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锦十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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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怎么，自己今天看到东方栎，就是不想好好说话……
东方栎显然感受到了，神色有几分怪异地瞥了眼颜陌桑。
“今天颜娘开了新酒，去不去？”
听到这个消息，颜陌桑顿时兴奋起来，只觉得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在叫嚣。烟娘的酒耶……这哪儿是随随便便就能尝到的？但她却没有似以往那般立即就跳起来叫好，那瞬间莫名的迟疑，让颜陌桑也纳了闷，真的，不正常……
“不想去？”东方栎见此，神色未变，状似无所谓地说，“那我先走了。”
言罢，真的转身拔腿就走。
看着东方栎真的说走就走，颜陌桑顿觉一时气闷，一咬唇，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相继出了房门，房间里水果甜甜的气息一直弥漫不散。残留在桌上的残骸依旧散成一堆，旁边是个白瓷杯，已然已空。它们静静地呆在桌上，等着下面的伙计上二楼来，收……
……
烟娘酒坊。
酒坊里依然是花团锦簇，美轮美奂。沿着蜿蜒的青石子小路往最里面走，一路的繁花不绝姹紫嫣红。
两人进了最里面的小楼，已是半老徐娘但仍风韵犹存的烟娘迎了上来，三言两语互相寒暄后，得知来意，也不磨叽，笑吟吟地就去给两人取酒。
东方栎和颜陌桑上了楼。片刻后，烟娘就抱着酒坛返回。颜陌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烟娘亲酿的酒在锦城可是出了名的一绝，其香其味……光是想都引得肚中馋虫直叫唤。
烟娘瞧着颜陌桑那急不可耐的猴急样儿，抿嘴一笑，取过酒杯，动作娴熟地满上。
颜陌桑接过，只见得那青花玲珑瓷杯里的酒澄清透亮，右手微微一荡，将酒杯递至鼻前，一股淡淡的清香就扑鼻而来，瞬间就使身体变得格外放松心情也愉悦起来，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小酌一口，齿间留香，只觉此酒是如此圆润带有少许涩味。酒入喉肠，那股子清香顿时在体内蔓延，涩味散开，留下的仅是这梨花酿的成熟圆润与香甜。
“烟娘的手艺真是太绝了。”颜陌桑发自肺腑地感慨。
烟娘很受用，乐呵呵地一笑，直夸颜陌桑嘴甜。
相比颜陌桑的喜上眉梢，同样品了口美酒的东方栎就显得优雅成熟地多。他举止得体地放下酒杯，那整套动作凭空添了几分隐隐的贵气，然后态度认真语气诚恳地说，“烟娘可不要谦虚。”
烟娘又是一阵开心的笑。三人继续说笑一阵后，还要别的生意要照料的烟娘就先行离开了。
房里又只剩他们两人。
“少喝点。”东方栎注意到颜陌桑自始自终几乎没有停杯，出声提醒道。
颜陌桑翻翻白眼，真是才发现，这东方栎越来越有管家的潜质了……
心中虽是这般诽谤，手上却已是放下了酒杯。
“都好一阵没有喝过这儿的酒了，这次终于让我解了馋。”虽然停下了继续喝酒，但颜陌桑的眼神始终若有若无地在杯沿流连。东方栎看着颜陌桑那乐不可支的傻样儿，也不由地会心一笑。
他的笑容和煦地如同三月的春风，暖暖的，又如同明媚的阳光，耀眼的让人难挪视线，只解得一汪心水惬意舒适。
这厮果然是出奇的好看，颜陌桑不由感慨，就联想起了在锦城的姑娘们中广泛流传的关于东方栎的各类传说。再一联想；思绪一飘远，洋洋洒洒的，想到了好多。突然就觉得也不是那么好笑了……
于是，收敛了自己的笑意。
就在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时，就有一人推门而进，说话间夹杂着爽朗的笑声，“东方兄，好巧啊，今天在这儿遇上了。”
来人不是陆伯烨还是谁？一句说完，他已走至两人前。
“伯烨；叫我东方就好。”东方栎不厌其烦地纠正。
“好好好……东方……”陆伯烨又是一笑，眼神转至一旁的颜陌桑身上，视线触及时，微微一怔。两人互相点头过，算是有了招呼。
陆伯烨在另一张凳子上坐下，三人围成一桌，聊了聊烟娘的酒确实是好。
