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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寂静的春天 -r[1].卡逊 著 1050-第35部分

小说: 寂静的春天 -r[1].卡逊 著 1050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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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人类并不是蜗螺所引起的疾病的唯一受害者。牛、绵羊、山羊、鹿、麋、 兔和其他各种温血动物中的肝病都可以由肝吸虫引起,这些肝吸虫的生活史有一段 是在淡水蜗螺中度过的。受到这些蠕虫传染的动物肝脏不适宜再作为人类食物,而 且照例要被没收。 这种损失每年要浪费美国牧牛人大约350万美元。任何引起蜗螺 数量增长的活动都会明显地使这一问题变得更加严重。

    在过去的十年中,这些问题已投下了一个长长的暗影,然而我们对它们的认识 却一直十分缓慢。大多数有能力去钻研生物控制方法并协助付诸实践的人却一直过 份忙于在实行化学控制的更富有刺激性的小天地中操劳。1960年报道,在美国仅有 2%的经济昆虫学家在从事生物控制的现场工作, 其余98%的主要人员都被受聘去 研究化学杀虫剂。

    情况为什么会这样?一些主要的化学公司正在把金钱倾倒到大学里以支持在杀 虫剂方面的研究工作。这种情况产生了吸引研究生的奖学金和有吸引力的职位。而 在另一方面,生物控制研究却从来没有人捐助过——原因很简单,生物控制不可能 许诺给任何人那样一种在化学工业中出现的运气。生物控制的研究工作都留给了州 和联邦的职员们,在这些地方的工资要少得多了。

    这种状况也解释了这样一个不那么神秘的事实,即某些杰出的昆虫学家正在领 头为化学控制辩护。对这些人中某些人的背景进行了调查,披露出他们的全部研究 计划都是由化学工业资助的。他们的专业威望、有时甚至他们的工作本身都要依靠 着化学控制方法的永世长存。毫不夸张地说,难道我们能期待他们去咬那只给他们 喂食物的手吗?

    在为化学物质成为控制昆虫的基本方法的普遍欢呼声中,偶尔有少量研究报告 被少数昆虫学家提出,这些昆虫学家没有无视这一事实,即他们既不是化学家,也 不是工程师,他们是生物学家。

    英国的F·H·吉克勃声称:“许多被你为经济昆虫学家的人的活动可能会使人 们认为,他们这样干是由于他们相信拯救世界就要靠喷雾器的喷头……他们相信, 当他们制造出了害虫再起、昆虫抗药性或哺乳动物中毒的问题之后,化学家将会再 发明出另外一种药物来治理。现在人们还认识不到最终只有生物学家才能为根治害 虫问题提出答案”。诺瓦。 斯克梯雅的A。D。毕凯特写道:“经济昆虫学家必须要意 识到,他们是在和活的东西打交道……,他们的工作必须要比对杀虫剂进行简单试 验或对强破坏性化学物质进行测定更为复杂一些。”毕凯特博士本人是创立控制昆 虫合理方法的研究领域中的一位先驱者,这种方法充分利用了各种捕食性和寄生性 昆虫。

    毕凯特博士大约在35年前,在诺瓦·斯克梯雅的安那波里斯山谷的苹果园中开 始了他的研究工作,这个地方一度是加拿大果树最集中的地区。在那时候,人们相 信杀虫剂(当时只有无机化学药物)是能够解决昆虫控制问题的,人们相信唯一要 做的事是向水果种植者们介绍如何遵照所推荐的办法使用。然而,这一美好的憧憬 却未能实现。不知为什么,昆虫仍在活动。于是,又投入了新的化学物质,更好的 喷药设备也被发明出来了,并且对喷药的热情也在增长,但是昆虫问题并未得到任 何好转。 后来,人们又说DDT能够“驱散”鳕蛾爆发的“恶梦”;实际上,由于使 用DDT却引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螨虫灾害。 毕凯特博士说:“我们只不过是从一场 危机进入另一场危机,用一个问题换来了另一问题”。

    然而,在这一方面,毕凯特博士和他的同事们闯出了一条新的道路,他们抛弃 了其他昆虫学家还在遵循的那条老路;在那条老路上,昆虫学家们还在继续跟在不 断变得愈来愈毒的化学物质的鬼火的屁股后面跑。毕凯特博士及其同事们认识到他 们在自然界有一个强有力的盟友,他们设计了一个规划,这个规划最大限度地利用 了自然控制作用,并把杀虫剂的使用压缩到了最小限度。必须使用杀虫剂时,也把 其剂量减低到最小量,使其足以控制害虫而不致于给有益的种类造成不可避免的伤 害。计划内容中也包括选择适当的撒药时机。例如,如果在苹果树的花朵转为粉红 色之前,而不是在这一时刻之后去喷撒尼古丁硫酸盐,那么一种有重要作用的捕食 性昆虫就会保存下来,可能这是因为在苹果花转为粉红色之前它还在卵中未孵出。

