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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画扇姬-第7部分

小说: 画扇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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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便抬脚绕过正堂朝后花园信步而去,左右顾盼,倒真是一副游园赏景的悠哉神情。管家也不敢阻拦,只有唯唯诺诺跟随其后,顺着太子目光有板有眼地介绍亭台楼阁水榭竹轩各处景色,心中却焦惧难耐,不知国师会怎样处罚他私放外人进连一般家仆都不准踏足的后花园。眼睛向太子身后侍从一瞥,指望他们能有人出言相阻,却不想太子这些近侍全是当年随他征战由他亲自督训出的真正军人,令行禁止,一丝不苟,这时只是面色不改不起波澜地紧跟在后。
越昱平缓缓踱步最后停在了后花园中央一处莲池边,一路上那些精雅回廊、异域奇芳、花藤仙鹤等别处难见之景其实都未看进眼里。见到那小厮急急奔进府内若有所隐的情状已然生疑,进到这国师府中那胸中的滞闷竟愈发深重,疑心莫释诃在自家府中行巫蛊之术危害社稷,更担忧父亲兄弟遭其荼害,他漫步园中只为顺着心痛之感找到根源,现下到了这莲池岸边,那胸闷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太子看向那池子,碧水微荡,残荷犹在,十丈见方许的一泓翡玉静水别有一般幽静意味。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难道竟是在水下安了什么机关咒法?太子心中暗忖,却苦于不精玄门术法,无从勘破。
这时莫释诃已从正堂方向匆匆赶了过来,一身居家便服,额上汗渍未消,表情倒还平和一如往常。望见太子身影,他几步趋到太子身前,俯身一礼,低头敛声恭敬说道:“微臣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礼数不周,还请殿下恕罪。”
越昱平眼睛微微一眯,目光似无意地打量过国师,温雅笑道:“莫尊者不必多礼。尊者忧劳过度,已是因病告假两日,贸然打搅,是本王唐突。”
莫释诃忙再拜道:“殿下这是折煞微臣了。皇上与殿下日夜操劳国事,微臣不能为皇上分忧,反而因这不经的身骨常常不能尽忠报效,实是功不抵罪。幸得明君,仁爱臣下,才宽臣至此。”
“父皇自然会体悯尊者劳苦功高,尊者不必过谦。”越昱平扶起莫释诃,纵是胸中滞闷如堵,脸上也不露出半分,依然淡然含笑,谦谦温文如玉。
却不知莫释诃心中动着另一番心思。方才一整套官场应对自然而然,这时想来心中却泛起滚滚怒意:既已抓住了那妖孽,自不必再在此逗留,何必还如此卑三下四,虚与奉承?
原来莫释诃正是听到心腹家丁鸣铃示警,才急忙从折磨柳烟的密室中赶了出来,本来心中便已扫兴不满。柳烟被他关在湖底密室,施了夺心咒,恍恍惚惚半昏半醒间只觉得自己的记忆被翻来覆去抽出塞回,并不知已经距她潜入莫府过了两个昼夜。
体内两股剧毒冲突回折,她本来精疲力竭又要昏迷,却生生被这火毒炙烤冰。毒封冻刺激而醒。左边身体霎时如进万丈火海,焦烧灼痛顺着血液啃噬着每一寸神经,右边身体却是深坠千年冰川,酷寒冻住了所有感官,沉沉向心脏冲去。两股剧毒随血液回流至心脏,冰火相袭非灼非冷,仿佛无数钢针自内向外突刺不止,忽而又木木然如心跳已止生命已死。柳烟禁不住如此痛苦却叫也叫不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喉中血腥翻滚,干呕喘息不止。
正当柳烟就要支持不住,那个温和淡静长风流水般的声音复又响起:“别怕……”这一声却仿佛叹息。那声音一起,心脏痛楚便减了几分,柳烟神智也随之恢复不少。她又喘息几下,却是为了凝住心神,稍稍理了一下混乱不堪的思路,忆起莫释诃所说所为,脑中渐有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能置信的想法,于是用尽全力想道:“你是谁?你在哪里?”
