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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部分

肃肃花絮晚-第138部分

小说: 肃肃花絮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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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粉来自昭和,疲q所制香囊中的花瓣则如郑大夫所言,与篮中花瓣乃是同一种。疲q虽兜揽了全部罪责,但此事着实是冤枉了她——她香囊中花瓣乃是直接从篮中取的,而篮中花瓣,最早是昭和送来的,然后日日夜夜也、日日夜夜,都挂在我床头——慕垂凉,你站住!”
男人果然顿住脚步,只是僵直的背和紧握的拳头仍未松懈。慕垂凉大抵算是个文人,虽是个奸商,但外表看来更具儒商风范,他是用脑子与人较量的人,这般直接握紧拳头欲冲上去打人的事,实在不像他。
“你这么生气,因你也明白了吧,”云卿觉得嗓子干涩难忍,只是今日不说,往后便不知要如何开口了,她望着慕垂凉的背影道,“我恐怕是不能生了……”
“你闭嘴!”慕垂凉转身低吼,面目狰狞。
云卿看他眼底神色当真是大恸,一时也觉酸楚得很,便在蒹葭搀扶之下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地朝着他走过去,一步,两步,越走反倒觉得越疏离……
虽心里头百转千折哀哀不能自已,待站定到他面前,却仍能挤出一丝虚弱的笑来,说:“元寸香,你是知道的,每天挂在我床头,一天又一天的……所以我至今不能……你当明白的,恐已受了损,恐……”
慕垂凉咬牙恨道:“那就治!少说那些没用的话!”
云卿鼻子一酸,伸手握住慕垂凉的,小声说:“你别这样,别这样好么……”说着说着便染上了哭腔。
慕垂凉紧紧握住她的手,冷静道:“是你不要多想才对。你爹,岚园裴二爷,天下第一的神医,我这就请他回来一趟,不许你瞎想听到没有?”
云卿深知有些损伤,纵有起死回生之术也难医治,只是慕垂凉如此,她也只能由着他暂存希冀,一时压下心头万千思绪,吸了吸鼻子,接着说:“所以疲q之死,你们恐也明白了。她死之前说愧对于我,求我别恨她,因她自己明白这香囊中花瓣就来自这篮子,而这篮子,是她每日帮着挂上去的,她觉得她作为帮凶害我到如斯地步,所以才……可是她这样没了,我才把所有的东西串在一起想明白。然而毕竟是太晚了,她就那么在我面前,就……”
蒹葭无声落泪,云卿不忍多看,便接着道:“至于裴子曜,此事他是知道的。咱们最初请裴子曜入府帮我医治手腕时,他细细查验很久,那之后在蒋家宴席,在茶楼偶遇,他都以查手腕之由为我号脉,所以我猜他早就知道了。此次查出元寸香,实不是他先前所能预料到的,之后种种,亦不过为他裴家大爷的身份所困,各有立场,我不能因此恨他。但他恨我,我都不知道他这么恨我,恨到要亲眼看到我痛他才会觉得痛快……”
“可是起初……”蒹葭说,“与凉大爷联手相救、其后银针封穴,裴大爷他明明白白是在——”
“在帮我,”云卿叹道,“他见不得我死,可也见不得我好好活着。此二则并不冲突。你想想,人前人后他都说他于我有亏欠,因此在力所能及之时会帮扶我一把。我以为是说那手腕,如今想想,手腕早就伤了,若说亏欠,早该亏欠,何须等到如今?所以不是手腕,是说早就查验出我在被人下药,却并不提醒我而是眼睁睁看着我受此痛苦,他说的愧疚与亏欠,都只是这件事。”
慕垂凉脸色着实不佳,那种阴沉沉的恼恨,已经变成赤裸裸的怒火滔天。
“我告诉你们此事,并非为了增加仇恨,”云卿道,“只是想让你们知道,如今的裴子曜已经完完全全不是我当初认识的裴子曜了,他为了报复我、为了做好裴家大爷、为了保护医药裴家百年声誉,究竟还能做出多少为从前的裴子曜所不齿的事,我现在还不知道。”
慕垂凉眼底一片阴翳,他甚少如此冲动,喜怒都形于色。
