哦……嗯。”平子真子一边模糊不清地应着，一边整了整身上的队长羽织。

清水雾离看着平子真子的过腰的长发，想起百年后他利落的短发，以及时不时露出的难过的神情，耳边萦绕起自己方才对蓝染所说的话——
“我清水雾离这辈子都不会背叛朋友，即便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
可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才能改变这所谓的未来的呢？

***
平子真子带她去的依旧是那家酒屋，因为还是下午时分酒屋里并没有多少人，酒屋的店主正坐在柜台后一脸闲适地抽着烟斗。
“哟，老爹。”平子真子一进去就很自然地向那店主打起了招呼。

“平子队长啊，这么早就过来啦？”店主抬了抬头眼皮，等他看到跟在平子真子身后的清水雾离时颇有些诧异地说道，“这次带来的是个小姑娘？您的副官有事？”
“啊，我欠她一顿饭，今天是来还给她的。”平子真子似乎直接忽视了店主的第二个问题，对于自己的副官蓝染惣右介只字未提，“不过今天只要一壶酒就够了，她这人喝不了酒。”

店主低低笑了两声后便起身去拿酒了，清水雾离跟着平子真子走到一桌旁坐下，刚坐下平子真子就开口说道：“对了，你今天脸色不太好啊。”
清水雾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颇有些心虚地说道：“啊……昨晚有点失眠……嗯……大概是这两天太累了吧。”
平子真子听罢来回打量了几番，半信半疑地说道：“这么说来……浦原也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好说话啊，严厉得很，嗯？”

“诶？”等她反应过来后，清水雾离赶忙摆了摆手辩解道，“不、不是这个意思，队长他……他一点也不严厉。”
平子真子龇了龇牙说道：“啊啊，雾离美眉你还真是袒护他啊。”
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清水雾离知道他又恢复以往的那副样子，因而也不再去理会他。

“啊对了，你听说了吗？”
此时，店主刚刚拿来一壶酒，身后的男侍者也刚刚把下酒菜端到桌子上。平子真子故意停顿了一下，直到两人走远了些才继续说道：“不久之前中央四十六室又发布了全数销毁那个什么改造魂魄的命令。”

清水雾离的眼色沉了沉，开口时却也不曾想过会是无尽的无奈，“我当然知道了。”
平子真子一边往酒杯里面斟酒，一边说道：“浦原现在的心情恐怕不怎么好吧。”

听着平子真子的话，清水雾离感到一阵难过。
平子队长说得没错，此时此刻队长他的心里一定不怎么好受，毕竟是加班加点了几天辛辛苦苦制造出来的，是全局的心血，可现在却突然被人命令全数销毁。这样的感觉尽管她感受不到，但她还是能够想象的。
如果要用一个比喻，并且不介意太过夸张的话，她会说——
就像一个刚刚分娩的女人被人命令亲手杀死自己刚生下的孩子。

“有空的话就安慰安慰他吧。”
清水雾离对于平子真子的这句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告诉他，其实她这个人从来不怎么会安慰人。

这一天清水雾离破天荒地主动喝了一杯半杯酒，尽管最后她还是感到脑袋昏沉沉的，连双颊也因为酒精而变得微红。其实要不是平子真子制止了，那第二杯肯定会被她喝得精光了，要真是这样的话结果可想而知。
“我送你回去。”平子真子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扶起身子有些软塌塌的清水雾离朝酒屋外走去。

因为先前在酒桌上聊了很久的缘故，踏出酒屋时天空早已变得阴暗如墨，星光没有规则地倾洒在夜幕上。
一路上搀扶着她的平子真子一脸的无奈，最后连勉强的微笑都笑不出来了。
当他看到十二番队舍门口站着的高挑的身影时，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扶着清水雾离快步走到那人跟前，然后便郑重其事地将人交给了他。
看着怀里的清水雾离，浦原喜助有些哭笑不得，尤其是刚才平子真子的那个表情，还真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过……清水你怎么又喝醉了呢？”
理所当然地他没能得到任何回答，在清风中划过一声叹息。
“要是被日世里小姐知道了，又得挨骂了啊。”

当浦原喜助将清水雾离小心翼翼地搀进她的房间，稍作喘息刚想拉开门离开时却被人从背后整个抱住。瞳孔微张的同时，他回过身去看到了目光迷离的清水雾离。
清水雾离眯起了眼，仿佛是想要看清他的脸似的，最后她用并不清晰透彻的声音说道：“呐，队长，想哭的话就哭吧，我不会笑你的。”
浦原喜助在诧异之后就只能感到哭笑不得了，可之后他又听见她说——
难过的话就说出来吧，即使哭也不要紧，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这文太纠结了TAT偶尔就甜一点吧（新吧唧＇伪＇：你确定这是甜头？）
好吧，似乎跟甜没什么关系，那就……不那么虐好了……ORZ
另外这几天没更新真是抱歉了。　
　　chapter　25
昨晚的事情清水雾离几乎已经记不清了，只能模模糊糊地记起自己是跟着平子队长去酒屋喝酒的，最后似乎又喝醉了的样子。之后的事情不记得了。
只不过还是隐约觉得昨晚似乎做出了一些出格而丢人的事情，但依旧忘了。而清水雾离本人也觉得没有必要强迫自己拼命想起来，毕竟丢人的事情忘了倒也是件好事。

撇开昨晚的事情不说，清水雾离还是记得自己昨天立下的志愿的。大抵是围绕着该如何改变平子队长未来命运的，可是却毫无头绪可言。
说起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就如同要改变一个世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难度要大得多，毕竟现在的世界能够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未来却充满着种种未知的因素。

站在后院里的清水雾离手中拿着一把扫帚有些心不在焉地扫着地。正值夏日本身也没有什么落叶，因而地面上原本就没有什么脏物。
果然要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很困难呢。这样想着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当时的她根本没有料到在那个夏日时节立下志愿的自己，最终却仍旧没能实现愿望。
遥望晴空，纯白的浮云游移不定，耀眼的阳光透过云层直射下来。
时间的链锁也随之被拉向远方的未来。

九年的时间里，清水雾离拟定了种种计划却都被自己一一否定，每当这时她都会自嘲地想自己果然没有当谋略家或是反派BOSS的资质。
当初晨的朝阳升起的时候清水雾离放下手中的笔，起身佩戴上斩魄刀，准备出发去流魂街——今天恰好轮到她值班。事实上在这个非常时期去流魂街是十分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