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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儿子与情人 作者:戴维·赫伯特·劳伦斯-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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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床边上,握住了她的手。上面戴着那只唯一的戒指——她的结婚戒指。
    “你什么时候感觉不舒服的?”他问。
    “昨天开始的。”她听话地答道。
    “疼吗?”
    “疼,可在家时时常疼得比这还厉害。我觉得安塞尔大夫有些大惊小怪。”
    “你不应该自己一个人出门。”他说道。不过与其说这话是对她说的,倒不如
说是对他自己说的。
    “好像出门和生病有什么联系似的!”她急忙回答了一声。
    他们沉默了片刻。
    “你快去吃饭吧,”她说,“你一定饿了。”
    “你吃了吗?”
    “吃了,我吃了一条鲜美的蝶,安妮对我很好。”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然后他下楼去了,脸色苍白,神情紧张。牛顿坐在那儿,
充满同情和愁苦。
    饭后,他去洗碗间帮安妮洗涮。小侍女出去干活了。
    “真是肿瘤吗?”他问。
    安妮又开始哭了起来。
    “她昨天疼得那样——我从没见过谁受过这样的罪!”她哭着说,“伦纳德发
疯似的跑去请安塞尔大夫。她躺在床上时对我说:‘安妮,来看看我肋部的这个肿
块,我不知道这是怎样回事?’我一看,觉得自己都要晕过去了。保罗,千真万确,
那是个有我两个拳头大的肿块。我说:‘老天哪,妈妈,这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她说:‘哦,孩子,已经长出来好久了。’我觉得我真该死,保罗,我真的该死。
原来在家里时她已经痛了好几个月了,却没有人照料过她。”
    泪水涌上了他的眼睛,可突然又干涸了。
    “她常去诺丁汉姆的医生那儿看病——却从来没告诉过我。”保罗说道。
    “要是我在家,”安妮说,“我会早就发现的。”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行走在虚无缥缈中。下午,他去找了那个医生,一个精明可
爱的人。
    “她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呢?”他问。
    医生看了看这个年轻人,把两手叉在一起。
    “可能是肋膜里长着一个大肿瘤,”他慢慢地说,“这个我们可能有办法治好。”
    “你们不能做手术吗?”保罗问。
    “那个部位不能做手术。”医生答道。
    “你肯定吗?”
    “当然。”
    保罗沉思了片刻。
    “你肯定那是肿瘤吗?”他问,“为什么诺丁汉姆的詹姆逊医生从来没有发现
它呢?她在他那儿已经就诊几个星期了。他诊断她是心脏不好,消化不良。”
    “莫瑞尔太太从来没有向詹姆逊医生提起过这个肿块。”大夫说。
    “你确知那是一个肿瘤吗?”
    “不,我不敢肯定。”
    “那还可能是什么呢?你问了我姐姐,家里是否有人得过癌症。会是癌吗?”
    “我不知道。”
    “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要跟詹姆逊医生会诊一下。”
    “好吧。”
    “你必须安排一下。他从诺丁汉姆来这儿的出诊费至少得十个基尼。”
    “你希望他什么时候来?”
    “今天晚上我会看你们,那时我们再商量吧。”
    保罗咬着嘴唇走了。
    医生冲他笑了笑。
    “哦——去雪菲尔德!”他说着,指尖合拢在一起,笑眯眯说,“八个基尼,
怎么样?”
    “谢谢你!”保罗红着脸,站起身说,“你明天来吗?”
    “明天——星期天?是的。你能告诉我下午火车的发车时间吗?”
    “四点十五分中央车站有一趟车。”
    “到你们家怎么走?要我走着去吗?”医生微笑着问。
    “有电车,”保罗说,“去西园的。”
    医生在本子上记了下来。
    “谢谢你!”医生说着跟保罗握握手。
    接着,保罗回家去看了看父亲,现在米妮照顾着他。沃尔特·莫瑞尔现在头发
已经白了很多。到家时,保罗看见他正在园子里挖土。他已经给父亲写了一封信。
父子俩握了握手。
    “嗨,孩子!你回来了?”父亲说。
    “是的,”儿子回答,“不过今天晚上我就得回去。”
    “是吗,天哪!”莫瑞尔叫道,“你吃过饭没有?”
