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你行不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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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来了，她听到他说：“麻醉剂快要失效，她就要醒过来了。”她试图睁开眼，可是眼睛像被人缝上了一样，眼前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妈妈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她说：“真的不能挽救了吗？我女儿还这么年轻，如果以后都不能有自己的小孩，这……”
爸爸说：“能捡回命我们就该知足，止于其他的，就别想太多了……”
那天夜里一片漆黑，接着忽然又亮了，她眨着眼睛适应那光亮，一群人忽然围上来，她的第一反应是摸自己的肚子——
扁平松软……
林依依就潸然泪下，林妈妈直用纸巾给她擦拭着，喋喋不休地说道：“女人在月子里是苦不得的，会给眼睛落下病根，依依，咱不哭，不哭，这不都醒过来了么，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
她劝着女儿别哭，自己却泪眼汪汪。林依依想抬手给她抹去，却发现着点滴。
她张张嘴，低声说：“孩子呢？”
林妈妈闻言一愣，目光游离，转头看向身后的姥爷，老人家也是一脸悲痛，最后叹了口气：“依依，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再生，现在你什么都别想，只专心养身体就好，知道吗？”
林依依一下子没了力气，好像连呼吸都痛，连睁眼都疲乏。她记得恍惚中听到的话，她以后，怕是也很难有自己的小孩了。她多想此刻是一场噩梦，只要她醒来，卓辰还在她身边，和她紧密相拥，给她力量和勇气。
而那个她爱着恨着怨着的男人，此刻正酩酊大醉，在地毯上躺在，将头埋在卓宁的腹怀之中痛哭不已。
三天前儿子从外面回来，浑身鼻青脸肿，一言不发地回到他的房间，任她怎么追问，他爸如何责骂，都浑然不觉。她从儿子的秘书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始末，那天是文秘书一路跟随着他，也陪老板一同被人揍出了医院。
他的房间凌乱不堪，到处都是烟头和酒瓶以及没有碰过的食品，他的下巴上青须密布，眼睛都瘦得凹进眼眶深处。不过是三天时间，他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模样，卓宁觉得自己的心要碎了。
他看见她时也不说话，好像那原本深黑幽暗的眼睛现在更黑了，连焦距都没有，只是两颗黑洞。她也往往只在门口站一会儿，然后告诉他：“小辰，你就喝一口蜂蜜水，再这样下去，你会杀了你自己的！”或者安慰他：“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你，你要振作起来，否则等依依醒来，谁来照顾她呢？”
她多么心疼自己的孩子，虽然他总是装出一副冷漠淡然与人为生的样子，可是她知道，他只是他的孩子，她眼看着他在一天天消瘦下去，脸上除了懊恼和痛苦，再就剩下麻木不仁了。
离婚吧（二更）
但是，当她终于高兴地跑上楼要告诉他好消息时，她却没有料到儿子已经完全醉倒在地上，房间里都是刺鼻的烟酒味。
她吃力地将他的头扶起，枕着自己的腿，她说：“你爸打听来消息，说她已经醒了，只不过还很虚弱，不能够下床行走。”懒
卓辰的眼睛就一下子亮了，他说：“她醒了！”随即用双手抱着头，卓宁看见他那副宽厚的肩膀好像在打着冷战一样颤抖，而后是一阵低沉的嘶吼，像受了伤隐忍的小兽。
卓宁有多少年没看见儿子这样哭过，就算是他小时候，也极少眼泪横流，就是难过透了，也只是咬着牙偷偷流眼泪……母子连心，卓宁看着儿子的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她把一只手温柔地放在他肩上，这时他突然用双手抱住了她的腰。她顺着他的力道在地毯上坐下，他却用双手和双臂紧箍着她的腰，痛得她嘶嘶地吸着冷气。
她轻轻抚摸他的头，就像他小时候那样，安慰道：“没事的，她会慢慢好起来，你们都会好起来的。”
卓辰听了以后反而抓得更紧，同时急切而又嘶哑地说起来：“好不了了，她不要我了，孩子没了，她不会原谅我的……”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把头深深埋进她怀里，嘟嘟囔囔地把心事一一倒了出来，他喃喃地唤着依依的名字，然后狠狠地摇晃着卓宁的肩膀：“妈，我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我把他们母子都害死了——”虫