那声音一时没有作答,停了一停才响起,这次那声音不再如之前断断续续低微难辨,而是清晰仿若响在耳际:“我是灼斓。我在你心里。”
柳烟闻言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她还想再问清楚,却听那声音又恢复了断断续续,一如既往的安然之中隐隐含了一丝歉意:“对不起……是我害你受苦……不能跟你说太多话……会夺走你的灵识……”
言罢,那声音便归于寂然。柳烟拼命在脑中发问,再无人回应。
她静了一静,立时痛苦又占据了她的意识,侵袭向她的神智,她咬裂下唇才忍住没有昏过去。
不管兰妖灼斓为何在她心中,此事是真是假,目下最紧要的还是逃出此地。周身剧痛中她倒清醒起来,既然不能指望心中那个来路不明的妖精,那便自己想办法,总不能就乖乖在这里等死。
一念至此,她勉力抬头环视一番黑暗的密室,大约五丈见方,除去七星炉和燃着的火盆,再没有其他物什。
若是莫释诃一心要擒灼斓这般万年道行的妖,那即便他知道此时这妖在一个凡人体内也不会掉以轻心,必是在哪里布下了可以存蓄大量灵力的太一初元阵,以阵中久积的弘厚之力维持铁镣上缚着她的强大术法。柳烟想到这里再竭力抬头四顾,阵法果然不在密室之内。
但这阵法也不可距施法处太远。如此一来,很有可能便在她背后墙中或是地板下,也可能……在上面?她蹙眉沉思,惨白的颊上额上全是因忍痛费力思考而慢慢沁出的汗水,花青长衣也被汗水血水紧覆在身上。上面最为可能,这处密室显然建在地下,若要在墙中地板下再设阵法还需破石损壁,不如在地表方便有效。
柳烟于是又缓缓抬起头看向天顶石壁,却因灵力受制无法透视。她脖颈支持不住颓然垂下头,绝望之中只好再寄希望于那个声音。
“帮帮我……至少让我看一眼……”再无力集中神智心中默想,这一次她已是声音低微颤抖着念了出来。
许久没有应答。
柳烟无声叹息,意识因失了方才那抹希望而渐渐散丧。
“我帮你。送你到上面。”那声音忽地突兀响起,清晰悦耳。
不等柳烟来及想怎么送她上去,突然心脏之中仿佛点燃了一捧真火,热烈昂扬如歌如笑地肆虐蔓延开去,一瞬间便发散灼烧遍了她的全身。一时间冰火剧毒的煎熬、铁镣创伤的疼痛还有疲惫无力的沉重尽数为这灼灼火焰焚燃殆尽,眼前自下而上冲出了一世界的如华明亮,红紫明黄,阴森的密室也在这骤然繁华的视线中摇曳出温暖静好。神智猛然恍惚飘摇,不知自己何悲何欢,何来何往。
“把住心神!”那声音在这无边安详美好中突然炸响,竟是从未有过的犀利锋锐。
柳烟猛一清醒,周身痛楚又要卷土重来,这时那仍烈焰忽地生出一股强横推力,直直将她推出了天顶!


。。

第八章 破水
盈目静深幽透的青碧,仿佛一块澄莹澈丽的美玉中摇曳过丝丝浅淡的暗纹,四周安谧空灵,几寸天光自上斜洇而下,浅碧微亮中细小的暗点斑驳游过,耳中能听到静水深处的琤琮之声。
向上看那荡漾亮色上飘着三五连片的椭圆叶影,往下看是隐在水暗深处不辨远近的深浅青泥。虽然四面八方都轻而易举能见能闻,却感觉不到冷热动静。
轻而易举?
一怔,柳烟蓦地明白了现在的情形:她被心中那妖精抛出了自己的身体,目下停在这水中四下里张望的只有自己无形无碍的灵识而已。
稍稍有些失望,柳烟心想这世上果然没什么万能的人或妖或仙或别的什么。不过这会儿至少不觉得疼了,她极快地调整过来情绪,然后讶异这莫释诃竟将密室建在了水池下面。
若是灵识的话,应该是想去哪儿想一下就可以了罢?她心道。于是凝住心神盯着上方光亮的水面,聚精会神地想着“我要上去我要上去”。
起初一丝反应也无,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视线里那白亮微漾的一片越来越近,四周的水色也越发浅明,明白自己是在往上升了。
少时那几抹仿佛淡墨点染的荷叶已到眼前,水面成薄薄一线彩光通透折曳,再一瞬柳烟已高高跃出了莲池,停在了碧水之上暗云之下。
若现在能作出表情,那必是怔愕无言。倒不是为四面情景惊异茫然,柳烟只直直盯了那莲池边身形挺越如芝兰玉树的玄色朝服负手而立之人,一时想不到其他,只在心里低低念着不是冤家不聚头为何偏偏总见到你。
现下连深吸一口气都不能,柳烟懊恼地将目光转离了那处,再看向站在一旁一脸谦敬道貌岸然的国师莫释诃。
那边莫释诃正说着:“……殿下,外边风凉,还请殿下保重身体,进屋说话罢。”
