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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画扇姬-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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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万年祸事
四周是氤氲缭绕的雾气,丝丝缕缕悠闲弥漫,却密不透风地将这里禁锢成牢笼。
雾气中央,却留出这样一个浑圆的区域,期间莫说是雾气,连一丝尘埃都无。寂静无声,空气中却似乎处处涤荡着一种挽歌般的震动,澄净得让人油然而生顶礼膜拜之心。
看着眼前的情景,就连殷琊山岁星座下一向事不挂心的大弟子和刚学会事不挂心的三弟子,目中都显出惊恸的颜色,更不用说早已潸然泪下的凌月了:
只见高约三丈的圆形白玉高台上,一个暗红衣衫的女子被无形的锁链缚在当空,长长的裙裾静止地凝垂,几缕碎发微微遮住了她苍白无色的面容,却仍看得出那岁月洗练出的端庄雍容如牡丹的眉眼。
正是凌月的师父,郁和清柳烟的师叔,殷琊山荧惑于琰。
郁和清柳烟默默看着,凌月却也一反常态,怔怔凝视着自己不惜背出师门千寻万寻的师父,一行清泪无知无觉地沿着她的面颊滑落,在白玉台的柔和白光中反射出一道亮痕,仿佛深重的伤疤,不曾痊愈也无可痊愈。
他们都知道,虽然心中都抵触着不去想、不去承认,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荧惑于琰,此时即使获救,被攫尽了灵力和命力,即便侥幸得生,在接下去的日子也不过是,混混沌沌茫茫然然,无知无觉地直到老去。
更何况,她的三个弟子,此时甚至连“救”,都无力去谈。
凌月仍是怔怔看着高台上的她,脑海里不期然浮现当年初见的情景。
彼时她的家乡正逢水患,她的家也被吞噬在呼啸的江水之中。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儿凝视着远处浑黄洪水中那个小小的屋脊,也如现在一般,怔怔,无声地流泪。
抱着树杈的双手早已酸麻了,小小的孩子却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气力,偏是生生攀在这唯一没有被水淹没却也摇摇欲坠的物什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等娘和弟弟。娘和弟弟很快就会找来了。
其实她的娘亲待她并不算顶好。早年没了父亲,只靠一个女人苦苦撑起这一个家,养活她和弟弟,她的娘亲便偏疼小儿子多些,凡有吃的穿的,必是紧着她弟弟来,即便是在刚才洪水来时那千钧一发的时候,她的娘亲也先选择了她的弟弟,紧紧抱了家里唯一的床板,而她,却因为床板载不动那么多人,被狠心的娘亲推了出来。然而便是如此,娘和弟弟仍是她心中最亲的人,她要拼命守护的人。
可现在,她却连娘亲和弟弟都寻不到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子早已精疲力竭,脑子也浑噩一片,却仍凭着那小小的执念挂在树上,眼睛执拗地盯着那片屋脊。这时又一个峰头打来,一个没留神,她甚至连惊呼都来不及,便感觉口鼻中灌满了苦水,恍惚间失去了意识。
等到她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处软塌上,屋内一盆暖暖的炭火燃着,四处放置着些她从来没见过的物件。
茫茫然四下看了看,女孩儿撑起昏沉的脑袋,想出声叫喊,却发现自己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不禁吓得又流起了眼泪。
似是听到了屋里的响动,门帘一掀,一个身姿高挑的女子便走了进来。女孩儿看见这进来的女子,竟怔怔地忘了哭泣。
那是怎样的女子呵,她从未见过这般仙人一般的人儿。她见过的村里的姑娘嫂子们,不是扎着粗粗的长辫,便是盘了圆圆的发髻,最好不过穿了新裁的褂子,见了人便低首羞怯怯地笑了,谁也没像这女子一样,披散的长发上系着长长的绸带,一身紫棠色箭袖骑装精致合体,逍遥恣意的风姿更是无人可比。
那女子见她醒来,微微笑了走至榻前,坐下。她不知道这样矫健昂扬的女子也竟有着和娘亲一样温柔的手,轻轻扶她躺下,安抚地拍着她的被角。一时这眼前陌生的人在她眼中隐隐和娘亲的面容重叠,满腹委屈悲伤的泪水又掉了下来。
“你先不要急,是受凉了,才说不出话来。过几日便好了。”紫衣女子微笑着说。
她感觉放心了一些,却又想起别的事,嗯嗯啊啊地焦急询问。
听着她只有那么几个音节的表达,那女子却像是全都明了一般,依旧笑着:“这个也不用急。你只管安心养病,等病好了,再去找你的亲人不迟。”口中这么说着,眼神却是不为人知地一黯,那是幼小的女孩不能理解的颜色。
又拍了拍她的被角,紫衣女子抬起头来,冲着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清俊男子展颜一笑,道:“如琛哥这回可是不准跟我抢了!这孩子我要定了!”