    “没有呢。”
    “你总是这样,”莫瑞尔说,“快来吧。”
    父亲有些害怕儿子提及妻子。父子两人进了屋,保罗一声不吭地吃着饭。父亲
双手全是泥巴,袖子卷着,坐在他对面的一张扶手椅子里,望着他。
    “喂,她咋样了?”终于,莫瑞尔小声问道。
    “可以坐起来,也能被抱着下楼喝茶了。”保罗说。
    “真是上帝保佑啊!”莫瑞尔叫道,“我希望我们不久就能接她回来。诺丁汉
姆的那个医生说了些什么?”
    “他明天要去给她做检查。”
    “啊呀,他真的要去吗!“那恐怕得用一大笔钱吧!”
    “八个基尼!”
    “八个基尼!”莫瑞尔几乎喘不过气来,“哦,咱们得想法弄钱去。”
    “我能付得起。”保罗说。
    父子俩沉默了片刻。
    “她希望你能跟米妮和睦相处。”保罗说。
    “好的。我很好。我也希望她跟以前一样健康。”莫瑞尔答道。“只是米妮太
滑头。”他神情忧郁地坐在那里。
    “我三点半就得走了。”保罗说。
    “辛苦了,孩子!八个基尼!你看她啥时候能好?”
    “得看明天医生怎么说了。”保罗说。
    莫瑞尔深深地叹了口气,屋子里显得异常的空寂。保罗感到他父亲苍老孤独,
一副茫茫然有所失的样子。
    “下个星期你得去看看她,爸爸。”他说。
    “我倒希望下个星期她已经回到家里了。”莫瑞尔说。
    “如果她没回来,”保罗说:“那你就一定得去。”
    “我不知道上哪儿去弄钱。”莫瑞尔说。
    “我会写信告诉你医生说了些什么。”保罗说。
    “可你的信文绉绉的,我看不懂。”莫瑞尔说。
    “好吧,我写得简单些就是。”
    要求莫瑞尔写回信可没什么用,因为他除了自己的姓名外几乎什么都不会写。
    医生来了。伦纳德认为有责任叫辆马车去接他。检查没用多久。安妮、亚瑟、
保罗和伦纳德在客厅里焦急地等待着。两个医
    医生冲他笑了笑。
    “哦——去雪菲尔德!”他说着,指尖合拢在一起,笑眯眯说,“八个基尼,
怎么样?”
    “谢谢你!”保罗红着脸,站起身说,“你明天来吗?”
    “明天——星期天?是的。你能告诉我下午火车的发车时间吗?”
    “四点十五分中央车站有一趟车。”
    “到你们家怎么走?要我走着去吗?”医生微笑着问。
    “有电车,”保罗说,“去西园的。”
    医生在本子上记了下来。
    “谢谢你!”医生说着眼保罗握握手。
    接着,保罗回家去看了看父亲,现在米妮照顾着他、沃尔特·莫瑞尔现在头发
已经白了很多。到家时,保罗看见他正在园子里挖土。他已经给父亲写了一封信。
父子俩握了握手。
    “嗨,孩子!你回来了?”父亲说。
    “是的,”儿子回答,“不过今天晚上我就得回去。”
    “是吗,天哪!”莫瑞尔叫道,“你吃过饭没有?”
    “没有呢。”
    “你总是这样,”莫瑞尔说,“快来吧。”
    父亲有些害怕儿子提及妻子。父子两人进了屋,保罗一声不吭地吃着饭。父亲
双手全是泥巴,袖子卷着,坐在他对面的一张扶手椅子里,望着他。
    “喂,她咋样了?”终于,莫瑞尔小声问道。
    “可以坐起来,也能被抱着下楼喝茶了。”保罗说。
    “真是上帝保佑啊!”莫瑞尔叫道,“我希望我们不久就能接她回来。诺丁汉
姆的那个医生说了些什么?”
    “他明天要去给她做检查。”
    “啊呀,他真的要去吗!那恐怕得用一大笔钱吧!”
    “八个基尼!”
    “八个基尼!”莫瑞尔几乎喘不过气来,“哦,咱们得想法弄钱去。”
    “我能付得起。”保罗说。
    父子俩沉默了片刻。
    “她希望你能跟米妮和睦相处。”保罗说。
    “好的。我很好。我也希望她跟以前一样健康。”莫瑞尔答道。“只是米妮太
滑头。”他神情忧郁地坐在那里。
    “我三点半就得走了。”保罗说。
    “辛苦了,孩子!八个基尼!你看她啥时候能好?”