太子正欲答言,忽然胸中那如堵之痛突突一跳,心脏紧抽若痉,一阵莫名的惶然若失袭上心头。他目光一牵,不自觉猛投向了湖心水上,虽是莫见其它,却不知为何直觉到那里有一道若有实质的目光也正期期射来。
如此感观之下,凭他临千军万马亦若品茗笑观棋的沉定亦不觉微微变色怔愕肃然。莫释诃在一旁察言观色,也少蹙眉头看向湖心,却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察不出。
却是柳烟看了国师须臾,又不由自主把眼睛转回了太子那边。谁知越昱平竟若有所感,亦直直望向了她。两道虚实的目光在欲雨将坠的阴晦天空下交织一瞬,隔着有形无形、能言未言,冷风如定,静水不翻。一时间天地俱净,风烟俱灭,更变千年走马,齐州九点,遥遥而去,沧海桑田。
柳烟怔怔对着他那略带茫然却始终刚强平静的目光,心中忽觉一酸,那一直压抑不发的委屈恐惧迷惑焦虑猛然淹没了原本的清明镇静强硬绝烈。现在那还锁在地下的本体该是流泪了罢,她心中苦涩自嘲,还以为这么多年这么多过往,眼睛早该失却那样本领了呢。
从来,我看得到你,你却看不到我,等到你看得到我了,我不能再看你。
强压下软弱的情感,她猛移开目光,一返身潜回了水里,再不愿看再不愿想。
既然弄清密室确实在一个水池底下,那太一初元阵很有可能就在池底。她凝聚灵识细细察看一番池底那深浅坑凹的黑青泥地,果然有一片较浅显是之前不久被挖过重填的痕迹,其中隐隐有阵印的金纹透出。
正欲再看个仔细,没有预兆那股原来的推力变作拉力汹涌而来,未及柳烟反应已将她拉回了地下!
疼痛沉重又回到身上,柳烟低低呻吟一声,小声抗议道:“不能打声招呼么?我才刚刚看见。”
过了许久,心中那声音才慢慢答道:“再不回来,你就要变成我了。既已找到阵法,就赶紧破解。你现在失血过多,再不出去,谁也救不了你。”
“呵呵,”柳烟苦笑,“说得轻巧,如何去破?”
“你难道不知阵法之力虽强,却失于本身脆弱?只要阵印有一丝乱动,阵便失灵。”那声音已有了一分责备之意,好似严师怪学生不成才。
“自然知道,但就这一丝我也无力去动啊。”
“你不是与那个男子心血相连么?叫他帮你便是。”
柳烟闻言身子一震,脸上毫无表情,目中却火光明暗若有惊涛骇浪翻滚而过。复了平静,她才幽幽说道:“那有何用?他不过一介凡人,不曾修习道法。”
仿佛感觉到了她心情剧变,又明了相连因果,那声音含了微微笑意,道:“试试总没坏处。不然还有何法?”
柳烟不再回答,目光停驻在熊熊火盆上,无喜无怒,无思无想。火光映在她苍白秀丽的脸上,光影交接下那容颜仿若将凋的素莲,清净寂然中几分怅惘几分忧愁。
那声音也不催她。少时,只听柳烟轻叹一声,闭了眼。
岸上越昱平在那一瞬惊郁之后,虽然胸中也不再如斯痛苦难耐,目光却不从池心收回来。直看得莫释诃心中惊疑难定,不知太子因何竟能察觉到这只有他知的隐秘所在。
如此一来,只有出下策除掉这越昱平才是。国师这般思量,不由眼中杀意一现。却不想太子久经沙场,即使仍盯着莲池不曾正看,那一瞬杀气也未曾逃过他的觉察。
身形稍稍一凛,左手已向挂在身侧的佩剑处移了几分,身后看似漠不关心无知无觉的侍卫也看到了太子的示警,不为人知地挪动几步,已排成阵势将国师合围在内。
莫释诃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虽然身负奇术,面对这一众大内高手也不好收拾。更何况他也清楚太子身边必有专门对付玄门中人的修道护卫,轻举妄动实不可取。
于是纵然心中恨意杀意,他仍又是哈哈一笑,再作恭敬状:“殿下定是早已厌倦微臣这些入不了眼的残花败景了,还请殿下移步到正室一坐,微臣有上好的云栖龙井,还望殿下不嫌哪。”
越昱平觑他一眼,也是温然一笑:“本王看尊者的池子甚是好看,倒不很想进屋去。不知尊者这池子还有何妙处,不如尊者再为本王稍加介绍可好?”
一席话绵里藏针,话音落两人间凛意凝然。莫释诃面上还笑着,笑容里却是无穷无尽的晦暗杀机,回到:“不知殿下指的是何种妙处?”
“这自然是尊者最清楚不过了。”越昱平微一欠身,星眸轻暗。
话音方落,一个轻微弱淡的声音突然响起,虽然细如蚊蚋,于越昱平却不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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