什么要定了?她不明白。
青年男子回之一笑,那笑容却与那女子的明媚灿烂不同,和煦又清浅。“小琰又不讲道理。我何时与你抢过?我这里统共也就清儿这么一个,不知是谁见了可怜人家的孩子便要收到自家门下,看将来你们荧惑一支可是要人丁兴旺,独霸殷琊了。”表情虽是淡淡,话语却是极亲近的打趣。
这时她才注意到,青年男子身后跟着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儿,正探出半颗脑袋鬼鬼祟祟地瞅着她。
“我是想收来着,可哪次如愿了啊?”紫衣女子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看被她唤作“如琛哥”的男子,“回回不都是被净师叔驳了,只叫在山里养到成人便放下山么?你那里都有一个徒儿了,我这儿还什么都没呢!不管,这回我一定要她作我大弟子!”
青年男子眼中晃过一丝忍笑的神情,道:“这你也要跟我比?怎么快承袭了星位还是这副跳脱性子?”
紫衣女子不理他,笑吟吟转向榻上的孩子,问:“你可愿以后跟着我呢?我能教你些法术什么的。”看见女孩儿急切询问的眼神,她又补充一句,“会些法术自然寻你的亲人也容易些。”
她听了这话正要欢喜,却听见青年男子身后一直不出声的男孩儿冷不丁插了一句:“师叔又来这一套呢!坑蒙拐骗!”
于琰闻言,眯着眼睛看过去,哼哼冷笑一声:“郁和清你这混帐小子,又皮痒了不是?过来!”
那男孩却一点不怕,笑嘻嘻走了出来,眼睛只盯着榻上的凌月看,却一把被于琰揪了耳朵。
郁和清赶紧求饶:“啊天下第一聪明智慧美貌无双的师叔啊啊——都是师侄的错,和清再也不敢了——师叔最疼清儿了——”
瞧着男孩涎皮赖脸的模样,凌月再也忍不住,“嗤”地笑了出来,就听见白如琛含笑的声音:“你那么求饶还不比叫一声师妹有用呢。”
她正懵懂着,便看见男孩子带着一副嬉笑和吃痛交杂的表情转向自己,响亮地来了一句:“师妹!”
……
想到这里,凌月不禁脸上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微偏过视线看向身侧的郁和清,却见不知何时已然长成临风玉树的男子正目光沉郁、定定看着前方。
我们都长大了……我们都回不去了。她心中淡淡地一叹,万般思绪竟霎那沉寂下来。
这时柳烟冷笑一声:“诸位仙家好从容态度,自己的阵法出了大纰漏也不在意么?”这种笑声,说明她已是怒极。
仍是虚空中传来笑声:“纰漏?小姑娘倒敢夸口。仙法大成,万无一失。”
虽说或许不说出来还能为他们留一份本钱,柳烟却是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见到于琰后就在流失。她又哼了一声:“仙家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竟不知晓被你们当作‘粮仓’的九岳郡内的情形么?你们的囚灵术被干扰了!不然那些被囚灵者怎么回时好时坏?还有那些草木生灵竟也受影响?”
此话一出,四下一片沉寂。那些仙人似乎是去核实她的话了,而郁和清和凌月也依旧沉默,不知所思。
好机会!柳烟心中一动。担心被那些仙界之人发觉,也不敢多想,又加上师兄师姐两人都似是怔怔,她便一个箭步冲上圆台,手中一次祭出几十把团扇,团团围在自己身边。
郁和清和凌月皆是一惊,便立刻反应过来,自左右护持上去!
却就在柳烟将要够着于琰那一瞬,于琰身前强光一闪,生生把她击出了丈许!她身周护卫的团扇皆碎成齑末,人也轰然砸在白玉石上,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郁和清凌月赶紧护到她身旁,就听见空中那声音又冷冷响起来:“蜉蝣撼树。”
另一个声音冷笑:“即便咱们的法术受些干扰,也不打紧。人,毕竟只是人罢了。”
柳烟怒从心起,撑起身子恨声道:“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妖族何辜?人族何辜?”
