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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小嫡妻-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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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跟我道歉,已经足够,无功不受禄,侯爷还是将镯子带回去吧。”韶灵红唇高扬,眼底不见半分黯然。
她身子玉立,宛若不屈青松,站在风兰息的面前,坚忍卓绝。
“反正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为老夫人换药,往后我也不会再来自取其辱。”她垂下眼,说的嘲弄。
“侯府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我会调查清楚,再做定夺。”风兰息眼神沉敛,低声说。“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
他素来如此,寥寥数字,却让人觉得心安理得,虽为人并不肃然,身上毫无戾气,还是有着他独特的威严。因此,他虽然看似文雅,却不显懦弱。
“希望侯爷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她丢下这一句,似乎不为所动,眸光落在他的脸上,言语依旧桀骜不驯。
为何她的眼神……像是闪烁着不太分明的恨意,仿佛……他曾经忘记过自己说的话一样。
她当真是他见过最古怪的女子。
“昨晚的戏很好看,可惜侯爷白白浪费三张票,错过了良机。”韶灵话锋一转,言辞轻快,轻声浅叹。
“看戏哪有人重要?”风兰息只觉韶灵自私的很,宫琉璃回到侯府折腾了两个时辰才睡下,身体很是难过,可她却只在乎一场戏。难道行医之人,都像她这么冷心无情?!
“我看侯爷似乎并不觉得惋惜,莫非另有收获?”韶灵不经意望向他,眸光流转,浅笑倩兮。
风兰息心中一紧。
如果那也算是收获的话……他并不喜欢。
韶灵淡淡睇着对面的白衣男子,他温润而平静,湖水般沉寂,她看着他,看得久了,仿佛心里的恨,都能被抚平。
他绝不会察觉不到其中的蹊跷和破绽。
随着一个个疑点的曝露,她要看风兰息是否值得她交心托付,直到最后,她才能告知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韶灵含笑转身,今日季茵茵想要栽赃于她,可惜功败垂成,老夫人年轻时候也是侯爷的正妻,她虽最终还是庇护宫家母女,但心中不会没半个明白。
她会再给风兰息送一些惊喜的。
……。
 054 一见钟情
韶灵一回到灵药堂,三月急忙放下手下的药材,走到她身旁,韶灵看了他一眼,低声问。
“三月,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欲仙楼来了一个胡人男童,叫做金桐,十三岁,擅长跳剑舞,就是……”三月愣了愣,看似蛮横的脸,突地浮现一抹不知所措的神情,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韶灵神色不变,拿起新送来的人参片,轻轻嗅闻。“就是什么?”
“有人把他包下了,一整个月。”三月老实回答。
她已经连着三天没见到七爷了,若换做平日里,七爷行踪不定,本就是他故作神秘的做派。不过,今日正是她给七爷针灸的日子,她做事缜密,绝不轻言放弃。
看来,又要她专门走一趟了。
为了这位七爷,她总有操不完的心。
韶灵举步走入欲仙楼,小厮一看,早已暗中禀明了老鸨芸娘。
芸娘朝着韶灵走来,身子富态,满身金银,她的眼底尽是市侩刻薄,说话并不客气。“这位小姐,你该不是走错地方了吧,这儿可是欲仙楼。”
“我识字。”韶灵款款一笑,世人形形色色,芸娘泼辣世俗,她微微顿了顿,环顾四周。楼下莺莺燕燕,环绕在男人身旁,觥筹交错,耳鬓厮磨,淫声浪语,不绝于耳。
看台上有一位红衣女子正在翩然起舞,她赤着足,身上的舞衣薄如蝉翼,腰际一圈金色锁片,颇有大漠塞外女子的风情。
韶灵从舞娘身上移开视线,顿了顿,一笑置之:“没听过欲仙楼只招呼男人。”
芸娘闻言,鼻子出气,她从来没看到面不改色出入青楼的女人。
韶灵直言不讳:“我找包下金桐的那位少爷。”
“我们欲仙楼有规矩,不管小姐何等身份,休想在这儿胡闹,坏了我们的生意。”芸娘言辞更是刻薄露骨,来欲仙楼找麻烦的女人们,她见得多了。瞥视一眼韶灵纤细的身段,嗤笑一声:“年纪轻轻就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可是你自己没本事。”
“我是灵药堂的大夫。”韶灵扯唇一笑,说明自己的身份。
“你是金枝玉叶也没用——”芸娘双手叉腰,一副泼辣姿态,语气已然不耐。“小姐再不依不饶,我可要请护卫送你出去了,他们粗手粗脚的,到时别糟践了小姐一身细皮嫩肉。”
“这位少爷是我的病人,而金桐是你养了几年的摇钱树,若是他患了难治的病,你岂不是心血白费?”韶灵不疾不徐地说,双目清明莹亮,她红唇微扬,字字清晰。“既然少爷要在这儿长住,那我也不打扰了。”
芸娘眉头一皱,一把拉住韶灵,面色骤变:“等等!你说的可是真的?”