    毕凯特博士特意仔细挑选那些对寄生昆虫和捕食性昆虫危害极小的化学药物。 他说: “如果我们在把DDT、对硫磷、氯丹和其他新杀虫剂作为日常控制措施使用 时,能够按照我们过去使用无机化学药物时所采用的方式去干,那么对生物控制感 兴趣的昆虫学家们也就不会有那么大意见了。”他主要依靠“尔叶尼亚”(由一种 热带植物的地下茎演化而来的一个名字)、尼古丁硫酸盐和砷酸铅,而不用那些强 毒性的广谱杀虫剂,在某些情况下使用非常低浓度的DDT和马拉硫磷(每100加仑中 1或2盎斯——而过去常用100加仑中1或2磅的浓度) 。虽然这两种杀虫剂是当代杀 虫剂中毒性最低的,但毕凯特博士仍希望进一步的研究能用更安全、选择性更好的 物质来取代它们。

    他们的那个规划进行得怎么样呢?在诺瓦·斯克梯雅,遵照毕凯特博士修订的 喷药计划的果园种植者们和使用强毒性化学药物的种植者一样,正在生产出大量的 头等水果,另外,他们获得上述成绩其实际花费却是较少的。在诺瓦·斯克梯雅苹 果园中,用于杀虫剂的经费只相当于其他大多数苹果冲植区经费总数的10~20%。

    比得到这些辉煌成果更为重要的一个事实是,即由诺瓦·斯克梯雅昆虫学家们 所执行的这个修改过的喷药计划是不会破坏大自然的平衡的。整个情况正在向着由 加拿大昆虫学家G·C·尤里特十年前所提出的那个哲学观点的方向顺利前进,他曾 说:“我们必须改变我们的哲学观点,放弃我们认为人类优越的态度,我们应当承 认我们能够在大自然实际情况的启发下发现一些限制生物种群的设想和方法,这些 设想和方法要比我们自己搞出来的更为经济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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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崩溃声隆隆



    如果达尔文今天还活着,他一定会为昆虫世界在适者生存理论上所表现出的令 人印象深刻的验证感到高兴和惊讶。在大力推行的化学喷撒的重压之下,昆虫种群 中的弱者都被消灭掉了。现在,在许多地区和许多种类中,只有健壮的和适应能力 强的昆虫才在反控制中活了下来。

    近半个世纪以前,华盛顿州立大学的昆虫学教授A·L·麦兰德问了一个现在看 来纯粹是修辞学上的问题:“昆虫是否能够逐渐变得对喷药有抵抗力?”如果当时 给麦兰德的回答看来是不清楚或太慢的话,那只是因为他的问题提出得太快了—— 他在1914年提出他的问题, 而不是在四十年之后。在DDT时代之前,当时使用无机 化学药物的规模在今天看起来是极为谨慎的,但已到处都引起了那些经过喷药后存 活下来的昆虫的应变。麦兰德本人也陷入桑·古斯介壳虫的困扰之中,他曾花费了 几年时间用喷撒硫化石灰称心如意地控制住了这种虫子;然而后来,在华盛顿的克 拉克斯顿地区这种昆虫变得很倔强——它们比在万那契和雅吉玛山谷果园中时更难 被杀死。

    突然地,在美国其他地区的这种介壳虫似乎都有了同样一个主意:在果园种植 者们勤勉地、大方地喷撒硫化石灰的情况下,它们都不愿意再死去了。美国中西部 地区的几千英亩优良果园已被现在这种对喷药无动于衷的昆虫毁灭了。

    然而,在加利福尼亚,一个长期为人们所推崇的方法——用帆布帐篷将树罩起 来,并用氢氰酸蒸汽熏这些树——在某些区域开始产生令人失望的结果,这一问题 被提到加利福尼亚柑桔试验站去研究,这一研究开始于1915年左右,并持续进行了 四分之一世纪。虽然砷酸铅成功地对付鳕蛾已达四十年之久,但在本世纪二十年代 这种蛾仍变成了一种有办法抵抗药物的昆虫。

