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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锦绣深宅-第106部分

小说: 锦绣深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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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妈妈瞧着日头已西斜了,回禀了自家的主子,请长公主移驾田庄儿,该是回城的时候儿了。此时玉妍才抬头看了看那天儿,果然日头已西斜了,天色都有些暗了。玉妍果断地起了身儿,请老翁前头带路,众人要往永德田庄返回。
老翁很是恭敬地应了,抬头儿瞧了瞧天色,又四周打量了打量。这才用力咳嗽了几声儿,见玉妍等人正面露异色地盯着他,那老翁忙躬身上前,“还望长公主您恕罪,老朽年岁大了,不中用了,这些年竟还添了个毛病,蹲得久了,再起身,必要气噎喉堵,惊天动地咳嗽几声儿,才能缓过来这一口气儿。”
su人沈氏在帏帽的遮盖下,未曾听见玉妍像平日里那般宽厚地说一句无妨,只当这孩子自小便金尊玉贵地养在那深宅当中,如今又是长公主之尊,虽常日里待人和气,可那毕竟不是宫里头就是深宅里,来往的人都屏息静气、干净利索。最是知晓礼数规矩的,如今遇着这么个老翁,又老,又脏,还有这么些个毛病,怕是自己的女儿这是要发作于他也未可知。
“妍儿,还是赶路要紧。”沈氏拉了拉玉妍的衣袖,帏帽下的玉妍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她缓缓地说了一句话,“这位老丈,您在这永德田庄上有多少个年头了?”
这话一问出口,那老翁愣了愣神儿,他愈加躬起了身子,“回禀长公主,小老儿在田庄中已有十载了。”
“还要请问老丈贵姓?”su人沈氏见女儿这猛然间盘问起了这位田庄里的老丈,不由得有些个莫名其妙,正要出言阻止,就听见那老丈低低地笑了一声儿,“回禀长公主,小老儿贱姓张。”
玉妍在帏帽中微微点了点头,暗地里也笑自己多疑,此处虽说田多地广,时已近傍晚,不过,还是有些晚归的农人劳作的,这老丈又坦言他姓张,在田庄中十载了,这与账册上头瞧见的是一般无二。
放下心来,玉妍的语气也和蔼了些,“如此,还要请张老丈前头带路了。”那老翁躬身应了声是,再也未多说一个字儿,领着众人就往永德田庄的方向走去。
约莫走了两柱香的时候儿,玉妍再一次立定了不动,“张老丈,这路,同咱们先前儿来的时候儿,瞧着不是同一条呀。”
那老翁也站住了身儿,似是抬起头向四周也瞧了瞧,“回禀长公主,这天色已晚,小老儿领着贵人们出田庄时,已请了田庄附近村里头的麻婶子给贵人们烧一餐饭食,是以,小老儿就想领着贵人们奔这小路,也快些到了田庄,贵人们好歹用些饭食再返回城里这身上也好受些个。”
这话听在旁人的耳中,心里头都要赞这老翁一声儿好,偏玉妍盯着这老翁瞧了又瞧,方才那被强压下去的疑惑又渐渐浮上心头,玉妍透过帏帽向四周看了看,不远处便是一处茂密的丛林,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张老丈,本宫腹中并不觉得饥饿,这饭食么,不吃也罢了。你瞧瞧,咱们这一行,俱是妇孺,侍卫们都在田庄中歇息,不如还是走来时的大路吧,天色渐晚,虽说绕了一点子路,却也让人放心些。”
那老翁听见玉妍这话,躬着的腰竟慢慢直起来,他的口中发出来一阵阵的桀桀怪笑,伸手便将那胡须一把扯下来,“不愧是传遍了京城的敬敏柔长公主啊?虽众人都说你就是水性杨花的破落户儿,今儿大爷瞧着,你这破落户儿倒也是有几分脑子的。无怪咱们二当家的让某先将你们骗到这河滩林附近,大爷还一个不服两个不忿地跟二当家别扭了一晌午,果然你就是个辣手的货呀”
这一出大变活人,可是将su人沈氏并连妈妈、听琴、侍画等人都吓得尖声惊叫起来。众人胡乱地喊着救命,不远处那林子里头就传来了一阵刺人耳膜的呼啸声儿。不一时,林子里头窜出来十数条汉子,为首的便是一个斯斯文文的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
听琴瞧见了那书生,喊了声姑娘,就是他,便再也说不出话来,面色已苍白如纸,斗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掉。
