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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部分

肃肃花絮晚-第134部分

小说: 肃肃花絮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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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混乱中低低叮嘱:“不要乱说话。”
云卿以为是叮嘱孔氏,一回头却见他紧盯着她,神色分外严肃。云卿心知是出了大事,回头一看,便见裴子曜身后另有二人,一是蒹葭,另一个,是一脸苍白的疲q。
疲q?蒹葭是搜房时的主事丫鬟,自然要跟来,可是疲q为何……况且那神色又如此……
慢着!疲q?
云卿心底如惊雷炸开,方才的对话如闪电袭来。
“已经进来太久了,如今不妨长话短说。谁?”
“蒹葭。”
“蒹葭不可以。一来她会崩溃,二来我也不欲与长庚有嫌隙。”
“那就秋蓉。”
“秋蓉这几日人在不厌台,她二人难以碰到。”
“蒹葭的话会伤到你的人,而秋蓉本就是你的人,你自然不舍得。那就疲q,若再不行,我倒是认为是你的话更佳。”
“好的,疲q。”
云卿终于后知后觉明白,这番她听来云里雾里的话实则是慕垂凉和裴子曜二人在给她找替罪羊!当时情形,二人都想救她,又没有十分的把握,所以商定好了万一事情有何变故就拉疲q顶罪!
但是庆幸老爷子根本不想把事闹大,所以后来她轻轻松松就转危为安,房里搜查不过走个形式,裴子曜走一遭事情就算完。但是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他仍是把疲q推了出来!如今只怕已不是为了顶罪,仅仅是要慕家为此事家宅不宁罢了!
“不要!你不能!不可以!裴——”云卿挣扎着要上前,却才一步便就膝盖酸疼摔倒在地,慕垂凉迟了一瞬,在她摔倒之后才上前,云卿心底皆是恐惧,挣扎着要起身扑向裴子曜,却仿佛有一只手压得她不得动弹,下一刻便听慕垂凉唤:“裴大爷!裴子曜!”
裴子曜闻言上前,云卿正咬牙切齿要警告他,却裴子曜之手在她后背和颈间轻轻拂过,身子几处突然有类似蚊蚋叮咬般细微的凉痛,那感觉一瞬即逝,然而云卿却觉力气仿佛顷刻之间被抽干,莫说动作,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如今只能软软伏在慕垂凉胸前。
“未免她受惊……你是物华最好的大夫,素有神医之名,定能做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还是那间小屋里,慕垂凉曾这样交代过。
云卿眼前渐渐模糊。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原来慕垂凉当初说这句话,竟是为此,怕她冲动,怕她闹事,所以早早与裴子曜商定好了。如今他分明知道裴子曜已然不是帮忙而是在攻击,却也只能为了保她而不得不继续按计划行事。
裴子曜脸色是空前的平静,安顿好云卿之后他便站定在她二人面前,眼睛盯着云卿,却是对慕垂凉说:“大奶奶想是方才跪得久了,气血有些不畅,加之情绪波动,心神不宁,所以一时有些晕厥迹象。略歇一歇,回头吃一副宁神静气的汤药也就好了,无需过多担心。”
慕垂凉不动声色抹了一把云卿的脸,擦去她脸上泪水,沉声道:“多谢。”
裴子曜更加看不透情绪,他拿起方才放在一旁的一方木匣子,匣子是半打开的,里头躺着两只绣好的香囊,还有半只正做了一半,连带针线剪子等一并收在里面。
裴子曜上前将东西交给裴三太爷,裴三太爷将一只香囊拿在手中翻看,待细细闻过其味,又将香囊解开,便可其中几样干花瓣,裴三太爷望闻问切,如同给人号脉,良久方叹说:“正所谓家贼难防。”说罢将东西交还给裴子曜,吩咐说:“照实说吧!”
裴子曜便答:“是,叔公。”接着对慕老爷子道:“大奶奶手上沾染的香粉,和此香囊中花瓣上的粉末,是一样的。而这几只香囊,是从疲q姑娘的针线笸箩里找到的。”
孔氏这才痛哭道:“大嫂,我、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以为……”
云卿顾不得她,只是蓦然震惊。
她手上的香粉毫无疑问来自昭和,什么香囊她根本没碰过,那么为何香囊里的东西和她手上东西会一样?难道昭和手上香粉来自这香囊?那么这香囊又来自哪里?
洪氏一见是她云卿的贴身婢女,当下又得意起来,在旁抢先问说:“疲q丫头,裴大爷有没有冤枉你?这些子东西,都是你的吧?”
