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仵作妻太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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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好……这就……”
“快准备热水！”
“怎么活了……这……”
刘氏几人也顾不得思想太多，赶紧烧水的烧水，煮剪刀的煮剪刀，而等到几人准备好之后，孩子还没有生出来。
“我……我不……生了，不生……了！”似是耗尽了全部力气，马秀兰决定放弃了。
“秀兰，你可要挺住啊，呜呜呜……”看着遭罪的儿媳妇，马婆婆也心疼，可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就算这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儿媳妇这条命也要保住啊！
“娘，对……对不起，儿媳……去……去陪……相公，求你……求你救……我的孩子。”马秀兰这艰难的后半句是对依旧不放弃在接生的黑衣女子说的。
不知哪里来的信心，她觉得如今能救这腹中孩子，为马家留下这最后一点香火的，只有这救了自己的女子。
“你死，你腹中的孩子也要死，活下来才有希望！”顾潇雅很清楚，此时产妇的力气已经全部用完，而她手中没有维持体力的药物，一切都只能凭眼前女子的母亲本能最后一搏。
“没有……希望，相公死了，我……我也不活了！”马秀兰虽是农家小户的女儿，但她与自家相公马六青梅竹马长大，感情深厚，如今马六翻案无望，她也只一心求死。
“傻孩子，你……你莫要钻了牛角尖，便是……便是六儿真得死了，你和孩子也要活下去，难道你们就忍心丢下我这老婆子，各个撒手不管吗？”马婆婆悲从中来，握住儿媳妇的手痛哭起来。
“使劲，只要你丈夫没杀人，我保证让你们一家团聚！”顾潇雅清明坚定的目光直视马秀兰那双快要涣散的眼睛，阎王爷要的人她偏不给，这人她救定了。
“啊——”顾潇雅的一只手猛地朝自己的身体内伸了进去，然后大力地往外捞拽着什么东西，像是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拽了出来，几乎喘不上气的马秀兰硬是挺住了，只因为那双眼睛让她看到了希望。
屋外的风小了些，但雪片儿越来越大，等到马家东屋传来一声嘹亮的“哇——”婴儿啼哭之声，鹅毛大雪就像天空散落的棉絮悠悠飘下。
“马婶子，恭喜您，是个大胖孙子！”
神了，这可真是神了！马家娘子死而复生又产下孩子，这可真是大秦朝千古奇闻呀！
“老婆子多谢姑娘救命大恩，多谢姑娘救命大恩！”看到儿媳和孙子安然无恙，死里逃生，马婆婆“噗通”一声跪下就给顾潇雅磕头。
“姑娘，您真是神人呀！”
刘氏等人也啧啧称奇，马家娘子可是她们亲眼看着断气的，这位黑衣姑娘竟然能把她救活，还把她肚中的孩子接生出来，这是只有神医才能做到的。
顾潇雅懒理马婆婆等人的言语行为，只是走到门外，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皱起了眉头。
这闲事她本不想管的，只是刚才马婆婆晕倒被众人抬进屋里的时候，她闪身到了院中，不巧看到了东屋的马秀兰。
或许是医生的职业本能作祟，想要亲自确认此人是不是死透了，没想到只是暂时性休克，她虽被人称为“冷血魔医”，但经她手的病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她就能从死神手里把人抢过来。
“小姐，这还有热水，您赶紧清洗一下吧！”雪梅已经扶起了马婆婆，并暗示众人不要多说话打扰自家小姐，又让人烧一些热水给顾潇雅清洗。
洗干净之后，确定马秀兰没有性命之忧，顾潇雅就准备起身离开，可走至院中，抬眼朝着天空的东南方向看去时，却发现苍白的天幕中有了红彤彤的一片。
还未踏出马家小院，主仆两个就听到敲锣的惊扰之声，还有杂乱的脚步以及震耳欲聋的叫喊声：“不好了，义庄走水了！”
“不好，不好，这义庄走水，马六的案子可就更难伸冤了！”听到喊声的刘氏等人也急急忙忙地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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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后山藏尸
