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总鉴-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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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开心之极，故意出言捉弄，巨无霸越发胆战心惊，伏在赤鲤背上一动不敢动。沈平渊心里好笑，这个徒弟贪玩的毛病总是改不了。月池娘娘十分宠爱金刚童子，非但不拦阻反而推波助澜，巨无霸后悔不迭，原以为圣灵宫之行有趣的很，没想到刚起程就受到了惊吓。沈平渊不能纵容金刚童子，玩耍可以，捉弄人就不好了。念动定心咒语，巨无霸心神逐渐稳定，不怎么害怕了。金刚童子很奇怪，纳闷道：“大个子，你怎么不怕了？”巨无霸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感觉蛮不错的，挺好玩。”月池娘娘笑道：“金刚，是你师父捣的鬼。”金刚童子不信，沈平渊解释：“金刚，你喜欢玩耍谁都知道，只是不要捉弄人，被捉弄的滋味不好受。”金刚童子点头：“没错，那一次我被人耍，险些被烧死。”沈平渊指点：“这就对了，巨无霸那么大的个子，被你耍得团团转，心里能好受么？”金刚童子这才明白，巨无霸不害怕确实是师父的作用，点头答应：“我知道了，为了自己开心捉弄别人不好。”
杨戬孤身来到天庭，首先到通明殿向玉帝交旨，玉帝已经知道经过，对杨戬的决定表示支持。有了玉帝作主，就算是老君，元始也不好深究了。如果换成樊崇，情形就大不一样了，这是杨戬的一片苦心，自己来承担一切效果比较好。因为这次出兵没有分出胜负，也就谈不上嘉奖，本来玉帝要设宴款待，顺便了解一下两教实力消长的内情，杨戬心里还有事，提出会见雷祖以后再行赴宴。玉帝心里欢喜，杨戬确实是柱石之臣，自己也很想了解雷祖的态度，就是无从得知，杨戬会见雷祖正合自己心意，欣然应允。杨戬下殿之后径直赶奔雷府，心里觉得有些疲惫，只是事情棘手，不出面不行，事实上阐教门人能跟雷祖说上话的除了自己就没什么人了。来到雷府，守门力士进去通报，很快传出话来，雷祖在后殿等候。杨戬深知，在后殿会谈就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如果在正殿，必然是官面文章，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想探出实情就不可能了。来到后殿，按照品位来讲，杨戬与雷祖算得上平起平坐，在某种意义上还要高一些，可是杨戬没有一点架子，从教祖那里论起，自己应该称呼雷祖师叔，虽然两教不合，自己也不能端架子，这是对教祖的尊重。雷祖对杨戬另眼相看最大的原因就是人品，在阐教中具备这种胸怀的少之又少。杨戬来到后殿，雷祖并没有在门口迎接，杨戬心里更踏实了，只有自己人才不用讲礼数，今日之行必然会有所收获。
见面之下雷祖十分热情，杨戬执礼甚恭，雷祖笑道：“我没有把你当成同僚，你也不用讲什么规矩，大家都是朋友，用不着这一套。”杨戬知道雷祖的脾气，点头应允，雷祖并没有让人设宴，解释道：“你这次上天，玉帝一定会亲自款待，玉液琼浆珍馐百味少不了，我这里就不麻烦了。”杨戬点头：“天尊果然快人快语。”有人送上茶来，两人对座谈心，雷祖取笑道：“这次两教交锋，你这一手以退为进确实漂亮，把我那师侄完全蒙在鼓里。”杨戬摇头：“天尊这么说就小瞧沈平渊了，双方实力高低他比谁都清楚，同意罢兵的提议不是一时的决定，而是从全局出发。”雷祖表示认可：“要说公明兄这个徒弟确实不得了，真不知当初是怎生调教。”杨戬轻叹：“见其徒知其师，玄坛真君才是真正的高人。”寒暄过后谈到正题，杨戬此来主要目的就是要探询雷祖改变立场的原因，雷祖倒是直言不讳：“事情说起来很简单，让我改变主意的自然是教主。当然，教主并没有强行阻止，只是告诉我将来的事。”杨戬一皱眉：“天尊能否透漏一二？”雷祖郑重道：“这件事的内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杨戬心里一凉，雷祖下面的话一出口，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原来雷祖十分慷慨，和盘托出：“教主有话，阐教中人能想到这一点的必然明白轻重缓急，只要问到这件事当可直言，你一来我就猜出是为了这件事。”杨戬颇为感慨，截教的风气确实爽快，与阐教截然不同。雷祖坦言：“教主已经预知将来的事，玉帝身为一天之主，首先要有公正之心，一旦心存偏袒就会招来祸事。”杨戬悉心聆听，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忽略任何一个细节。雷祖把自己所知全部讲出来：“教主说，用不了多久，下界会出现一个神通广大的精灵，上天入地，搅乱乾坤，天庭也被他搅闹得不成样子。”杨戬颇为震惊：“什么精灵能够威胁到天庭？”
