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媚-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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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寻了个渔村的小酒馆坐下，点了点小菜，斟上一壶酒来，慢慢对酌。酒馆，无论什么地方而言，都是知道消息的最佳场所。
两人坐了一阵，听到早起的渣民三三两两进了酒馆，粗声大气叫唤着上酒，酒其实很劣质，渔村边的村民吃得喝得都是海产品，就算是劣质酒，对于小村渔民而言，也是比较难得的奢侈品，不是天天都喝得上。说是上酒，也不过是小小一壶。
几人围着桌子，各自斟上点酒，就开始了侃侃而谈，而苏亭他们要听的，也正是这些闲聊消息。
“东村口的老王昨儿个，网到了一条五十斤重的鱼，今儿个要上市集上去卖，我看可以换个几钱银子来使使。这老王头，看不出来，还挺有本事的！”说话的是一个粗壮汉子，海边的人常年吹着海风，脸色呈现出健康的紫色，皮肤很是粗糙，说起话来声如洪钟，整个小酒馆就回荡着他的声音。
“哈哈，多哥，要比本事，那可是谁都比不过你。”一旁有人起哄。
“就是，就是，单说多哥你上次网到的那条大鱼，足足八十斤重……”
“听说还是个难得一见的品种，叫做什么东海蛟，这东西我老一辈子没见过！”
“吓，什么东海蛟，那东西可是我们能得见的？不过是条形似海鱼罢了！卖了一两二钱银子，交给婆娘给小花儿买了条新裙子，换了点大米，两天功夫就使完了！”那多哥没有什么忌讳，也不怕人家说他什么，直直说来，但是并不影响人家对他的崇拜。
“大米！年关的时候能够吃上两顿！”说话的人很是羡慕，“如果真可以捉到一条东海蛟，这辈子就不愁吃喝，不用辛苦打渔。”
“呸！黄大，你就别做白日梦了，见到了东海蛟你就祈祷自己那条小命吧！”多哥不客气的对着他唾弃了一句。
几人喝完，把碗随手一扔，叫了声“小二，结账！”然后就大踏步走出门去。
苏亭眼睛盯着他们，见到他们走到一条小船跟前，把那搁浅的小船往海滩边拉过去，心里明白这些人是一起出海，因为海上风浪大，所以如果不去远处，就一人一条船；如果去到远点的地方，一人出海的话，危险度也高了很多，几人一条船，虽然网到了鱼，平均分配会少点，但是安全性也会高出许多。
那黄大嘟嘟囔囔随着几人而去，嘴里还说着什么“你说那东海蛟和那东海雪蚌，我黄大打了一辈子的鱼，怎么就从来没有见过呢？”
苏亭陈瑄两人对望一眼，陈瑄手中筷子一动，一道气流就飞射向那黄大，黄大一声惨叫，就蹲在地上。
“你的黄大又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儿！”早有人骂骂咧咧道。
多哥回头不耐烦看看黄大，见到他不过是扭了下脚罢了，不屑道：“你黄大就这点本事，还敢跟着我们出去打渔！真不知你是怎么养活你那好吃懒做的婆娘的！”
黄大很是委屈，本来突然感觉到有一股钻心的痛，以为自己被什么东西刺了，哪里知道痛过后却什么事也没有。
“几位！有礼了！”陈瑄站出来，和苏亭一起缓缓往几人方向行去。
多哥眯起眼睛，他很高大健壮，做这个动作很有威胁性。这两人他见过，在酒馆的角落，虽然他一直在说话，但是并不代表他不会注意周围的事情，实际上入了酒馆开始他就一直在注意着这两人，他们穿着高贵而不华丽，神态从容淡定，特别是那男人有种难掩的锋芒，该是居于高位才有的气势。这样的人到这里来，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能避开就避开的好。
见到两人经直过来他们这里，这让他心中有点忐忑不安，却又不敢轻易得罪。拱手道：“两位有礼！”这里外人虽然来得很少，但是最近几年却见过好几个，所以这拱手礼节倒也学得有模有样。
“不知有何见教？”多哥道，文绉绉，从五大三粗的汉子口中说出来，显得有点别扭。
“哦，适才听到几位大哥说起来那东海蛟和东海雪蚌，心中很是好奇，所以有心问问。”陈瑄笑道，人畜无害。
多哥怀疑的眼神看了陈瑄一眼，再看苏亭不由愣了神，本来他的目光一直都放在陈瑄身上，虽然见到苏亭衣着不凡，却没有注意面部，但是此时正面见到苏亭，这些常年打渔的汉子哪里见过这样飘渺出尘却温柔的人，人人都是一呆。