然后再拉扯了些别的后，陆伯烨像是无意间想起了，就问及东方栎关于楚夫人邀请锦城名媛淑女，举办这轰动全城的宴会的事。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霎时添了几分尴尬。
颜陌桑的脸色蓦然沉了。倒是东方栎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地说，“和我无关。”
掷地有声，在这房间中显得分外清晰。
这几个字真是有分量……颜陌桑不由吞了吞了口水，谁不知道这就是为你而办的……
陆伯烨也没想到东方栎如此干脆地回答，当下有些悻悻然，又瞧着东方栎的神色不像是敷衍作假，只好挠头一笑，遮住不自然的神色。
如此，刚才略有些尴尬的氛围烟消云散。
最后倒是一旁的颜陌桑走了神，他说，和他无关……
……
《春锦十八》城南柿子 ˇ再磨磨蹭蹭；还看什么风景？ˇ 最新更新：20140301 02：16：05
微醺梨花酿；幽幽惹人醉。
“明天正好有事要出城。”东方栎拿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淡淡地说。无视面前完全不信的两人，若无其事地放下，补充道，“碰巧而已。”
好一个碰巧，故意还差不多吧……
颜陌桑和陆伯烨完全都不屑掩饰自己不相信的神情了，拜托，能找个稍微有点信服度的借口么？
“武沽坡。听说有个人做菜还不错。”东方栎说。
“我！我也去！我也去！”颜陌桑马上明白过来，立马举起手大声喊。弄得陆伯烨一头雾水，白了眼颜陌桑，“你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跟着凑什么热闹？”
一句话，引得东方栎和颜陌桑都看向了他。
颜陌桑撇撇嘴，带着点炫耀似的兴奋语气说，“你知道什么？我可也是酒楼的老板，为酒楼找到手艺最好的大厨是我的义务！”
看到颜陌桑眉飞色舞的样子，陆伯烨更是不屑了，嘴唇线条紧紧地抿着，拉耸下眼睑的瞳仁不满地左右转荡两下。还义务？不就是找个厨子？不是已经有一个人去了？况且……，之前现在没有这个武沽坡的厨子，酒楼不也照常开着？
东方栎深深地看了眼陆伯烨，不动声色。
“就这么定了！”颜陌桑在一旁愉快地拍板，“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陆伯烨闻言一惊，就想开口再说些什么。视线却触及了旁边淡淡地品着梨花酿，看不出什么表情的东方栎。嘴角动了动，包住了就要冲出口的话，终是什么也没说。
梨花酿独有的清香而微甜的气息包裹着围桌而坐的三人，终于没有人再说话，诡静又分外和谐。一人优雅地品酒，一人笑得璀璨眼闪光亮，还有一人微低额看着面前酒杯沿……
……
现在是极早极早的清晨，天还是青色的，没有亮。宽阔的街道静悄悄的，一辆马车就在这样浓重的天光下徐徐向城外行去，车轮碾压过路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分外响亮。
颜陌桑就坐在马车里的软塌上，抑制不住地东扯扯西瞧瞧，满是兴奋与雀跃。虽然此时马车中多了珥儿，也不影响她此刻的高兴愉悦。昨天晚上自己费尽心思软磨硬泡好一晚，才让爹娘同意了自己出城，但条件是必须带上珥儿。两个选择，一个是带上珥儿，另一个是乖乖呆家里，两相择选，颜陌桑果断选了前者。
马车就这样稳稳地朝着城外而去。
闲时挑窗而看，四周仍笼罩着未亮的青色。嘴角噙着兴奋的笑意，眼神滴溜溜地一转，就见马车外驾马而行的东方栎。他行在马车侧前方，一身藏蓝色劲装寸得身形愈发挺拔修长。踏马而行，意气风发。
颜陌桑回过头，就看见马车里的珥儿。她微伸着身子，视线努力顺着自家小姐拨起的帘子往外望。颜陌桑心下明了，这小丫头在雀湖见过东方栎后还记得呢。不由一笑，招呼珥儿过来这边坐下，直接将车帘递给她。珥儿红云一片腆着脸接过，却僵着身子不好意思再往外探望。
颜陌桑见此，用手捅捅珥儿，又眼神示意她尽管大方看便成，哪有那么多规矩。但珥儿这下却是放下手中的帘子了，端端正正地做好，目不斜视的。这番举动引得颜陌桑一阵好奇，又捅了捅珥儿，怎么了？不是说很好看么？
珥儿低着声音说，“珥儿是觉得东方公子是很好看。但一直看就像是街上那些个泼皮无赖了。小姐，珥儿可不想当个登徒浪子。”
一番话引得颜陌桑哑然失笑，不住地解释没有这么严重。但珥儿却始终硬着脖子，死活不再看了。又是引得颜陌桑一阵乐呵呵的笑。