    “得看明天医生怎么说了。”保罗说。
    莫瑞尔深深地叹了口气,屋子里显得异常的空寂。保罗感到他父亲苍老孤独,
一副茫茫然有所失的样子。
    “下个星期你得去看看她,爸爸。”他说。
    “我倒希望下个星期她已经回到家里了。”莫瑞尔说。
    “如果她没回来,”保罗说:“那你就一定得去。”
    “我不知道上哪儿去弄钱。”莫瑞尔说。
    “我会写信告诉你医生说了些什么。”保罗说。
    “可你的信文绉绉的,我看不懂。”莫瑞尔说。
    “好吧,我写得简单些就是。”
    要求莫瑞尔写回信可没什么用,因为他除了自己的姓名外几乎什么都不会写。
    医生来了。伦纳德认为有责任叫辆马车去接他。检查没用多久。安妮、亚瑟、
保罗和伦纳德在客厅里焦急地等待着。两个医生下楼了,保罗看了他们一眼,他从
来就没报过什么希望,除非他自欺欺人。
    “可能是肿瘤,我们必须再观察一下。”詹姆逊医生说。
    “如果是肿瘤的话,”安妮问,“你们能把它除掉吗?”
    “也许可以。”医生说。
    保罗把八个基尼放在桌子上,医生数了数,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了一枚弗洛林放
在桌上。
    “谢谢你!”他说,“莫瑞尔太太病得这么厉害我很遗憾,但我们必须观察一
段时间再做决定。”
    “不能做手术吗?”保罗说。
    医生摇了摇头。
    “不行,”他说,“即使能做,她的心脏也受不了。”
    “她的心脏有危险吗?“保罗问。
    “是的,你们必须对她多加注意。”
    “很危险吗?”
    “不——哦——不,不!只是要当心。”
    医生走了。
    保罗抱着母亲下了楼。她像个孩子直直地躺在那儿,当他下楼梯时,她用双臂
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我真害怕这讨厌的楼梯。”她说。
    这话让他也害怕起来了。下次他要让伦纳德来干。他觉得自己几乎无力去抱她
了。
    “医生认为只是一个肿瘤。”安妮对母亲大声说,“他能把它取掉。”
    “我早知道他能。”莫瑞尔太太揶揄地说。
    保罗已经走出屋子时,她装着没有注意。他坐在厨房里抽着烟。后来他想把衣
服上的一点白灰掸去。仔细一看,却是母亲的一根灰色的头发,竟有这么长!他把
它拿起来,发丝就朝烟囱飘起。他一松手,长长的灰发就飘飘悠悠地进了黑乎乎的
烟囱。
    第二天,在回去上班前,他来向母亲吻别。这时天色还早,房间里只有他们俩。
    “你用不着担心,孩子!”她说。
    “没有,妈妈。”
    “别担心,不然就太傻了,你要自己多保重。”
    “知道了。”他答道,过了一会又说:“我下个星期六会再来的,要不要我把
爸爸也带来?”
    “我想他还是愿意来的。”她回答道,“不管怎么样,只要他愿意来,你就让
他来吧。”
    他又吻了吻她,温柔地把她两鬓的发丝向后捋去,仿佛是他的情人。
    “你要迟到了吧?“她喃喃地说。
    “我马上就走。”他轻轻回答道。
    他又坐了几分钟,把斑白的头发从她的鬓角捋开。
    “你的病不会再恶化吧,妈妈?”
    “不会的,孩子。”
    “真的吗?”
    “真的,我保证,病情不会更厉害。”
    他吻了吻她,拥抱了她一会儿才走了。在这阳光明媚的早晨,他一路哭着向火
车站跑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他能想像得出她想他时那双蓝眼睛一定睁
得又大又圆。
    下午,保罗和克莱拉一起去散步。他们坐在一片片开满蓝铃花的小树林里。他
握着她的手。
    “你看着吧;”他对克莱拉说,“她不会康复了。”
    “欧,你怎么知道!”克莱拉回答道。
    “我知道。”他说。
    她情不自禁地把他搂进怀里。
    “想法忘了这件事吧,亲爱的,”她说,“努力忘掉它。”
    “我会忘掉的。”他回答道。
    她那温暖的胸脯就在跟前等待着他,她抚摸着他的头发,让他觉得舒服,他不
由得伸出胳膊搂住她。但他还是忘不了母亲的事。他只是嘴上跟克莱拉随便聊着什
么。情况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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