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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四喜临朕-第28部分

小说: 四喜临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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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洪宝惊喘了两声,眼中忍不住流下泪来,“陛下你糊涂了,是奴才偷的……”
沐奕言不再理他,朝着那三人道:“让爱卿们见笑了,洪宝胆小,被你们一吓就胡说八道了,这件事和他完全没关系,这些东西是朕看了喜欢,让他先收在他房里的。”
吕泽豫冷笑了一声:“陛下喜欢不收在自己身旁,反而藏在一个奴才的地方,这谁信?依臣看,是不是这个奴才做了什么让龙颜大悦的事,陛下赏的啊?”
沐奕言冲着他呲了呲牙:“吕大人说得好,其实朕的确干了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一直想说,却一直没脸说。”
“陛下!”
“陛下!”
洪宝的声音惊惶,俞镛之的声音愠怒,一齐响了起来。
吕泽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屏息看着沐奕言,心中欣喜若狂,几乎想要扑上去撬开沐奕言的嘴。
沐奕言嘲弄地冲着他笑了笑:“吕大人,朕最近手头有点紧,所以想从于公公那里顺点宝物捣腾着卖了换银子花,让吕大人见笑了。”
吕泽豫一下子僵住了,半晌才冷笑着说:“陛下你这是说笑啊,九五之尊,怎么会少银子花?”
“于公公,俞大人,这个就劳烦你们和吕大人解释解释了。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洪宝,你赶紧给朕去收拾收拾,哭哭啼啼的,简直丢朕的人!你们都给朕散了,让朕一个人清静清静!”
沐奕言挺直了背,冷冷地扫过了在场所有的人,声音威严,神态傲然清贵,几乎和沐天尧如出一辙,伺候过先帝的人都有些恍惚了起来,半晌,于鲁率先应声,把东西收拾了一下,领着人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吕泽豫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也急匆匆地走了,这么好的一个破绽,他要是不能利用,也枉为这二品重臣。
眨眼人都散得七七八八,俞镛之却没有动,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陛下,臣的心脏,迟早有一点要被陛下吓出病来。”他缓缓地道。
沐奕言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眉心微蹙:“俞爱卿这是想说什么?”
“可是,臣忽然发现,只有陛下能让臣这样忽上忽下,一颗心好像吊在半空中一样上不来下不去,臣是不是中了魔了?”俞镛之的神情有些迷惘,目光游移地落在了沐奕言的身上,喃喃地道。
“俞爱卿这是在责怪朕吗?”沐奕言没怎么听清,却傲然挺直了后背,她一直想要俞镛之的刮目相看,只是现在两个人好像渐行渐远。
俞镛之的目光变幻,好像在苦苦挣扎些什么,半晌,他垂下眼睑,隐忍地问道:“陛下,你相信臣吗?”
沐奕言怔了一下,忽然轻佻地笑了笑,几步走到俞镛之跟前,凑到他耳边暧昧地吹了一口气:“俞爱卿这是什么话,朕怎么会不相信你?就算俞爱卿拿了一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朕也相信俞爱卿的心里是为了朕好。俞爱卿要不要试试?”
“陛下!”俞镛之狼狈地后退了两步,语声中居然带了几分从未有过的仓惶,“陛下请自重!臣告退!”