“说的是呀！这张三的尸首可还在义庄放着呢！”有人附和着说道。
“张三是谁？”雪梅觉得好奇就多问了一句。
有几个邻人忙着去马家义庄帮忙灭火，而留下的两个妇人明显对雪梅的问题更感兴趣，就像现代喜好说长道短的八卦女人一样，她们一股脑的将雪梅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也不管那天上的雪都落进了她们的嘴里。
原来，张三就是马六杀人一案的被害人。据两名长舌妇人讲，这张三和马六原是皇都南巷镇南侯府林家的后厨帮工，平时在侯府里主要是负责杀猪宰羊，两个人的关系也一直不错。
张三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他娘子却生得十分妩媚动人，花香了自然就容易招蜂引蝶，再加上张三时常不在家，一些风言风语就暗暗传开来。
案发那日，说是马六去找张三说事，偏巧张三不在家，马六见张家娘子生的貌美就起了歹心，不成想被回家的张三看到，于是两人厮打起来，马六更用自己的杀猪刀捅死了张三，这些都被张三妻子蒋氏和卖油郎刘五看到了。
官差捉拿马六，找到了血衣和凶器，直接就把马六下了大狱，说是年后就砍头。
“这么说，人还真是马六杀的？”雪梅看着这明显不相信马六便是杀人者的两名妇人，故意问道。
“这可不一定！马六那是什么性子，断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说他因色起杀心，认识他的人可都不相信！”
“没错！马六和他娘子感情好的跟一个人似得，又是个孝子，做事也勤快，为人更是忠厚老实。唉，只是莫名摊上这样一件事情，这辈子算是毁了！”
嚼舌归嚼舌，她们也不想昧着良心说话。
雪梅不再继续追问，就算狱中的马六真的是冤枉的，刑狱司现在有他杀人的证人和凶器，而且现在张三的尸首怕也是在义庄烧成了灰，要想翻案还真是不容易。
顾潇雅一直站在三人身后，将她们的言语全都听进了耳里，若是依照这两名妇人所言，马六倒像是冤枉的，不过，断案要凭真凭实据，这件定案之中是否真的别有内情呢？
有疑问就要寻找答案，“我保证”这三个字可不是她顾潇雅随便说说，况且此时她也不愿早早回到大将军府，倒不如先去这走水的马家义庄看一看。
两刻钟之后，顾潇雅和雪梅就顶着严寒来到了混乱的马家义庄，因为众人都忙着灭火，直接就忽略了她们。
冲天的火光已经变成了焦黑的废墟，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偶有哭泣之声悲痛传来。顾潇雅只微微扫了一眼众人，然后抬脚走到了义庄并未被烧着的后院，眼睛紧盯着一个鬼鬼祟祟又很慌张焦躁的身影。
待那身影差点跌一跤匆忙走进义庄后院一个幽暗的小黑屋时，顾潇雅也毫不迟疑地跟了过去，同样推门而入，其后的雪梅则在进去之后将房门紧闭。
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在前院忙碌着，这后院竟再也没有别的人，而且夹杂着尸油的难闻烟火味，让人禁不住要避远一些。
“你们是什么人？”小黑屋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紧张的问话，他见进来的两人不言语，又试探性地问一句，“是不是你？你……你让我办的事情……我……我已经办好了，剩下的银子我不要了，不要了！”
见那男子越说声越颤，顾潇雅先是疑惑地抬了抬眉，然后将错就错地压低声音问道：“真的办好了？”
因太过不安紧张，年轻男子并没有听出眼前同他说话的是个女人，急急地回答道：“全都办好了，我把那具尸体藏在后山的山洞里，洞口有一片黑焦土，不信你自己去看。”
年轻男子见自己说完之后，两个黑影转身要离开，又多嘴补了一句：“旁边那具男尸你莫要动，我要留着为我马六哥伸冤的。”
“你叫什么名字？”其中一个黑影冷冷地问道。
“我……我叫李成！”
李成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么令他心惊胆战的事情，先是前几日深夜有一个黑衣人给了他一百两，让他将一具尸体从马家义庄偷出来并藏好。
