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烟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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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云烟自己也没有想到，帮助欣雨出迷阵会让自己在这个当口元神受损，但是他并不后悔，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仍然会毫不犹豫的救欣雨……
天络看着云烟，心中不免感概，因果！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如果不是两个月前，还在关注于魔道动向的天络发现欣雨中了魁雀的迷魂术，那么天络是不是就没有机会诉云烟欣雨中的是迷魂术？如果欣雨永远被困在迷魂术内，那么她是不是就不会想起什么，也就不会那么执着的要找回云将军呢？如果不是要帮助欣雨，那么云烟是不是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呢？
天泽自问，但是他没有答案，有些事情早在500年前，不，或许更早的时候已经注定了。
、明身份ˇ
欣雨有些落寞的走出了刘府，她怎么会奢望云烟会帮她呢？仙人不是最讲究天理轮回的吗？她这种强势而为的做法是那些仙人所能不能理解的。为何她会觉得云烟会帮她呢？是高估了自己，认为云烟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出手相助的吗？想来也是，他始终是高高在上的上仙，而她只是在地府的鬼差，本来就不应该由所交集的，是她奢望了——不知为何这样的认识让欣雨有种压抑的感觉。
欣雨不禁苦笑了下，云烟已经不可能帮她了，现在她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找到云季言的转世呢？难道真的要去偷看《转生书》？但是欣雨没有把握可以在十殿阎王和黑白无常眼皮底下偷看《转生书》而不被他们发现。万一被责罚——不行，在找到云之前绝对不能犯错，不是她怕责罚，只是怕自己还没有找到云之前就被打散了鬼魄，那她就没有机会问了……
——云，你在哪里？
欣雨看着四周来来去去的凡人，不知道这些和她错身而过的人当中有没有云的转世。
原本漫无目的环视世人的欣雨，突然目光停在了某个方向——那是……天泽？
“天泽？”欣雨不禁的走近了两步，想要确定下眼前这个充满戾气，被魔道气息围绕的真的是那个游魂天泽吗？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天泽似笑非笑的说，如果不是魁雀交给他任务，他才不想来见欣雨。
“你，你真的入魔了？”虽然隐隐觉得天泽离开黄泉路后，入魔是早晚的事，但是真的看到他入魔却有种说不出的心疼——不为自己，为天泽，也为如雪而心疼。天泽在魔道越久就离如雪越远……
“不好吗？”天泽揣着诡异的笑脸问。
“好？”欣雨嗤笑了下，“你不会不知道，魔道和地府也是势不两立的，你和如雪……”
“住口！”天泽大吼道，打断了欣雨的话，“你还敢在我面前提如雪，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选择走这条路。”
听到天泽这么偏执的话，欣雨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但是正是欣雨的不语让天泽更加认定她是心虚。
“不过我现在不需要你做什么，我会靠我自己的力量将如雪带回我的身边的。”天泽为自己找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而沾沾自喜。
“你真的以为，你入了魔道，如雪就会回到你身边吗？”欣雨不禁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是受了魔道什么蛊惑，居然会相信入魔就能和如雪在一起。
“为何不能，只要能力够强就能改天换命。”天泽笑着说，他坚信只要听魁雀的话，日日修炼，早晚他就能改变他和如雪的命运。
“改天换命？”欣雨皱了皱眉，据她所知所谓的改天换命不是要以命易命吗？天泽知道吗？还是他明知道会如此也要执意而为？
“天泽，如果你愿意听我劝的话，魔道不是你们的出路。”虽然如雪应该不会和她一样会记起生前的事情，但是无论如雪记不记得，如果知道天泽为了她而入魔该会多伤心。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吗？”在天泽的眼中欣雨就是分开他和如雪的罪魁祸首，所以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欣雨叹了口气——也许如雪的伤心的注定的，生前为他喜、为他怨、为他忧、为他等，死后还要为他而牵挂——这是怎样的孽缘呀！想到这里欣雨苦笑了下，想到自己的执着、自己的寻找，在旁人的眼中想必也是孽缘吧！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欣雨心情复杂的看着天泽，但是她已经没有什么好说，也没有什么好劝的了，能说的、该劝的她都做了，只是苍白的语言抵不过那颗执着的心。
