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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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鱼大笑道：“老夫姓于，名鱼，住在新昌县外水云庄，庄主就是老夫。”
秦祥惊异道：“鱼鱼？”
“非也，”
于鱼解释道：“老夫姓两横一竖勾的于，第二字为吃鱼的鱼。”
秦祥笑道：“哦，小子记住了。”
于鱼越看秦祥越喜欢。
他的弟子众多。
但是，真正能入他法眼的没有几个。
这次死掉的算是一个。
是于鱼承认的一个正式弟子。
于鱼看着秦祥，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祥才想起自己还没有通报姓名。
这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他急忙道：“我叫秦祥，我哥哥叫秦吉，求的吉祥二字。”
于鱼点头道：“吉祥，嗯，很好的名字，你们住在哪里。”
“我们住在山……”
秦祥说到这里猛地住口。
脸色变得煞白冷汗瞬时淌下。
他这是吓的，刚才差一点就把‘山神庙’三个字说出来。
于鱼急忙站起来扶着秦祥，道：“你这是怎么，脸色突然这么难看？还流了这么多汗。”
“我……”
秦祥冷汗流的更多了。
汗水顺着下巴滴答着。
这大冷天的，想流汗流成这样也真不容易。
“我肚子疼。”
他终于想到了借口。
“肚子疼？”
于鱼把手按在他肚子上，道：“老夫帮你止痛。”
于鱼输入一股真气运行至秦祥胃部。
真气慢慢扩散渗入胃壁，滋养着周围。
秦祥顿时感觉肚子里暖洋洋的。
秦祥惊奇道：“真气还能治病？”
于鱼笑道：“治病？也可以这么说，所谓病，是身体内的器官出现各种各样的毛病，而真气能从根源滋养器官，所以你也可以说真气能治病，而我们练武之人都是百病不侵。”
秦祥仰着笑脸，道：“嗯，真的很厉害，我肚子不疼了。”
于鱼淡淡道：“是吗？你的胃肠好像没什么毛病。”
秦祥的笑脸顿时凝固，他勉强道：“是吗？我也不知道啊，我头一次肚子疼，可能吃坏东西了吧。”
于鱼突然道：“是么？你已修炼内功，还会肚子疼？”
秦祥瞠目结舌，无所回答。
连冷汗都没有了。
他是修炼了欧阳达给他的大元心经。
但是，才几天而已。
他根本没有注意，是否练出真气。
于鱼道：“其实，老夫是打算收你做弟子。”
他有些失望，又道：“可是你已经学过武功，看你学习时间也不长，老夫也不问你师承。”
考虑片刻，他道：“老夫只想问你，你可愿转而投入老夫的门下？”
秦祥有些诧异：“您要收我为徒？”
于鱼笑道：“是的，暂时只是记名弟子，如果你进步快，老夫就会正式收你为徒。”
秦祥千般念头瞬间划过脑海。
他甚至想马上就答应下来。
这真是他梦寐以求的啊，一个正道高手要收他为徒。
可是，他一想到他扔出的那块石头，想到徐沛的威胁，想到哥哥秦吉。
拜师的念头，如同浇上热水的积雪般瞬间融化。
于鱼看着秦祥坐在那里神色变换不说话，知道今天这事基本是没希望了。
于鱼心中想道：“真是可惜啊。”
秦祥慢慢的站了起来，恭敬的深深鞠了一躬，道：“谢谢于老爱护，可惜小子没有福分。”
他说着眼圈一红，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于鱼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还是老夫和你没有缘分啊。”
秦祥一瞬间冲动无比。
如果没有涉及哥哥秦吉的话，他甚至想坦白一切，用生命来赌一把。
于鱼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递给秦祥，道：“秦祥，这是老夫的令牌，你以后行走江湖，如果遇到老夫的弟子，出示这块令牌会得到他们帮助。”
秦祥心情沉重的接过令牌仔细的揣进怀里。
秦祥道：“谢谢于老，小子告辞。”
他说者转身不舍的离开。
眼泪止不住的滴在衣服上。
于鱼遗憾道：“倒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可惜，我晚了一步。”
其实，如果秦祥当时答应了，于鱼反而可能会冷落他。
因为，在没有师尊同意的情况下，随意改换门庭是大逆不道的。
秦吉拦住看起来有些不对的秦祥，道：“弟，你怎么了？”
秦祥看了他一眼，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晚饭不要叫我，我去睡觉了。”
秦祥带着惆怅回房间了。