“依依还活着，还活着，你疯了！”
“不，不，她爱我的心早就死了，她恨我，你不明白！她不想和我结婚，是我独断专行将她抢回来——”
“是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利益才娶她，现在这要死要活的模样是要怎样？”卓宁也提高了声调，她痛恨儿子现在这样谦卑又严苛的忏悔和自责。
“不，妈，我撒谎了，我爱她，从她姥爷生日宴会上看到她的时候我就下决心一定要娶她做老婆——”
“噢，你这个混小子，你骗卓曦要去追富家女，原来只是为自己的心打幌子！她既然嫁给你，就说明她是爱你的！”
卓辰痛苦地摇头：“你儿子是个混蛋，她明明有要好的男友，是我，我找人使计引诱她男友，我才有机会插入她的生活……我骗她签什么协议，也只有单纯的她能让我骗上床……，她还是个姑娘，我是禽兽，是我将自己的魔爪伸向她，使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喜欢一个人，用心追到她并不是错的，只要你出发点是好的——”
“我是为了躲开秦姗姗才决定要追她的，她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苏棣一定把什么都告诉她了，她才那么冷淡地看我，她一定恨死我了……我是个刽子手，我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
一个月以后，卓辰终于看到了林依依，在她事先约好的咖啡厅里。卓辰提前半个小时去等候，她在林妈妈的搀扶下走进来。她的身体还没复原，脸上苍白得憔悴又消瘦。她安静又淡漠，仿佛从前那个活泼调皮的人，随着他们结晶的远去也一同消失了。
卓辰显得忐忑而又不安，他起身替她们拉开椅子，伸手想扶着依依坐下的时候，被依依妈轻轻拂开，他的手就尴尬地僵在空中，而后又静静地坐回去。依依妈并没有一同坐下，而是找了个远的角落等待他们的谈话结束。
服务员过来，林依依只点了一杯水，他记得她以前最爱这里的小甜点，但今天她似乎不是和他来叙旧的。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到林依依从包里拿出一纸协议放到他面前，卓辰知道，这预感在瞬间变成了现实。
他微微瞥了一眼，就看到了那上面醒目的两个大字“离婚”，卓辰的心咯噔一下，眼神从那上面抬起来——他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林依依倒显得比他沉稳许多，她看卓辰并没有开口的打算，便先开了口：“这只是草稿，我先拿来给你看看，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林依依又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律师，以后直接跟他联系就行。”
卓辰连看都未看那张名片，只紧紧地盯着林依依的眼睛：“依依，你身体怎么样？”他试图转移话题，林依依愣了一下，答道：“已大好。”说完，她又指了指桌上那张纸——
“我希望你接受。”
“我不接受。”卓辰毫不犹豫地拒绝，仿佛只要他不肯，她就不能够离婚一样。
林依依平静的眼神在这一刻波动了一下，她回视着卓辰好久，最后开口：“咱们都不是小孩，今天我之所以亲自出来见你，也是希望你能理智对待这件事，还有我们的关系。”
“依依，如果是因为害你流产的事，我向你道歉，我……我也很痛苦，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
“卓辰，咱能别再提过去的事了么？有些事不用说，你我心里都清楚，何必讲出来让彼此都不好过？”
“不，依依，有些事你不知道，或者说你以为你知道的是事实，但那未必是真相……”卓辰觉得自己从未像今天这般卑微过，也许应了穆雷常说的那句港台名句——出来混，早晚要还的。
林依依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她任凭卓辰在那边波涛汹涌，自己则拿着杯子喝了口水，她听他说：“依依，我爱你。”
口中的水忽然逆流而上，林依依拼了命才忍住，没让自己被呛到，她放下茶杯，淡淡地看着卓辰，而后宛然一笑：“可惜，我并不爱你。”
离婚吧（三更）
她那疲劳的眼睛跟他接触了一下，这使卓辰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子，心头砰砰砰跳个不停。他多么希望她能挑着眉跟他大呼小叫，多么希望她能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倒进他怀里，像以前那样调皮地吻他的眼睛，那样他就用不着他慌乱地不知如何打动她了。懒