“多说也无益，你好自为之吧。”欣雨轻轻的摇了摇头，言尽于此，以后是福是祸只能看天泽何时觉悟了。
“等等。”看到欣雨准备走，天泽叫住了她。
欣雨看着天泽，用眼神询问天泽叫住她还有什么事情。
天泽低头，沉默了一阵问：“如雪还好吗？”他们好像很久没见过了，有好几年了，还是更久呢？天泽发现自己居然不记得了，只知道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很久了。
“很好，如雪的修炼日益精进了。”欣雨想到回到她身边后就整天乐呵呵的如雪，不禁微笑着说。
“她可还在怪我伤你。”虽然天泽还是不明白会什么一回神就发现自己打伤了欣雨，但是他却清楚记得如雪对这件事情很生气。也因为如雪的“狠话”让他下定决心入魔道，因为只有这样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如雪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欣雨惊讶的看到原本一身戾气的天泽在提到如雪的时候，居然戾气尽消并散发出一股温柔。“她也就当下气一下，早就忘了这件事情了。”欣雨相信，无论如雪记不记得天泽，记不记得她和天泽之间所有的事情，如雪应该都不会真正生他的气。
“我只希望，无论你对我有什么看法，都不要迁怒如雪。”天泽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并不能容于欣雨的眼中，只是希望不要因为他和如雪的关系而对如雪有何想法。
欣雨轻笑了下，不知是笑天泽的多虑，还是感概他的多情。
“无论怎么说，如雪都是我的徒弟，论远近，她比你近。”就以欣雨的私心而言，都希望如雪能走上修仙的正道，虽然……
天泽看着欣雨，不知道是放心了，还是突然回过神来，全身的戾气又回来了，让欣雨不禁倒吸了口气。
“我有个有趣的故事，我想你有兴趣知道的。”天泽笑的有些怪异的说。
欣雨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觉得他说的故事好似要改变些什么，但是她害怕知道、害怕改变……
“我想我没有兴趣知道。”不听才是最好的选择，欣雨转身就走。
“是关于云烟上仙的！”天泽对着欣雨的背影大叫。
云烟？——欣雨停住了脚步，慢慢的回身看向天泽，别人的事情她是没有兴趣知道，但是和云烟有关的……会是何事呢？
天泽依旧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有兴趣听的。”
“何事？”欣雨不喜欢天泽现在的笑容，好似隐藏着什么阴谋一般。
“500年前……”天泽故意停顿了下，满意的看着欣雨听到500年前时候愣了下。
“500年前？”欣雨喃喃的重复，也许是因为想要找到云季言，所以现在欣雨对500年前这个时间会比较敏感——500年前？云烟？会是什么事情呢？
“天灵山的仙尊，推算出人间有大劫难。”天泽依旧有条不紊的说着，而欣雨却是表情复杂的看着天泽，“而他的大弟子就用自己的一魂一魄入世应劫。”
欣雨看着天泽，以为他还要说什么，但是一阵沉默后，欣雨才明白天泽已经说完了。
“就这样？”这个就是天泽要说的故事？欣雨不明白天泽说这个没头没脑的故事的用意在何处？
“你不明白吗？”天泽突然放声笑了出来，好似在嘲笑欣雨的无知。
笑了好一阵子后，天泽好像想起了什么，假装自责的说：“看我的记性，我好想没有说仙尊的大弟子是谁吧？”
“是云烟吗？”既然天泽一开始就说是和云烟有关，就不难猜出那个用一魂一魄入世应劫的就是云烟——不忍苍生受苦，这也的确像是云烟会做的事情，欣雨不自觉的笑了笑。
“啊，我说过了？”天泽皱了皱眉，突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那我肯定没有说云烟上仙入世后的凡人身是谁吧？”
“是……是谁？”欣雨不自觉的在颤抖，脑中有个模糊的答案在浮现，但是欣雨拒绝细想。
天泽嘴角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容，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北都王朝开国将军——云……季……言！”
、询问声ˇ
“北都王朝开国将军——云……季……言！”
天泽的话让欣雨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两步，而脑中那个模糊的答案也清晰了起来——云烟就是云季言。
——欣雨，每件事情都有自己的因果，有些事情刻意而为是违背天理轮回的，而仙人是不能违背因果的。