“阜城还有第二个灵药堂吗?”韶灵冷静地望着她。
芸娘态度急转直下,立马换了笑脸,将韶灵拉到一旁轻声询问:“小姐你说那个少爷患了什么病?看着可好好的啊。”
“恕我无可奉告,我们这行也有规矩。”韶灵神色淡淡,卖了个关子。见芸娘担忧皱眉,她才在芸娘耳畔轻声浅叹,惋惜至极。“反正……是不好治的病,风流少爷难免有的。”
花柳病?!芸娘深知在烟花地里这等病症的害处,她疾言厉色,当即改了决定:“赵三,带小姐去黄金屋。”
金屋藏娇?!
好名字,好韵味。
她淡淡一笑,跟着小厮走上二楼雅间,小厮在门外叩门,说道。“公子,您的客人来了。”
小厮为她推开门,韶灵平静望向这间屋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偌大的雕花吊顶木床,四周垂着华美的金色绸布,翠玉屏风,红色丝毯,视线可及之处,一片奢靡之风。
“七爷。”
一名少年胡人打扮,双膝跪地,两手高高捧着金色果盘,盘内盛放一串紫黑色葡萄。斜卧在大床上的男子正品尝着美味葡萄,听到韶灵的声音,才缓缓抬起那一双邪魅眉眼。
他宛若尊贵帝王,享受着少年的供奉,这是什么穷奢极侈酒池肉林的场面?纵容知晓他的断袖之癖,韶灵却从未亲眼见过男孩服侍慕容烨。
韶灵看来几眼,唇畔生笑:“七爷在这儿乐得逍遥,我本不想来打扰,不过今日是我为七爷针灸的日子。”
慕容烨微微挑了挑斜长入鬓的俊眉,他一挥手,少年知趣地退下。他的俊脸上并无喜怒,目光透过韶灵,落在不远处,并不正眼瞧她。
他乐不思蜀,自然恼她不请自来。
赵三陪着笑,说道:“公子,芸娘说了,扣掉这三天的银子,其他的退给公子,公子还是改日再来吧。”
慕容烨依旧不曾起身,半眯着眼,无声冷笑:“芸娘吃进去的银子,还有吐出来的道理?”
韶灵静静站在一侧,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暗自打量这一个名叫金桐的少年,只是……看得久了,她似乎觉得有些眼熟。
“公子……”赵三哭丧了脸,将一包银两奉上,几乎是央求着慕容烨要他离开。
“七爷,人家打开门来做生意,你何必为难他们?”韶灵噙着笑,转过脸来,说的漠不关心。
慕容烨迎着那一双晶莹墨色眸子,薄唇边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他懒散起身,走至她的身旁,俯身低声问。
“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他花了重金,芸娘是个钻在钱眼里的老鸨,如何会让人来打扰他的清幽?
“七爷自己的毛病,怎么都不肯放在心上?”韶灵的目光缓缓往下移动,最终停在慕容烨的腰际,她轻轻咳了两声,仿佛刻意避讳。在赵三复杂的视线中,疾步匆匆离开了黄金屋。
原来,她毁掉他的名声,另辟蹊径,才得以进了欲仙楼。
慕容烨眸子一暗,跟在韶灵走在无人的街巷中,锁住那一道纤细身影,嗓音无声转冷。“你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我是劝七爷不要纵欲贪欢,太过操劳,对七爷的身体必有毁损。”韶灵笑靥对他,盯着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轻声反问:“这也有错?”
慕容烨久久地沉默不语,他一步步逼近,将她困入墙角,那双眼闪耀着魔魅的冷光。“你搅黄了爷的事。”
韶灵的手腕突地被慕容烨扣住,他一并握住她的小手从胸膛上一寸寸往下游离,最终落到那一处上,慕容烨邪气一笑,低声细语:“爷这儿哪里有毛病了?”
面色一沉,直觉要将手缩回,哪怕隔着华服,她也不难察觉,他的那一处烫的像火,根本经不起半点撩拨,已然蓄势待发。
他居然反将一军。
他用力将她的手掌按着,一动不动,那张俊脸逼近她的面孔,肆意调笑。“不是见过成千上百的男人身体?”
