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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花都曲 by江雪-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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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都曲 by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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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me : 江雪 Date : 29…03…2005 22:27 Line : 2773 Read : 124 
'1256' 花都曲 
 
Suspiration搬文 
先声明一下:这篇文中虽然有叫做冲田的人物,但与剑心或新撰组都无权无关的说……绝对不是同人。 
花都曲 
1 
冲田樣,有何吩咐? 
不经意的淡漠目光扫过俯在足前的身躯,拖延着回答的时间,虽然明知他已跪等了不下整整半个时辰,但看到那依然无懈可击的完美姿势,在低俯中仍挺直如剑的纤细腰背,就忍不住想瞧瞧他究竟能忍耐到何时。 
轻轻挥开手中绘着友禅花鸟的折扇,贵族特有的秀美手指在檀木扇骨的映衬下白如冰雪,倒比庭中池内湛碧无波的水看去更清冷些。京都的初夏时节,总是那么不愠不火地让人昏昏欲睡,连扇子带起渗着他身上清淡熏香的风也软绵温煦,没有一丝凉爽。 
偌大的部屋里只有冲田孤零零地倚着张精巧小几,身着柔软的白绸衬衫,罩淡紫面、蓝里子的衬袍,外穿深紫色的寻常礼服,松松系着带子,打扮甚是随意不拘,皓腕与黑檀念珠交相映衬,格外高贵雅丽。惯常的如云侍从大约是被遣开了罢。没人看到他现在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心里是稍好过些,但他仍不明白为何自己竟这般沉得住气,依着以前的性情,该早是拂袖而去了罢,管他什么大名纳言世子,便是将军天皇,又能如何? 
许是被那个人磨得没了性子,没有脾气,这倒也无妨,只怕是磨得,连心都没了…… 
哎呀呀,我的姑娘! 
你是霰珠,初雪,还是清霜? 
如胶似漆的合欢夜, 
你却逐渐地融化光。 
该是七夕的时候?许多回忆都模糊了呢……可就是记得祭典中那些娇艳如花的少女,身着白底蓝花的和服,喜气洋洋地用纤纤柔荑敲打着太鼓,唱起新鲜的小调。新鲜……是的,对他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 
望着眼前灵动飞舞的玉臂,不知何时已是红了脸,却舍不得挪开目光,十六岁的少年,心里只是师傅和腰上的剑,连场绮梦也不曾有过,女孩子是外出打水时远远瞥见的一种朦胧存在,轮廓都不曾清晰过。第一次这么近,这么近,连那鬓边雪腮汗湿的几缕发丝都可以数个清楚,还有娇柔地侧向一边的颈子上跃动不息的血脉,他只知道当自己纤薄的手掌笔挺如刀般劈下去时会有怎样致命的结果,却从不知道会使他有想要……触摸的欲望。 
耳边陌生而优雅的京都口音交织成奢华的网铺天盖地罩向他年轻的脸好奇的眼。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纯粹地道的江户腔是怎样格格不入,便是问句路都没了勇气,孩子气的容颜泛起羞涩嗔怒的绯色——临行时师傅坟前立誓要在千年王城闯下自己的一片天,如何想得到竟连开口都这般艰难?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他茫茫然地随着大家扬起头望向远处暮色中青暗连绵的山峦,不晓得要看些什么,只觉得那环抱着山阴的天空,像被师傅咳的血渲出朵朵桃花的白丝巾,分外凄艳。 
终于还是来了,来了。 
七彩的花火,遥遥地听不到声响,飞扬着绽放在夕霞逝去的垂暮里。 
太鼓的响声,人们的欢呼,满满地溢开来。 
水泽大名府的侍卫长至今也不明白这个依然是孩子的少年是怎么进入道场的。只记得看向他的那一眼,极深湛漆黑的眸子,似乎不应是少年有的冷冽流丽十分地狷傲地迫过来压在心上,却映不出自己的身影。 
少年轻柔到有几分温存地问道: 
侍卫长大人,可否允许在下为水泽大名效劳? 
而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忘记自己的职责,只是反问道: 
你有何本领? 
手下们围拢过来,大家饶有兴趣地看着一反常态的侍卫长,发现他居然没注意到他们的过分好奇而停止练习,便低声议论起来。 
眼前的少年看上去不会超过十五岁,清瘦单薄的身形和秀雅淡逸的容颜几乎失却了性别。只有腰间显然对少年来说过长的剑使他同于讪笑着的围观着的人们。 
那些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的蔑视生命的人们。 
少年的唇角微微牵动,低低地说了句什么,他没有听清。 
嗯? 
