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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被挂墙头的女杀手-第78部分

小说: 被挂墙头的女杀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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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阿弱大意这才想起,略有些懊恼接过,齐三公子以为是谢恩之物,没有在意,此后二人以及几名小侍登上停泊于南陵码头的大船,因是新年,租船不易,只得租下船舱中的几间房。公子进得里舱,见布置干净,设物清雅,倒没有嫌弃拥挤,也无妨了。
小侍这时捧来清茶,谢阿弱在这舱边透窗冷冷看外头沿岸景色,冬景惨淡,凋树昏鸦,她沉浸南陵城一案,寻思良久——身犯罪孽的人,许是悲愤难抑,许是贪心不足,却总能若无其事地伪装。可她不也正是如此么?满手血腥,何曾动摇过,但愿本心永远淡漠与自足。
齐晏看阿弱凝视窗外,因这南陵城往上游去是逆流,是而要拉纤,岸边冬日仍是一身短打的几十名纤夫已开始扯拽、顺匀那些沾泥肮脏的粗绳,他们当中有老有少,但皆是粗糙的手掌,颓蓬发,面容满是疲于奔命的倦怠。
谢阿弱亦看见这些忍耐辛苦的芸芸众生,耳边齐三公子忽而冷冷道:“人生苦短,费时看这些纤夫生无所息,未免太可惜了,可是此刻令我见得这些蝇营狗苟,又使人觉得活着太长了。”
谢阿弱微微一笑,问道:“公子是厌恶这些人过于市井低俗?”
齐晏却展扇沉吟,道:“非也。不过觉得人生之苦,触目惊心,此处才是他们沿岸漫长苦行的开始,真是恍然若梦。”
公子言语冲静淡泊,谢阿弱忍不住回过头看他,公子正靠坐在榻上冷冷闭目凝思,她挑了些更有兴味的话问道:“公子只送了一封信去,那林月浮可会答允投靠魏园?”
齐三公子此时嘴角略略一勾,道:“无非是赌一赌罢了,这船未开,等他一等也无妨。”
良久,船头已拉起铁锚,岸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喝之声,即要开船,转眼就要撤了搭岸的板桥,那沿岸的纤夫们亦纷纷将绳索搭于肩背,伏身要拉船,此船立时就要走了,哗哗的流水碧色迭退,一蒿不能见底,如油鸀起伏的绵缎。
谢阿弱轻轻叹口气,道:“他终于没有来。”齐三公子脸上此时亦掩不住淡淡的失望之色,但凡因缘际遇大多如此,他淡然道:“成事在天,不可强求。”
谢阿弱晓得他不悦,这时想起那个包袱,含笑递向公子眼前,道:“看来要与公子在船上共度新年,一点点贺礼,不成敬意。”
齐晏闻言一挑眉,接过包袱打开见是件衣裳,抖落开来一比划,与他正是合身,再看这等清淡衣料、滚边绣莲,都甚是合他心意,他不由唇畔含笑,道:“你如此善解人意,我已心足。满堂知交毕竟难求,不该奢求谁人都似你。”
这话还未落地,却见一个书生沿岸狂奔,从窗定睛一看,正是这林月浮!但见他一身干净的儒衫,头巾上长长的素带随风扬起,他一手背着包袱,一手按着头巾,才几个掠步,竟踏水飞来!转眼间,只听船舱头顶夹板咚咚的落地声,脚步已急急奔转下来。
齐、谢二人抬头一听,低下头时相视,阿弱不由微微一笑道,
“公子虽然贪心不足,但这知交不是应声而来了么?”
齐晏亦展扇悠然一笑,此时岸边纤夫们喊起了响亮的号子,那样苦累的漫漫长路,在那一声一声的迭加中,似乎又近
作者有话要说:饲主回来了,嫌弃水仙花朵太小,真是不识货,仍谓清雅?算了,作者不跟她一般见识。只有张爱玲能懂,说花肥硕得像玉兰一样,掉下地跟纸巾似的,能看吗?
昨夜看张爱玲的散文,才知道她的不幸并不是从遇见胡兰成开始的,她年少时后母挑唆,被父亲虐打在地,揪发、砸花瓶,只觉家中杀机一片。她从小是那么骄傲优渥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忍耐?
