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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部分

且绣眉如墨-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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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见夏香难得正经模样,便道:“好吧,你去叫车,今日我要到河边观龙舟。”
夏香一听大姐要去河边观龙舟,脸上露出掩不住的喜意,忙跑下去叫牛车。
这会院里只子菱与秋香,子菱笑眯眯地望着秋香道:“是你教她这般说话的吧。”
秋香微点头,有些愁容道:“夏香姐姐如今快要十六,还不醒事只想着玩,让我这个做妹妹看在眼中愁在心中,所以刚才劝说了她几句,现在看来她是听进去了,只不知能坚持多久而已。”
子菱赞赏地看了一眼秋香,“你这做妹妹的对她也是用了心思。”
秋香微红了脸,低下头。

豆蔻梢头春色浅 第十四章 重逢

子菱是站在汴京河沿岸的一处彩蓬外,朝着河里观望,旁边夏香与秋香也是伸长了脖子直望河中打探,只是这里视线不佳,自是看得不清不楚。
夏香央求着朝河边方向多走几步,才能看得再清楚 ,但子菱也只是摇头不许。她们且只三位女子出门,自是需寻一处不易走散,而走散后又能轻易重聚的地方,所以才决定在这官府扎的彩蓬外观看,因此处视线不算太佳,所以人且少得多,也不显得拥挤。
毕竟在京城但凡有这般集中聚会庆祝之时,便有许多贩人的匪徒想趁着人群拥挤、人声喧闹之时,混水摸鱼偷偷抱走童孩或是拐走不省事的妇人,而每次大型庆祝节日之后,便是市民报官哭泣家中有人走散最为繁多之时,更有几次连皇族宗亲的儿女也有被掠走的经历,甚至在神宗朝时,有位宗亲的千金被掠到郊外奸yin再卖到一富家为妾,所以到后来一到大节庆时,官府便在各坊间扎上彩蓬,蓬里边是演着小影戏,都是孩童的最爱看的表演,用以引聚孩童,以防走失。
自然在子菱开看这样的地方且是最安全的,要知过节人多事杂,难保不出甚意外,所以小心为上。
只听着河中突然锣鼓齐鸣,周围民众越发燥动起来,这会夏香已顾不得位置不佳,踮着脚探着头,全神贯注地投入河中的龙舟比赛,连着秋香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河里,要不是子菱不许她们擅自乱跑,二位丫头早如其他市民一般,跟随着龙舟的划动边看边走。
子菱这会却突然间感觉一。切事情都索然无味,任周围的人再欢快,自家也没被感染起节日的开心心情,只是站在那里越发感觉天气有些闷热,加上人群拥挤,更显难受。
也许这几日是我的情绪低潮期。。子菱苦笑着,用手绢擦擦脸上的汗水,抬头望了望天上那太阳,感觉明晃晃的。
这会夏香见前边有位男子挡。了视线,自是忙挤到前面,连着秋香也跟着动了起来,倒让子菱羡慕二人好精神,到是自家越发娇生惯养,受不得一点苦和热。
就在子菱走神之时,突然感到有人拉了一下自家。的衣袖,下意识朝那人看去,当下就被对方惊了个愣,若非周围有人,路且堵得严实,子菱早是一灰溜地跑了。
对方比子菱高大半个头,子菱需昂头才看清对方。的面容,是位十七八岁的少年,眉如飞剑,目如朗星,正是丁家二郞,丁武。
见着子菱望着自家如同见了鬼的模样,丁武自。是灿烂一笑,却让子菱心中叫苦:怎他跑在自家面前来了,如今且是装着不认识扭头就走,还是与他打个招呼?
就在电光火石。间,子菱便没有犹豫,心中自是有了主意,扭头当不认识对方,脚下自是小步步向旁边挪动。
可这一招却对丁武不管用,见着子菱不理睬他,他也不恼,站在子菱身边一声不吭。
这样下来,便让子菱感觉气氛有些尴尬,颇有些坐立难安、混身不自在,就又朝旁边走了几步,想要躲开对方,却不料那丁武也是个厚脸皮的人,竟然不露声色地跟着子菱移动。
子菱好气又好笑,终于忍不住,扭头瞪了一眼对方。
丁武见着子菱开始理睬他,微一笑,手指指了指不远处人少的地方,想来这里人声喧闹,且是不方便说话。
子菱见着对方一副若不同意过去,便要强拉着过去的表情,只能无奈地望了一眼夏香与秋香,盼她们能助自家一把力。可惜就算子菱望穿秋水,那二个丫头别说是回头,连着望一眼旁边的动响都没有,子菱自是能想象得到她们如今二双眼睛绝对是直勾勾的盯着河里,表情十足紧张。
这时子菱倒发现另一个情况,在那二丫头旁边还站着一位男子,对方偶尔回头会望了一下子菱与丁武这边,让子菱认出对方分明便是旧年常跟在丁武身边,那位不爱吭声的随从,想来是二郞叫着他站在那里,不知是方便保护二位女使,还是防止二位女使打扰二郞与子菱的谈话。
