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云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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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童满脸疑问，不明白他俩初来乍到的哪来那么多想法。
第二十三章 技惊医堂夜邀佳人
白鹿堂每天歇业之后，所有人都会聚在后堂向刘贺同汇报当天的情况，没有特殊的问题的话就等着开饭了。
白鹿堂已经很久没有遇到疑难杂症了，天天聚在一起闲聊。大家伙坐在座位上说话声音也不大，刘贺同像往常一样悠哉地喝着茶，这时云婴和雪蝶、雨童一齐走了进来，雪蝶还提着一个小箱子。
他们一直是大家话题的焦点，他们的到来马上让后堂安静了下来，刘贺同也放下了茶杯。
云婴站在后堂中央向刘贺同施礼道：“师叔，侄儿有些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
“说吧！”
“师叔让我以后负责管理库房，所以这两天我和雪蝶到库房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了一些问题——”
提到库房的问题大家都吸了一口气，难道又有内贼偷窃药材了？还是让江元泽负责的药源出了问题？这不是要挑起事端吗？除此之外库房还能有什么问题？
刘贺同也皱起了眉头，可这些丝毫没有让云婴介意，他继续说道：“首先，是一些药材的摆放位置不对，比如说石蓝这味药，在库房是放在寒凉的最下层的，虽然石蓝的气味不明显，但在微温的状态下药效发挥的才最好。”
云婴的话说完在场多数人的脸上都显出疑虑和不服，刘贺同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云婴，我看你们是带着东西来的，是不是要证明给大家看看呢？”
云婴微笑着伸手请雪蝶和雨童开始工作，自己继续讲解，“石蓝是最常见的药材之一，主功润肺止咳，药效好不好我们品一下就知道了。现在雪蝶和雨童沏了三杯石蓝水，谁来品一下？”
丁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来，可以吗？”
刘贺同又点点头，这小徒弟对药性的掌握还是很有天赋的。
丁桓换着杯子品了品，举着最后一杯兴奋说道：“这杯的药性明显比前两杯好多了。”
“丁师弟，暂且不说第三杯，前两杯的石蓝水哪个要好一些？”
“第二杯要比第一杯好很多，但也没法和第三杯比。”
雨童接下话题道：“第一杯中的石蓝便是医馆库存的，第二杯的是我在地摊上现买的，第三杯只是比第二杯多放了一点辅料。”
丁桓抢着答道：“是甘糖，我品得出来。难道说糖可以催发石蓝的药效？”
云婴道：“《黄帝内经》还有多数的医书上都没有说明石蓝的这项特性，它气味微温、饴糖，忌食肉类，否则会产生微毒，对身体有害。”
“云师兄，这些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咱们还是先往下说，药性的发挥还是次要的，最严重的是有些药材摆放在一起会产生毒性，虽然不能马上致人伤害，但长时间的服用之后轻则产生副作用重则丧命。”
“丧命”这种字眼让从医的人每每听了都能生出一身冷汗，大家互相看了看，有大夫怯怯地说道：“我们的库房也有这种情况吗？”
“有，我们发现第二小仓中的木蟹和章柳是上下摆放在一起的——，木蟹和章柳这两种草药摆放太近的话，散发的气味可以使彼此的毒性增强，人长时间服用会使脑部萎缩，直到瘫痪，大家可以看看这盆蝴蝶兰！”
雨童从一边捧了盆花来，到了近前大家才看清这盆花已经谢了。
雨童解释道：“这盆蝴蝶兰就是原来摆在后堂的那一排中的一盆，几个时辰前我给它浇了一些章柳的药渣子，它很快便枯萎了。”
还有人想提出质疑，刘贺同抬手打断了，“云婴说的不会有错的，我的师兄历尽心血钻研医术，尤其在草药方面严谨至极，都是经过上百次甚至千次的试验才下的结论，是我们这些人所不能及的。”
听到这样的评价，云婴和雪蝶都心怀感激地向刘贺同施了一礼。
“云婴，还有什么你接着说！”
“是！我们还以为库房中的药材不够全面，有些可以入药的材料我们这里还不了解。”
雪蝶展开一张黄纸，摆上了几种材料，云婴分别拿起来向大家介绍道：“这是黄麻叶，我们知道黄麻可治风病麻木、瘰疠初起，但黄麻叶一样可以入药，能很好的下虫、治疟疾，只是有微毒，必须要炒熟才能服用。这个是楝，俗名金铃子，一般的山谷里都可以采到，可治热厥心痛、小儿冷疝、脏毒下血、螫伤等很多病症，这个是草乌头，又名土附子……”
