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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失落的桃符-第4部分

小说: 失落的桃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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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终于理解师傅为什么会答应要教大师兄、二师兄木工厌胜术了,因为师傅知道,只要自己一天不答应他们,他们就会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
  师傅不能跟他们翻脸。
  或者说不敢,大师兄坏点子太多,二师兄太阴狠,师傅自己无所谓,他还有个女儿呢。
  我也明白了师傅为什么非要教我,教了我,娇娇就安全了。
  只是我的胸口,越来越闷,心里头,也越发沉重起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师兄的话又多了起来,不停地问师傅在那胖子卧室的墙里头弄了什么东西,师傅让我说,我便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娇娇听了,瞪着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说:“天啊,往墙里头埋那东西是要干什么?”
  “这就是木工厌胜术中的一个法子,还有好多,都是鲁班祖师爷留下来的……”大师兄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娇娇总算是明白了个大概,说:“以前听人家讲,好多屋子闹鬼,有的半夜里能听见脚步声,有的能听见天花板上有弹珠的蹦跶声,有的还能听见喘气声,原来都是木工厌胜在作怪?”
  “不止这些呢!”大师兄越发卖弄:“有时候你睡到半夜起来,还能看见屋子里忽的飘过一个人影,还有人站在你床头,吐着舌头,俩眼流血!”
  “呀!”娇娇脸色一白:“大晚上的,你别吓唬人。”
  “可不是吓唬你。”大师兄说:“我早就听过木工厌胜这道道儿的各种说法,厉害的,能让人破财、丢官,能让烈女变淫妇,能让好男变恶棍,能让富家大户家破人亡!”
  娇娇的脸色变得更白,她看向师傅:“爸,你这不是害人嘛!你别弄了!太损了!”
  “有害人的,有伤人的。”师傅说:“我这都不是,我是吓唬吓唬那个胖子,只要他给咱们工钱,我还给他解。你们也记住,千万不能用这法子害人,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大师兄连连点头,说:“师傅放心,肯定不害人。”
  我也说:“我都不想学这东西,就当给大师兄和二师兄作伴算了。”
  二师兄闷声闷气地往嘴里夹菜,吃饭,一个字儿也没说。大师兄用胳膊碰了碰他,他才“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应承师傅的话了没有。
  娇娇还是忧心忡忡,说:“学的人多了,总会有害人的,也不知道鲁班祖师爷留下这法子干什么?”
  “你用电钻钻墙好使,用电钻杀人也好使。”师傅说:“东西都是好的,看谁用它。以前的社会,泥瓦匠、木匠都是下九流的人,谁都可以作践,鲁班祖师爷留下这套法子,就是想让世人知道,咱们匠人也是有手段的,你们太欺负人的话,咱们匠人就要用厌胜术了。这就好比——美国有原子弹,中国也造,它就不敢用原子弹打中国——这是让人有个畏惧的心在,让人互相敬重,不是为了害人。有些人心眼儿坏,拿这法子去害人,自然会遭报应,祖师爷也不保佑他的。”
  这话把我给说服了。
  也让我想起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要是人人都互相敬重,谁会拿这法子去坑害人。连学武术的人都说,“武”是“止戈”的意思呢。
  “嗯。”娇娇也信服地点了点头,然后环顾四周,说:“咱住的这个房子里有没有谁弄过那玄虚?”
  “别疑神疑鬼。”师傅说:“大多数人的心肠还是好的,没来由乱害人。租这房子以后,住进来之前,我先用了禳解的法子,不会有事儿的。”
  “禳解的法子?”大师兄又来劲儿了,说:“师傅,人家都说想要学打人,就先学会挨打。咱们要学厌胜,就得先学禳解的法子。您就先教教我们几个禳解厌胜的法子?”