这会子菱终是服软,毕竟这样僵着不是办法,反正如今自家年岁不大,就算当街与男子说话,也不算个甚事。便任丁武带着自家到了旁边一处小茶肆前。
见着丁武想要进到茶肆中,子菱自是不肯进去,停住步子,直言道:“ 这位官人不知为何拉奴家的袖子,还请告之。”
这会丁武扭了头盯着子菱,淡笑道:“这会功夫,你还装甚。我就说以你的聪明怎会走散,又与我闹着玩。”
子菱已是耐下性子,细声道:“看来官人你是认错了人。我且从未见过你,又如何与你闹着玩,请自重之。”心里却有些后悔,自家为何因看龙舟而取下了面帽,若是未取面帽,这丁二自是不会认出自家。分别三年,子菱自是渐脱去稚气,有了些少女的味道,但面容却未曾大变,其他人若细看都能认出一二来,更不要说二郞,当年七巧节上子菱化了浓妆,也是被他认出来的。
见着子菱一本正经并非开玩笑的模样,丁武的脸色也越发沉着,眼神像钉子般钉在子菱身上,像是要看出甚瑕疵出来,过了一会才笑道:“也罢,你如今是否叫绢儿已是不重要。”
“这位官人真是失礼,怎能直勾勾看别人家女眷。”子菱后退了半步,低着头避开对方露骨的视线。只能心里暗下决心:就算你瞧出我是谁,我也只能死不承认。
丁武这会脸上失了笑容,目光有些深沉了,见着子菱视自家如陌生人的冷漠也不恼,只说道:“你且是骆家的大姐吧。”
子菱却暗里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这次却不是偶遇,倒是有意相见的。心中却有些叹息,如今子菱与你无甚瓜葛,你不依不饶想要戳穿我的身份是何意思,若因此事为娘亲惹出祸端,受了无妄之灾,就算你曾也算是我的恩人又怎样,最多不过是让人骂我一句忘恩负义的小人罢了,也好过篡改户籍之事泄露。
见着子菱不说话,丁武像是问话又像是自语道:“你家的绢儿可真丢失了?”
子菱这会定下神,不动声色道:“我不会回答你的问题。”说罢便要离开,却不料那丁武他的脾气有时爱较真,竟然拦住子菱,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
这一下二人便僵持在街边好一会,倒让旁边路过的人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子菱见状也只得勉强回复道:“我且不知你在何处知我是骆家人。想来你说的绢儿便是子梅妹妹,她在二年前便走失了,未曾再找到。如今你的问题我已是回答,告辞了。”
丁二郞后退了半步让出路来,眼睛又黑又亮地望着子菱,嘴里地低声道:“小娘子请恕我唐突,可否与在下闲聊几句。”
“不可。”子菱一脸正色拒绝道:“你越发失礼了。”这会她心中庆幸今日是节庆,所以到处人很多,更有许多单身男女结伴而行,衬着自己与丁武也不那么显眼了。
二郞见子菱态度强硬,言语带着一分请求之味,道:“骆大姐,请恕在下失礼了,只因过几日便要离开京城,自是想与旧日相识的人见上一面才好。”想来他隐约明了子菱为难之处。
子菱抬头,终直视对方道:“如今你且满意了。既知故人已不见,就请不要拦我的去处才是。”
此话一语双关,二郞自是听出其中之味,终露出苦笑,点头道:“是呀,故人已是陌路人。煞是相见不如不见才是。”
子菱听二郞的口气,自是松了一口气,便道:“看来你是明白过来,我且告辞了。”
这会二郞终未再拦住子菱,见着子菱抬步离开,二郞突开口问道:“能否告诉在下,小娘子你的闺名。”
子菱终是停了步子,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道:“看在你曾与我家妹妹相识的份上,我且告诉你,我姓骆,名子菱。”
说完子菱就快步离开,等她再回到观龙舟的人群中时,因走急了还有些气喘,这时回头望去,那里已无丁武的踪影。
身边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欢笑声,想来龙舟赛已终出胜负。便在这片欢海之中,却让子菱越发感到一种格格不入的孤独,然后心中生起一股委屈的伤感,她隐约感觉到也许至今日之后,骆子菱真与绢儿从此一刀二断再无瓜葛。
怎知就这时辰身后却有人叫道:“骆家小娘子。”
子菱回头一看,却见丁二郞竟然追了上来,不免又恼又气,怎么这人没完没了,赌气不理对方直向前冲,去找夏香与秋香。
丁武自知子菱生气,也不说话,只一直跟在其后。这会时候子菱有些被气昏头了,心中深怕对方戳穿自家的身份,不免满脑子胡思乱想,冲着丁武骂道:“你再跟着我,我且要叫人抓你了。”
丁武松了一口气道:“我还真怕你不理我,跟我来一下,我再问你最后一句。”
“只最后一句。”子菱表情恶恨恨地瞪着丁武问道:“若多一句,我且要煽你耳光,骂你登徒子了。”
丁武忙点头,“只一句话,绝不多说甚。”
子菱不耐烦地指着旁边一处拐角道:“那里没人。”这边人群已在渐散去之中。
待到了拐角处,丁武果然只说了一句话,且是直截了当道:“你愿意跟我一同走吗?”

