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四浮生一梦-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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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夙浅不知何时退回了玄霄身侧，这位在琼华弟子心中一直算是温和的长老，颠覆了以往所有的形象。此时此刻，她拿剑指着玄女，毫不畏惧的说：“天帝又如何，九天玄女又如何？要动我琼华，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无知。”高傲的神女面对夙浅的挑战毫无畏惧。身为司法女神，九天玄女又有什么时候畏惧过了？哪怕是随着黄帝对战蚩尤，也不曾有过丝毫的畏惧！
和上古大神比起来，夙浅又算什么？
自然而然，面对夙浅的挑战，九天玄女也不曾放在心上。
“嘭——！”
两股巨大的灵力在天空中接触、碰撞、爆裂，然后化为点点碎屑坠落。
一下又一下，红色的与金色的灵力交织在一起，化作点点光屑悬在苍色的天穹中，犹如盛放的烟火，绚烂而又美艳。但此时此刻，在场的众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欣赏之意。
这些光屑美则美矣，但是随意触碰，却是要人命的！
看，红色的光屑聚合在一起后，又化作了巨大的光球，与金色的光屑相接触，又造成巨大的灵力振荡，遂又爆炸开来。
而就在这不断的爆炸中，天却暗了。
原本湛蓝色的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涌动着雷光的乌云。
夙浅抬头看天，忽而大笑起来。
“天助我。”
夙浅不在移动，而是停留在天空，手持红渊催动剑诀。
一把、两把、三把……
夙浅的身边突然出现了无数把泛着红光的剑，绕着她不停地旋转着。
“你不要命了！！？”
从出场至今一直可以说得上是冷静大方的九天玄女，头一次在脸上摆出了吃惊至极的神色。
作为远古的神，她自然知道眼前的景象是有人渡劫。而且渡劫的那个人，正是现在和她打着正酣的夙浅。
“你以为成仙之劫是这么好渡过的吗？”
“当然不～”
夙浅抬头看天，仿佛从未改变似的，嘴角又挂上了温和而又之礼的笑容。
“我只是在看到娘娘的瞬间，突然失去了成仙的欲望而已。”但和之前会时时与人着想不同，现在的夙浅表情虽未有任何改变，但话却变得刻薄起来。“仙如何，人又如何？正如娘娘所言，世间万物循环往复，各自有缘法。那么我成仙与不成又有什么区别？我只愿护我琼华不坠，如此而已。
“生如何，死又如何？”夙浅握紧了手中剑，红色的眼中充满了决绝，但她本人，却仍是笑着的。“以我之命，来换娘娘一条命，却也值得！”
凡人与仙人的差别巨大。
哪怕死无限的接近仙，但没有跨过那条坎之前，凡人始终是凡人。
修仙者又如何？哪怕是被世人尊称为‘剑仙’，但本质也只是凡人。而凡人与仙人的差别，却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
在今天以前，夙浅从来不知道，仙人与凡人之间的差别，有多么的巨大。而现在，她和九天玄女交手之后，却清清楚楚的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就差那么一点点……
好不甘心。
……
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已。
要是可以突破那一点就好了，无论她做什么都可以。
仿佛是回应夙浅的一般的，天空中出现了涌动着的雷云。
——太好了！
看到雷云出现的瞬间，夙浅瞬间被喜悦吞没。
——没有关系了，哪怕以后经脉全断，成仙无望变成普通人也可以。
凡人的力量无法撼动仙人，但是可以渡凡人成仙的雷云就可以。只要把后路斩断，用全身的力量，再结合雷云，那么一定可以……重伤，甚至拖着九天玄女一起死！
——“我只愿护我琼华不坠！”
不过还是有点遗憾啊……
夙浅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玄霄。随后转过身来，摇了摇头，重新收回了注意力，不再有任何顾忌的牵动全身的力量将其汇集在了红渊上，引着从天劈下的第一道惊雷，怒击玄女。
——没关系。
这样做的话，哪怕是玄女娘娘不死也会重伤。那么这样，大家也可以奋力一搏，免去屈辱被关的命运吧？