请让在下一试便知。少年又说了一遍,清晰,仍低微,但像冬日多摩川上行人足下冰层发出的脆响蜿蜿蜒蜒地延伸开去,不知在哪一刻便会裂开吞噬了踏在身上的脚步的主人。 
他无由地哆嗦了一下。 
少年太过纯正的江户口音,在周围京都味道的笑声中依旧一字一字地传来: 
请让在下一试。 
合抱粗的木桩,比少年更强壮些呢。 
少年垂目,对于男子来说似乎长了些的睫毛微颤着,于是眸中的光泽也流转不定起来。 
细长纤白的手指扶上了剑柄。 
没有人能够描述。 
那一剑在挥出时闪耀着怎样的光芒。 
木桩应剑断得齐整。 
一切都黯然失色。 
只有少年的眸泛着流丽的水色,星一般清锐。 
做水泽大名的家臣已是第三年。十六岁到十九岁,少年到青年,浅井雅臣还是浅井雅臣,京都的一切却已不再新鲜。不再是连绮梦也无的男孩而是——男人:身量长高许多,脸庞尖削了,不再有孩子的团团稚气,剑也似直而清秀的眉越发透出男子的勃勃英气,一双眼总是静静地垂着,偶尔抬眸间却是刀锋上流转的明珠,冰冽寒利得能割开肌肤——是历过大生大死大风大浪之人方有的锐意呢,不知手上要沾几多血才修得如今的杀气内敛不动声色——只在和幼童嬉戏时才能看到薄如剑身的唇边一抹单纯的微笑依然是那个十六岁的少年。听着兴高采烈的小孩子用清亮的童音唤着浅井桑、浅井桑,想起三年前还为自己的江户口音连问路都不敢,于是失笑。 
已经来了这么久,依然是一口纯正的家乡话,这使得他在众人交谈时格外扎眼。氤氲着浓重的京都味道的优雅相谈中,只有他的江户口音简晰得格格不入。大家是敬重他的——至少表面如此。他甚至不需要说什么,做什么,只是淡淡地环顾四周,就足以使所有的人都自觉自愿地闭上口——那样清秀的容颜,却绝不是女子般的娇艳,怎么看去都冷澈得孤傲。内蕴的无声迫力比雷霆万钧的暴怒,更沉甸甸地压在人心上。在这大得过分大得凄凉的府邸里,也许只有水泽大名能盖过他的气势罢。 
水泽大名的府邸里,人们都暗暗传说着浅井雅臣鬼神般的刀法,从未有人在他手下走过七个回合,却也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来历。刚到京都时的那个少年,除了清秀的容颜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却在一刀斩断合抱粗的木桩后,赢得了家臣的一席之地。无法想象那样纤细的身体那样柔弱的手腕竟能发出那般可怕的力量。假以时日又会怎样? 
假以时日的结果是他几乎没有一天悠然度过。 
杀,杀,杀。接到的命令从来只有一个名字,一个期限,和一个杀。 
占据了大好地利的水泽大名,表面上夜夜笙歌醉生梦死,美女娈童蓄养了无数,私下却着实需要铲除异己维护自己的统治并扩张势力,而为达到这些目的树立的敌人是太多了。要攻要守,那新入的少年孩子般令人不设防的外表和莫测的身手便是最好的利器。连府里的人也不知道他做些什么,水泽家的规矩是最严的,彼此决不能打听干涉。何况他也很少露面,大家几乎不会记得他的存在。 
以前不是没有可以担任这种任务的人,但一个个倒了下去,不是被杀,便是发狂而无法再杀人。但浅井竟就这样不知疲倦地杀了下去。要刺杀的,多数是些大人物,得手便远扬千里,淡下来再回府里接下道命令,若失手宁可自裁也不能被抓,自裁了还要毁掉一张脸,决不能连累主上。 
便是死了,也没有人收尸罢。 
自入府来,他也没见过几次水泽,即便是见到,也是远远地杂在众多家臣中,望上那么一眼。记得清晰是个高大的男人,不怒而威。 
听说娘亲是生自己时心力交瘁而死,于是记事以来,父亲的神情总是冷冷的,也不和自己说话,稍做错些就会挨打,更不要说像邻居家雅也他们被父亲抱在膝上颠啊颠的,小小的心里便有了个念头: 
是我害死娘亲的! 
后来父亲又成亲了,是个很美的女人。父亲让自己叫她娘亲,自己却执拗地扭着身子说什么也不叫。 
是我害死娘亲的。如果我也叫她娘亲,会不会把她也害死? 
父亲很生气,一掌掴过来:小杂种,白养了你这么久还敢不听我的话?野种就是野种! 