偷尸那夜，他和自家大哥因为心虚抬错了尸体，将张三的尸体偷藏到了后山的棺材里，惴惴不安几天后发现偷错了，就又偷了一次尸，本想今日就把张三的尸体给还回来的，没想到义庄突然走水，放在义庄的所有尸体全都烧成了灰。
他很庆幸那日偷错了尸体而没来得及还回来，否则他义兄马六就真的没有翻案的可能了。
“带我去后山！”黑影这次的声音更冷了，像来自千层底的寒冰，李成打了一个哆嗦，但还是依照顾潇雅的命令行事。
李成从小黑屋出来就一直走在前面，他只知道自己身后跟着两个人，但却不敢扭头看，一直到踏着雪摸进后山的藏尸洞，他还是不敢回头瞧一眼。
“挖地，生火！”到了藏尸的山洞，顾潇雅看了一眼一具棺材里的两具尸体，对李成和雪梅命令道。
“做……做什么？”李成胆子都要被吓破了，他已经可以确定这身后之人是个女子，可看到两具已经有些发臭腐烂的尸体她竟然不害怕，还让挖地、生火，她要干什么？
“别这么多废话，快……快干活！”雪梅大力地将李成拽了一个转身，她不是第一次见死人，可还是有些害怕，很想吐但是忍住了。
“啊……鬼呀！”李成大叫了一声，可就在这时雪梅一拳就打了他个乌眼青，“你才是鬼呢，姑奶奶是人！”
就是这一拳让李成快速地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应有的神智，看清跟在自己身后的不过是两个弱女子，而且气势汹汹地站在自己面前这个还是个丑八怪外加暴力狂。
“你们是谁？”这两个人可不像那晚给自己银子的黑衣人。
“知道得多死得快，快干活！”本来还有些惧意的雪梅，被李成那一句“鬼呀”给气到了，抬脚又踹了他一下。
再一次被打得“哎呦”一声的李成，只得遵照命令去挖地、生火，他可真是太倒霉了！
不过，很快他就觉得义庄走水这天是他李成一生中最幸运的一天，而这一天也成了彻底改变他和很多人命运的转折点，而这一切都因为一个人——顾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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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验尸解惑
“坑深挖三尺，长阔于张三尸体，取干木柴铺满坑底，用火烧使之通红。”顾潇雅先是命令李成按照她所说的挖坑，然后又让雪梅快脚去买一些她待会儿验尸所需要的东西。
李成和雪梅心中对顾潇雅的命令都疑惑至极，但两个人都没有多问，一个是不敢轻易问出口，一个是全然信任。
经过顾潇雅三个月的训练，雪梅身体素质直线上升，行走在雪深路难的山间小路上毫无障碍，没过多久就把顾潇雅吩咐她办的一切和所需要的东西都拿到了山洞里，让李成都惊呆了双眼，还以为她是变戏法的呢。
“把醋都浇泼到坑里，等到热气腾腾的时候，你们把覆盖张三尸首的垫席连同尸首放进坑里，再用衣被覆盖，然后再用热醋浇遍。”
两个人依照顾潇雅所说做了之后，顾潇雅让两人在坑左右两边二三尺远的地方继续用火烘烤，等到坑里的尸体变软了，才灭火让两人把张三的尸体抬进较为温暖的山洞里。
原本检验死尸不必如此麻烦，只因为现在是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之际，虽然热醋很高温，但在寒气凛冽、尸体冻僵的时候并不能让尸体透软，对于验尸来说很麻烦，所以她才让李成挖坑烧火，让雪梅准备热醋、衣被等物。
她是一名特种部队的王牌军医没错，但同时她也是一名兼职法医，每当有疑难案件破解不出来，就会有人主动到部队去找她帮忙，希望她能从尸体上抽丝剥茧，帮助查明案件真相。
当然，这大秦朝不具备高科技的精密验尸仪器，她也只能凭借古人之法来简单验尸。
尸体抬进山洞之后，顾潇雅又让雪梅在洞口一个角落多烧苍术和皂角，而且她在自己嘴里还含了生姜片，这才走到放在棺材盖上的张三尸体前。
李成和雪梅一开始都是站在顾潇雅身后一步的距离，可当顾潇雅猛地掀开覆盖张三尸体的席子时，两人同时扭脸到一边。
因为烘烤，尸体的恶臭也已经愈加浓重，雪梅终究忍不住转身跑到洞外吐了起来。
李成肚中之物都已经到嗓子眼了，可他忍了下来，怎么说自己也是大男人，又在义庄守了一年多，决不能连个女人都不如。
顾潇雅只是淡然看了一眼吐完又回来的雪梅，对于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尸体的人来说，雪梅今天的表现已经让她很满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