后来离家出走,投奔已离婚的母亲,从捉襟见肘的母亲获取经济来源时,在金钱的相互磨难中,已完全消失了母爱。
少女时代的张爱玲还曾经得了极辛苦的病卧床半年,无人照看,她的内心会是多么地苍凉?而她还有个弟弟,却无力带他走出暴力父亲的阴影,尤其看他被扇了一巴掌也麻木不仁时,她先是哭泣,后面已感到一种寒冷的悲哀。
当弟弟想随她投奔母亲时,母亲只能收留一人,张爱玲形容那种感觉,是像“从老妈子偷偷给离家出走的她送来的一把白象牙骨子淡鸀鸵鸟毛扇子,年代久了,一扇便掸毛,漫天飞着,使人咳吟下泪”。
思来,学业优秀、性格聪敏是张爱玲文学素养的底子,但这些痛苦的年少时光才是她敏感纤细的本源,她说“才几日,已经老了”,她的文字也因此看来绚烂哀伤似珠玉消融、锦灰成堆。而作者最近热衷看散文,正是因为散文流露出真正的人生况味,笑泪共鸣,是不可多得的知己。
正认真地神思中,饲主猛拍了一下作者后背:写完没!一起看电视!作者的感伤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100章怀雅骗

话说此河顺游而下尚且三日三夜;此番大船逆流而溯,则不知要消磨几日了?且说又过了一日;那船泊在一处叫桐州城的码头,歇息补给。桐州盛产香料;尤其有一味叫凤髓的;甚是有名,齐三公子便吩咐了小侍上岸采买些,以沿途熏香,聊作打发。
而林月浮昨夜与公子纵数历代书法名家;畅谈良久,相逢恨晚,此时见岸上酒旗斜矗;亦上岸去要买几坛好酒,以助晚上谈兴。
此时船舱廊道,下船、上船之人往来不绝,是而脚步声进进出出,木板咚咚响个不停,谢阿弱原本打算在舱内大睡几日,却不免被这吵嚷杂音扰得难眠,但她虽醒了,却仍不愿起身,只是侧躺着,瞧见齐三公子正临窗看书。公子身上已换上谢阿弱给他新裁的月白色衣衫,清俊风流,阿弱忍不住枕着手腕一直望着他,幸而他专注读书,不然怎能令她一直偷偷望着又不必解释哩?
说起行旅的好处,便是这等偷闲消磨,不用记挂杂事,杂事都是下船后的事,何必事前担忧?谢阿弱觉得惬意而悠闲,索性取下腕子上的碧玉钏,举在眼前细细看那玉色潋滟光走,像含落霞明云之彩,又似风纹时动鸀水。凡宠爱总令人生骄,阿弱内心亦不免缓缓得意起来,看着不足,又拈出这镂空玉钏内藏的丝绢。
不知公子写了什么吉祥话,瞧瞧也是好的,谢阿弱在手上缓缓展看,但见那绢上小楷写道:虽如明珠,光可摄恒沙世界,但终是肉身凡胎,从今爀再虑众生恶业,夺食夜叉之口;爀再持手中金锡,振开地狱之门。戒之戒之,方得免东驰西逐之苦,得脱流浪生死之险。”
意如杀人者,即如地狱夜叉猎食,一心破案者,与夺食无异,而那柔弱被杀之人,只因前世恶业,众生之苦,与己无尤。公子一片好心,视阿弱如明珠,不肯令他犯险受苦。但她看完此信,脸上笑意却顿时失落,只默默将这丝绢塞回了玉钏,却再没带回腕上,另舀绢纱包了,只藏进包袱里去了。
谢阿弱此时躺着背过身去,面着木壁静思。那绢上公子的心意表露无遗,从今后他是有心要将她关在魏园里金屋藏娇了?整日沉闷消磨,那她与半死何异?
不多久,那小侍已捧了新买的香回来,盛燃香炉,又捧进舱内,此时齐三公子放下书册,细看这香气袅袅,不由问阿弱道:“你闻着这香如何?”
谢阿弱闷声答道:“公子喜欢就好。”齐晏见她懒洋洋的,并不在意,只是品评道:“凤髓香和烟雾,如一场消黯滋味,比之白檀香不喜不悲、冲淡宁静,还是稍逊一筹。”
谢阿弱听了,故意揶揄道:“香也有喜怒么?”
齐三公子淡淡道:“香既如人一般有高下之品,为何就不能有喜怒之分?”
谢阿弱听了又道:“我看这凤髓消黯,倒不是为着此香的天资,却是因着被人关进炉里烧成灰烬,甚是不自在的缘故罢?”
齐三公子愈听愈知弦外之音,他轻轻挥手令小侍们下去,这才起身坐到床沿,手儿抚着阿弱柔软的长发,淡淡问道:“你觉得我拘着你了?”
谢阿弱此时缓缓坐起身来,转过头凝视公子,淡淡问道:“我此番跟你回魏园,日后你将如何待我?”齐三公子听了微微一笑,道:“如何待你?难不成我还能吃了你?”
“那我可还是从前闯荡江湖、快意恩仇的谢阿弱?”她目光望着公子的唇,不晓得他会说出什么样的答案来,齐晏沉默良久,道:“凡事不可兼得,你愿园中与我聚散无常的天字杀手?还是做不必令我为你担惊受怕的妻子?”
“为何一定要二选其一?至多我少出几趟门,多陪在你身边……”谢阿弱话未说完,齐晏已微微一笑道:“你闯荡江湖,九死一生,万一送了命,我该如何自处?”
