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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部分

重回七九撩军夫-第375部分

小说: 重回七九撩军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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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战掏了粗布手帕,轻轻地给宗小玉擦了擦眼角。

    “小玉,是我对不起你。我一听人说那孩子是你的,就误以为你已经改嫁了。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十六岁,拉着我的胳膊哭得稀里哗啦的,像个孩子一样。

    你说你喜欢我,想嫁给我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大你十七岁,老夫少妻,会有很多障碍。

    孩子话当不得真,但是我也喜欢你。认识两年之后,我终于下定决心赌一把,结婚看看。我当时就想好了,如果哪一天你后悔了,我一定放你自由。

    所以,我误会你改嫁之后,就没再想过回来。我怕我再回来的时候,会忍不住杀了你那个男人,毁了你的家。

    小玉,这孩子活了,但他的事还没了,我要把这件事了结了,我才能回来。你给我一点时间,最多十天,我只需要十天时间。”

    宗小玉替王丰收缝合之后,这才得空坐了下来,一坐下来,就紧紧的揪着祁战的袖子不放了。

    宗缜收完尾之后,又把手术用具全都放烫水里洗干净了,晾了起来。王丰收被转移到了隔壁的房间里,宗缜又给他挂了点滴,测了体温,做了纪录。

    余娇娇嚷嚷着饿了,就去蒸了一锅馒头,给宗小玉端了四个过来。

    “姑婆,吃。”

    宗小玉不肯放开祁战的袖子,祁战就伸出空的那只手去拿馒头,余娇娇好奇地问之宗小玉:“姑婆,这个伯伯为什么要喂你吃馒头?你又为什么抓着他不放?”

    宗小玉老脸一红,这才放开了祁战。

    “娇娇,你不能叫他伯伯,你应该叫他姑公。”

    余娇娇放下装馒头的盘子,又去厨房端了一盘,往院子门外走。

    院门外的木头板车前,坐着一个拢着袖在发呆的男人。他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袄子,生得浓眉大眼的,一看到余娇娇出来,他立马松开拢着的手,走上前来。

    “娇娇,我妈做完手术了?这受伤的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大面子?我妈都好几年没动刀子了,怎么一听到信儿就巴巴的要我套车跑来了呢?”

    “表叔,我也搞不清楚啊。我先前叫那个人叫伯伯,可是刚刚姑婆让我叫他叫姑公。姑公是什么?”

    “姑公?姑公就是姑婆的男人。啊,娇娇,你真的没听错?我妈让你叫那个男的姑公?”

    “表叔,我脑子不好使,可我的耳朵还很灵。姑婆的确让我叫他姑公啊。表叔,你知道姑公是什么你就告诉我啊,我还不知道姑公是啥呢。”

    姑公是谁?

    那是他爸啊!

    男人急急地就往院内走,余娇娇端着馒头追了几步,被门槛绊了一下,她立马尖叫着喊表叔。

    男人立马冲了回来,一把抱住了余娇娇,两人站稳之后他才开始训人。

    “走路的时候看着点儿。”

    余娇娇靠在男人怀里,突然伸手捏了捏男人的胸前,奇怪地问:“表叔,你这里好硬,我的是软的呢?”

    男人瞬间尴尬了,像丢烫手山芋一样把余娇娇赶紧丢开了,三步并作两步就进了院。

    余娇娇噘嘴不满地嘀咕着:“本来就是啊,表叔胸前硬梆梆的,我的是软绵绵的。我又没有说错。”

    正在进屋的男人听了这话,脚下一闪,也差点绊到门槛。

    余娇娇见了,就咯咯笑起来,“表叔也走路不看路,刚刚还凶巴巴的教训娇娇。表叔是自己点灯,不许娇娇放火。”

    男人一进屋就喊了声妈。

    祁战拿在手里正在啃的馒头一下掉到了地上。男人叫妈,这屋子里只有宗小玉一个女性,那他……是玉明?

    “小玉!”

    宗小玉咽下嘴时的馒头,招呼着男人坐下,这才替两人介绍。

    “玉柱,这是你爸。战哥,这就是当年你见过的,那个我抱在手上,被你误认为是我改嫁和别的男人生下来的孩子。”

    祁玉柱呆住了。

    他妈说的这两句话,信息量太大了,他一时之间还没消化完。

    什么误以为改嫁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他从小就没见过爸爸,小时候经常问大哥,爸爸去哪儿了?