但是，卓辰仔细看看她时才明白，她并不是在故意回避，也不是一时置气，她好像精力和感情都已枯竭，好像他说的话对她已毫无意义了。
“或者我曾爱过你，但卓辰啊，你想过没有，如果你也曾像我这般爱你，那么还有什么利刃能割断我们之间的爱情呢？你是那么霸道与倔强，又自以为是，这世上哪怕最坚贞不渝的爱也会消磨掉的。”
林依依看他干涸的嘴唇动了动，但却无言以对。
“我的爱已经枯萎了，”林依依喝了口热水，手捧着瓷杯，仿佛它能给她带来勇气和力量，她继续说：“被徐曼和你的轰轰烈烈的感情消磨殆尽了。”
“我并不爱徐曼。”
“那你们的友谊可真够忠贞不渝的！”林依依无奈地笑，卓辰试图解释，她摇头：“卓辰，我并不是责怪你们，事到如今这些埋怨、控告或者谴责，都用不着了。其实今天这些话我都没有解释的必要，但是作为一个结局，我总得将就着画个句号。”
卓辰坐下来，刺目的阳光照在他略微苍白的脸上。他凝视着面前那双曾非常熟悉，现在却无法理解的眼睛，静听她用平缓的语调说着话。卓辰头一次听林依依这样讲话，就像本该是热烈夏日的温度一夜之间被蒙上寒冰一样，以往那种喋喋不休和飞扬跋扈都没有了。虫
“你知不知道，我是满怀着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所能达到最高程度爱你的。鹿铭和我恋了那么久，我都没让他碰我一下，而你……”林依依手指紧握着被子，顿了顿继续说：“我们认识才两个月，你要娶我，我便稀里糊涂地嫁了，天知道陷入爱河的人有多愚蠢。卓辰，你是那么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被爱，无论是我，还是秦姗姗。”
林依依说爱他，这是卓辰从这番话中得到的唯一有意义的讯息，他聆听着，等待着。
“你跟我结婚并不是因为爱我，为了什么我知道，你也清楚。可是我那时候很傻，满以为你会爱我的。我要跟你结婚，保护你，保卫我的爱情。我说服家人倾尽所有帮你，让你不用一直紧绷着神经生活。天知道那个徐忠世，徐曼，还有什么秦姗姗的死活跟我毫无瓜葛，我巴不得他们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他们对于我来说，还不如大街上乞讨的老人对我有煽动力。卓辰，你不用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说的是实话，我一直是这种贪财好色的自私鬼。我爱你，所以我愿意冒这个险，我以为我的牺牲和付出总有一天会感动你，我想徐曼终究是个过去式，她早晚会从你的心中渐渐消失。可是——”
林依依抬起头，眼神平直地望向他：“卓辰，你是多么残酷又无所顾忌，我救了你爸爸，我并没有指望靠着点来压制你或者让你感恩，你却把徐曼带到了我面前，赤luoluo地向我宣告了对她的爱情誓言。你要把我逼疯了，爱情让我变成一个泼妇，一个心胸狭隘的坏蛋，我不能忍受我用爱驻守的阵地里放着一颗炸弹，只要一个不小心，她就会将我的城堡炸翻，我无法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所以我逃开了，我只好回到家里去，在那里我还可以得到某种慰藉，我挺着个肚子一直是一个人，而你从来都不曾抚摸它一下，我爱那个孩子，后来我想，哪怕日后我们的爱不在了，但结晶的存在至少会让我有活下去的勇气……”
林依依说到此时，想起这事，悲痛到不能自已，显然卓辰也有些愧疚，林依依连连摇头：“你放心，我的胆子很小，我舍不得死，哪怕到今天我一无所有，还是舍不得闭上眼睛。”
“依依，对于过去的事，纵使不完全像你说的这般，但我还是为现在这个结果而抱歉，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未来，我会给你一个未来……”他试图倾着身子过来拥抱她，林依依却向后倚在椅子上，打断他的话——
“卓辰，请你不要这样说。你以为经历了这些事，一声‘对不起’能改变什么呢？你自负又骄傲，在事业方面，你是天生的王者，在感情上也一直是，就请你保持这种王者之气吧！不要让我觉得你还是个孩子。”
卓辰颓然倚向椅背，看来很显然，林依依是不能接受这个拥抱的。她所说的关于爱他的话，实际上已经毫无意义。她用一种近乎怜悯的态度看着他，眼睛里一片平静：“徐曼人不坏，只不过因为我和她对立的关系让彼此无法成为朋友了，但如果你能娶她，和她共度一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这世上能遇见一个你喜欢而又喜欢你的人不多。”
卓辰似乎不满她的提议，连眉头都皱了起来，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