“哦,还有几件事,没有与你商量便就说了。头一个,我晓得掌不掌家、内权在谁手中你不大在意,但太太却想把内权留在大房,今次我说三个月不掌家,一是暂避锋芒,以免洪氏借机生事,令我不能服众,二是蒋宽茶叶之事一有结果,蒋家便会明白此事系我所谓,为免蒋慕纠纷,我此时暂避反倒是好事,三是我自己也可得空查一查旁的事。好在老爷子说了,三个月之后即刻恢复掌家之权,大房掌家一事不会更改,且让太太放心。第二个,众仆株连,是免得这几人因疲q一事忍不住与旁人起冲突,扣掉些银子有什么了,我回头再都补上就是了,跟着我做事我还能让她们吃亏了去?倒是蒹葭,要尽快嘱咐下去,让她们低调些、稳重些、耐得住性子些。至于第三个,打扫不厌台……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子丑相交。”蒹葭答说。
云卿点点头说:“快了。咱们就耐着性子等吧。打扫不厌台事小,随时出入不厌台事大。能够合情合理地听慕大姑娘的秘密才是要紧的。”
慕垂凉拧着眉毛道:“你怎知……”
约莫觉得问得不合适,才三个字便住口。云卿淡淡望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夜色,道:“你先前就提醒过我了,说今晚恐有事要忙。但你不可能预见裴子曜要查出元寸香。所以是旁的事,只能是慕大姑娘的事。眼下我也十分好奇,医药裴家是不是如当年对付夏家一样,早早儿地在宫里下手了。蒹葭,取我的披风来。”
又坐半个时辰,越发寒寂了,忽听秋蓉在外叩门,得了允,便领一人进来,云卿看身形便知是莹贞姑姑,那莹贞姑姑摘下面纱与兜帽,看云卿已收拾妥当,先是讶然,尔后便不由笑了,赞叹说:“大奶奶果真名不虚传。小主已在不厌台恭候大奶奶多时,请。”
云卿点点头说,道:“有劳姑姑。不过,凉大爷和蒹葭,也需得陪我同去。”

093 后怕
更深露重,分外寒凉。莹贞姑姑在前,慕垂凉与云卿随后,郑大夫与蒹葭在最后,几人一道往不厌台去。一路无言,多半有几分压抑,那郑大夫便打量了蒹葭,笑问说:“在下有一疑问,需得向姑娘求个解释。”
蒹葭本不是玩笑心情,越往不厌台去,她越觉心头冷热两重天,失了往日沉静。听郑大夫如此说,便就直道:“何事?”竟连虚让的礼数也给丢了。
那郑大夫反倒是好意,指了指前方三人,蒹葭方知失言,忙补了句:“何事,先生请说。”
郑大夫便瞄了一眼前方一味低头前行的云卿,笑道:“你家大奶奶让春穗儿捎的话是:待二位大夫看过了大哥儿和二姐儿,便就请一大夫过来看看她。所以在下十分好奇,今次这一遭是只有在下走得,还是换那一位孙大夫来,也走得?”
前方三人脚步丝毫不乱,仿佛此事根本不值一提。蒹葭自知缘故,却因莹贞姑姑在前,不得不斟酌了字句,慎之又慎地回答说:“想来凇二奶奶的方子是孙大夫盯着的,二太太自然要留下孙大夫看着凇二奶奶的病。如此一来,便只能是先生你来。因此并非若孙大夫来了可否走这一遭,而是孙大夫根本就不会来。”
郑大夫捋着胡须轻轻笑了,说:“姑娘此言可未说尽呢。依我愚见,倒不是凉大奶奶能掐会算猜到二太太要用孙大夫看病,而是她极擅揣测人心,知道那二太太信孙大夫较之信我更为深厚,今日诸事繁杂,似定未定,二太太心中不服,定要再找孙大夫一番谋划,看今日之事是否存有漏洞,看明日之事需如何应对。孙大夫既忙,那便只能差我前来。凉大奶奶如今心思缜密,实在已堪可匹配凉大爷了。”
蒹葭不知他此言何意,是赞是损,便就没有搭话,云卿与慕垂凉亦不置可否,反倒是走在最前头的莹贞姑姑仿佛一直听着,闻言轻轻笑了一声。
直笑得云卿不动声色盯着她的背影,暗暗蹙了一下眉头。
一路安静,再无人说话。
到了不厌台,云卿便对莹贞姑姑道:“姑姑,这一位是郑大夫,是凉大爷亲自留在府中的人,虽未必及得上医药裴家,但好在知根知底,医术医德都是信得过的。烦请姑姑进去向小主禀一声,看可否让郑大夫先去号个脉,也是求个安心。”
莹贞姑姑也不多言,点头便去了,片刻之后果然出来请郑大夫进去。云卿因又对慕垂凉说:“你也去吧。半夜三更的,纵是大夫,郑大夫一人进去也不大好,你是兄长,倒无妨了。我和蒹葭在此稍候片刻便是。”
慕垂凉不知何时已吩咐往日里的雍容气度,神色之间仿佛天下万事尽在掌握之中。云卿晓得他如她一样,是不会轻易忘掉今日之事、轻易放过事中之人的,但他短短不足一个时辰就神情闲适、姿态悠然,多少令她有几分恐慌——太快了,他的布局和算计,未免太快了。
慕垂凉闻言也不多问,只是淡淡点了个头,伸手拢了拢她的披风,眉宇之间尽是疼爱。莹贞姑姑吩咐人为她们看茶,便就先进去了。
不厌台的厅堂,桌椅仍是桌椅,梁柱仍是梁柱,只是云卿睁眼闭眼都是先前突然绽放那一抹血红,令她越坐脸色越加苍白。
蒹葭看在眼里,便将热茶递给她,捡着旁的事兜了两句,最后问说:“这郑中扉,可信得过么?此人可真真儿是猜不透的,若哪天站到了咱们对立面儿,我可是一丁点儿都不稀奇呢!”