云婴一连说了七八种世人都不认得的药材，听得大家目瞪口呆。连一向自负的江元泽也频频点头，他不服云婴但却不敢不给雪蝶面子。
“师叔，雪蝶用了两天时间重新作了药材入库的分布图，我也就人员管理作了一个方案，请您过目！”
雪蝶将图表呈给刘贺同，刘贺同一边浏览道：“还要多开两个药仓？多数药材位置都变了？怎么要减掉一半的人手？”
刘贺同的一连串疑问让大家觉得云婴的此次折腾是没戏了，云婴的脸上却仍然淡定自若。
刘贺同将图表合上递还给云婴顿了一下说道：“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堂下一阵低嘘，云婴知道这是意料之中的，他们引起的库房变革会让刘贺同和整个医馆都受益匪浅。
“云婴，休整几日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坐诊啊？”
“侄儿随时侯命！”
“那就从明天开始，你大师兄已经把诊室安排好了。”
“是！”云婴直起身子犹豫着想说雪蝶辅助坐诊的事情。
“怎么，还有问题吗？”
“师叔，雪蝶——”
“雪蝶？”刘贺同望向后面的雪蝶，“原来我打算让她也到前堂给雨童帮忙，但细想想还是算了吧，正好你也要坐诊了，库房这边就让雪蝶辅助你吧，她做这些事情应该不成问题。”
云婴知道雪蝶最想做什么，可是现在的时机提这种请求几乎没有胜算，他回头满怀歉意地看了看雪蝶，雪蝶轻轻点了点头继而向刘贺同施礼应允下来。
这时开饭的时间已经过了有一会儿了，可大家都没着急回去吃饭，毕竟刚才云婴说的很多东西多多少少给他们造成些许震撼，多数人都坐在座位上议论着。尤其是求知欲很强的丁桓围着云婴问这问那。
雪蝶收拾好带来的东西暗自退了下来，因为她不说话，所以在这种时候她有难得的清闲。
“师妹！”雪蝶刚出了后堂，没想到江元泽跟了出来，“我帮你拿吧！”
雪蝶还没来得及拒绝，江元泽已经把她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弄得她只能勉强笑着施了一礼。
“师妹，你这是回住处吧，我送你过去——这箱子还是蛮沉的。”
江元泽提着箱子大步流星地在前面走着，雪蝶跟在后面，到了西院门口，江元泽竟毫不顾忌地走了进去。
“师妹，哪间是你的房间啊？我把箱子放进去再走。”
雪蝶上了台阶拉开房门，江元泽径直将箱子放到桌子上便转身出来了。
“好了，我回去吃饭了。师妹，再见！”
他的言行举止让雪蝶有些莫名其妙，没等她想清楚江元泽已经走了。
雪蝶走到桌边准备把箱子里的东西取出来，这才发现江元泽的真正意图。箱子后面放着一封信和那支茶花簪。
雪蝶暗笑江元泽手够快的，她无奈地将信打开。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江元泽竟然约她晚上在医馆后面的秋叶林见面，雪蝶眉头一皱将信按在桌上，她是不想去的，可又怕他苦苦等上一个晚上，再有这支茶花簪还是要还给他的。
盛夏之际，秋叶林没有丝毫秋意，江元泽看着被月亮映照的发光的油亮叶子，有点埋怨它们为什么不能早点枯黄落下？有了秋意才能更好地陪衬那句诗和他此时的心境。
一阵微风掠过，江元泽却感到无比的凉意，也是，自己一动不动地站在这儿将近一个时辰了，他不指望雪蝶能早些赴约，这个清风明月的晚上能见到她一眼也让他心满意足了。
江元泽打完一个冷颤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心里竟然开始打起鼓来，雪蝶不会和云婴一起来的吧，或者就让云婴代她来打发自己？他怯怯地回过头去，月光洒在仙女的身上，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第二十四章 惊月食元泽突病变
“雪蝶——”江元泽微张着嘴完全沉醉在眼前的景象中。
雪蝶已驻步在他近前，见他这样痴痴地看着自己，稍稍地侧了一下身子避开他执着的目光。
“师妹，没想到你能来。”江元泽低下头去不敢再留意她的脸，“这么晚约你出来真是抱歉——我，我这几天一直睡不好……”
江元泽吞吞吐吐地让雪蝶有些不耐烦，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她不想让他说出口。
江元泽还在羞赧地措辞的时候，眼前突然亮出一个物件——那支茶花簪。
雪蝶将簪子递还给他，一脸生冷的表情。
江元泽心痛地望着她，似乎就要委屈地流出泪来，“为什么你就不能收下呢？”
雪蝶轻轻摇摇头，仍旧举着簪子。
“你摇头是说不喜欢还是……你不喜欢这种，我可以给你买其他的。”