看着他几乎夺路而逃的身影,沐奕言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这人到底是在演什么戏?刚才是她幻听了?为什么他好像在耳边说了一句“陛下,记着你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被JJ虐哭了的某醋决定化悲愤为力量!今天双更!求撒花求冒泡求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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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那晚的俞镛之说话没头没脑的;着实让沐奕言纳闷了好一会儿,她在寝宫歇息了片刻;把事情从头到尾理了一遍;隐隐觉得她好像遗漏了什么;可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到底是什么遗漏了。
只是;接下来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对沐奕言不利。
据池乐回忆;沐奕啸临中毒前除了正常的饮食,身旁的确有其他零嘴,重华宫除了洛太妃和八皇子的母妃,其他人都不敢带零嘴进来,除非是沐奕言的赏赐。
前一阵子沐奕言去行宫避暑;沐奕啸和沐奕阳原本也缠着要去;沐奕言许诺带礼物这才让他们两个消停了。
回来之后沐奕言的确派洪宝给他们两个带去了街市杂果,里面除了一些小糕饼,还有好些琥珀饧,色如琥珀,含在嘴里甜甜的,沐奕言一尝就知道两个小孩会喜欢,还特意叮嘱洪宝不能让他们多吃,怕他们蛀牙。
沐奕啸整个人都还有迷糊,不过也终于能说几句话了,曲太医终于同意那三个人到病房问话,得知他在中毒前的确吃了一粒琥珀饧。
吕泽豫更是抓住洪宝屋中搜出的宝物大肆散布谣言,沐奕言弑弟几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消息传到点墨阁,沐奕言心中一阵发寒,这场中毒的最后直指的是谁已经不言而喻,洛太妃到底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居然能把自己的儿子当成筹码来扳倒她?这要是小七万一没有救过来,她要找谁哭去?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好几封加急的奏折一股脑儿摆在了她的案几前,好几个州府不知为何,各种坊间传言尘嚣日上,新税制被人误传讹传,各种儿歌在灾民口中传唱,说什么“新税出、剥皮骨”、“刮尔三层皮,供养朝中人”,洛州、洪泽郡两个灾情严重的地方更是危急,灾民因为对新税制的恐慌暴动,抢了富豪乡绅的粮库,和官兵对峙,眼看着就要酿成民变。
凌卫剑连夜赶去洛州,沐奕言顿失左臂;俞镛之在朝中三缄其口,沐奕言的右臂也废了。
朝中那些原本就墙头草的大臣,原本被凌卫剑他们争取过来赞同新政,一看这情势,都有些惴惴起来,接连两天,金銮殿上都有人上奏暂缓新政,吕泽豫更是纠集了御史台等十多个大臣死谏,被大伙儿劝阻后,又在正清门外长跪不起,恳请恢复祖制,废除新政。
吕泽豫算得上科班出身,也曾任春闱秋试的副主考,这么多年,门生众多,他死谏、长跪的消息一传出,不明真相的门生们一传十十传百,都当他是个为国为民的大忠臣,在有心人的撺掇下愤而集结在皇宫外长跪,声援吕泽豫。
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人心惶惶,京城中流言四起,沐奕言从前的那些断袖风流韵事都被扯了出来,在人们口中成了一个实打实的昏君、暴君。
沐奕言身旁的人一个个都面带戚色,有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只有沐奕言,还是一样的淡然,每天照常看奏折、散步、用膳,偶尔整理一下她的那个宝贝箱子。
洪宝很是伤心,他伤心沐奕言对小七小八的一片真心,伤心沐奕为了政事劳心却被人误解……可他最伤心的却是俞镛之对沐奕言的态度,他跟随沐奕言这么多年,对沐奕言再了解不过了,沐奕言平时看起来对什么都无所谓,可要是她在意挂心的人,特别是俞镛之背叛了她,只怕会伤她至深。
他站在门口忍不住唉声叹气,和袁骥唠起嗑来。
“俞大人真是太不像话了,陛下这么喜欢他,他怎么也不帮帮陛下。”
袁骥哼了一声,不屑地说:“他能帮陛下什么?”
“怎么不能帮?”洪宝忿忿地说,“要不是他一直不说话不表态,那个姓吕的能这么嚣张吗?他一定是暗地里已经和那个姓吕狼狈为奸了。”
“文人就靠一张嘴,”袁骥更是不屑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陛下趁早把他忘了。”
“你一介武夫懂什么!这是想忘就忘得了的吗?要是裴大人在还好,现在裴大人也音信全无……”洪宝瞪了他一眼,更加忧心了,“我怕陛下心里难过也不说,会憋出病来的。”
袁骥愣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朝着屋里看去,正好看到沐奕言站在窗前,她的身形瘦弱,皮肤苍白,宽大的龙袍披在身上,随着窗边的微风起伏,让人有种错觉,好像下一刻她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袁骥有些失神,旋即,他握紧了拢在袖中的双手,眼神复杂:“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袁骥犹豫了片刻,刚想到屋里去,忽然,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外有人一溜小跑进来禀告:“陛下,瑜太妃、洛太妃求见。”
房门被紧紧地关了起来,屋子里只剩下了瑜太妃、洛太妃和沐奕言三个人,空气中是令人难堪的沉默。
瑜太妃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份尴尬:“陛下这几天可好?”
沐奕言面无表情地看了洛太妃一眼:“挺好的,就是看到小七心里难过。”
瑜太妃叹息着说:“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可算熬过来了,只怕今后要调养好一段时间。”
“岂止,”沐奕言的眼眶渐渐发热,“小七他……只怕以后都不能习武了,他还整天想着和小八一较高下……”
洛太妃手中的帕子紧紧地绞了起来,神情痛苦,这些天她明显瘦了,原本丰腴的身材几乎有种形销骨立的感觉。
“身子好了就好,不能习武也罢……”洛太妃哽咽着说,“专心从文吧。”
瑜太妃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沐奕言,沉声道:“陛下,哀家快人快语,长话短说,现在不论是后宫还是朝堂,都是人心惶惶,陛下就没什么想和我们说的吗?”