陈瑄不着痕迹的往苏亭身旁挪了挪，道：“不知各位可知道这两样事物么？”说完从衣袖中摸出几块银饼子，在空中轻轻抛了抛。顿时那几个人的目光就由苏亭身上转移到了银子身上，眼神随着抛动咕噜噜转个不停。
“我知道，我知道！”黄大早就一把扑到陈瑄身前，眼神渴望地望着那银子，咽了下口水道，“这东海蛟嘛，就是传说中头生双角，眼如铜陵的大鱼，这东海雪蚌，就是东海蛟身边相伴相生的大蚌。传说中它体内可有好大好大的珍珠。”
说完之后眼馋的看着陈瑄的手，另外几人本来也想快快告诉陈瑄，但是被这黄大抢了先，顿时个个懊恼万分，见到黄大狗腿子的样子，又很是可气，不由对着他“呸”了一声。
陈瑄笑笑，把银子扔了一饼给他，大概一两左右。黄大接过喜出望外，点头哈腰谢过了，竟然就径直往酒馆方向而去。
“呸！什么东西！下次不要叫老子带着你！”多哥愤愤道。对着陈瑄等人拱拱手，然后转身说了句，“走！”
“慢着！”陈瑄笑道，“我还没有说完！”
多哥停了下来，有些犹豫，有些眼馋银子，但是也怕有什么危险的事情：“什么事？”
“不知道这东海蛟会在何处出没？可否告知一二？当然如果能够带着我们前去就更好了。”陈瑄道。
“这……”多哥略一沉吟道，“出没地点我们可以说给你听，当然这也是传说中的地点，我们也没有亲眼见过。至于带你前去，那就更不可能了。”
陈瑄笑道：“说来听听也是好的！”说完又摸出四五饼银子，和着那剩下的四五饼银子往多哥面前扔去，多哥的身手也很敏捷，虽然陈瑄没有用什么大力，但是他能够轻而易举的接住，也说明了自身功力的不凡。
“好身手！”陈瑄喝彩。
“你也不错！”多哥看了陈瑄一眼，别有深意，显然对他的大方有了点好感，“传说东海有三大海岛飘渺、虚舍、空域，不知道你们可听过？”
多哥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给身后的几人每人两饼，这些人一脸喜色接过，看着陈瑄等人的眼神更柔和了。
陈瑄点点头，苏亭心中也暗暗赞同，欧阳柳韵留下来的书中就提到过。
“传说这东海蛟以及东海雪州就出没在这三大海岛之一的空域边。”
“那可知道这空域在何处？”
多哥摇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情，不过……”见到陈瑄眼神黯淡了下，有点掩饰不住的失望，不由又说道，“不过，我知道有人知道那地方！”
“哦，说来听听！”陈瑄精神一震，问道。
“距离这里五十里地有个小岛，叫做永裕，那里有人曾经说曾经机缘巧合去过此处。”
“永裕？”苏亭念了念这个名字，很熟悉的感觉。
海域百里有一小岛，名曰冗余。实则五十里不到。
这不是柳韵曾经说过的么？
《海外志异》！
“莫非是冗余？”苏亭差了句嘴。
“呵呵，没错，我们这些渔人都叫它永裕，是因为这个小岛很是富裕，而它原本的名字叫做冗余。”一个渔人回答。
这样啊！苏亭有点欣喜，这里似乎还记载了一些习俗，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助。
“……岛中人善捕鱼，爱生吃鱼片，每岁春秋季，出海扬帆，岛中空虚，民风淳朴，门户大开，无盗。自给自足，所捕鱼虾众多，卖至东海边，甚是丰盛……”
现在正值夏末秋初，看来正好赶上出海时机。
“他们明日就会出海，今日我们也是想着先到了冗余，然后跟着那里的渔民一起出海，互相有个照应。”多哥点点头说道。
“你们可知道有玉姓人家么？”苏亭忍不住问道，她想到了柳韵的嘱托，既然来到东海，自然要查个清楚。
“玉姓人家？”多哥思索了一阵，回过头看了看众人，见到他们都在摇头，转过头来道，“这个倒是不曾听说过。”
“哦！”苏亭微微有些失落，不知道这玉舟铭他是何方神圣？
跟着几人上了小船，船不大，但是却比较坚固，中间的船舱部分摆放着几张席子，一张桌子，一旁还有酒有肉，当然是鱼肉，散发着一点腥味。看来这里就是几人吃饭睡觉的地方，船头船尾可以摆放他们的战利品。
五十里地不是很远，几人在船上边行边聊。苏亭主要想打听柳韵的事情，所以问几年前有没有见到女子来过，这几人倒是说了似乎是有几个，不过他们却没有见过，只是听旁人说起，几个女子很是美丽，特别那个小姐更是风姿绰约。
苏亭微微有些哀伤，应该就是柳韵了吧！