  第五章 拆厌与防厌

  师傅说:“禳解的法子有两大种,一种是见招拆招,你下了什么厌胜,我用另一种厌胜破它,我自己没事儿,还叫你出事儿,这叫拆厌;另一种是我不管你在屋里下没下厌胜,也不管你下了什么厌胜,我都用大法子破解,这叫做防厌。”
  大师兄问:“那拆厌的法子都是什么,防厌的法子又都是什么?”
  师傅说:“拆厌的法子太多了,掰十个手指头数指节也数不过来,以后学一个记一个;防厌的法子能数的过来,估计你们大多也都知道些,就好比以前的老式房子盖好以后,可以设瓦将军、立石敢当、钉狮牌、书天官赐福、迎姜太公在此、悬倒镜、矗吉杆、挂黄飞虎像、画山海镇、贴九天元霄、扎篱笆……现在这城市里的小区商品房,没有院子,没有围墙,没有门楼,没有屋檐,能做的不多,不过也有金木水三牲反咒法、星盘定局贴符法、送星安土化纸法……”
  我听得头都大了,这么多法子,师傅是怎么记到脑子里的?
  大师兄和二师兄倒是听得极为认真,等师傅说完,大师兄赶紧递上去一碗茶,说:“师傅,这防厌的每一种法子是不是还都有讲究?”
  “有。”师傅说:“像瓦将军,跟谁家相隔的房屋屋脊上有兽首,那这一家的房子就受冲了,得在屋顶上安置瓦将军,瓦将军的安放时辰、朝向都有讲究,不能对着屋子,主人不能直视;它跟狮牌还有些像,谁家相对的房屋屋脊上有兽首,也受冲,这就要在自家的窗户上钉个狮牌破解。”
  大师兄说:“石敢当我知道,是立在门前的。”
  师傅说:“那是谁家的房子跟巷子、路口相冲了,就要立在门前化解,这石敢当看着常见,实际上也讲究的很。得在冬至以后凿刻,大年三十夜里用三片生肉拜祭,再等到凌晨四点整,强准了没人看见的时候悄悄立起来。”
  大师兄说:“天官赐福呢?”
  师傅说:“天官赐福,要是有人的门楼跟你家的门楼相对,就得钉这个赐福牌子,这个牌子也比较讲究,得钉在你对门人家的墙上,屋脊上也行。牌子上的字儿要你对门的人写,你自己写了对你有坏处没好处,这就是个两好的法儿,得你对门的人同意。”
  “姜太公在此,我知道!”大师兄又表现了:“动土的时候要迎迎,好让诸神诸煞退位,尤其是请走太岁。”
  “对。”师傅喝了一口茶,说:“不能在太岁头上动土。”
  大师兄受到师傅认同,越发的卖弄:“倒镜是挂在门楣上的!”
  “也不一定非要挂在门楣上。”师傅说:“要是谁家的卧室、客厅跟远处的屋角、墙角、屋脊……尖东西相冲了,得悬挂这镜子,这镜子得是四面高,中间低,烙馍的鏊子似的,倒挂在屋角或者门楣上,中间磨光,来化杀煞。”
  大师兄挠了挠头,说:“吉杆呢?”
  师傅说:“这也是早先盖房子常见的防厌法,这人住的房子,凡是前面地势高,后面地势低的,都不好,《宅经》上叫‘地空杀’,很凶!要是有天井的话,得在天井里立个杆子,没有天井有后门的话,就在后门立个杆子,没有天井也没有后门,就立在院子里——这就是吉杆。还有就是谁家的房子跟官府、路灯、大树相冲着了,又或者谁家的房子后面有山、高墙、高楼,那叫‘势压杀’,也得立这个杆子。”
  娇娇说:“我听见还有扎篱笆,扎篱笆也是个破厌胜的法子?”
  “当然。”师傅笑了:“你没看见现在的富人住别墅,好多都不兴围墙,兴铁篱笆了?”
  娇娇说:“那是为什么?”
  师傅说:“凡是屋子朝向东、朝向南、朝向西的,日头一照,映着墙脊、屋脊或者别的影子就进屋了,这就好比凶器入室,不好,篱笆的头都是尖的,扎起来就是为了抵冲。”
  大师兄说:“金木水三牲反咒法、星盘定局贴符法、送星安土化纸法,这些法子又是什么?”
  师傅说:“所有的厌胜术都是在暗中布置的,不能见光,一见光就露信儿,所以盖好了的房子,主家也不知道匠人下没下厌胜,但这时候有个统一的解法,就是金木水三牲反咒法——在房子即将落成或者装修完毕时,用三牲做福礼,祭告诸神和鲁班祖师爷,写一道秘符,不能让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人看见,烧成灰,化在酒里,滴一滴狗血入酒,敬给领班儿的师傅连饮三杯,剩余的匠人也都喝上一点。如果这些匠人中有人下了厌胜,就要被反咒!”
  二师兄问了一句:“秘符上怎么写?”
  师傅说:“恶匠无良,蛊毒魇魅,自作自当,主人无妨,默念有七,本匠遭殃,他作我无恙,百物化吉祥!”
  二师兄又问:“这法子里的金木水是什么?”
  “金是指以刀杀牲,以刀取血;木是说烧化纸符,成灰入酒;水就是酒水了。”师傅说:“这个法子繁琐些,还有个简易的变通法,咱们来这里住之前,我便用那个变通法防厌过,所以不怕这里有古怪。”
  大师兄几句话没搭上,赶紧抢问:“师傅,变通的法子怎么做?”
  师傅说:“拿一把斧头,敲击屋子里的梁木,或者门楣,一边敲,一边念咒:好好好,此屋好,住进来,管温饱。念完以后,端一盆清水,拿上柳条,用柳条蘸水,绕着屋子洒上一圈,一边走,一边也要念咒:木郎木郎,远去他方,恶者自受,善者自常,所有魇魅,于我无妨!”
  我听见这几句话,不由得抬头看了师傅一眼,恰好师傅的目光也朝我看来,我们四目相对,又各自移开了。
  娇娇笑了:“这个咒有意思,连三哥的名字都带进去了。”
  我的名字正是叫做陈木郎。
  师傅念的这个咒,听在我耳中,不知道怎么的,让我心里陡然起了一丝不安的念头。
  大师兄继续缠着师傅讲各种厌胜的法门,我却已经没有心情听下去了,我站起身子,说:“师傅,你们讲吧,我肚子不舒服,我去一下厕所,等我回来以后,问大师兄、二师兄,把没听的东西补上。”
  “去吧,去吧。”大师兄说:“回头我教你!”
  师傅也点了点头,我便起身出去了。