如果阐教其他人听到这些话一定会认为雷祖危言耸听，杨戬却深信不疑，雷祖从出世以来一直统领着千军万马，军旅中容不得虚假，一声令下，无数将士赴汤蹈火，不能有半分马虎。雷祖解释：“我把实情告诉你还有一个原因，这个精灵大闹三界的时候我教中人不会出头，这是玉帝偏袒的必然结果。到了束手无策的时候，只有你能够力挽狂澜。”杨戬苦笑：“怎么还是我来承担？”雷祖拈须笑道：“谁让你比别人想得多？本事比别人大？今日来到雷府就意味着上天已经选定你来结束将来的争端。”杨戬无可奈何，出言探询：“这件事能否告知玉帝？”出乎杨戬预料，雷祖答应得很痛快：“悉听尊便，教主说得明白，天数已定，谁也无力更改。你可以把我的话和盘托出，玉帝是不可能相信的。”杨戬点头。这次到访还有一件事，就是雷震子，提出来以后雷祖摇头：“不是我不让你见，是雷震子自己不想见，如今他正在刻苦修行，进步很快，更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要在被天雷击死的恶人背上留字警示后人，要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杨戬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了，请天尊代我问候一声。”雷祖点头：“天庭之中阐教门人不算少，到雷府探望雷震子的只有你一个，说句实话，如此绝情怎么做天神？怎么有脸享受下界的香火？”杨戬解释：“不是这些同门绝情，主要是被教规束缚。”雷祖笑道：“我明白，你们的教规不允许门人有凡人的情感，要断绝七情六欲。照我看来，就算是你们的教主也作不到，所谓的教规只停留在表面。”杨戬连忙拦住话头：“天尊见谅，褒贬教主我可吃罪不起。”雷祖反问：“如果真的断绝七情六欲，那么门人对师长就不应该有感情，还有什么顾忌可言？如果下界庙宇中供奉的都是些绝情绝义的神祗，百姓照着学会有什么后果？”杨戬连连摇头：“这个问题不是我能回答的。”
此行果然收获很大，明白了前因后果心里就踏实了。离开雷府的时候杨戬脑子里还在回味雷祖的话，本教的众多门人有几个真的作到一尘不染了？哪吒与黄天化为了帅印争执不休，土行孙黯然离去，这几位同门显然没有摒弃凡尘，此番洛阳交锋，樊崇，青冥仙子，决明子一干同门情形都一样，没有一个真正放开，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休说三代门人，就是自己的师长恐怕也难以作到，难道本教的教规真的有问题？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有人招呼，转头一看，原来是玉帝派来的仙吏，一直等在雷府不远处，看杨戬出来才上前招呼。杨戬整理一下思绪，跟随仙吏赴宴，玉帝十分热情，酒宴颇为丰盛。阐教中人能享受如此待遇者寥寥无几，连执掌兵权的哪吒父子也不行。玉帝看重杨戬自然有道理，就拿眼前的事来说，如此错综复杂的难题除了杨戬之外还有谁能处理？从这一点上看玉帝的眼光不算差。酒过三巡，话题很快转到了雷祖身上，玉帝很想知道雷祖改变想法的真正原因。杨戬将雷祖的话一一讲明，不出雷祖所料，玉帝根本不相信，摇头笑道：“这是截教门人舍不得放弃天职，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杨戬劝道：“请玉帝三思，雷祖为人刚烈，敢作敢当，不会作这样的事。”玉帝不以为然：“爱卿多虑了，你仔细想一想，天庭人才济济，就算截教门人袖手旁观，凭托塔天王与哪吒的神通，什么妖魔治不住？下界的精灵到天庭撒野，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发生？”杨戬看出玉帝已经先入为主，自己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只好闭口不谈。玉帝接着询问洛阳的情况，杨戬轻叹一声：“洛阳方面君臣一心，朝野上下生气勃勃，三年后樊崇完成玉虚宫法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玉帝询问：“如果朕暗中协助赤眉军会有什么结果？”