陈瑄也问了问见过其他武林人士来过么？这些人也说不上来，只有一个说有一天见到一个人御空而行，就在不久前，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所以这也是成了一个疑惑，放在心中，想必不是炎家人就是派出去的陈府众人，但是，是陈府中人的可能性就太低了，毕竟能御空的都是十二层的人士，当时派出去的却没有十二层修为的陈府中人。
两人互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告“小心”！
五十里地不多久就到了，远远就望见无尽大海中，蔚蓝一片，一个小黑点渐渐明晰起来，越来越近，渐望见依稀的村庄，依稀的岛屿。就好似蓝汪汪的水晶中一片闪亮的绿叶一般，这岛屿绿树成荫，煞是清爽。
苏亭有点喜欢这样的岛屿，还没到岛上，就听到有人在高声歌唱：“沧浪之水清兮啊，濯我缨兮！沧浪之水浊兮啊，濯我足兮！”
苏亭微微一笑，心情陡然舒爽起来，想必如果柳韵也曾来到这里，应该也会这样的开心吧！
“来者何人？”有人高声喊道。
“海鱼村萧多！”多哥大喊了声。
“哦，原来是多哥！”听到的人声音很愉快，“我们村的翠姑可等了你好久了！”
多哥紫黑色的脸庞陡然就红了，又红又紫，煞是有趣。
苏亭看着他的脸，眨眨眼，暗暗好笑，原来这家伙看起来威武雄壮，却原来也是个羞涩的老实人。
下了船，果然就有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大大方方看着多哥，多哥一下子就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叫了声：“翠，翠姑！”
陈瑄等人笑眯眯从身边走过，留下那侠骨柔肠的多哥和翠姑。
“慢着，你们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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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准备
陈瑄看向来人，听声音正是开始大喊的那人，许是这个海岛的哨兵，十八九岁模样，身上裹着一块兽皮。
陈瑄拱拱手道：“这位小哥，我们是来自京城之南的温氏夫妇，因为有要事要去空域，却不知道路程。多哥知道我们的难处，又听闻此处有人知晓空域之所，所以带了我们过来。”
那青年眉头皱了皱道：“空域？东海三大海岛之一，要去那里可不是简简单单能够到达的。中间要经过多少暗礁暗流，一个不小心就会误入他处，最可怕的是要经过一个漩涡风暴区，操纵桅杆要有很高的本事，也只有我们岛上的姜老曾经到过空域。”
“哦，那感情好啊！可以让姜老带着我们前去么？”苏亭听了顿时高兴说道。
“姜老？姜老已经五年不出海了！”那青年为难的模样。
“这……”陈瑄迟疑了下，然后从袖中又呈了几锭银子道，“还请小哥通融一下！”做得有点为难，毕竟他一向嚣张惯了，就算是假装的都好，也多多少少会有很多难以消除的习性融入到了他的灵魂，譬如高傲。
那青年却看了一眼，生气道：“你以为我是为了这点银子么？我说得可是实话！”甩手不看。
陈瑄的脸色很难看，苏亭急忙说道：“这位小哥，我们只是表现点诚意，这银子是如果姜老同意前去之后的雇佣费。还请小哥替姜老先收下，就算是自己去不了，但是告知我们方位，我们自行前去也可以。另外如果前去，这大船的费用理当也由我们支付。”
那青年脸色才缓和下来，犹豫了下结果银子道：“我也不知道姜老到底去还是不去，所以带你们过去问问。这银子我就先收着，等下见到姜老再给他！”
说完才接过银子，对着陈瑄苏亭两人点头示意了下，就往后方的小村行去。
陈瑄有点郁闷看着前面那年轻人，回头对苏亭道：“怎么你说什么他就听，难道我面部可憎么？”
苏亭白了他一眼，道：“这青年一看就是个耿直的模样，你给他银子不是故意找骂么？”这银子要是放在那个黄大身上，只怕会高兴得跳起来。
两人跟着那青年往前走去，一路上经过小村，才发现这鱼岛其实就是一个大村庄，村长也就是这个鱼岛的岛主。而那个姜老就是现任村长的师傅。现在年龄大了点，所以已经五年没有出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