  第六章 小师妹

  走到外面,我没有去厕所,肚子本来就不疼,心里不舒服罢了。
  我找到一片黑灯瞎火的地方,蹲下来,点了一根烟,郁闷地抽着。
  刚吸了两口,我就看见屋门开了——暗处看明处,看的特别清楚——是娇娇出来了。
  她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灯光映着她的脸和脖子,皮肤像羊脂玉一样温润无暇,嫩的几乎能滴出水来。娇娇的个头不是很高,但发育的非常好,前凸后翘腰细腿长,玲珑有致,丰满圆润,只看了两眼,我小腹里便是一股邪火猛蹿。
  她只站了片刻时间,就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她怎么看见我蹲在这里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暗骂了一声自己是个傻子,抽着烟,烟头一亮一亮的,就是个近视眼儿,也看见了。
  “三哥。”娇娇走到我跟前,笑嘻嘻道:“你在这里方便?”
  我脸一红,说:“姑娘家家,说这话也不嫌害臊。”
  “你为什么不愿意听爸爸讲那些事儿?”娇娇搬了块砖头,坐在我旁边,说:“挺有意思的,老大和老二都听入迷了。”
  我“哼”了一声,说:“那你怎么出来了?”
  “我见你出来的时候脸色不对。”娇娇说:“怕你是真生了什么病。”
  娇娇这话让我心中一阵感动,师傅对我好,但是师傅是个大男人,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哪里还能顾得好我?至于大师兄和二师兄就更不用提了,都是吃独食的主。
  一直以来,只有娇娇这个姑娘家知冷知热,心细的像根头发丝儿,常常关心我,我们俩的年岁也最接近,平时里话也最多,我是打心眼里早就喜欢她了,只是不敢吐口。
  现在我有胆了,爹都同意了,女儿还能不从吗?
  我扭头去看娇娇,她也正仰着小脸看我,一双大眼睛在夜里异常明亮,四目相对,我一阵心虚,再加上娇娇浑身上下都有股香味,乱往我鼻子里钻,我就有些意乱情迷,不由得目光一垂,落在了娇娇的胸口——天气不冷,娇娇只穿了一件秋衣,她身子前仰着,两团雪白浑圆的胸脯被我一下子瞅见了!
  一股气直往上冲,却憋在了心头,浑身发热的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女人都是感觉很敏锐的动物,娇娇立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满脸通红地拉了拉衣领,嗔怪道:“不正经!”
  “是你那里太鼓了。”我听娇娇没有生气,胆子更大了,索性也开了句玩笑。
  娇娇一下子站了起来:“我不理你了!”
  “哎!”我急了,也赶紧起身,一把拽住娇娇的手,拉回来,脸红脖子粗地说:“娇娇,你爹把你许给我了!你是我的女人了!”
  娇娇怔怔地看着我,突然“扑哧”一笑,说:“现在什么社会了?我爸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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