“朕该说些什么?或者说,你们想听些什么?”沐奕言嘲讽地笑了笑。
瑜太妃有些愠怒,她的性格有些像应敬仁,刚烈骄傲,就算这两年潜心佛事,可骨子里还是没变:“陛下,明人不说暗话,啸儿的事情已经查清,你心知肚明;朝堂上被你弄得乌烟瘴气,你连先帝的祖制都扔到了一旁,不听劝谏,背徳离心,这是不是铁了心要把大齐给弄垮了?”
沐奕言迎向她的目光,不亢不卑地道:“瑜太妃,有些事情,并不像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朕对小七,对大齐,心存爱护,你不要听有心之人的挑唆。”
洛太妃冷笑了一声,冲着瑜太妃道:“姐姐,你听听,我早就说了,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再纵容下去,我们迟早都要被他从这后宫赶出去,你们应家,我们吕家也要被他铲除得一干二净!”
瑜太妃的脸气得发白:“陛下,你是半点都不知悔改吗?”
沐奕言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瑜太妃,朕是什么地方要悔改?你暗指朕谋害小七,可有什么证据?”
“啸儿吃了你送的琥珀饧就中毒了,这还要什么证据?”洛太妃咬牙切齿地说。
“谁会这么笨在自己送的东西上下毒?这琥珀饧已经送了大半个月了,能接触到的人多了,你们就没怀疑别人吗?”沐奕言冷冷地说。
“除了你,还会有谁要害啸儿?”瑜太妃的眼神冰冷,“你不就害怕啸儿和阳儿有朝一日会威胁到你的帝位吗?先帝一生最恨骨肉相残,却没想到,选来选去,还是选了你这样一个狠毒心肠的人!先帝在天之灵,一定追悔莫及!”
“看来不论朕如何辩白,瑜太妃这都是定了朕的罪了。”沐奕言漠然地看着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瑜太妃气得浑身发抖:“好,陛下,哀家此来,原本想再给陛下一个机会,只要陛下悬崖勒马,认错悔过,恢复朝中祖制,哀家便再也不管这闲事了,可现在看来,哀家真的太天真了。陛下,你不适合掌管这天下,你若是不想弄得太过难看,太过血腥,陛下——”
她顿了顿,缓缓地从口中吐出了三个字:“禅位吧!”
瑜太妃和洛太妃走了,沐奕言一个人在黑幽幽的屋子里坐了很久。
她觉得有些好笑,她不想要这帝位的时候,老天爷上杆子要把这帝位给她;她想努力当好这皇帝时,老天爷却对她说:喂,我弄错了,皇帝换个人当吧。
其实她稀罕的并不是这个手握生杀大权的帝位,她只不过喜欢看到俞镛之赞赏的目光,喜欢看到裴蔺手握机弩时的快乐,喜欢看到国库丰盈、百姓富足,喜欢看到身旁亲近的人为她而骄傲……
只可惜,她那四年一次的霉运似乎提前来到了,她如今四面楚歌,裴蔺远在南疆,俞镛之冷淡不理,凌卫剑被调虎离山……
瑜太妃的父亲威武将军应敬仁,是当仁不让的三朝元老,手掌大齐三分之一的兵权;吕太妃的兄长吕泽豫,登高一呼,跟随了近一半的文臣;厉王沐恒衍是吕家的表亲,手掌禁军军权,和她更是因为一个烧饼结下了冤仇。
而她,所能倚靠的只不过是中郎将杨钊不到一万的羽林军,就算羽林军能以一当十,那又能如何?杀个血流成河,毁掉大齐的半壁江山吗?
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她的身子动了动,却不想应声。
门一下子被推开了,袁骥试探着叫了一声,见无人应答,便掩上门,大步走到她身旁,神态焦灼地道:“陛下,那俩个老太婆和你说了些什么?”
沐奕言抬起眼来,定定地看着他,只见袁骥的眼神狠戾,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陛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快下决心吧!”
沐奕言的身子一颤,脸色渐渐地白了起来。
“明日早朝,趁着他们都在金銮殿,陛下以拍案为号,臣领着侍卫杀入大殿,当场把那几个吕家的党羽斩杀,那两个老太婆不以为惧,随便派两个人就能杀了,同时命杨钊杨大人悄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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