秦吉有些担心。
他不知道秦祥怎么了。
如果有事为什么不和他说。
他抬头看了一眼三号房。
于鱼几人和其他追杀者，连续搜索好几天，什么也查不到。
襄平县很大。
想在三十万人中找出一个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就像于鱼说的那样。
三天后，大家都撤了。
欧阳达被徐沛藏在朵乡养伤。
身边有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伺候着，伤势也慢慢见好。
这一天早晨。
店门还没打开。
徐沛就突然把秦吉和秦祥叫到书房。
徐沛道：“秦吉，你收拾一下东西，一会你驾着马车去朵乡找欧阳达，今天你们赶路回门派。”接着他把地址告诉了秦吉。
秦吉吃惊道：“现在就走？能不能再等几天啊，我还不想走。”
徐沛不耐烦的喝道：“不能！”
虽然早就知道肯定会走。
可是真到了这天，秦吉突然接受不了离开弟弟。
徐沛挥挥手，道：“去吧，一会来取路费。”
一会的功夫。
院子里一阵哭声。
秦吉背着收拾好的包袱，站在院子里抱着秦祥嚎啕大哭。
一声声的嚎哭，哭的让人心碎。
从小到大。
他就好像父母一样保护、爱护着弟弟。
没有一天分开过。
就要离开了。
他的心就好像被人割下一块似的。
这么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秦祥无声的流着泪。
他紧紧的抱着哥哥秦吉。
永远也不想松手。
哥哥从小就是他的保护神。
别人欺负了他，不管打得过打不过哥哥都会给他报仇。
有了好吃的他先吃，好穿的他先穿。
他曾想过，一辈子都在哥哥的羽翼保护下快乐的生活。
可是。
终于到了离开的这一刻。
无尽的思念包围着他。
他只知道不停的重复一句话：“别忘了去找我……”
徐沛走出书房无视道：“走吧。”
随手把一小包银子扔给秦吉。
秦祥的心，随着秦吉越走越远的马车不断下沉。
唯一的依靠走了。
从今天起。
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无尽的思念被无边的恐惧狠狠一脚踢走。
他就像一个被野狗包围的小猫一样惶恐不安。
自从秦吉走后。
秦祥每天除了吃饭睡觉。
其他时间就在房间内练功。
他的话语越来越少。
别人的问话，他除了点头和摇头之外几乎没有言语。
他只是觉得少说话就不会惹麻烦。
这样的他至少会安全些。
于是。
他就像一个机器一样。
天天重复着这样的日子。
除了徐沛偶尔会问一下他修炼的进展。
其他人都当他是透明一样。
宝量甚至还给他起了一个外号：木头。

第十九章　五年之后
更新时间20131029　18：41：29　　字数：2446

　襄平县通往伍闪县的路上。
秦吉驾着马车走在路上。
未知的前路让他有些恐惧，又有些兴奋。
但是，这就是他想要的江湖路。
秦吉驾驶着马车，道：“欧阳叔叔，你可以出来了吧？”
躲在座位下面箱子里的欧阳达闷声答道：“再藏一天，明天我再出来。”
秦吉摇头说道：“好吧，这条路越来越荒凉了，不会有什么强盗吧。”
话音刚落。
“嗖”的一声。
一根箭射在马车前面的路上。
箭上绑着一个铃铛。
晃动的箭带着铃铛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秦吉啐道：“呸！我这乌鸦嘴。”
轰隆隆的一阵马蹄声。
很多人骑着马从四周围了上来。
一个强盗喊道：“交出马车，饶你不死！”
秦吉打量着这些人。
一身衣服都是补丁，带的武器也豁牙漏齿，脸上就好像没洗干净似的。
秦吉小声道：“这是强盗？怎么跟难民似的？这也是江湖高手？”
欧阳达虽然看不到，但是武功还在。
外面这些人呼吸粗重，明显的就是一些不会武功的人。
欧阳达在马车里道：“估计他们真是难民，你退到旁边躲起来吧。”
秦吉笑着下了马车，向旁边走去。
边走边喊道：“我交了，你们慢慢分。”
强盗们第一次看到这么配合的人。
他们觉得有些不对。
几个强盗正在合计。
欧阳达等不及的从马车中飞出。
虽然他的手还不能用，但是他的脚却没问题。
跳跃之间。
强盗们都被他踢下了马。
秦吉笑嘻嘻的回到马车旁，道：“打晕了？”
欧阳达笑笑没说话，直接回到了马车里。
秦吉仔细一看地下倒着的强盗。
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一共七个强盗。
大的四十多死，小的不过十多岁，比秦吉大不了多少。
这些强盗全都死了。
一个个都是头骨粉碎。
白色的脑浆混着红色的鲜血淌了一地。
秦吉恶心的呕吐。
他看见过死人。
但是没看见过死的这么恶心、这么吓人的。
