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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狄仁杰断案传奇-第74部分

小说: 狄仁杰断案传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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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请老爷恩准犬子方虎留下。小儿虽木讷寡言,缺才少能,一时似难胜任衙务,然报恩之心尚有,当差亦会尽心。更有似老爷这等贤达县主,天下难寻,我将小儿托付于老爷,一颗心也就放下了。万望老爷开恩格外,将小儿收下。” 
狄公听罢,开言道:“方缉捕休要如此说话,这些日来,你我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如今大功告成,我岂能过河拆桥,鸟尽弓藏?你欲将方虎留下,我答应了。方缉捕,有道是乐极生悲,否极泰来。一起罪案最终引来两家喜庆临门,此可称之为塞翁失马,好事多磨。黑兰洞房花烛之夜,吉祥喜气定会将你心中愁云冲得一干二净。 
“你决意离去,虽非我愿,也不强留。我自委他人补你之缺。本欲委你校尉之职,今你虽去,仍以此衔授之。自明日起,你可与新任缉捕将公务—一交割,账房领了川资,与令媛早日打点起程。” 
方正父子齐齐跪下,连连叩头谢恩。 
三名衙卒称他们愿离现职,重操旧业,其余众人则请留下,继续厕身公门。 
狄公—一准了,宣布退堂。 
衙门外人山人海。倪琦与李黄氏早被锁入槛车,法标上名字与罪行一目了然。 
衙门大开,狄公绿呢官轿在众衙员簇拥中离衙上了大街。左有马荣、洪亮,右有乔泰、陶甘,四骑并列而行。又有隶役衙卒手执牙仗,行于轿前轿后。再有衙丁四人,于最前鸣锣喝道,一队官军将槛车团团护定,断后而行。一行浩浩荡荡向南城门方向缓缓而去,兰坊百姓则于轿仗后紧紧相随。轿仗经过石桥之时,荷花池中白虎塔已沐浴于晨曦之中。 
法场位于南城门外,四周亦有栏杆相围。狄公于法场中下了官轿,镇军下马抱拳行戎礼拜揖。 
镇军引狄公于夜间搭起的公案后坐定,又命众军卒于案前围成一个方块。行刑官将斧子插于地上,卷了衣袖,束紧腰带,复操刑刀在手。两副手将二犯从槛车中牵出,按跪于法场中央。 
行刑官于倪琦身旁站了,只等狄公一声令下,便开刀杀人。有顷,狄公高声喝道:“斩!”行刑官手起刀落,倪琦没哼出一声,一颗人头便滚落尘埃,鲜血从颈脖处喷出一尺多高。李夫人吓得昏死过去,圈外人群见此刑惨不忍睹,亦多有以抽掩面者。 
行刑官提了人头举至狄公案前。狄公朱笔于额上打了一句,行刑官复将头提回与尸身碎块一并掷于一竹篚之中。 
二副手将李黄氏抬到一旁,燃香将她熏醒,又拖至法场中央。 
行刑官手提竹节钢鞭走近李黄氏。此鞭上有倒钩若干,只有在法场上才能见到,任凭凶犯身体何等壮实,不消十鞭就要丧命。李黄氏一见此种刑鞭,吓得高呼饶命。然行刑官之职乃法场上执刑杀人,哪里会顾得李夫人哭喊呼叫。一副手打散李黄氏云鬓,拢成一络揪于手中,将头拉向前倾。另一副手将她上衫剥去,复绑了双手。 
狄公一声令下,行刑官高举右手,于李黄氏后背猛抽一鞭,只听啪一声响,李黄氏背上皮肉早已开裂,鲜血四处飞溅。若非副手牵牢长发,李黄氏定被打个嘴啃黄泥。 
李黄氏半日方喘过一口气来,怪叫不止。行刑官哪管她杀猪般嚎叫,又连抽五鞭,李黄氏脊梁骨露了出来,背上血如泉涌,又一次昏死过去。 
狄公抬手命停止用刑。二副手复燃香熏鼻,李黄氏半日方醒,二人又将她拖起跪于地上。行刑官高举斧头,立于一旁,狄公斩字刚一出口,他手中刑刀便咔嚓一声砍将下来,李黄氏人头应声落地。 
狄公照样朱笔勾画了前额,行刑官将人头亦掷于篚中,命副手带回悬于南城门之上。 
狄公离开公座,打轿回衙。此时,一轮红日刚从东方天际冉冉升起。狄公的官轿于城隍庙前停下,镇军骑马亦同时到达。二人于城隍面前焚香膜拜,将城中罪案及正法凶身一节禀告菩萨。禀毕,二人于庙院中稽首对揖,各回公廨。 
狄公回到县衙,径去内衙书斋稍息。喝了一盅浓茶,对洪参军说道:“洪参军,你且去膳房用餐,餐毕我们还要备文将执刑细末禀呈上台官府。” 
洪亮出了内衙,见乔泰、马荣、陶甘三人正立于大院一角说长论短,便上前细听。原来是马荣在埋怨黑兰忘恩负义,说道:“我娶黑兰本属理所当然。那日山中遭遇,她险些一刀结果了我性命。她身陷李黄氏家中,正要成刀下冤鬼,是我及时赶到,她这才拣了一条小命。你们说,这不是有缘么?还有,她在李家娇声叫我马荣哥……” 
乔泰打断他的话,说道:“马贤弟休要心生烦恼,依愚兄之见,黑兰嫁于他人倒是你的造化。那黑辣子一向灵唇利齿,轻口薄舌,若讨了她,你耳边今生休想清静。” 
马荣以手加额,恍然大悟,说道:“你一句话倒提醒了我!如此,我就将吐尔贝买下,她丰盈壮实,脾性又好,更不会讲汉话,讨了她何愁家中不宁?” 
陶甘摇头道:“不然,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照我看来,用不了一月两句,那胡女学会了汉话,你耳根同样不得清静。” 
马荣不以为然,说道:“今晚我就去北寮寻她。你不妨与我同往,那里多有贤淑媛女,自然任你挑选。” 
乔泰紧了紧腰带,恼道:“你们三句话不离裙钗,难道竟腹中不饥?我看还是选家酒店饮上三盅,先解了饥渴才是正经!” 
众皆点头称是,一同出衙门向市井走去。 
狄公换了一身畋服,命马夫厩房中牵出良驹一匹,腾身而上,用围巾裹了口鼻,挥鞭上了大街。 
街上百姓正对正法二犯议论不息,对坐骑之上坐了何人自然也就不予留心。狄公过了南城门,连加数鞭,胯下骏马便向南疾驰而去。众衙卒仍在清理法场,有的在拆除临时公案,有的往血污之上覆盖净沙。 
狄公一马来到郊外旷野,方勒马缓行。秋天的清晨,金风送爽,玉露生凉,然在这空气清新,四野阒寂的乡间,狄公仍是心绪不宁。每次法场上开刀杀人,狄公心中总不平静。勘案之时,他一向穷追猛打,从无姑宽,毫不手软,一旦血案勘破,案犯招认,却又总想将一切忘却干净。法场上恐怖、流血、残忍,这督刑监斩之职,他实在不愿充任。 
鹤衣先生万寿山中与他一席话使他心灰意冷,故辞官之念渐生,如今诸案俱结,此念也就益盛。心想不如早日弃官旋里,从此守着祖留薄田数顷,陋室几间,做诗撰文,作育子女,百事自便,岂不清安?人间美事如此之多,却何苦心中总是装着凶残。邪恶与罪孽?朝中能员更仆难数,兰坊县主之缺自会有人补替。他早想重温经史子集,撰写经典注疏,以飨万民。如今方四十出头,精力正旺,致仕后不正可伏案发奋,了此夙愿,同样报效国家? 
然狄公又踌躇未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受于庙堂,效命于君王,乃民牧之本。若是满朝高官胥吏均如此洁身自好,优游林下,社稷又将如何?再者,目下儿郎年纪尚幼,开示他们有朝一日出仕为官,尽忠报国,难道不正是他为父之责么?想到此,又连连摇头,欲解心中疑难,答案须从鹤衣先生草堂中那幅单条上去寻: 