疲q见堂中众人都盯着自己有些慌乱,又不知究竟何事,只能惧怕地点点头说:“是,都是我的。”

088 审问
“东西都是你自己准备的?”洪氏见她慌乱,越发问得细了,“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云卿一心只盼疲q别再说了,可她老老实实说:“是,是我自己准备的,里面是杜若,茉莉,还有——”
“还有什么,”洪氏一声哼笑,上前紧盯着疲q说,“我们都清楚得很,不必你多说。倒是你这香囊,我看已经做好了两只,如今第三只也差不多了,一次做这么多……谁让你做的?原是打算送给谁的?”
疲q怯怯看了云卿一眼,半是迷茫半是惶恐地说:“原、原是打算给大奶奶一只,另两只分送小主和凇二奶奶……”
云卿眼前一黑,登时就瘫软在椅子上。疲q,疲q!
疲q做香囊她是知道的,因原先是她自己要做的,她虽厌针黹,但闺中女人相互之间倒是还能送些什么?想来想去,如今六七月蚊虫渐多,暑气一起房中会弥散出汗味儿和融化的脂粉味儿等,所以不如就做了悬挂在床头的香囊,雅致又实用,也显得亲昵些。只是慕大姑娘一回来,她这长嫂难免就忙起来,于是这活计就落到了疲q头上。
而这件事,蒹葭和慕垂凉都知道。
云卿恨不得此刻疲q说不出话来,这原打算送慕大姑娘和凇二奶奶孔氏的香囊已然有异,如今已是百口莫辩了,若再多说什么,恐怕方才扭曲成“偶然”和“不小心”的事,又会被重新认定为“有意为之”了。
洪氏却是一门心思要“有意为之”的。
一拍桌子站起来,洪氏满面兴奋道:“你说原就是打算送给送给小主的?所以这些子东西纵不经云卿之手,迟早也会从云卿房里跑到小主房里去?”
疲q茫然摇头说:“不经大奶奶之手?不会啊,即便送,也是大奶奶去送,怎会不经大奶奶之手……”
“云卿去送?”洪氏面有得色看了一眼云卿,更加气焰嚣张逼问疲q道,“云卿去送,那么……是谁让你做的?这些东西是谁让你做的?说!”
疲q显然被吓到了,茫然看看气势汹汹的洪氏又看看那香囊,一副浑浑噩噩神色,见她如斯神色,裴子曜淡淡提点了一句:“疲q姑娘,事关几人清白,还请姑娘坦诚相告。”
一旁蒹葭低声倒抽一口凉气,骤然脸色惨白,显见已经彻底明白此番凶险境况,她在旁几乎不可抑制地看了一眼疲q,然后咬紧牙关迅速又看向云卿,但见云卿虚弱地瘫倒在一旁椅子上,纵慕垂凉扶着,也仿佛下一刻就会瘫软成一汪水滴答淌下来,然后蒹葭果见云卿眼睛里两串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突然滑落,像是声嘶力竭地哭,却偏偏只是微微颤动,发不出一丁点儿声响来。
再看看裴子曜,蒹葭便就明白了。
洪氏再度逼问,面目几近狰狞:“是谁——让你——做这香囊的?说!”
疲q原是一脸糊涂的,听闻此言目光反倒有些飘渺,像是思绪飘得极其遥远,远到她自己已不能好好儿掌握住分寸了。
而旁边,云卿满面泪水,吃力得掐着慕垂凉的掌心,神色极尽痛苦。
蒹葭若有似无冲她点了个头,接着,她按住疲q肩膀平静道:“二太太,是——”
“是我。”一个怯弱的声音低低说。
云卿拼命抓紧慕垂凉的手,乞求他哪怕能开口帮疲q说句开脱的话,只随便说句什么也是好的。裴子曜有意提点之下,今日蒹葭也好疲q也罢,必有一个傻子要替她顶这个罪了,可洪氏如此咄咄逼人,老爷子为免家宅不宁,恐怕是更乐得随手抓一个替罪羊先顶上去,当着裴家二人的面儿先了结此事再说。
若如此……若如此……那疲q她此番几乎是注定逃不掉了……
但是慕垂凉只是假意抹了一把她脸上的泪,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蒹葭一愣,僵僵看向低头却开口的疲q,眼底满是震惊。洪氏下意识追问:“谁?你说是谁?”
不止洪氏,满堂座下众人似乎都没听清楚,如今个个紧盯着疲q。却见疲q抬起头,亦是满面泪水,发着抖战战兢兢说:“是我自个儿……要做的。因、因为……前几日大奶奶忙着小主探亲的事,我便能得空歇歇儿,想着暑夏燥热,人皆烦闷,晚上安眠不易,加之汗味渐重,蚊虫渐多,若有几个香囊坠于床柱,一来可安眠,二来可驱蚊,三来也好闻些。所以、所以才……”
洪氏自然不信,恶狠狠道:“那倒是需得你做三个?且做好了,不急着挂上去,反倒要等到三只都做好了再挂?”