“胡八儿,叫你好生请了长公主入河滩林咱们叙谈叙谈,你怎么将这些个美人儿们都吓得丢了魂魄一般,日后可是要长相守呢。真真是个棒槌。”
那书生此时哪里还有半分彬彬有礼的模样,一张白净的面孔上散发出来一股子阴柔之气。玉妍强作镇定,那小心肝,都已经抖得不成个样子了。
“诸位壮士,本宫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若是你们求财,只消留下个联络的地点,日后本宫定然双手奉上黄金千两。若是你们还有别的所求,诸位也是知晓的,本宫也不过就是当今太后的义女而已,若是本宫力所能及的要求,本宫自然全都一一照办。还请诸位莫要难为本宫身边儿的众人。她们也不过就是陪着本宫前来而已。”
玉妍此时的腿都在打颤,但是她并未提及那两个陪同她一同前来的侍卫,玉妍现在头脑十分清晰,既然这一伙儿人敢埋伏在这河滩林中,那,留在田庄等候的两个侍卫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此时贸然提及,也只能是无端激怒了这些个亡命之徒罢了。
听见玉妍这话,那白面书生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儿,“长公主您也实在是妄自菲薄了。咱们江湖中的人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人称‘玉面神君’,我乃是隐玉阁的二当家。”
听见隐玉阁三个字儿,玉妍总是觉着有些耳熟,却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她立在帏帽之下,并未做声。
那白面书生却也不急不恼,接着说道,“宫里头有人怜惜长公主,说是长公主您嫁得不合心意,到了如今了,竟还是处子呢。恰好呢,小生我那儿缺了一位夫人,宫里头的这位贵人便做了主,合计着既然您这几个月都在紧锣密鼓地查您名下产业的那些账,必然总是要亲自到这几个田庄里头走一遭儿的。这不是么,在下跟弟兄们早在一个月前就在公主您名下的田庄里恭候大驾了。却不曾想,公主您还当真是姗姗来迟呀。叫小生等得好生辛苦。”
这白面书生的话音一落,那其余的汉子便低低地笑出了音儿,却在这书生的一个眼神下,又生生都憋住了这笑。
这书生的字字句句听在玉妍的耳朵里头,都如同炸雷一般,隐玉阁?电光火石之间,玉妍终于想起来了,当年褚候归来后查了许久,曾有一次提到过隐玉阁,说是宫中的贵人与这阁主勾结,这才伪造了那封卫叔叔为情叛变陷害褚候的信件。又利用鹤翔真人闹了那么一出儿八字不合的谣言这才拆散了他们二人的姻缘。
“原来就是你们?”玉妍咬牙切齿地吐出来这几个字,紧紧攥在手中的那个纸包儿险些让她给捏碎了。她向前走了几步,想要靠近那个书生,却叫那乔装成张老丈的胡八儿给拦住了,“二夫人您请留步。”
瞧着他面带冷笑的得意模样,玉妍真想破口大骂,可又顾念着自己娘亲等人的性命。“怎么?既是你们这位二当家的瞧中了本宫,本宫这眼神儿不大好使,近前来瞧瞧他长得如何也使不得么?”
与那书生站在一起的那些汉子,又是一阵低笑。那白面书生也笑起来,“胡八儿,怎可对二夫人无礼?还不快快让开了。”说着话儿,那书生就举步向前,玉妍却向后又退了几步。“想要我做夫人,也不是不可,”玉妍缓缓地摘下了帏帽。倾国倾城的容颜在夕阳的映衬下,愈加地美艳不可方物。
“不过,先放了我身后的这些人,待她们都完好无缺地到了那大路上,本宫自然跟着你从此海角天涯。”
幕后黑手袁惠妃
玉妍此话一出口,后头的su人沈氏并听琴侍画都齐声喊起来,想要阻止自家的姑娘。那“玉面神君”盯着面前这倾国倾城的女子,面上一闪而过痴迷之色,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儿,就淡定若初了。
“长公主端的好计较,先放了这些妇孺,长公主您没了牵挂,再慢着性子跟我周旋,总是要想法子脱身不知小生可是说对了?”
玉妍见他说中,也并不否认,她盈盈一笑,“不愧是‘隐玉阁’的二当家,本宫瞧来,你倒还是有十分机灵的。不过,总给一个人儿办事儿,纵然得些恩赏,又能如何呢?还不就是些黄白之物,都刻有标记,怕是用起来也不能十分得心应手。”
向前走了一步,玉妍凑近了书生,压低了些声音,同他说道,“不如你今日与本宫做个交易,本宫的嫁妆里头,有一匣子南洋的猫眼儿,一匣子东洋的珍珠,一匣子北疆的雪莲,一匣子西陲的老参。这四匣子来自东南西北的贵重之物慢说是黄金万两,便是再多两万两,也是物以稀为贵,天下人多只听过,却从未曾见过。二当家你到时尽可漫天要价,到得那时又何愁这赚来的银钱见不得天光呢?”