雪蝶轻叹着还是摇头。
江元泽吃力地抬起手，当手指就要碰到翡翠簪的时候月色突然暗了下来，他也突地抽搐起来，身子倦在一起痛苦万分。
这一突然的状况也吓坏了雪蝶，她蹲下来扶住江元泽，想要试下他的脉，结果他全身僵得厉害。
这时的江元泽全身不听使唤，但头脑尚存些许意识，他拼尽全力地控制自己的身体，抬头僵硬地望了一眼月亮，谁知这一望他抖得更加厉害，继而紧紧抱住雪蝶的胳膊倒入她的怀里，显出一副十分恐惧的状态。
雪蝶知道他的突变绝对装不出来，她也好奇地抬头望了一眼天空，顿时也吃了一惊，她原以为是云彩遮住了月亮，结果天上根本就没有云彩，而是天狗正在吃月亮，眼看着就快吃光了。
江元泽在雪蝶怀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让雪蝶心疼地轻抚着他的后背，趁机按住他脖颈的动脉，把完之后她更加震惊，这脉搏十分奇怪，时而是人受惊的脉象，时而的脉象竟不似人类。
片刻的功夫月亮全部被吞噬，周遭一片漆黑，江元泽的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音，突然发力将雪蝶扑倒在地，紧紧地将她压在身下。
雪蝶虽然吃惊却仍全力地搂住他，加快轻抚他的频率，虽然她在山里没有接触过真实的病例，但她知道江元泽现在的症状在山外的世界也是罕见的，她猜想外界的医者可能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病，甚至会被症状的发作吓得魂飞魄散，从她的判断来看，这种病是人由于受到极大的刺激向兽性的变异，这种时候越是恐惧越是惊慌就越是加速了他的变异，他一定需要温柔的安抚，雪蝶不会抛弃任何一个病人。
与雪蝶清醒的意识相反，江元泽几乎彻底地疯狂，他的双眼冒着异样的红光，盯着雪蝶白净的脖子喘着粗气。
雪蝶似乎也感觉到他想要伤害自己，可她竟将他搂得更紧，轻抚他的手从后背上移到他的头上，将他的脸与自己贴在一起，让他感受那种关爱的温暖。
雪蝶的进一步的举动让江元泽的抽搐缓解了许多，可是他的嘴还是贴在了她的脖子上。如果他真的准备咬下去的话，雪蝶不会再沉默的，一剂药不管用必须换个方子。雪蝶刚要采取措施的时候，却听见江元泽微弱的呻吟。
“雪蝶，雪蝶……”江元泽的呼吸愈加清晰，手臂也渐渐放松。
语言是人的特征，他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说明他的意识已开始恢复。
雪蝶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轻易改变治疗方法，江元泽自身的努力也让她感到无比欣慰。
天狗慢慢退去，月光洒向大地，被隐去的鸟啼虫鸣也清脆起来。
“雪蝶！”江元泽一声惊叫撑起身子恐慌地看着身下的雪蝶。
雪蝶发自内心的微笑挂上嘴角，就是医者治好病人的那种成就感。
她的笑容让江元泽松了一口气，他将雪蝶扶了起来，两个人坐在树下望着月亮平复着彼此的心绪。
“雪蝶，对不起，刚才吓着你了。我不知道我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但我知道我一定做了很恐怖的事情。”
对雪蝶来说这算不上恐怖，她也不想增加江元泽的心理压力，所以她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可这件事情的发生让江元泽很是恼火，他沮丧地低下了头。
“你本来对我的印象就不好，结果今天又发生了这种事，我以为我不会再发作了，结果偏偏在你面前——我真的彻底完了，完了。”
雪蝶抚着他的头让他抬起头来。
江元泽强忍着眼泪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孔，又看到她那让自己无比温暖的笑容。
雪蝶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让他别紧张放松下来。
她的轻抚终于让江元泽露出勉强的笑容，他真想不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雪蝶非但没有排斥他，反而难得的对自己如此关爱。
看着他重放光彩的眼睛，雪蝶的心也算放了下来，她又望了一眼夜空吐了口气站了起来。
“要回去了？我送你！”
雪蝶默许了他的同行，江元泽一扫刚才的晦气，打起精神跟在雪蝶身边。
一路上雪蝶脸上固有的淡淡的微笑让江元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