豆蔻梢头春色浅。。/ 发


“啊!”子菱当时就被对方的话给弄傻了。
这个“走”字是甚意思?
子菱心中自是因丁武这句不清不楚的大胆话而有些弄不清对方何意,只能猜测:丁武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开门见山地,应该不会是通常男子对女子说走的那种意思吧。
但当她见丁武眼底下藏也藏不住的热烈目光,才悟然大悟,原来还正是这般意思,自家不过十二三岁,还有这等“艳福”出现煞是意料之外,不过丁武无缘无故说出这样的笑话,是当自家是傻子,还是甚玩物?
荒唐到极点,也莫名其妙到极点。
宋代比之前唐朝自是少了些豪迈与开放,却添几丝含蓄委婉,比之后明朝更是少了些礼数教条,多有随性自由。在子菱的心中,宋人的生活有时就如他们的诗一般轻柔纤巧、婉丽多姿, 那些“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身无彩凤一起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更是深深倾述满腹情意与思念,让后人叹息之宋以后再无情诗。
而在这样与众不同的风流朝代,市井中私奔男女,虽算不得平常之事,却也非稀疏少见。只是子菱却接受不了这般或许在别人眼中是浪漫之事,当时便站直身子,直视丁武道:“若这位官人真有意娶小女子为妻,请禀明自家双亲,起贴请媒。”
在子菱眼中看来,私订终身与私奔对于女子来说都是一场悲剧,且不说聘者为妻奔为妾,就算是男女相爱私定终身,但若父母不同意,另为其订婚,在律法上也只是支持父母安排的订婚才算有效。那些先铡后奏、生米煮成熟饭的行为,只合适现代社会,完全不属容于以父母之令为权威的封建专制社会,女子若不自爱自重,只能自取其辱。
见着丁武的表情变得慎重,。子菱话中带着责问道:“我虽不过是小门的女儿,也知自珍自爱。官人说这话是在辱我,还是害我?若旁人听了这话,再清清白白的人也要被说得不清不白。而且,你是以何种身份带我走?”
这会丁武也知自己失礼失态,忙。解释道:“我绝没有侮辱小娘子的意思,且是我再见到你,自是兴奋高兴,但再一想着又要分别,有些伤感,所以才莽撞说出这般心里话,你知我对你…”
“我甚都不知。”子菱怕丁武又说。出甚话,忙打断了他的话,也顾不得其他,一吐为快道:“我且只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
这会子菱停了一下,嘴角微扬,轻声道:“也要我未来。的夫君保证,这一生一世只一夫一妻,绝不纳妾。”当“绝不纳妾”四字从口中脱口而出时,子菱却感到心中像有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整个人瞬间轻松了许多。
早在前些日子听说人有想为她做媒时,子菱才突。然醒悟过来,她不可以一辈子这般悠闲地留在亲人身边,终有一天母亲会将她托付给另一个陌生的人。
那一刻子菱的心是揪紧了的。她其他都不怕,唯。一害怕的却是未来牵着姻缘线另一头的那个人身边,是否已有无数的她。那些妻妾明争暗斗、你死我活的生活,不是子菱想要的,更不是她所希望得到的未来。
她希望虽生在。古代,也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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