从第一道开始，一道又一道的惊雷被引导红渊之上，然后缠绕黑红的火舌，化作巨龙向着被定住的玄女飞去。
——好累。
哪怕是提前做好了防御措施，但是成仙的天雷哪里是说着玩的？七七四十九，到最后十道的时候，身体已经崩溃。
——不过不想放弃呀……还差一点点。
“三……”
夙浅看着狼狈不堪的玄女，忽然笑了起来。
——一旦将高傲剥下，那么代天授命的神，还能够做什么？似乎，也和凡人差不了多少。真是可惜，不能看到最后了。
“二……”
——还差一点点……
“一！”
在最后一个数字读完，夙浅仿佛松了一口气的大笑起来。拼尽最后一点精力，将仅剩的所有力量汇集在佩剑红渊上，然后松开了手，用红渊对着玄女飞去。
“嗖——”
混合在最后一条火龙里的红色长剑穿过了变得狼狈不堪的金色女神肩头，然后在她身后碎裂，化作了碾尘。
“还差一点啊……”
没有可惜佩剑的损坏，也没有计较灵力的剧烈流失，夙浅只是可惜，刚才的力气用的太小，没有让红渊命中九天玄女的命门。
“好可惜……”
夙浅抹去嘴角和眼下的鲜血，面对开始有些摇晃的世界，缓缓地跪倒在地。
“就……差……一……点……”
泪混合着血从眼角滑下，眼前的世界逐渐模糊不清。最后的记忆里，是含怒的九天玄女扶着不断冒出鲜血的肩膀，浑身冒着金光，对着她挥击。然后，然后和九天玄女出场一样，随着一声“住手。”，对着她飞过来的巨大光刃，被人轻松挡去。
——太好了。
夙浅闭上了眼，没有任何牵挂的微笑着向下坠去。
到最后，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拖了这么久真是抱歉（挠头老是想开游戏的我，真的是够了。虽说学业紧张也是一个理由，但这回不为自己辩解，没有更新的确是因为游戏。斯米马赛。（闭目合掌弯腰九十度不断的给自己找借口来登陆游戏，明明是高三还是控制不了自己，也许明年断网以后才会真的放弃吧？时间久了一切都会变淡。这句话不仅适合游戏，还适合文啊……当初开文的激情已经找不到了，但是翻阅当初留下来的笔记时，却仍是忍不住会心一笑。虽然许许多多的设定已经和当初有了南辕北辙，甚至写文的初衷也发生了改变，但是还好，最后的结局并没有改变。尽管过程变了，最想写的也没有完美的呈现出来……对不起。能够忍受我到现在，还在坚持的人，都是我的真爱！但是我给你们的答卷，却并不能够说好。真的对不起，不过——我爱你们。不过不知道你们还愿不愿意爱我【咦？】尽管说不想写想要封笔但是还是忍不住想开新坑……新坑是应该说是综漫……楠竹是27，青梅竹马向。作者是亲妈，结局HE。新坑地址：＇综＇　雾开坑时间是25号，望天。

浮生　一梦【完】

【——浮生——】
跌落、跌落、跌落。
所有的力气仿佛都在一瞬间耗干，所有的精神都在此刻消散。
什么都不需要在意；什么都不需要想。
眼前被黑暗所覆盖；然后意识逐渐消散。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只是一瞬。夙浅在朦胧间听见有人在耳侧不停的说话。
……
“哟哟哟，我瞧着这是谁；这不是高贵的九天玄女娘娘吗；你怎么这么狼狈，我没有看错吧，”
“七叶；你这个天界叛徒；”
“叛徒；这个腐朽的天界难道还有待下去的必要吗，”
……
似乎是九天玄女和……；
夙浅模模糊糊的想。
……
“说人话！”
“我是魔哪来的人话……不对！我都出手了，你说呢？”
……
是玄霄师弟！
夙浅睁开眼。
但是夙浅看到的，并不是期待的玄霄，而是坐在床边的红衣女神。
清冽、纯粹而干净的灵力，和话说所听到的“叛徒”，怎么也搭不上边。
夙浅失笑，她没有想到自己还能睁开眼睛。
她能够活着……真是奇迹。
她看着自己仍如白玉般干净的手，心中的失落一点一点的溢开。
她还记得，最后红渊化为碾尘随风散去的情景。
那个时候，夙浅是怀着必死的决心掷出的红渊，所以以为自己会和红渊一样。那时也就没有伤心，可是现在，剑没了而她人却还活着。
真是造化弄人。
夙浅摇头苦笑。
琼华有训：剑在人在，剑忘人亡。
诸多弟子，爱剑如生命。能够将佩剑炼化至身体里，达到‘人剑合一’境界的弟子，大多都是和剑一起陨落。偶尔有例外，也是死在剑之前。也只有她了，剑断了，人却还活着。
不过夙浅不后悔。
正如她所说，只愿护琼华不毁。
只是息息相关的剑损毁了而已……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就是修为不进寸步而已。死都不怕了，不进寸步又算什么？
不过——
夙浅抬起头：“琼华……怎么样？”
自顾自说着的七叶停了下来，她挑眉，“睡了五十年，醒来果然先问的是琼华……某人居然被比下去了。”七叶以袖掩唇而笑，眼睛却瞥向房门。