    祁玉明就会一边哭一边告诉他:“爸爸走丢了。”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祁玉柱问。

    宗小玉叹了口气,决定把话一次性说清楚。她微微的眯起眼,陷入了回忆之中。

    “抗美援朝打响之后,我做为医生,也参加了医疗队,前往战场做战后援助工作。那时候,好像是1950年冬天吧,我和我的医疗小组,经过鸭绿江附近的时候,走了一天一夜的我们打算找个地方歇歇脚。

    我们刚一停下来,我就有些内急,就找个了偏僻的小树林子,刚解完手,就发现我蹲的那附近有一行血迹,然后我顺着血迹走了几米远,又看到一根扯断的脐带,脐带不远处,有一个用雪堆起来的小堆包。

    有若有若无的婴儿啼哭声音从雪下面传来。

    我就大着胆子走过去刨开了雪,然后发现了一个婴儿,浑身上下还沾着像是着水一样的粘液,他被冻得发紫,已经奄奄一息了。

    于是,我就脱下外套,把婴儿捂了起来,带回了医疗队。那个孩子,就是你。

    玉柱,我不是你的亲生妈妈,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刚一生下来就被埋在了雪中。

    刚开始,我以为你是被狠心的父母抛弃了。可回头想想,天下哪有把没死的孩子埋入雪里的父母呢?

    虎毒还不食子呢。

    那雪堆附近,有一处水迹,像是有人坐那里哭过,再远一些有刚生产完的痕迹,还有断掉的脐带。我想了又想,应该是你一生下来,因为某种原因闭了气,被误以为死亡了,你的亲生母亲边哭边把你埋了。

    往鸭绿江那边有杂乱无章的脚印,她当时应该是急着去战场上做什么事或者寻什么人。

    哦,对了,玉柱,在埋你的雪堆里,还有一顶染了血的军帽。你的父母之中,应该至少有一个人是军人。

    我曾经想过,替你寻找父母,可是军帽的样式都是统一的,参加抗美援朝战争的有数十万军人,我没找得到,只能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养着了。”

第七百二十八章 一场扭转命运的雨() 
祁玉柱听了这话,呆了一呆,宗小玉待他,任谁看了都羡慕。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不是宗小玉的亲生儿子。

    “妈,你不要我了么?怎么好端端的要告诉我这些事?”

    宗小玉摇头,“玉柱,自从捡到你之后,我一直在打听你的身世,可是却毫无进展。我后来想想,或许你的爸妈已经死在战场上了,所以就把你当了亲儿子一样看待。再后来,你哥从军,远离了家乡,妈妈一个人太孤独了,所以才一直留着你在身边。

    我一直以为,这一生,再也不能和战哥重逢。可今天,命运又把我们凑到了一起。我突然觉得,应该告诉你真相,应该再尝试着寻找一下你的父母。

    万一……他们还活着,却因为误以你已经死了而痛苦的生活着呢?”

    “我不找,说不定他们就是抛弃了我,不是像妈妈想的那样,是以为我死了才埋雪里的。说不定她就是生下来不想要我了,连我是死是活都没确认,直接就给埋了眼不见心不烦呢?”祁玉柱明显是在说气话。

    “你这孩子,尽胡说。那顶染血的军帽我也留着,回头我拿给你。不管当年是因为什么原因,都试试找找他们吧。不要给自己的人生留下遗憾。不管能不能找着,你都是我宗小玉的小儿子。”

    祁玉柱这才点了点头,勉强答应了。

    “我就找找,如果证实他们弃了我,我不会认他们。我就只当宗小玉的儿子,祁玉明的弟弟。嗯,妈,这……我要叫这人叫爸不?”