疲q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支支吾吾好一会儿子方抖抖索索开口说:“我、我自是打算给我们大奶奶做一个就够了的,后来见她日夜操心小主的事,便想着不如为小主也做一个,请大奶奶亲自送去,也略表表我们房里人的心意。而凇二奶奶向来待下人极好,素日里来房里跟我们大奶奶说话儿,待我们下人都柔声细气儿温柔可亲,我便想着也给她做一个。至于为、为什么没把已做好的先挂上,是因为……因为这三只香囊虽都是我做的,却也有良莠之分,如今只等着全部做好了,挑最好的那一个送去给小主,较好的给凇二奶奶,差一些的就只好让我们大奶奶自己留下将就着用,原是这么打算的,所以如今三只都在这儿了……”
“你!”洪氏急得脸色发白,脱口而出道,“云卿,你知道这事儿吧?你必定是知道的!知道房里人要做香囊,知道香囊里塞了什么东西,所以才——”
“大奶奶不知道,”疲q大声喊道,“她不知道!我没跟她说!我还没告诉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疲q抖抖索索声音发颤,一双手或是绞着衣角,或是自己掐着手心,神色战战兢兢满是惶恐,旁人看着只觉可怜,但在有心人眼里,说是畏罪或顶罪也并无不可。洪氏冷笑一声,上前拿起一只香囊一把摔到疲q面前。
“你说是你?”洪氏冷笑道,“你说她不知道?你这香囊用的是最上乘的杭绸苏绣云锦,是冽三爷在外行商时带回来的,堪堪不过五匹,老太太那儿得了一匹,大太太、三姑奶奶、柳氏和我各得半匹,裴子鸳、蒋婉、绣珠共分一匹,垂缃、垂络、月华、曦和共分一匹。这还是去年的事了,后来绣珠得了昕和,要找这云锦做一件对襟半臂摆满月酒的时候穿,挨个儿问了各房,竟都不剩多少了……这些事,你们这些个后进门的,不知道吧?那你倒是说说,你这里怎的就有呢?!”
“是我给的,”阮氏一副疲惫又厌倦的神色,带着些微冷意开口道,“难为你记得这样清楚,可我虽老却也不糊涂,当初你亲自过来讨云锦,我跟你说,我房里确然还剩,但只有边边角角,不够给昕和做件儿褂子了,然后你转而向老太太讨了我们曦和的。曦和年幼不能做主,爹娘又不照应,当时养在老太太房里旁人也都说不上话儿,她那一份儿便就都给了你。你拿着曦和的云锦给昕和做了件小褂子,剩下的自己做了条四合如意云肩,风风光光排排场场办了个满月酒,我可说错了没有?”
洪氏万万没想到阮氏竟当着众人面儿说起这些旧事,当即脸就涨成绛紫,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来。
云卿自知阮氏是个顾大局的人,如今这当口说起此事,不会没有用意。略一琢磨,吃力地偏头看了一眼裴子曜,过见那温润如玉的男子眼底已有些微冷意——阮氏故意提曦和受欺一事,为的就是让裴子曜辨明敌友,至少不要太帮着洪氏。
洪氏讪笑着磕磕巴巴说:“这、这都什么时候的旧事了……哎哟谁还记得、记得住呢……而且那都是老太太做了主的,我又哪里……”
阮氏并不理会她,接着道:“云卿是我的儿媳妇,你说各房都已没有了,摆明了是在等我开口。不错,她的那一份是我给的。云卿进门之后怎么孝顺我的有眼睛的都看得见,有一日她来我这儿伺候晨起时见到我用云锦做的汗巾,喜欢得紧,我便叫泥融把剩下的能找到的云锦碎料子一并都给了她。云卿是我的儿媳妇,奉养我如同亲母,我旁的好东西没有,给她一点子边角碎料也不行?怎么,你现下是要说是我这云锦自带了元寸香,还是干脆要说此事都是我授意的?如今夜已深了,你若有心查问不妨利索些。”
阮氏素来温柔慈爱,纵发脾气,也不曾如此夹枪带棒分明反感地说话,慕大姑娘当即担忧地看了一眼阮氏。
洪氏见慕大姑娘如此,忙满脸堆笑说:“我便琢磨着这样稀罕的物件儿必是太太赏的,所以这贱婢的话,才真真是不可信呢!”
说罢赶紧撇开阮氏,转而疲q喝道:“大太太的话,你都听清楚了?此事你知,还是不知?”

089 意外
饶是疲q再不伶俐,此番也知洪氏言语之间必有陷阱,因而更加一时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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