欣雨想起前面云烟说的话，为何云烟明明知道她在找云季言还要这么说呢？难道他不记得了？就和她原先一样？
“哦，有件事情，你应该也有兴趣的！”天泽说完不意外的看到欣雨用防备的眼神看着他，“听说，几年前，云烟上仙去过伽蓝寺，好像也就是去走了一圈，你觉得奇怪吗？一个仙人没事去佛教之地？”
伽蓝寺？——
欣雨哪会不明白天泽说这些话的用意——他都记得，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为何呢？原本她不记得也就罢了，为何现在明知道她都记得却也不说呢？难道……
欣雨返身往刘府的方向走去……
而天泽笑着看着欣雨的反应，对自己造成的效果颇感满意，心中有种报复的快感……
“欣雨？”正在和云烟、白桐商量事情天络发现欣雨去而折返，而且脸色异常的苍白……
“我有事情想要问云烟上仙。”欣雨对着天络和白桐说。
天络看着一脸严肃的欣雨，心中隐隐知道会发生是什么事情，向白桐示意了下，两个人退出了书房。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云烟还在想轩儿的事情，只注意到欣雨的脸色苍白。
“我听说……”欣雨刚想开口问，但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竟然有些害怕云烟口中的答案。
“怎么了？”云烟还有些沉浸在先前和天络白桐的对话当中，所以并没有细想欣雨再次找他的原因。
“云烟……云烟你曾经转生入世？”如果现在不问清楚，欣雨怕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问了。
云烟顿了下，没有想到欣雨会问这个，但也只是悠悠的叹了口气，自从那天看到欣雨流出有情泪后就明白欣雨知道这些事情是早晚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是。”云烟不打算隐瞒什么，不说是一回事，而说谎却不是仙人的作风。
“那……那我能问你转世为人的身份吗？”欣雨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北都王朝开国将军，云季言。”云烟看着欣雨平静的说。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是不知道她是谁，所以才一直什么都不说的吗？
“简家小姐，简欣雨。”云烟依旧平静的说。
听到云烟这么说，欣雨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用手捂着胸口——那许久不疼痛的胸口，在听到云烟的回答后，怎么都控制不住的疼痛了起来，这疼痛好似要撕裂她的魂魄……
“欣雨？”她抚着胸口，是哪里不舒服吗？
“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说？”欣雨睁开眼睛，一脸哀伤的看着云烟。
云烟沉默着，并不想解释什么。
“为什么你明知道我在找你，你却还是什么都不说。”欣雨能理解原本云烟不告诉她的原因，但为何在知道她在找他的时候还用那些“因果”、“仙人的规则”来搪塞她呢？原本她以为云烟只是不记得她了，但是他显然是记得的，那为何还要这样对她，他不知道她为了他……
“欣雨。”云烟叹息道，“我不希望你太沉浸与过往中。”
“过往？这些对你而言只是过往吗？”欣雨大口大口的呼吸，想借此无意义的动作来纾解自己的心痛。
“人生一梦，白云苍狗。错错对对，恩恩怨怨。终不过日月无声，水过无痕。”云烟淡淡的说，他故意不去看欣雨眼中的哀伤，他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水过无痕？”原来对云烟而言，那些都是过眼烟云，欣雨突然大笑了起来，“好一个水过无痕！”
“云烟，不！云季言！”欣雨激动地对云烟说，“你可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所有人都认定你已经死的时候，我依旧天天在等你回来，而你现在却对我说水过无痕？”云，你怎么就那么狠心？
“欣雨都过去了，那是……那都是500年前的事情了。”这话说出口的时候，云烟不禁抿了下嘴。
“过不去的，过不去的。”如果500年来欣雨一直都记得所有的事情，也许可以像云烟那样说的水过无痕，但是她才记起所有的事情不久，那等待的无奈、那锥心的疼痛、那烟花下许下的诺言……她都清清楚楚的记得，分别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一件件、一幕幕都在她的脑子不停的出现，怎么可能云烟的一句话就“过去了”。
“欣雨……”云烟看着如此激动的欣雨，苦涩充满了胸口。
“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要出家？为什么都不捎个消息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