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史成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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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史成灰（全文完）
作者：司泽院蓝
一句话文案：
I will always love you。
我将永远爱你。
——Me too。
白话版文案
痴情混沌神的追妻之路。
文艺版文案
黄金时代的雅典至今光辉依旧。
在此妄想历史与神话的交点，选择与命运的逆行。
岁月洪流，神史成灰。
【跳坑必读】
①CP卡俄斯/雅典娜（Chaos/Athena），1V1。
②最主要的参考书籍：赫西俄德（古希腊）《工作与时日？神谱》（张竹明、蒋平译，商务印书馆，1991）。人物基本设定均源于此书。其他设定可能会跳出《神谱》，资料众多不可考据，介意这个的亲请慎入。
内容标签：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西方罗曼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雅典娜，卡俄斯 ┃ 配角：宙斯，阿尔忒弥斯，阿波罗，伯里克利，菲迪亚斯，索福克勒斯，苏格拉底，希罗多德，欧里庇得斯，希波克拉底等 ┃ 其它：古希腊神话，黄金时代的雅典，奥林匹亚诸神
、第一章 金殿觥筹
序
“他们之所以建议宙斯这样做，
是为了不让别的神灵代替宙斯取得永生神灵中的王位；
因为墨提斯注定会生下几个绝顶聪明的孩子，
第一个就是明眸少女特里托革尼亚（雅典娜的别名），
她在力量和智慧两方面都与她的父王相等。”
——（古希腊）赫西俄德《神谱》
“最先产生的确实是卡俄斯（混沌），其次便产生该亚——宽胸的大地，……”
——（古希腊）赫西俄德《神谱》
当黎明女神厄俄斯用她有着玫红色指甲的美丽手指拉开天门的时候，每天的第一缕曙光首先照耀到圣山的顶峰——斯泰法尼峰上。云海之上有着巍峨辉煌的宫殿，众神们在这个时候从一条条高大的柱廊走向中心那座最为富丽堂皇的建筑，无所不能的众神之王宙斯正在金色的王座上等着他们。
一个女子匆匆地穿过回廊。她微卷的长发直垂腰际，斯巴达式亚麻长裙上的褶皱随着步子荡漾出水波的弧度，那凸出的纹理似乎也生动起来。她肩上的羊皮斗篷沾染了水雾和灰尘，那显然是长途跋涉的结果。即便如此，她一双银灰色的眼眸也恍如明亮的晨星。
拐弯处站立的侍女看见来人莫不低眉敛目，恭敬地向她屈身行礼。“赞美您，神盾持有者宙斯的女儿明眸的雅典娜！”
这样的声音顺着回廊一路向前，准确无误地传向主殿中诸神的耳朵。殿中金碧辉煌，每个神祗都坐在一张长长柔软的羊毛垫子上，面前的案几上摆放着丰盛的酒水。案几相对排列，宙斯和赫拉位于金座上首，其他九位主神分列两边。一眼看过去，宙斯右手边的空位异常惹人注目。
“噢，雅典娜终于回来了！”用惊喜的语气说着这句话的是刚刚到达的月光女神阿尔忒弥斯，她顾不上和身边的孪生哥哥打个招呼，就已经从刚坐下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太阳神阿波罗眨了眨他那碧蓝的眼睛，轻抬起一只手，温和地阻止了妹妹朝殿门奔去的举动，“阿特，雅典娜出去那么久，你也先让父神看看她吧？”
阿尔忒弥斯猛地醒悟，想起雅典娜是奉宙斯之命视察神圣大地、光荣大洋之外的领土而离开奥林波斯山的。
虽然大地深处的黑暗的塔尔塔罗斯（深渊）是最不受众神欢迎的场所，但如果身上背负着智慧无穷的父神的旨意，那无论如何都是一项令众神羡慕的差使。尤其是巡视领土这样一件有代表意义的事情，和见埃吉斯盾（神盾）如见父神的崇高威望，足以证明雅典娜才是宙斯心中最受重视的孩子。
阿尔忒弥斯熠熠的眼神扫过对面，美神阿佛洛狄特绝色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笑容，目光里却明显闪过不悦。她端起面前的金杯，晶亮透澈的酒液映着天上的云朵，借以掩饰心里对阿佛洛狄特的不屑。
两年前特洛伊败亡，帕里斯身死，海伦也回到了斯巴达国王身边，就算美神得到了金苹果，恐怕也没有多大的光荣感觉吧？同时与天后与雅典娜作对，无疑是一种愚蠢的举动；而因此心存怨恨，则是更愚蠢的事情，阿佛洛狄特仅有姿色可言，而雅典娜有着胜利、智慧、技艺女神的名号，出生之前就已经闻名遐迩。