“我要不这么说,嗜钱如命的老鸨怎么会放人?”韶灵费尽全力,才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慕容烨的下流举止,令她气急败坏。
“真这么担心爷的身体?”慕容烨另一手勾住她的腰际,逼得她无法从原地离开一步,邪笑着问。他的气息就在咫尺之间,令原本就闷热的晚上,更是炙热烦躁。他故态复萌,鼻尖甚至就要碰着她,那双眼底闪耀着的,分明并非善意。
韶灵直视他的眼,神色不变,虚以委蛇:“我对任何一个病患,都是用心负责的。”
慕容烨勾气淡色的唇角,轻缓之极地询问:“不过……爷这儿,你打算如何负责到底?”
他的骄傲就在她的掌下,像是蕴藏了一枚火苗,依旧烫的惊人,韶灵唇角扬起一抹乖张坏笑,右膝猛地抬起,正要击中他的胯下!
“好狠的招——”慕容烨眼神冷沉,却利落闪开,一掌扣住她的膝盖骨。
不管多厉害的男人,要被伤着了命根子,这辈子就完了。
行迹败露,又被制服,她暗自咬牙:“我只是为七爷消消火。”
“你要爷断子绝孙么?!”
他眸子一眯,森然戾气从眼底深处泛滥开来,她顽劣不堪,野性难驯。
慕容烨大掌一推,韶灵总算挣脱出来,连连后退好几步。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毒?”慕容烨不悦蹙眉,俊脸微愠,自从她在大漠归来,她更难以征服。
韶灵淡淡睇着他,并不说话,略有深思。
“最毒妇人心,七爷没听说过这句话?”
良久,红唇微启,她的眼底深邃莫测,美目流转之间,尽是冷肃锐光。
她也有她的底线。
她身为医者,并不会对任何人的身体起不该有的遐思,要不是慕容烨轻佻妄为,她如何会流露窘态?!
她手心的温度,迟迟不肯消退。
惹她的人,似乎并不会顺遂。慕容烨遥望着她,她已然裙裾飞扬,匆匆向前。
回到洛府,韶灵早已将路上的事抛之脑后,她沉静地为他把脉针灸,眉眼之间不曾泄露半分情绪。
在感情上,她总是太过冷静。
慕容烨不冷不热地睇着她,淡淡说了句。“你最近结交了什么新朋友?”
韶灵手下的银针依旧精准扎入他的穴位,耳畔刮过他低沉嗓音,她不曾抬起眉梢:“我只是在为七爷办事。”
“看你很有把握,事情进展的顺利?”慕容烨说的轻描淡写,不以为然。
“稳中求胜。”韶灵的眼角处,染上一丝浅淡笑容。
如今……侯府又该是一副何等景象?!
她的眼神,渐渐幽深,无人可以触及。
翌日,韶灵正从灵药堂走出来,在人流中看到一个熟悉身影,脚步跟随着前头一个婢女,待到了她身后,当下就叫住了她。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在侯府见过面吧。”
婢女低着头,不敢直视眼前女子,说道:“韶大夫,奴婢是烟雨。”
韶灵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婢女手足无措,身子绷紧,如临大敌。
上回拿戒子塞入韶灵药箱冤枉韶灵的人,就是她!
一眼看穿烟雨的心虚,韶灵却并不威吓她,淡淡笑道:“你天生就有气喘的毛病,到灵药堂去,我给你开一副方子。”
烟雨连连摇头,眼神闪烁。“奴婢贱命,不敢劳烦韶大夫。”
“人低贱还是高贵,是看做的事。”韶灵盯着她发白的脸,眉头轻动,唇畔笑意愈发分明:“你别着急,一着急就要透不过气来,这种毛病,很容易猝死的。”
烟雨肩膀一抖,不敢置信地望向眼前的女子,温和言语之内藏匿的威胁,阴冷无情。她面色骤变,望入那双冰冷的墨眸之内,心中生出惧怕,噗通一声跪在韶灵的面前:“奴婢还要回侯府办事,韶大夫,让奴婢走吧。”
这个烟雨,正是展绫罗跟季茵茵从外面带进来的婢女,比起侯府的下人,更对季茵茵忠心耿耿。她知晓季茵茵私底下的真实面目,为虎作伥,自然也不是善人。
季茵茵私底下性子并不温和,手边也不阔绰,是什么能让烟雨如此死忠?!
韶灵漠然松了手,面色冷凝,打量了烟雨一番。这个婢女约莫十六七岁,眉目清秀,模样周正,身着藕色衣裙,正是侯府下人的统一装扮,但腰线缝的很紧,纤腰更是明显,几乎一掌可握。她身为女子看了都觉得很有风味,更别提男人了。
她暗暗一笑,原来是个心术不正的丫头,跟了季茵茵几年,也没了良知。
要是自己指认烟雨,烟雨必当死不承认,哪怕将此事闹大,季茵茵大不了让烟雨当替罪羔羊,季茵茵照样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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