“闭嘴。“
夙浅一愣，顺着声源看去，只见披着一头红发的玄霄，冷着一张脸，缓步走进。
“……“
直到玄霄行至眼前，夙浅才意识到了七叶话里的含义。脸上瞬间红了一个通透，下意识的用手拉了拉身上盖着的被子，试图将脸遮住一二。
“呵呵……”眼睛被遮住看不到，但耳边却传来七叶的轻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夙浅松开被子，只见七叶起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离去，行至门口，这位拥有紫色长发的女神停下脚步，稍稍整理了下衣服，然后回过头，嘴角挑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哦～“
七叶的身影完全消失了，带着直到刚才为止，还算融洽的气氛一起消失了。
“……“
“……“
夙浅扯了扯被子，垂头不语。
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呢？
是“好久不见？”，“还是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听七叶说，她睡了五十年。但对于她而言，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而看玄霄步履稳健的样子，也并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夙浅在心理苦笑，该说什么呢？似乎都不合适的样子。
沉默良久。
最终找到话题的，还是玄霄。
玄霄：“伤好了一点吗？”
“嗯。”夙浅松开了被子，转头看向玄霄，道：“玄霄……师弟，你们还好吧？”
玄霄点了点头，面上表情不变，语气却不自觉的变得柔和了一些。
“还算好吧，”他说，然后像是早有准备一般，从抱着进来的卷宗中，取出一张拉开，摆在夙浅面前。只见上面写道：
＇琼华派二十五任掌门夙瑶在四十八年前失踪。
一月前，曾有魔在东海附近，看见疑似夙瑶的青年女子与一青年男子，一起出现。
有人说听见那女子唤男子为“玄震师兄”。
……
琼华派第二十六任掌门名虚言，系第二十四任掌门太清首徒玄震之徒虚言。
在虚言继位第六年，遣散大半弟子，封闭山门，只留下几名不愿离去的虚字辈弟子。
又三年，琼华在人间名声逐渐隐去。
……＇
夙浅沉默良久，“那……紫英和静希呢？”
“大概在天墉吧。”
“是吗……？”夙浅苦笑，气氛又陷入沉默中。
似乎都有结局了。
夙浅想起虚言跟着天河等人去鬼界后回来，曾说的那一句话：「好奇怪啊，师傅并不在鬼界。是已经去投胎了吗？」
夙浅想起了当时夙瑶煞白的脸色，但现在看来——
夙浅在心理微笑。
果然都是笨蛋。
“笨蛋，”不知何时，原本站在床前的玄霄，已然坐在了床畔，轻轻拥住了夙浅，靠在她耳边，轻声道：“没有下次。”
夙浅犹豫了片刻，这才试探性的将手轻轻覆上玄霄的手。
“不会再有下次了。”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啊……
已经没有琼华了；没有夙浅了。
连最执着琼华的夙瑶都已经离开，再执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她现在最在意的……
夙浅偷偷向后看去，不自觉扬起了嘴角。
是玄霄啊……
——浮生完——
作者有话要说：【——一梦——】玄霄睁开了眼睛。呈现在眼前的，是他很久没有见过的场景，——东海归墟。摆设简陋，灵力稀薄，身旁常伴的，只有羲和。玄霄叹了一口气了。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自从成魔以后，他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不过好在魔与讲究清心寡欲的仙家不同，魔讲究的是随心所欲。他环视一圈，十分轻松的挣脱掉了束缚住自己的符咒，然后拿过跟着他一起入魔的羲和，强行破坏封印，走了出去。前方尸骨堆积，隐约可见尚未风化的蓝白服饰，还有旁边插着的长剑，都在对着玄霄无声嘲笑。玄霄挑眉，却没有被此勾起愤怒。太在乎琼华的，或许是夙浅，或许是夙瑶，或许是玄震，却不是他玄霄。玄霄抱以微笑。难得的真心实意的微笑起来，只是带着讽刺。不知讽刺过去的自己，还是已经化为白骨的琼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