很痛,火烧一样的痛,耳朵嗡嗡直响,好久都听不大清楚,嘴里是咸咸的味道久久不散。知道野种是不好的话,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这么说。 
女人笑着说小孩子一时想不通也是有的,夫君别气坏了身子。看着她春花似的笑靥,娘亲也该是这般美丽温柔罢,可不知怎地,那一声娘亲就是叫不出口。 
没过多久那女人的肚子就变得好大,什么事也不做,雅也说她要生小孩子了。 
那她……会不会死? 
好怕她,好怕她死,好怕又被父亲冷落,被父亲打。 
真的到了那一天,月亮很亮,院外柳树的影长长地拖进院里,雅也说柳树下是有鬼的,不敢到院里去。可女人在屋里惨烈地叫,叫得一声比一声尖利,一声比一声疯狂。怎么捂住耳朵蜷在墙角也阻不了那声音传进来,于是也狂叫起来,只想着盖过那声音便好,父亲却忽然冲进来,拎起来就是一顿毒打,打完了往屋外一丢,任怎么敲打大门也不开了。柳树柔长的枝条软软地拂过来,冰冰冷冷地抚着脸颊,那鬼一般可怖的月影…… 
女人生了一个小弟弟,父亲很开心,于是便可以回家。弟弟胖乎乎的好可爱,父亲和女人每天抱着不放手。 
那我呢? 
她没有死,我没有害死她,父亲你看看我啊,父亲你还记得我么?我是你的孩子,你这个儿子的哥哥啊,你忘了我么? 
很喜欢小弟弟,那么可爱那么乖顺,瞪着一双黑亮亮的眼睛咿咿唔唔些听不懂的话,想抱抱他,一下就好,那小小的,软软的,热热的身体,在怀里一下下,就好。 
一天女人出去了,父亲看着弟弟,弟弟睡着了,父亲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蹑手蹑足地进去,从摇篮里抱起弟弟,散发着淡淡乳香的身体,暖暖的。 
猛然身后一声怒吼:你干什么! 
吓得险些把弟弟掉到地上。 
还没那个功夫,弟弟就被父亲抢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害死了亲娘还想害我儿子?好歹也养了你这么久,你怎么这么狠毒? 
没有辩解的时间,已是劈头盖脸地打下来。连那女人也不相信我。她也认为我要害弟弟么?她的眼睛在这么说,她的嘴唇在这么说,我看到了,我听到了!她的唇,薄薄的,红色的,一开一合地说着我是个狠毒的孩子我是个阴险的孩子,她不再对我笑,不再在父亲打我的时候笑着说他还是个小孩子,不再问我是不是冷了是不是饿了。她的眼里全都是鄙视,像父亲一般的鄙视,像父亲在说着野种时的鄙视,原来她的温柔都是假的么? 
我在柴房里自己的小床上躺了一个月,没有人管,没有人问,没有人给我送饭送水——虽然以前也没有人送过,从来吃的都是剩饭剩菜。如果不是雅也偷偷带些吃的喝的,大概早就成了白骨一堆。 
不晓得是该心痛的,只知道自己大概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但我真的,真的,没想害弟弟啊。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呢?我究竟做了什么?做了什么?谁来告诉我? 
好了之后,再不敢接近弟弟半步,但还是在无意中听到父亲和女人商量,要把我卖掉。 
那一刻,有什么,碎了。 
声明:想看本文更多内容的大人可以去中间色,我在那里已经贴到第六,这里实在粉难上的说…… 
我决定逃走。 
悄悄地藏起些食物,打成个小包裹,预备着晚上走。只告诉了雅也,看他眼睛红红的,大约是舍不得我走,但还是很有男子汉气概地和我约定将来做了大官要回来看他。 
孩子的头脑里能想出的逃跑计划自然不会完美,但是,用不上了。 
那一晚,大队山贼偷袭镇子。 
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从柴房的门缝窥出去到处都是拿着明晃晃的刀凶神恶煞的大汉,素日熟悉不熟悉的声音都是哭喊成一片。杂踏的脚步纷乱地夹杂着惨叫。我躲在柴堆里发抖,堵着耳朵怕有一丝声音钻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松开手时外面已没了声息。怯生生看出去时,没有人,没有山贼,没有,什么都没有。 
走出去,月光很亮。 
父亲和女人倒在院门口,柳树长长的影子拖进来,披在他们静止的身上。眼睛瞪得好大,几乎挣裂了眼角,一片死白中暗灰的瞳孔直勾勾地瞪视着我,我没死,真的没死,抢劫财物的山贼怎么会到柴房寻找呢?该谢你们让我住在柴房么?该谢你们在逃命时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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