    不过,只有在DDT和它的各种同类出现之后才将世界引入了真正的抗药性时代。 任何一个人只要有点儿最简单昆虫知识或动物种群动力学知识,是不应对下述事实 感到惊奇的,即大约在很少的几年中,一个令人不快的危险问题已经清楚地显现出 来了。虽然人们慢慢地都知道昆虫具有对抗化学物质的能力,但看来目前只有那些 与带病昆虫打交道的人们才觉悟到这一情况的严重性;虽然现实的困难是以这种似 是而非的理论为依据,但大部分农业工作者还在高兴地希望发展新型的和毒性愈来 愈强的化学药物。

    人们为了认识昆虫抗药性现象曾付出了许多时间,但昆虫抗药性本身的产生却 远远不要那么多时间。 在1945年以前,仅知大约有十几种昆虫对DDT出现以前的某 些杀虫剂逐渐产生了抗性。随着新的有机化学物质及其广泛应用的新方法的出现, 抗药性开始急骤发展, 于1960年达到了有137种昆虫已具有抗药性。没有一个人相 信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在这个课题上现在已出版了不下1000篇技术报告。世界卫生 组织在世界各地约300名科学家的赞助下, 宣布“抗药性现在是对抗定向控制计划 的一个最重要问题”。一个著名的英国动物种群研究者卡尔斯·艾尔通博士曾说过: “我们正在听到一个可能发展成为巨大崩溃的早期隆隆声”。

    抗药性发展得如此之迅速,以致于有时在一个庆贺某些化学药物对一种昆虫控 制成功的报告墨迹未干的时候,又不得不再发出另外一个修正报告了。例如在南非, 牧年人长期为蓝扁虱所困扰, 单在一个大牧场中每年就有600头牛因此玩去。多年 来,这种扁虱已对砷喷剂产生了抗性。然后,又试用了六亮亮,在一个很短的期间 内一切看来都很令人满意。早在1949年发出的报告声称,抗砷的扁虱能够很容易地 被这种新化学物质控制住。但第二年,一个宣布昆虫抗药性又向前发展了的悲哀通 告不得不出版了。这一情况激起一个作家在1950年的《皮革商业回顾》中评论道: “象这样一些通过科学交流悄悄泄露出来的、只在对外书刊中占一个小小位置的新 闻是完全有资格在报纸上登出一个同新原子弹消息一样大的标题的,如果这件事的 重要意义完全为人们所了解的话”。



    虽然昆虫抗性是一个与农业和林业有关的事,但在公共健康领域中也引起了极 为严重的不安。各种昆虫和人类许多疾病之间的关系是一个古老的问题。阿诺菲来 斯蚊可以把疟疾的单个细胞注射进入的血液中。其他一种蚊子可以传播黄热病。还 有另外一些蚊子传染脑炎。家蝇并不叮人,然而却可以通过接触使痢疾杆菌沾污人 类的食物, 并且在世界许多地方起着传播眼疾的重要作用。 疾病及其昆虫携带者 (即带菌者)的名单中包括有传染斑疹伤寒的虱子,传播鼠疫的鼠蚤,传染非洲嗜 睡病的萃苹蝇,传染各种发烧的扁虱,等等。

    这些都是我们必将遇到的重要问题。任何一个负责任的人都不会认为可以不理 睬这些虫媒疾病。现在我们面临一个问题:用正在使这一问题恶化的方法来解决这 一问题究竟是否聪明,是否是负责任的呢?我们的世界己经听到过许多通过控制昆 虫传染者来战胜疾病的胜利消息,但是我们的世界几乎没有听到这个消息的另外一 面——失败的一面,这个短命的胜利现在有力地支持着这样一种情况,即我们的敌 人昆,虫由于我们的努力实际上己经变得更加厉害了。甚至更糟糕的是,我们可能 已毁坏了我们自己的作战手段。

    一个杰出的加拿大昆虫学家A·W·A·布朗博士受聘于世界卫生组织去进行一 个关于昆虫抗性问题的广泛调查。在1958年出版的总结专题论文中,布朗博士这样 写道:“在向公共健康计划中引入强毒性人造杀虫剂之后还不到十年,主要的技术 问题已表现为昆虫对这些曾用来控制它们的杀虫剂的抗性的发展。”在他已发表的 专论中,世界卫生组织警告说:“现正在进行的对由节足动物引起的如霍乱、斑疹 伤寒、鼠疫这样一些疾病的劲头十足的进攻已经面临着一个严重退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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