这话一落了地,除了那书生,胡八儿还有那些旁观的汉子们都瞪大了眼睛盯着玉妍,“长公主这话……”那书生不屑地嗤笑出声儿。“纵然是稀世奇珍又如何?我隐玉阁纵横江湖数十年,难不成还缺了这点子不成?”
“喔?这么说,玉面神君是富足四海之人了?”玉妍紧接着就说了这么一句,她的眼风扫了那胡八儿一眼,又瞧了瞧那几个面色已经蔫了的汉子。“唉纵然是再富足,也终究要拼了性命做这等见不得光的事儿。这刀尖儿上舔血的是众人,那吃香喝辣、坐拥金玉却总是别人。实在是大大的不公道呀”
“?长公主您这是离间计么?”这书生将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似乎玉妍方才这些小把戏小伎俩根本就入不了他玉面神君的眼。玉妍点了点头,她依旧笑意盈盈,“本宫就是使的离间计,这位你说得很对,不过本宫的话可不是空口凭,本宫今日出来得仓促,身上也只带了常日里随手把玩的这枚鸽蛋大小的猫眼儿,不妨让诸位也给长长眼,神君您见多识广,也帮我瞧瞧这是个来路,名号?”
之间,玉妍自身上将一枚鸽蛋大小的圆球掏了出来,众人不疑有他,纷纷上前,想要瞧瞧那传说中的猫眼儿,玉妍见那胡八儿凑得极近,又见他贪婪地快将头都挨到了的肩膀上,心里头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儿。
“你们可瞧好了啊?这猫眼儿那匣子中也就是算个中等大小吧。不算是十分稀罕,本宫也不过就是闲着拿它凑个趣儿。来,你们都瞧准了”
说时迟,那时快,玉妍不待众人反应,猛地将那鸽蛋大小的向着地上就砸,手里头紧握的那一包照着最近的胡八眼睛就是一扬。只听见砰的一声,又夹杂着哎呀一声惨呼,玉妍一个急转身退出了那浓烟缭绕的人堆儿。
“快走”玉妍喊了一声儿,上前一把扣住了su人沈氏的手腕拉着她不顾一切地狂奔。众人都随着自家的姑娘挣命似地乱跑,不一刻就入了那河滩林。“娘,穿过这个林子,保不齐就能有人家儿了呢,这日头也落了,女儿也分不清楚个东南西北了。娘亲你领着众人快跑。那撑不了太久,他们怕是要追来了。娘亲你带着听琴她们跑吧”
玉妍这一番话说得是气喘吁吁。su人沈氏哪里肯应,她哭得让眼泪都模糊了双眼。“儿啊你快走让听琴她们护着你,娘亲事,不过就是一死罢了娘亲能活这些年,瞧着你出落地这么出息,娘知足了。”
母女俩还要再细说,玉妍就听见树林外头一阵尖利的哨子声,这些匪人们已然要追上来了,玉妍瞧了瞧连妈妈,又看了看听琴,她一把搂住了su人沈氏,“娘亲你保重”说着,玉妍的手掌做刀状,用尽了力气,将su人沈氏给敲晕。
“连妈妈,快su人交给你们,你背着su人往树林外头奔若是实在没了力气,就,就找个隐秘的地儿,听琴你守着su人,让侍画、连妈妈分头行动飞奔到外头去求救”
众人还要再,玉妍急得跺了跺脚,“你们若是安然恙,恐怕日后我还有救,你们若是此刻守着那愚忠,怕是今日就是咱们几人的死期了呀还不快走”
连妈妈到底年岁大些,听见姑娘这话,心里也晓得有道理,背起su人沈氏飞奔着就一马当先向林子尽头发足狂奔。听琴跟侍画还要守着玉妍,玉妍一把扯下头发上的金簪,“若是你们不走,我先就了结了,也免得带累了你们”
二婢见姑娘动了怒,忙哭着就转头也跟随者连妈妈奔了去。玉妍手里握着那金簪,只觉浑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抽空了一般,她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拢起膝靠着一棵树坐下,静等着那些匪人来临。
此时,玉妍的身子已软的像是条干涸的海鱼,可是她的头脑却在飞快地转个不停,“宫中的贵人,还瞧出了我仍是处子之身,这人会是哪一个呢?”
玉妍背靠着大树,尽量屏住了呼吸,却还是听见头顶上响起了那桀桀怪笑。“长公主果然好手段。能在我玉面神君的面前跑掉的人,还真是没有几个,若是长公主您说您没有功夫,小生还真是不信呢。”
那书生模样的人自书上飘飘然就落了地。玉妍向他身后瞧了瞧,“?长公主在找那几个废物?”
玉妍盯着那书生,老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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