七十四齐头并进
君臣对饮，玉帝的一番话让杨戬啼笑皆非，万万不曾想到天庭之主会提出如此幼稚的问题，摇头苦笑道：“四部众神首领都是截教门人，下界城隍土地也离不开四部的管辖，暗中下手根本不可能。”玉帝还是不死心：“避开截教门人也就是了。”杨戬只好耐心解释：“截教这次扶植刘秀的主角不是沈平渊，而是他的师父赵公明，这个人境界之高已经到了令人咂舌的地步。除此之外，这个人还掌握着财权，香火之旺在三界诸神中首屈一指，没有什么事能够瞒得过他。如果天庭暗中协助赤眉军，赵公明就有理由动用手上的财权协助刘秀，赤眉军的处境必然更加艰难。”玉帝轻叹一声：“这些道理朕不是不明白，只是没有办法，玉虚宫法旨已出，如果不能完成怎么向老君交待？”杨戬点头：“微臣也想到这一点，所以采取了折衷的办法，达成协议的时候说得明白，谁做皇帝由百姓作主，两教门人都不得干涉。就算刘秀作了一统天下的皇帝也是百姓自己选择的，并不违背玄门宗旨。”玉帝点头赞叹：“爱卿处置得宜，当真是天庭柱石之臣，不若留在天庭任职，朕遇到大事也好有个人商量。”杨戬婉言拒绝：“微臣早就讲过，三界之中最关键的不是天庭地府，而是人间，人神仙鬼交汇，最容易爆发冲突，微臣只有留在下界才能安心。天庭人才济济，有我不多，没我不少。”玉帝摇头：“人才济济不假，能真正为朕分忧者却寥寥无几。就拿这次洛阳大战来说，如果不是爱卿一力担承，以快刀斩乱麻的方式结束争端，不定会演变出多少变化，结果如何可想而知。”杨戬完全理解玉帝的苦衷，提出自己的建议，让玉帝多与雷祖交流，了解截教门人的想法，不能完全倚仗哪吒父子。玉帝皱起了眉头：“普化天尊确实有本事，威望也很高，只是太过刚强，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是一板一眼，就算朕与他交流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雷祖秉性刚正三界皆知，如果不是这样的人也坐不了这个位置。大多数人只能见到雷祖刚强的一面却很难了解内心，杨戬却知道，雷祖内心里十分重感情，只要真心相待，博取信任不是不可能。玉帝还有一层顾虑，自己坐上天位多亏了太上老君，如果与截教门人过分接近恐怕招来非议。杨戬心里明白，老君境界极高，不大可能为这样的小事见怪，倒是那些同门，自己可以理解玉帝的苦衷，那些人就不行了，一旦闹将起来徒生事端，无奈之下只得放弃这个提议。饮宴之间玉帝提到一个新问题，沈平渊的声名鹊起已经影响到天庭，地支宫的神君不甘本位，都想效仿，到下界扬名。另外在天庭供职的龙族成员也想下界与沈平渊比试，一条蟒蛇享有如此盛名，作为神龙当然不甘心。杨戬考虑之后提出了建议，四圣的五行大法还没有圆满，在这三年里必然会刻苦修行，一旦大成就不好对付了。应该想办法阻挠。双方已经达成了协议，自然不能毁约，这倒是个好机会。地支宫神君都是截教门人，龙族也是独立的一枝，他们去圣灵宫捣乱与阐教没什么关系。玉帝大喜，只要自己出了力就有借口搪塞，能不能成功就无所谓了。当然，事情要作得圆满，不能让雷祖看出来。表面上严加约束，背地里却反其道行之。这样的官面文章玉帝十分拿手，用不着杨戬多费心。
酒宴过后杨戬告辞，仍回下界灌江口，严密关注事态的发展。玉帝马上着手，给地支宫神君留出了活动空间，又特别恩准，将天庭的龙神在下界停留的时间延长。表面上不许这些神祗闹事，让雷祖无话可说。雷祖统兵多年，这样的伎俩当然瞒不过去，及时将此事告知赵公明。这一切都在赵公明意料之中，给雷祖的回信里说得明白，沈平渊的根基十分稳固，不需要在打坐调息方面多下功夫，要想练成紫电青霜大法需要多方磨练，玉帝如此安排对修行没有什么害处，反而是一种帮助。得到这个消息雷祖彻底放下心，交待下去，让四部同门睁一眼闭一眼，静观事态发展。沈平渊被师父申饬以后再也不敢自满，没取得进步之前不能到峨眉山，也很少与师父联络，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回到圣灵宫以后马上着手修行，南山老翁已经迈出了可喜的一步，自己不能落后。四圣得到的头冠乃是教祖所传，具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