天龙升空成仙果 
地螾掘土亦长生 

自那日山中拜见鹤衣先生,狄公对这帧条幅可谓靡日不思。他长叹一声,马上加了一鞭,到底何去何从,尚须鹤衣先生觌面指点。 
狄公来到万寿山山脚,甩镫下马。路边一农人正于田间锄禾,狄公将坐骑请他看了。正欲上山,却见一樵人沿羊肠小道下得山来。樵人原为一老翁,面如树皮,手若干柴。行至狄公面前,放下柴薪,拭去额上细汗,向狄公扫了一眼,开言道:“敢问先生意欲何往?” 
狄公答道:“老丈既问,不妨相告,此去山中拜见鹤衣先生。” 
老翁慢慢摇头,说道:“先生请回,鹤衣先生恐是寻不着了。四日前小老打他门前走过,见雨摧百花,风荡残门,入去一看,方知屋中无人。从此,小老便将干柴存放于内。” 
狄公闻言,顿觉孤寂。 
农人一旁听了,将马缰交回狄公,说道:“先生,既如此,也省却你翻山越岭许多辛苦。” 
狄公也不理会,问樵夫:“鹤衣先生到底怎么样了?山中可曾见着他尸体?” 
老翁诡秘一笑,摇头答道:“先生,似这等隐逸仙翁,岂能像你我这尘世之人一样老死于户牖之下?他们本来就不是肉骨凡胎,终时自然象天龙一样插翅飞升碧空天界,留得身后一片空空!”老翁复背起干柴,慢步蹀躞而去。 
(蹀躞:读作‘蝶谢’,小步走路的样子。) 
狄公听罢,心中一亮,原来答案却在这里!对农人微微一笑道:“不错,我洵属此尘世之人,我要一如既往象地螾一样埋头土中,掘进不止。” 
(螾:读‘引’,蚯蚓。) 
狄公一身轻松,踩蹬跳进鞍座,扬鞭策马回城。 

(全文完)


第五部 湖滨案

简介
才刚拜完堂的新娘,第二日清早却被发现陈尸在床上,而新郎已不见踪影,可房门和窗户却是反锁的。
更离奇的是,新娘的尸首竟不翼而飞,棺木?换成头颅破裂的男尸!究竟是怎样离奇的湖滨传说、鬼魅作浪,让不信鬼神的狄公也打了个寒颤? 