云卿摇摇头说:“这世上有一种人,你只有彻彻底底打败他、降服他,他才能为你所用,并为你肝脑涂地。郑中扉就是这种人。如今他既被慕垂凉降服,那至少在慕垂凉这里,他就是一枚牢固的棋子。郑中扉信服于慕垂凉,我们亦相信慕垂凉,大家就多半是在一条船上,暂且不能互相起疑。”
蒹葭点点头,想了想,不免又笑了,说:“你如今如此信服凉大爷,大抵也是因当日被他降服了罢?倒是很相像。”
云卿手一顿,阖上许久的眼慢慢睁开。
她知道不是的。
尽管慕垂凉当日就说过,说过他认为只有从运筹帷幄上全面打败她,她才会将他放在眼里,但时至今日,这种信服已经不只是智力与能力上的信服,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对这个男人的留恋与依赖,她对他已经不是斗智斗勇之后的敬佩与叹服,而是一个女人对自己男人无条件的信任与依靠。
她是这样的相信着他的。
血红的花再次在眼前乍然溅开,云卿手一抖,惨然阖紧双眼。
“谁?”
“蒹葭。”
“不可以。”
“那就秋蓉。”
“她二人难以碰到。”
“那就疲q。”
“好的,疲q。”
……“好的,疲q。”
那样轻描淡写的话,是他慕垂凉在安排一个人的命运。
从头到尾,慕垂凉不过是尽全力在保护她,她是知道的。
而且她还知道,疲q最后的决定,与慕垂凉根本毫无关系,她最最痛心的事并不是他造成的。
那么,心底因今夜种种而产生的巨大的震动与不安,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她深深地明白,裴子曜确然是变化了,从她习惯的裴子曜变成了她不习惯的,可是她的丈夫慕垂凉自始至终都是比现在的裴子曜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那种人。这物华城若说精明、果决与狠毒,谁也比不上她的丈夫慕垂凉,这一点她早就知道,知道他的手段,见识过他的谋略,领教过他的算计,她心服口服,敬重仰望。
而她现在之所以如此恐惧,只是因为他把他的精明、果决与狠毒,都赤裸裸地铺开在眼前并且毫不犹豫地用到了她的身上。
尽管……是为了保护他。
但她如今想想,只觉得害怕。倘若老爷子不是顾虑重重之下轻信了她,那么从最开始慕垂凉和裴子曜就商定好了要让疲q顶罪的,他不在乎疲q会因此一罪如何,是生或是死,是挨打还是受刑,而且不只是疲q,蒹葭,秋蓉,在他眼里也都一样不过如此。其后洪氏处处针对、梨香语出惊人,种种是非令她屡屡受惊,担心得要死,可是慕垂凉呢?他是慕家名义上的嫡长子,更是四族之子,论公,裴慕纠纷四族之子插手合情合理,论私,云卿也好疲q也好,既是他慕垂凉房里人,他纵说句话也是人之常情,更不说他足智多谋,若真想为疲q洗脱罪名恐非难事。
可是他至始至终几乎一言未发,他只是在旁抱着她令她不得动弹,云淡风轻地冷眼旁观了整场戏,堂中越是闹,他越是冷静,仿佛对他来说,保全她的目的既已达到那么旁的事就与他全然无关,至于谁会因此丧命,不重要,根本都不重要。
云卿一个战栗,她知道不是因为冷。
温暖的大掌蓦然覆到手背上,云卿乍然睁开眼,忽见慕垂凉关切的眼神看过来,云卿惊得慌忙站起,手中热茶泼溅在身上,茶杯咕噜噜滚到低声,“咚”一声撞到桌脚停下了。
“你怎不叫我一声?”云卿躲避着他的目光慌乱说,“我快要睡着了,你这样吓我一跳。”
慕垂凉并不揭穿她,只是帮她解了泼满茶渍的披风随手扔给蒹葭,对她说:“先前怎知今晚大妹妹要请咱们过来?”
云卿暗中松了一口气,笑说:“先前只是因你提醒,往此处猜了一猜。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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