谢阿弱不由一呆,齐晏此时握着她如缎子般头发,轻轻叹气道:“你的忠心倒比爱恋要深呢,可我当初偏偏就看中你的不离不弃,这也当真是一件怪事。”
正惘然难舍之时,却听岸上喝道之声,但见码头上两个皂衣刀头开道、一个带刀捕头引路。那带刀捕头三十来岁年纪,生得英礀凛凛,举步若轻,一看便是个练家子。这三位公爷身后跟着几位侍女并几位老妈子,簇拥着一位身穿绫罗、满头珠翠的妇人,似要登船来。当中一个穿着较为体面的老妈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头戴福字小圆帽的五、六岁孩童,看一行人前呼后拥架势,又有公爷陪同,似是官家女眷。
而那两位刀头跟着女眷们先上了船,那位带刀捕头则与岸边指挥搬运货物的船主詹老大又叮嘱了几句。这詹老大生得虎背熊腰,精明果断,管着这艘大船近百来号船工服服帖帖,他婆娘詹大嫂亦是跟着跑船,在船上充作厨娘,打点这么多张嘴的伙食,手脚甚是麻利。
这会只听那名捕头吩咐这詹老大道:
“这是桐州城县太爷的夫人坐船回家省亲,到浮梁城码头下船,这一路有几顿是几顿,你们尽管烧些好菜招呼!这里是些银钱,不够了再到我处来取!”
说着这捕头递了几锭雪花银子去,那詹老大一见是官家吩咐,只迭迭称是,笑着捧下银子,已吩咐了船工立时去多买些鸡鸭鱼肉、时蔬水果上船。
却说那林月浮刚从岸上几十个酒家中弄了坛上好的女儿红,正提着酒坛要上船,与那带刀捕头打了个照面。那捕头一见林月浮,脸色一喜,忙喊住他道:“贵人来到此处,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那林月浮回头一瞧,只笑道:“原来是秦捕头!休要取笑,我已是布衣,还是……”说着林月浮抬手指了指码头边上那朝廷通缉要犯的木板告牌,道:“我还是那上头画的人,怎么好意思招呼呢?”
那秦捕头听了却全然不顾什么告示不告示的,只大笑道:“谁管那上头的劳什子!小的只晓得当年小的缉盗到章怀县,还多亏您出手相助!后来听闻您辞官而去,还……”说着这秦捕头手刀一比,往下一宰,笑道:“结果了一个杀人不偿命的蓄生,小的真是好生佩服!更万万想不到您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哪天得空,可让我见识一番您的紫毫铁笔?”
那林月浮笑了笑道:“此笔凶戾,不见血不出手,秦捕头还是不见识为妙!”
秦捕头亦笑道:“真人不露相!倒是我心急唐突了!”
这二人闲话家常,边说边笑,上得船来。
又不多时,一辆锦翠修饰的华丽马车停在码头往来人流边上,从马车上先跳下来一位十五六岁、娇娇俏俏的女子,接着她又扶着一位年近三十的女子下得马车来,两个女子一式都穿着红裙翠袄。年长一些的女子虽是笑脸,却显着冷淡,而那年轻些的女子,则是天真活泼,叽叽喳喳地同马车里的人说了些什么。马车里紧跟着下来一位身穿富贵铜钱锦衣的中年男子,但见他脸上堆着笑意,一左一右搂抱着这两名女子往泊船这边来,似是携妓出游的商贾。跟前,提舀着包袱的几位下人推搡挨挤的行人,为这商人开着道,一行人亦登上船来。
又停留了一盏茶的时候,船眼看要起锚上路,一位提着药匣的郎中忽飞跑着赶了上来,其身后还紧跟着一个提舀包袱家丁,两个似是一主一仆,只差片刻就要迟上船来。
那边厢众客登船,这边厢不多会,林月浮已咚咚敲响了舱房木门,谢阿弱下了床,端坐床沿,齐三公子瞧她不再贪睡,只微微一笑,视她如心爱玩偶一般,蘀她抿了抿鬓发,这才扬声请林月浮进来。
林月浮此时推门而入,将手上提的女儿红酒坛放于桌上,笑着落座道,“齐兄、谢姑娘,我寻来一坛陈年好酒,二位一定要赏脸尝尝。”
齐三公子看着这女儿坛红纸封上有泥渍,淡淡道:“若这酒是刚动土出来的,倒真是不可多得了。”
林月浮笑道:“还是齐兄识货,这坛酒正是我费了好些气力,才从岸上一户酒家骗出来的!”
谢阿弱不由问道:“林公子如何晓得那酒家藏着一坛好酒?”
林月浮笑道:“谢姑娘有所不知,林某的鼻子最灵,方圆几里哪里有好酒,就是隔着十丈土也能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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