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剑客问情天-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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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有些缺手少足,有些手骨抚在胸腹之间,显是受重创而死,更令人惊异的是,在石室对壁,赫然有一道半开的石门,沉重的石门之下竟然有二幅骨架,兀自作撑持之状,双肢张开,脸骨已然变形,显是生前极为痛苦,正面看来,两人骨架尚是完好,看不出有何损伤。
面对此情此景,苏九丹惊异无比,她万万也想不到,在凝梦谷地底之下,居然有此番场景,虽是累年经月,那些骨架上都是尘土扬扬,但当时的残酷自是无法想象。
苏九丹紧靠着叶晓枫,叶晓枫伸出手环抱着苏九丹,两人细细地打量四周。这却是一间异常坚固的石室,整间石室四壁沉沉,显是外围全是山石,四下除刚过来的那道石门,就只有对壁那道被两个骷髅半遮掩的石道了。
叶晓枫说道:“苏姑娘,我们过去瞧瞧。”
苏九丹点点头,并不答话。
叶晓枫拉着苏九丹的手,两人小心地穿过地下凌乱的刀剑骨架,行到了那石门之前。
两座骨架赫然在目,透过那怒张的骨骼,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惨烈与凶险,叶晓枫突然心中升起一股万分崇敬之意,这种不屈不挠,殊死拼搏的精神竟然令人如此地震撼。
叶晓枫携同苏九丹小小心心地穿过那两架骷髅,转入了石道,再回头看时,却是心下一震,只见两座骨架的背面骨骼之中却是密密麻麻的尖针,全部入骨三分,可想当时是如何的酷烈!苏九丹顺着叶晓枫的目光也已看到,禁不住臆呼一声:“这么多的尖针!”叶晓枫神色凝重:“这两位前辈真乃令人可叹可敬,当年一定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危急存亡之时,挺身而出才不失为大英雄大豪杰!”苏九丹心道:“我可不愿意你做这样的英雄豪杰。”
两人顺着石道前行,初极狭,逐渐畅通,一路之中仍时不时有骸骨匍立在地。再走得一阵,前边出现了两条叉道,两人随意选择了一条继续向前,再走一阵,却又出现三条叉道,望过去,却是一般的看不到尽头。苏九丹迟疑地望着叶晓枫,叶晓枫定了定神,说道:“我们走中间那条吧。”
两人顺路而行,这时,石道已成了大大的甬道,然而脚下的骸骨却又多起来,甬道石壁之上俱有刀剑斧钺凿过的痕迹,甚而在石壁之上还有蜂蜜般的圆孔,甚是规则,地下却多有小小的利箭,显是当年竟是从石壁中射出的暗器,石壁乃是封闭,但甚宽敞亦可视物,却不知从何通的光线。
再走得片刻,迎面却突然出现了四道石门,石门却是紧闭,旁边却无路途,叶晓枫望着此情此景,却突然若有所思。他从怀中掏出那『绝梦诀』的剑谱,找到那份藏宝图,打开来看,这张藏宝图中绘有纵多的圈圈线线,叶晓枫认真地审视着,苏九丹也凑上来看,看了一会,不禁脱口而出:“这图绘得跟这地道非常相像啊!”
叶晓枫点点头,说道:“这图似乎就是绘制的我们身处的石道,你看,这里,这里,都跟我们刚走过的位置极其雷同,难道这里竟有什么宝物?那么,我们现在该如何前往呢。”凝目向那图瞧去,只见那藏宝图上绘着四个小长方形,其中有三个加了一个圈,只有右边第二个长方形未加圈,还在右下角处点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叶晓枫走到右首第二道石门前,注目看去,果见石门前右角上有一个小圆形的凸出装置,叶晓枫伸出手指,运劲按了一下,却听一声轰然巨响,石门便猛地打开了,透过打开的石门,两人望将进去,却都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是一间有着一般演武厅大小的宽大石厅,但目光所至却是一片焦黄,壁裂垣断,屋残屑落,零七八落的刀剑斧钺均一片焦黄,唯有地下横七竖八的森森白骨仍然触目惊心!所有一切表明,这里曾被一场大火噬灭,又是数众生命在大火中灰飞烟灭。
叶晓枫沉默半晌,细细地去看那藏宝图,见那藏宝图在这厅后仍然还有众多的图绘,显是这大厅中仍还有其他出口,可极目望去,四壁之中并无明显的石门石道,叶晓枫再细看那宝图,发现在西首位置绘有一柄小小的剑,其后的图形俱在那剑尖之下。
叶晓枫携苏九丹走向西首,但见西首焦黄的壁垣之下,隐然有一道剑痕,那剑痕却似划在一幅剑图之上,剑图虽经烈火焚烧,仍形貌隐然,可揣测当初是画得多么栩栩如生,飞扬跋扈。
叶晓枫望着此景,突然想起了无情谷中的通道,他微一扬眉,快速拔出剑来,运用内力将剑尖在那剑图由上而下迅捷一划,忽听得“砰”的一声响,那壁图剑尖之下地上一块石板垂直落下,现出一个仅容一人的洞穴,里面黑乎乎的并不见物,苏九丹望着这一切,不由得牵着叶晓枫的衣角,怯生生的往里看了看,说道:“叶大哥,我们,要进去吗?”