车里传来欧阳达的声音：“快点吐，吐好了快走，你最好习惯，否则容易把你自己吐死。”
秦吉捂着嘴跳上马车。
赶着马车一路狂奔。
秦吉擦着嘴道：“欧阳叔叔，有必要杀死他们吗？”
欧阳达郑重道：“小吉，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一定要心狠，如果你有一丝心软，你绝对活不过明年冬天。”
秦吉茫然的注视着前方。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
秦吉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茬又一茬的强盗。
每次，欧阳达都血腥无比的杀死所有强盗。
甚至还特意变换各种杀人的方法。
开始几次，秦吉还是忍不住的吐。
但是看的多了，慢慢的也就忍住了。
甚至到最后，他已经视若无睹的开始研究强盗的伤口。
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欧阳达感叹道：“前面到文县了，过了文县再走十里有座山，咱们的门派就在那座山里，终于回来了。”
秦吉好奇道：“欧阳叔叔，你很想回来吗？可是我知道，你很希望马上就能脱离门派的啊。”
欧阳达笑道：“我想回来，是因为门派规定大山周围十里内，门派内任何人遇到危险，其他同门必须无条件救援，无法救援也必须报告门派，有门派组织救援，而且，在这十里内是严谨同门相残的，如有违反者，杀无赦。”
秦吉若有所思道：“这样啊，看起来，这十里范围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欧阳达道：“是啊，所以说，只要进入门派十里范围之内，就不怕遇到危险，因为同门必须救援，哪怕有天大的仇也得救。”
秦吉慎重道：“欧阳叔叔，快到门派了，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吗？”
欧阳达坐在车里，声音低沉道：“要告诉你的我都做给你看了，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心黑手辣，无亲无故。’。”
秦吉心里重复着：“心黑手辣，无亲无故。”
欧阳达道：“明白了吗？你加入门派后，就会把你分入一个十人小组，每个小组只能有三人晋级，也就是说最后要死七个，这些人中有男有女，性格各异，可能有人对你示好，可能有人和你交朋友，甚至可能还有女人引诱你，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活下去。”
秦吉突然明白这个游戏的规则：“这样啊，我明白了，欧阳叔叔，你好好给我讲讲小组的事情。”
欧阳达道：“就算你不问，我也会讲给你听，每个小组每年比赛一次，死亡一人后结束。小组比赛不是单对单，而是在一个模拟的环境里混战，你可以跑单帮，也可以和别人一起，甚至可以九人合伙杀死一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规则的，只要杀死一人就行。”
他解释道：“进入小组五年后，这时候小组应该剩下五人，比赛就取消了，你们将开始挑战护法教头，只要护法教头认为你合格，你就可以脱离小组直接晋级铁牌杀手，但是，如果累计挑战五次不合格，直接处死。”
他继续解释道：“而且，这五个人，只有头三个挑战成功的晋级铁牌，剩下二人也直接处死。”
秦吉惊愕道：“好残酷啊……。”
欧阳达道：“是残酷，但这是一个淘汰弱者、保留强者的有效方法。”
他抬手一指前方，道：“走吧，咱们回门派
秦吉驾着马车离开文县。
向大山驶去。
远远的传来秦吉的声音道：“欧阳叔叔，我还不知道咱们门派叫什么呢。”
“咱们门派叫……”
欧阳达酷酷道：“死门！你可要记住了。”
“噗！”
秦吉喷笑道：“死门！要死一门吗，这破名字。”
襄平县的夏天，和南方的夏天没有什么区别。
也是热的让人脱衣服、让狗伸舌头。
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一些文人雅士。
不管天气热的冒火还是冷的结冰，都要穿着一身文士长袍。
因为这样看起来比较优雅。
所以呢，这些文人寿命都不太长。
有缘客栈里，总能碰上这样的客人。
不管汗水顺着脸颊怎么淌，也要保持文人的风度、露出斯文的笑容。
可惜，那一身湿透的长袍出卖了他。
宝量正在伺候的就是这样一桌客人。
如果只是一人，他也就忍了。
一桌四个人都这样。
湿透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