    看到祁玉柱那副探头探脑的样子,宗小玉止不住笑了起来。她偏头看着祁战,满眼爱恋,时光像穿越了几十年的光阴,一如初见。

    祁战无所谓地道:“你要叫就叫,不叫就不叫。爱叫不叫。只是,你要是找到你的亲生父母,我们这边的爸妈就要改个口。要不然你叫你亲妈叫妈,又叫我叫爸,我担心小玉打翻醋坛子。”

    “我没那个忌讳。你别听你爸胡说。”宗小玉立马否认。

    祁战左看一下,右看一下,才慢慢道:“我忌讳。他叫你妈,叫他亲生爸叫爸,我感觉你们才是一家人,不舒服。”

    宗小玉白了祁战一眼,“当着儿子的面,少乱说。这找不找得到,还说不准呢。你就在担心这称呼问题了,这不是瞎操心么?等找着了,要觉得叫起来分不清,我们当干的不就得了。”

    祁战这才满意了,摸了摸肚皮,小声道:“小玉,我饿了。”

    “还爱吃刀削面不?我给你做。”

    “你给我做刀削面,我给你做卤煮。”

    两人就相携着借宗缜家的厨房做吃的去了。

    看着祁战熟练的切洗,宗小玉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战哥,你那拿剑拿枪的手,现在竟然收拾起吃的来也这么利落,这些年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头吧?”

    一别三十二年,回来后,她没有半句怨言,待他如初。事事处处都在为他着想,这让祁战心里怪不是滋味。

    他欠宗小玉的太多了,这一辈子做牛做马都还不上了。

    “小玉,是我对不起你。我不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我总想着我们的婚姻,或许只是你少女时代的一时冲动。你想明白了,就放弃了。而且是我离家在先,你遇上更好的男人,嫁给他,给他生儿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这样想,可我却依旧怨你。”

    “战哥,过去的事不要再说了。你能回来,我已经要谢天谢地感谢祖宗了。我们都已经老了,就这样相濡以沫的度过余生吧。”宗小玉揉好了面,烧好了水,开始削面。

    “战哥,你还能吃两大碗不?”

    祁战摇头,“不比年轻的时候了,一碗就好。原本想给你做卤煮的,可是忘记了这里没有香料,味不足,你将就着尝尝?”

    宗小玉一边吃卤煮一边落泪,祁战捧了刀削面呼啦啦的就把一碗吃光了,吃完之后就坐宗小玉旁边,不停地用帕子给她擦眼泪。

    擦完一轮又一轮。

    吃完东西,祁战就和宗小玉说:“今天晚上我在这儿歇一晚,明天我就得去京城办件事。十天之内一定回来。到时候,我俩一起去儿子的驻地看他,好不好?”

    宗小玉望着他,不说话。

    祁战又叹息,信誓旦旦地道:“这一次,我一定很快就回来。再也不会丢下你了。小玉,我本以为这辈子只做错了一件事,对不起一个人。现在我才知道,我还做错了另一件事,剩下的日子,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儿子那边,你给说合说合,成不成?”

    “那你回来之前,我不会告诉儿子。万一我告诉他了,你又一去不回,我们又白高兴了。你不知道,他和玉柱,从小被那些坏孩子笑是有妈生没爸疼的孩子,为这事没少跟人打架,经常鼻青脸肿的回来问我,他爸爸到底是走丢了还是死了?

    我一直跟他说,你是走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这谎话一说就是十来年。他们都长大了,明知道我在说谎也不戳破,还怕我伤心。

    儿子是个明事理的人,只要你这一次说到做到,快去快回,你不用担心他不认你。

    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儿?能不能告诉我?”

    祁战犹豫了一下,才告诉宗小玉:“我得回趟京城。我在那儿有一家卤煮店,还有两个傻徒弟。我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我收拾好了尽快回来陪你。”

    京城?

    宗小玉眼角向下压了压,又问祁战:“那你知道卫戍区5117部队么?”

    祁战点了点头,为了寻找王丰收,京城的军营和各驻防地,他基本都摸遍了。

    “玉明也在京城。就在5117部队。他,长得像我,你如果有时间,可以先去看看他。如果合适的话,就跟他说明原委,让他请个假,你俩父子一起回家来。”

    自己的儿子也一直在京城。

    祁战慨叹道:“要不是带那孩子来了死前的心愿,我不会遇上娇娇,那一场雨,下得可真好啊。

    正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才让我见到了宗缜,见到了你,还知道了你给我生了个儿子。”

    宗小玉看了看外头的天,雨早已经停了,前前后后不过只下了十几分钟。而就是这一场雨,扭转了他们许多人的命运。

    “是啊,这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吧?见不得有情的人一直分开,见不得父子相见不相识,才会下这一场雨来帮帮我们的吧?”

    “嗯,丰收这孩子就交给你照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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