叶晓枫看了看那图纸,点点头:“我先下去,你等我。”不容苏九丹答话,径自跃了下去。
一着地,脚下突感毛茸茸的,心下一惊,急忙跃起,透过穴口射下的微微亮光,定神看时,只见这石室中居然俱是干枯的杂草,及至没踝,室内却并无他物,且甚是黝黑,空气也略微有些沉闷,令人心中不快,地下的枯草甚是杂乱,显是有人在之中踏过,甚至可能有过打斗,叶晓枫极目对照藏宝图,寻求着相似的蛛丝蚂迹寻找突破口,此时,叶晓枫已是好奇心大起,急欲知道这藏宝图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叶晓枫总觉这石室透着古怪,虽然空无一人,却似乎有千百双眼睛在盯着他,不由得心下警惕,他心中揣测着,脚下滑动,突觉踩到一个极富弹性的竹片,正异样间,但觉风声四起,此时四壁之上突然各飞出两支利箭,向叶晓枫上中下四个方向疾射而至,叶晓枫无法躲避,剑疾挥,“叮叮叮”四响,格开了射向上部及肩部位置的四支箭,堪堪击飞中部的另两支箭,但下部的两支飞箭竟已无法格挡,疾闪身之下,但听“嗤嗤”连声,一箭在大腿侧飞过,划出了一道血痕,另一箭在小腿肚飞过,将叶晓枫裤管割开两片,两箭力道不停,兀自飞向石壁角落,深深钉入石壁之中!
叶晓枫不禁心下一惊!苏九丹在上面听得利刃横空剑箭相交之声,不由得心下揪紧,忙焦急地询问:“叶大哥,怎么样了?”
叶晓枫执剑不动,听得苏九丹询问,淡淡回道:“没事,你等等再下来。”
叶晓枫再去看那藏宝图,只见藏宝图中对这石室绘制了一长方形状,但并无任何提示,只在当空绘了一条波浪形线段。叶晓枫凝视当空,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再看壁上,却有着一丝异样的感觉,究竟如何,但又说不上来,再凝目看去,见那壁上竟是刻着许许多多的字,从左首看去,当头的三个大字令叶晓枫心下一动:绝梦经,再一一向下念去——
存神之始功,气之精髓,骨之灵魄,血之逆脉,息息之行,无所不为,无欲不至,根于固精,利所披靡。心法所至,完壁之间,当发挥千军之效,万马之怒。真元一气冲天成,关山云海得真形。真形之内藏灵慧,灵慧之质丹道成。养真心而运行者,绝梦绝魂,绝世绝灭,天地汇合。中气,以元阳之至练之催之,以其居人之正中。文练成正果,武练以慑敌,文缺武徒劳,武缺文费神,盖动静互根,温烈互助,自有结胎成道之妙。
但识剑技空操练,内锦机关孰得通,漫道工深恃无上,还须运气立根基。内壮形骸气作身,流通筋骨渡阳门。饶君气海如虎狼,无聚膻中定伤身。天罡气诀本无踪,怙撤仙经路便通。要知至道通玄处,先引内力到中宫。丹田呼吸气流通,胸腹腰穴渐逐充。一缓一疾须着意,心归中府气膻中。百骸运转自成功,浑身气血自流通。无欲无求集天突,可向无踪悟日月。气到心至淘天枢,不过渝府不入关。有意水分过中极,纵此歧途别有天。勿逞欢来聚鸠半,缓将气阙做或中。气欲足兮精为本,神色开天头灵新。四肢鼓荡冲岭道,力之至刚亦至柔。阳白之际过印堂,承泣之位凝迎香……
叶晓枫身上的『绝梦诀』内功心法尚有缺损,以致叶晓枫修习『绝梦诀』中部分剑招之时总觉气力不济,那最后一招“梦断众魂”更是在身中欲毒气血翻滚之际练成,那回竟尔也是昏了过去,之后叶晓枫曾数次修习重演,但都无法达到随心所欲的境界,此时叶晓枫窥见这梦绝经,字意连贯之下,宛然便是胸口那本『绝梦诀』的内功残缺部分。