“这便是自以为是的人啊。尔辈又懂得天理是何?神界紫微星主绸缪万年,便是为了清剿妖魔,还天下清明太平。神仙一体,我仙界自该万般助力。”
“屁话!妖魔自有妖魔的活法,他们又碍你们神仙何事?!”柳烟已是恨得骂人。
“呵呵。这便是天机了。不过既然你们命不久矣,说给你们也无妨,不过让你们安心知错罢了。自洪荒伊始,五界初成,初代紫微星主便窥星运得测,十万年后必有天劫临世,彼时五界无一能幸免,混沌大乱,精气冲突,只有世间灵气一统,方有望渡劫。现下灵气分阴阳,神仙控阳而妖魔属阴,如何一统?可见妖魔于世,终是祸患。”
听了这话,三人皆有些怔愕,却是凌月先缓过神来:“说来说去,就算真有个这什么劫,依你们看,也只该你们活,别人死?若所谓仙界便是这般,我倒真不明白我师门为何要有入仙一说了!”其实凌月与柳烟一道,不过是为救她师父,也不曾偏向妖界,只是这时听那些仙人的话,竟生生激起了她的正义感,把她推向了仙界的对面。
那声音有笑道:“说到尔等师门,我可要告诉你们。你们初代门主便是受了我仙界的恩惠,得习仙术,且与我立契,将来每代择五人赐其仙骨,条件是三次为限,助我仙界。这次,是第二次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师父舍弃于琰师叔的原因?柳烟心中愈发大恨,沉声问:“这里可有我门先前入仙的师祖在?”
却不料一语既出,竟惹起阵阵大笑。末了,一人讽道:“那些又人修炼成的仙,怎可称得上仙?不过舍给他们个地界在这里,我界核心诸事,哪里有他们参与的份?你不要想着此时在认亲求太平了!”
殷琊山三个弟子听了这话俱是又惊又怒,心下又泛起一丝悲哀,素来笃信师门当属天下第一,而自以为荣的师门入仙一事,实则竟不堪到这个境地。
“多说无益。你们好生上路吧。”
三人一惊,便感觉四周的空气全部挤压过来,眼前的景象也被压迫得模糊起来。不甘,愤怒,却挣脱不得。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大笑惊雷般炸响,一时施于三人身上的空间的压迫微微松弛了一下。柳烟抬眼看去,正见悬浮着的于琰正下方,白玉石板轰然炸碎,一个人影直直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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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红莲祭舞
飞扬的白玉齑粉如日光下覆灭成烟的雪尘,浮浮飘飘漫过了三人的视线。模糊中只看见那个从白玉石下冲出的深色人影于空间剧烈的波动中稳稳停在了无知无觉的于琰身边,隐约用手臂将她护持起来。
趁身上的压制松动的一瞬间,柳烟噙起一股恨意,硬生生挣起双手直直推了出去。她的两条手臂上立刻布满诡异的赤光,肉眼可见那衣袖中露出的皮肤上如龟裂般渗出脉脉鲜血!旁边郁和清见了心中大急,却苦苦挣扎也无法挣脱,又见此时柳烟虽是满臂鲜血,却竟缓缓站了起来!
她何时……法力竟已强至这种境地?
却不知柳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已经站起来了。方才手臂上近乎爆裂的剧痛几乎使她昏厥,却骤然间有一股沛然之气自胸中而起,沿着她的整个脉络运行了一个周天,最后稳稳注满了她身上的每一寸。便是这股气撑着她站了起来。
然而她现下连六识都为这气所支配,周遭事物全感觉不到,只凭了最后一丝神识勉强盯着眼前白雾中的人影,连白衣被身上渗出的血渐渐染作朱红都没察觉,却叫自己的师兄师姐看得触目惊心急痛交加却又无能为力。
白玉尘埃渐落,那个深色的人影显出清晰的面目来。发已全白了,面容却年轻俊朗,眉目间隐隐有几分落拓不羁之意,此时却被深重的憔悴暗淡掩埋得几近全无。
这男子怎么有些熟悉?柳烟残存的意识默默想。
“好丫头!”那人第一句话却是冲着柳烟赞道,“确有几分你文净师祖的风骨了!”
“是你!”饶是柳烟这时几乎丧尽六识,却被这熟悉的声音惊得生生挤出一句话来。竟是那时她自云尧神识之境中救出的“小丑”!
“啊……师祖!”却听见凌月也惊呼出声,她和郁和清虽然被制,却并不像柳烟丧失六识,说话还能自如。
那人呵呵一笑:“我的大徒孙也长成大姑娘了!”
柳烟心下一惊。这人竟是凌月的直系师祖、于琰的师父、上一任荧惑,孟笑非!怪不得最初在云尧记忆里见到他时他便用那种熟识的语气提起她师父白如琛,适才又提到她的直系师祖岁星文净。她入门晚,又年幼,并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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