另外，代父神巡视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就算战神阿瑞斯主动请缨，以他暴躁无脑的性格，哪里又有雅典娜来得合适？虽然阿瑞斯顶着战神的称号，可他是个只有蛮力的家伙，无论是当初对提坦神（第三代天神宙斯的父辈，第一代天神乌兰诺斯的孩子，第二代天神克洛诺斯的兄弟姐妹，非全部）的十年战争，还是新近的特洛伊之战，他的表现都远逊于雅典娜。这样一个家伙，阿佛洛狄特居然能看上，她的眼睛里只注意得到男人的脸蛋和身材吗？
想到这里，阿尔忒弥斯看向下首，那里坐着阿佛洛狄特的丈夫，匠神赫淮斯托斯。拐杖好好地放在一边，灰色的鬈发往后梳起，连平常乱糟糟的胡须也打理得很整齐。今天是欢迎雅典娜归来的宴会，平时不修边幅的赫淮斯托斯却如此重视，父神都没有这个面子，可见雅典娜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目光收回，扫见阿佛洛狄特正盯着他的丈夫，眼里的不悦更明显了。赫淮斯托斯却好像完全没察觉到妻子的怒气，一双眼睛只往殿门瞟。假如一对夫妻，妻子嫌弃丈夫的容貌、天天和情人笙歌燕舞、甚至于私生子都成堆的话，谁都能理解匠神的心情和举动。
“赞美您，明眸女神特里托革尼亚！”殿外的问好声音愈来愈近，交头接耳的诸神慢慢安静下来。一个高挑的身影迈步进殿来，等候在那里的侍女急忙帮她解下肩上的斗篷。殿顶中央是空的，明亮的天光投射下来，女神的脸清晰可见。
长眉挺拔，柔和的弧度之后收尾干净利落；目不斜视，以至于周遭的众神们都只能看见那双聪慧眼眸的余光；鼻梁高直，鼻翼下的那一小片阴影使它看起来有雕塑一般的效果；嘴唇紧抿，长途跋涉在原本的水红色上蒙了一层淡淡的白，显然是被冷风吹的。她身上有种女性中少见的英气和果决，皮肤虽不是贵妇人般的弹指可破，但依旧让人心折。她的美丽不体现在她的容貌上，而在于其他的、第一眼看不到的内在品质。
“赞美您，无所不能的父神！”雅典娜在各色目光的包围下走近了，低头行了个标准的觐见礼。
宙斯早已经从王座上站起，“我的女儿，辛苦你了。”雅典娜站直身子，这才抬起头看着她的父神，“幸不辱命。”
宙斯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比谁都清楚雅典娜的实力。正因为如此，他才放心让她一个人去替自己巡视，尤其是那关押着提坦神的黑暗的地底。
“看守者们让我转达您，塔尔塔罗斯的青铜栅栏依然如同它们刚建起时那样，大地末端的阴暗潮湿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雅典娜不急不徐地说，听到这几句话，几乎是所有人都暗自松了一大口气。
和提坦们的战争是宙斯确立他统治地位的战争，其艰苦程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克洛诺斯（宙斯的父神）的所有后代都参与了，并联合了该亚的儿子们——三位百臂巨人，经过十年鏖战，这才有了现在的安平。
对大战的记忆中，到处都回响着沉重的脚步声、投石的沉重落地声、隆隆的雷声。它们和烈火中森林的巨大爆裂声此起彼伏，而震天的电光、沸腾的大海、灼热的蒸汽无一不在宣示着神灵的愤怒。举目看那火光，侧耳听那声音，大地和广阔的高天好像合二为一，因为这样大的声音只能在大地走向毁灭、又或是天神把大地从高空摔下时才会发出。风浪吹来了地震的隆隆声和风暴般的灰尘，吹来了黑沉的乌云和可怕的霹雳，风浪还把铿锵声、厮杀声吹进两军之间。在其后漫长的时间里，人间不乏大大小小的战争，牵涉的神灵也多多少少，但是再也没有这次战争规模的宏大和残酷。
所幸的是，现在提坦神们都已经被百臂巨人三兄弟严严看牢在阴暗的塔尔塔罗斯。那里有三重夜幕的包围，还有海神波塞冬装上的青铜大门和高墙，他们就算插翅也难飞。以策安全，宙斯在造访下界之神哈迪斯时会顺道在地底巡视一圈，而这次居然派了雅典娜全程代表他去。诸神们的心里转过这些念头，不由得对殿上的人更生出了几分羡慕。他们也只能羡慕，除了宙斯之外，就只有雅典娜能在提坦战争中独力杀死提坦。
“另外，哈迪斯叔叔让我转告他对您的问候。”雅典娜接着说。宙斯笑眯眯地捋着胡须，冥神虽然是他的兄弟，但俩人之间也不乏争斗，不过在子女方面，雅典娜一人就能把他所有的孩子都比下去。她在智慧和力量方面都足以匹敌自己，宙斯在想到这一点时笑容滞了一下。不过她对权力没有兴趣，宙斯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能放心地让雅典娜替自己巡视。