叶晓枫静静坐下来,望着壁上文字,背了数遍记熟了下来,便在心中默想着『绝梦诀』内功心法,开始运起功来,练至那残缺之处,接上壁上文字,重行归集凝练,一炷香过后,叶晓枫头顶冒出缕缕热气,他四肢百骸舒畅至极,身心合二为一,莫不息息相通,叶晓枫拔出剑,就在这枯草满地的斗室中舞动起来,霎时,剑光霍霍,剑影缭乱,击在石壁之上,叮叮之声不绝。苏九丹在上面听得声响,又是喊道:“叶大哥,你怎么样了?”叶晓枫心中舒畅,禁不住大喊一声:“我舒服极了!”剑光掠起,带动一阵强风,吹得地下枯草簌簌四逝,叶晓枫眼见地下有机括,心中猛然兴起,右足向那机括踏了上去,却听得忽忽之声大作,四壁居然冒出千万飞蝗石,向叶晓枫急击而至,叶晓枫心随念动,手腕疾转,剑锋开阔,胸中澎湃,一式梦断众魂击出,剑刃与蝗石闪电交击,蝗石与石壁激碰,一刹间,剑光与电光齐闪,空气之中,热气交织,热浪飞扬,剑光带动之处,一阵凌厉的剑风横扫四壁,就在这当儿,忽听轰轰数声,一堵石壁突然向外倒塌,一束五彩的光斓直射而来,令叶晓枫只觉眼神迷乱!他定睛一看,却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眼前现出一间宽丈余长三丈的石室,地下却是极为平整,石壁也是光滑异常,当中此时赫然伏着两人,一着红衣,一着黑衫,一动不动,两人跪着正上方一座大大的神翕,这座神翕甚是精美绝伦,而上面却只放着一个大大的晶莹剔透的玉盒,玉盒之上却托着一把剑,却见这把剑气势恢宏,剑柄厚重,呈紫黑之色,剑身却也甚厚,但白皙透明,隐隐然却发出一种碧色的光芒,将整间石室映得清冷明艳,光影折射,五彩斑斓,这把剑的旁边还有一把精致的剑鞘,剑鞘雕刻着缠绕的黄龙,栩栩如生,如飞如怒。
叶晓枫心想,既来之,则安之,轻轻蹑身进去,向那地下两人抱拳道:“两位前辈,小生冒昧来此,还请原谅包涵。”那两人仍是纹丝不动,于动无衷,叶晓枫心中迟疑,缓缓移身到二人面前,心中猛然一怔,只见那两人脸色蜡黄,颧骨深锁,肌肉松弛,显然已经死去很久了,但身子不倒,衣裳俱在,身体也并未腐烂。
叶晓枫挂念苏九丹,这时,复又走入外间石室,向顶上喊道:“苏姑娘,你下来吧。”
苏九丹早已等得心焦,听得叶晓枫呼唤,也从那洞穴处一跃而下,叶晓枫伸手挽住,苏九丹四下望望,竟是被那光芒吸引,径向那剑室走去。
苏九丹走到门口,即说:“怎这两人死后居然不倒?”这会竟是不再多看,直向那把剑走过去,叶晓枫忙紧随其后,但见苏九丹望着那柄剑竟是双眼发直,简直不假思索便向那剑伸手抓去。
却见苏九丹突然双手发颤,身子一震,剑跌落在地,“铮”的一声,居然钉在了地下,入地三寸,剑身摇晃着,映得苏九丹身上阵绿阵白。苏九丹看看那把剑,别过头来,看到叶晓枫,诧异地问道:“刚才……我……怎么了?”叶晓枫不明所以:“你……不知道?”苏九丹迷惘地摇了摇头。
却原来,苏九丹居然被那剑气所蛊惑,情不自禁地要去碰那柄宝剑。此时那剑仍在兀自摇晃,叶晓枫直叹:“这剑真是锋利啊!”伸手去拔剑出来。
叶晓枫手上微一用劲,将剑拔了出来,握在手中,但感剑身跳动,凌厉慑人,光芒夺目,嗡嗡作响,再细看,只见剑身位于剑柄之下,刻着“弦离”两个鲜明欲跳的篆书字体。
叶晓枫手执宝剑,剑在手中竟是熠熠欲飞,令他心中激情澎湃,兴奋异样,叶晓枫随手就舞出『绝梦诀』中一招“千梦万幻”出来,瞬时小小的石室之中寒芒四射,光彩夺目,竟似令整间石室都笼罩着一层氲氯的迷离气息,叶晓枫舞得激奋,苏九丹却看得惊心,禁不住喊了数声:“叶大哥,叶大哥!”
叶晓枫听得苏九丹的呼声,停了下来,此时石室中的光线却甚是柔和,苏九丹亭亭玉立地站在玉盒之旁,就像一出尘不染的仙子,美丽,宁静,神态中却略有不安。叶晓枫凝视着苏九丹,走了过去,伸出手拥着苏九丹,但觉苏九丹身子在微微发抖。
苏九丹一阵温暖,不再害怕,她轻轻地说道:“叶大哥,我们该怎么出去?”
叶晓枫顿悟,取出那藏宝图,却见藏宝图到此已描绘甚少,唯有一条细线,蜿蜒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