第一章

金乌西沉,暮云四合。汉源县衙署里依然热得如同个蒸笼一般。县令狄公与洪参军站在前厅天阶上,挥汗如雨。衙署建在半山,背依翠屏峰,前临云阳泽,照例十分凉爽。无奈今年入夏以来,节候却有些异常,连日酷暑逼人。南门外云阳泽夜夜有白烟升腾,如汤池一般。——今日午后瓢泼了一阵猛雨,黄昏时分雨脚收过,热浪依然,只是云阳泽波平如镜,远山含黛,碧水潋滟。 
(潋滟:读‘练宴’,形容水盈溢。——华生工作室注) 
狄公摇着折扇道:“洪亮,韩员外正撞着了日子,今夜在湖中央设筵,必然凉爽。那船艇上的丝管歌舞想来别有一番情致。半个月来也难得这一阵好雨,沧海盆倾一般。你看那湖面上,晚风乍起,波浪澄彻,好不令人心醉哩。” 
洪参军略略犹豫,乃道:“老爷岂忘了那湖中的种种传闻。——城中小儿都会唱:‘南门湖,南门湖,但看人落水,不见有尸浮。’” 
云阳泽在南门外,俗呼作南门湖,人称深不见底。淹死在湖中的,从未见有尸首浮起过。 
狄公微微颔首,沉默良久。 
“洪亮,我到此任上已两月有余,竟没一桩要紧的案子诉讼到衙门。心中也觉蹊跷,莫非这汉源的民情也同此刻那南门湖一样,一味水波不兴。” 
“汉源的百姓循礼守法,固可不疑,但南门湖总不能说是水波不兴吧。”洪参军道。 
狄公道:“今夜筵席上我正欲见见过汉源士绅商宦的各项首领,俾使彼此无壅隔。官民但无壅隔,则百弊自除,百业盛兴,地方靖安,垂拱可图。” 
两人说话兀自未了,乔泰、马荣前来禀道,轿马备妥,请狄老爷启行。 
狄公穿一领绘绣云龙出海的湖蓝官袍,系了玉带,乌帽皂靴,上下齐整。行到衙署前厅下,卤簿仪从早已恭候两侧。乔泰、马荣全副披挂,各跨一匹高头骏马,站在队首。——新月初上,山风习习。并不觉太热。 

狄公一行轿马逶迤出了南门,便见暮霭纷纷出露一带蓊葱林色,林木外白光闪烁,水声浩荡。冯三里便是码头。码头上华灯一片,人头攒簇,十几顶凉轿连成一队。老远见官府排场前途后拥,喝道而来,顿时一派萧韶,响遏行云。韩咏南早率众人恭候在趸船前。 
韩咏南是汉源首户,今年四十来岁,生得相貌端然,骨格雄武。因祖上有军功,曾袭前职。终因行止奢放,藐视斯文被削职。但万贯家私无损,地方上颇孚人望,公推宦绅首户。如今闲居在祖上传下的一幢古老宅第里,逍遥陶乐。今夜正是由他做东,假南门湖上一条花艇大排盛筵,宴请狄县令及汉源商界领袖。 

狄公下轿来,迎谒仪礼毕。听得三声花炮响,天上顿时爆出闪闪彩星。停泊在码头的一条花艇华灯齐放,五彩斑斓,缓缓驰近。众人迎狄公、韩咏南先上花艇。 
韩咏南向狄公,一介绍今夜的客人。康伯年——汉源丝绸呢绒最大铺子“彩九纶”的大掌柜。五十来岁,干瘦细条,微微驼背,脸上挂着谦恭的笑容。康伯年的胞弟康仲达,则是一副踌躇满志,自鸣得意的神色。王玉珏——汉源金市掌柜,兼营几家柜坊,也是个腰缠万贯的大阔爷。脸如满月,目如远星,十分富态。侨客汉源的京师富商刘飞波。广颡隆准,躯骨魁伟,体气飒爽,似有一种睨视万物的气度。他在汉源购置有一巨宅,正与韩咏南员外为邻。——挽手走在最末的是金银市行董彭玉淇、玉器古董铺的掌柜苏义成。——众人上船毕,五彩装画的船尾款款调头。慢慢荡向南门湖深处。 
(颡:读‘嗓’,额头。——华生工作室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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