两主仆就那么在马车里颇有几分滑稽地小声争论着这看与不看的问题，气氛热闹而欢腾……
……
而此时马车却突然停下来了，东方栎清朗的声音传来，“伯烨。真早啊。”
“东方，早。”然后是陆伯烨闷闷的回答。
颜陌桑从马车之中探出来，就见一匹高头大马停在马车前，骑在马上的陆伯烨见到满脸探寻之色的颜陌桑，神色愈发有几分不自然。
没有人说话，东方栎爽声一笑，轻咳几声，带着几分了然的说，“伯烨是觉得武沽坡一带景色优美，想与我们结伴同行是吧。”
“是是是！”陆伯烨立马接过来，“就是听说武沽坡的风景宜人正想去游玩一下。既然大家都要去武沽坡，不如一起。不如一起……”
说完，自个“哈哈哈”地笑起来。
东方栎了然却也不点破，点点头，“这样。那就一起吧。”
马车再次骨碌碌地向前行。陆伯烨暂时停在原地；似乎有些懊恼的神色，但还是很快大手一拍头，调转马头，跟了上去。
颜陌桑重新坐回了马车，珥儿凑过来，低声询问什么事？
看着珥儿粉嫩的小脸爬满疑惑的神色，很是可爱。颜陌桑顿觉好玩，伸手捏捏珥儿的脸，说，“有个家伙说武沽坡风景好，要和我们一起去。”
珥儿闻言愈发不解，惹得颜陌桑觉得更轻松愉悦，拍拍她小脸，“没事。多个人少个人，哪儿有什么关系？”
珥儿静下心来。又在颜陌桑身边坐好。
颜陌桑无所谓地看着在她，心下坦然澄明，自是知道陆伯烨来意，但真没关系，都已经多带上一个了，难道还介意再多一个？反正也就是以找个厨子为名出去玩耍几天，都带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天空中的青色渐渐淡下来，愈发明亮，一行人就在这大亮的晨光中，出了锦城，向武沽坡行去……
……
武沽坡。
在马车中颠簸了大半天后，昏昏沉沉之间，终是有人唤声，“到了。”
马车已停下来，颜陌桑带着珥儿迷迷糊糊地出了马车，揉揉惺忪的眼，疲惫地伸了个大懒腰。
“一点形象都没有。”陆伯烨贱贱的声音飘来。引得颜陌桑一阵气愤，狠狠瞪一眼陆伯烨，关你毛事？直见到陆伯烨噤声，方才满意地转回头，视线所及处，就见东方栎一脸好笑而包容地盯着自己笑，熠熠的眼神传达出的，分明是：好歹也注意点吧。
终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抓抓因在马车里睡觉而搅得杂乱飞扬的头发。跟着下马车来的珥儿见到；顾不得自己就上前帮忙打理着。因在马车里睡得昏天黑地，而导致头发凌乱衣衫微皱的两人站在路边，手忙脚乱，一番举动，甚是好玩有趣。
嘴角含着笑意的东方栎率先跨步往前走，一旁笑得前弯后仰的陆伯烨见此也跟着提起脚向前迈步，徒留颜陌桑和珥儿两人在路旁大眼瞪小眼……
“夫人若在这儿，珥儿一定会被骂死的。”珥儿边帮颜陌桑整理，边凑进她耳边低声说。
“没事。没事。”闻言，颜陌桑拍拍珥儿的手。
颜陌桑的安慰终于使珥儿好受了点；冲颜陌桑笑了笑。
……
武沽坡一带确实景色宜人，带了些原生态的美。
绵延成片的密林，满目的苍绿，令人心旷神怡。近看，如碗般粗壮的树木撑着伞盖般密不透日的枝叶，高耸如云霄。站在这样历受风霜雨雹，饱经世事沧桑，充满年代感的树木下，神圣的崇敬之感油然而生。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而细腻的气息，直叫人放松而舒心。
一行人都只是静静地走着，没有人说话。
伸手拉开肆意而长已挡在行走之路上的枝叶，指尖触摸到叶片时，滑滑的，实实的叶肉感。感觉传至心上，凉凉的，是最贴近自然的开心与满足。
陆伯烨还真能胡诌，随便说说的来这游玩，还真就是个好地方！颜陌桑边走，边不住在心底嘀咕。念及此，忍不住抬起头，视线找寻走在前面的陆伯烨。只见他闷着头，仔细着脚下的路，只顾着往前走。最前面是领路的东方栎，步履不快不慢，似乎还在欣赏享受着这周围的景色，颇有几分洒脱自在。
颜陌桑突然就想起早上时的场景，是东方栎最先说的武沽坡景色优美！
他怎么知道武沽坡的风景好？颜陌桑心下发疑，不由眯起眼打量最前面的东方栎，欣长的藏蓝色背影，竟也在不知的年华里，长成了年轻男子的模样。
一股淡淡的失落之情涌上颜陌桑心底，一直以为从来都会那么熟悉的人，就在不知不觉流逝的时光里，遗然独立出自己从未触及的风光。
明显的失落感引得颜陌桑心情有几分黯然。
“小姐。还要走多久啊？”
颜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