“最后，您吩咐的东西我已经带回来了。”雅典娜伸出手，一团金光在其上闪烁起来，慢慢凝成了一个缩口金罐。从地底带上来的东西出乎意料之外的灿烂，众神都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跳坑必读】① CP卡俄斯/雅典娜（Chaos/Athena），1V1。② 最主要的参考书籍：赫西俄德（古希腊）《工作与时日·神谱》（张竹明、蒋平译，商务印书馆，1991）。人物基本设定均源于此书。其他设定可能会跳出《神谱》，资料众多不可考据，介意这个的亲请慎入。
、第二章 机锋暗藏
“这就是第十条支流的水了？伊里斯（诸神的信使）一定会感谢你的，你帮他解决了多少次麻烦啊。”宙斯点头说道，下面听到并且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的诸神脸色都白了一下。“那这样，你就先保管着吧。你去了三个月，一定累了，父神特地为你准备了这个宴会，放松心情去享受吧！”随后手一招，示意雅典娜坐到他右手空下的首座。
雅典娜点头，再次行礼，转身走过去。阿波罗知道这是宴席开始的信号，他看向背后的乐器班子，顿时，美妙的齐特拉琴声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
一个铜砧从天宇掉下，要经过九天九夜，在第十天才能到达大地；它从大地再往下掉，也要经过九天九夜，在第十天才能到达塔尔塔罗斯。这个众神都是知道的，虽然神祗的速度比较快，但是雅典娜还是去了整整三月之久。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这个旅程的时间在人间足有百年。
这么长的时间，肉眼能看见的成果就是一罐子水，月光女神对此十分好奇：“雅典娜，能把罐子再拿出来看看吗？”
雅典娜给挤过来的阿尔忒弥斯让出位子，声音压低：“阿特，那水是诸神的忌讳。”
月光女神小鹿般清澈的眼神惊了一下，她的声音也跟着压低了：“第十条支流的水就是所谓的冷水？”
大洋有九条漩涡银白的支流环绕大地和广阔的海面，但是第十条支流发源于一块岩石，它是诸神的忌讳。当神灵之间发生争吵和冲突、或奥林波斯的任何一位神灵说谎时，宙斯便派捷足的伊里斯用一只金杯，不远万里来装诸神的伟大誓言——即那块岩石上淌下来的著名冷水。奥林波斯诸神无论谁用此水浇奠，只要发了伪誓，他就会气息奄奄地躺上整整一年。这一年的病态结束之后，接下来的九年修行更为艰苦；不仅要与永生神灵断绝联系，还要永不参加他们的会议或宴饮。而斯梯克斯河永恒的原始流水被任命为这种誓约。
听了雅典娜小声地讲解，阿尔忒弥斯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宙斯说“第十条支流的水”时众神们的脸色那么难看。她吐了吐舌头，挽着雅典娜一边胳膊，神色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你下去那么久，肯定知道了不少新鲜事吧？冥府里是不是血流遍地、恶臭难闻？”她好奇地猜测。
雅典娜刚咬了一口鲜红的无花果肉，听到这话咽下去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只有无可奈何地看着那双无辜闪烁的碧蓝眼睛。
“阿特，”一边的阿波罗一忍再忍，终于看不下去了，“你能先坐好吗？雅典娜在下界奔波劳碌那么久，好不容易完成任务……”
“我知道了！”阿尔忒弥斯直起身子，朝她的孪生哥哥嘟起了嘴，转回头去又是灿烂的笑容：“雅典娜，你饿了吧？我把我那份也给你吧？”不待雅典娜回答，嗖嗖几声，她面前的长几上顿时堆满了各种琼浆玉液珍馐佳肴。
在其他人眼里，阿尔忒弥斯是一派庄重可敬的女神形象，偏在自家哥哥和雅典娜面前就只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阿波罗看着妹妹的举动哭笑不得，向雅典娜投以抱歉的一笑。雅典娜摇头笑笑，她当然不介意。她和阿尔忒弥斯都不乐衷于社交，偏偏如此意气相投，她怎么可能生得出责怪的意思呢？
宴席进行到半途，气氛热闹起来了。众神们都手执金杯，在殿中穿梭交谈。自宙斯率先对雅典娜举杯之后，其他相熟的神祗们陆陆续续地过来祝贺。紧跟在宙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