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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缠丝劫-第26部分

小说: 缠丝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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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所求的尘缘最后是什么下场,想来你自己比我要清楚得多。” 
他费劲全力所求得的这短短一世里,竟是没有一个人有什么好下场——梵重死了,雪络又被封印了一千年,竟是两败俱伤。
重华扯起个苦涩的笑容,天意弄人的含义,他到如今才真正清楚。
司命看了看他,“你还是坚持要将她带回去么?”
重华收了自己的魂魄,听司命这样问他,仍旧是点了点头。
“她如今是只妖精!”
重华原先表情晦暗不明,却在听见这话之后抬起了头朝着司命正色道,“她变成什么样,我都要她。”
**********
冥府之中,整齐地罗列着案卷书册的几案中央,摆着个琉璃罩子与一只桃木匣子。
蜘蛛用腿将匣子顶开,翻身爬出来,她先前已经在匣子中休养了许久,如今伤势虽然还未痊愈,体力确已恢复的七七八八。
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腿脚,动了动腰腹,一转眼又见到琉璃盏中的蝶迷。
她与这只引魂蝶头一次见面是她被带去瀛洲岛不久之后,司命仙君偶有来访。
她头一次见蝶迷,只觉得人家比自己的模样好看不知道多少,又忐忑重华会不会因为这个缘故而又将她送回王母那边,心中生出羡慕的同时又有点嫉妒,于是爬到那琉璃盏上隔着透明的一层壁张牙舞爪,存心吓她。
司命见她这样生机勃勃,讶异的同时却是指着她与重华正色道,“你养不活她。”
雪络换做人形凑在琉璃盏外看着蝶迷,听见重华与司命正隔着一道门,在隔壁的屋子里说话,声音有点飘忽,并不真切。
她心知这样偷听不对,却终究还是屏息凝神,竖起了耳朵集中注意力……
“她如今是只妖精!”
雪络当即一抖,差一点就要站不住,只得用手撑在红木几案的边缘上。
“她变成什么样,我都要她。”
低稳的声音传过来,这回答让雪络同司命一起沉默了好一阵。 之后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是直愣愣地盯着某个点发呆,以至于司命推门进来时,她都没有发现。
“雪络,许久不见了。”
她闻声抬头,只看见司命站在门边,慌忙地要行礼,衣袖险些带倒了司命仙君当做宝贝的琉璃盏。
“司命仙君……”
“不必多礼。坐。”司命拢了拢袖子,十分随意地便坐下来,朝着门口看了一眼之后,朝着她道,“我有话单独与你说。”
他将重华有意支开,又说有话单独要说,想来是关于重华的。
雪络点点头应了,规规矩矩地坐到司命对面去。
“他此次下界未得恩准。”司命将茶沫用盖子拨开,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雪络知道。”
“唔。你应当知道当年天界与水族大战之事。”
“听闻过一些。”
“重华他……”司命盖上了茶盏,隔了一会才重新组织好语言,“当日大战,两败俱伤,重华亦身受重创,为了治伤,只能取魔族之血做药引。”
“这实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他此次下界,造了杀业,起了杀伐之心,如此下去,他体内魔性之血复苏,后果不堪设想。”
“仙帝早已算到他命中会有此劫数,所以想方设法阻止他离开天界,不想他还是这样固执。”
雪络听得懵懵懂懂,许多困惑未能解开,方要开口去问司命,却又听他说,“凡是都是因果,有因才会有果,而你,便是这因。”
蜘蛛听得冷汗阵阵,重华为了她下界,又为她造下杀业。她很想当面问一问他,为了自己这样一只妖精,值得么?
“可有……可有化解之法?”
司命将端着的茶盏放回了桌上,一手的食指朝着天上指了指,“此乃天机。天机不可泄露。”
“若我……”她说了半句,最终还是没说下去,站起身子来朝着司命拜了拜,“多谢司命仙君提点我。”
司命点点头起身给自己添了一些茶水,等到再回头的时候,方才还在冥府的蜘蛛精,已经不见了踪迹。
作者有话要说:
、傀儡妻(1)
鬼林深处依旧不见天日,只有虚虚的光影惨淡地投下来,雪络抬手拢过四面八方的鬼火来照路,她本不想再往这里走,可又寻不到别的法子出去……
早知如此,她先前应当跟着姽婳他们一起走的……
对于这一场不告而别,雪络觉得自己没什么可以解释的。司命既然说,她是这因,那若是她不在重华身边了,应当也就不会有果了。
如今青蛇精终于能与山精修成正果,她嘴角微微弧起来,毕竟是两千多年的好朋友了,理当是要为他们高兴的。
前面不远处是一片清澈的水源,她在水边挽起自己的袖子,掬了一捧水洗了一把脸,在并不算得上好的光线中发现临近水边的泥地里,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走近了细看,发现是打的极薄的一块纯金锁片,半块埋在土中,只露了一小部分在外头。
拿起来擦干净了上面的尘土,却发现那把锁片上刻着什么人的生辰八字,应当是一把出生时求得的长命锁。细细算起上面的年月,却发觉已经不知过了多少个甲子。
按着上面所刻的时间算起来,这把长命锁的主人已经轮回转世了起码三世,若是去地府投胎时所遗留下来,应当已不知破败成什么样子,可如今看来,仍旧是锃亮如新。
雪络掌心托着那锁片,直觉觉得应当有人会回来寻它,于是便停在那处水边,百无聊赖之际,捡起了地上一根树枝在松软的泥地上,画起了鸳鸯。
她画的专注入神,连被人近了身都无从察觉。
细细绘出鸳鸯的翅膀与尾羽,视线却发觉了自己身后投下的一片阴影。
蜘蛛精警觉地要回头,却听见那人说,“别动。”
她手上一动,描歪了鸳鸯的一只眼睛。
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回忆了一番,猛然想起来是原先问她讨鲛珠的那具白骨。
“……求你了……”
雪络本来应当逃的,却听他那声“求你了”。这几乎是在哀求了,她心肠一软连带着腿也软了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看他要做什么。
在暗淡的光影中,背后的人抬了手臂,张开之后又缓缓收紧,只隔空虚抱住了自己的影子……
她看着他的动作,心中竟是没由来地一痛,僵直地立着,过了好一阵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拾到的长命锁。
“这是你的东西么?”
她微微侧过一个角度,见这人一副用鲛珠换回来的好皮囊,闭着眼,眉峰扭得几乎要靠在一处,绷紧了自己的牙关,面庞微微鼓起来,像是没听见自己问他的话。
雪络稍稍提高了声音,“这是你的东西么?”又转身将那长命锁递了过去。
傅遥送了眉头睁开了眼,挺直自己的背脊这才去看雪络。
这一看不打紧,只叫他觉得眼前这蜘蛛精身形动作无一不似足了那人,雪络白净的手掌托着那枚锁片金光刺得他眼睛一痛,几乎要落下热泪来。
他上前一步接了那把长命锁,又倾身贴近了雪络的背脊,一手捂住了她的双目,口中念了个诀。
平地风起,卷起地上的枯叶,雪络知道自己怕是又落进了这白骨精的圈套,中了他的邪术。她几时才能学得聪明些?
眼中一片黑暗,隔着眼皮传过来这人手心的温度,想来他应当已经死去多时,却仍旧带着一点残留的温暖,因贪恋尘世而不曾舍去的最后一丝温暖。
***********
锣鼓喧天,唢呐吹着喜乐,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一长串,最前头五花马上那位意气风发的新郎官正是城里傅家的少爷,傅遥。 
围观的人群里却传来几声不和谐的议论。
“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傅家也敢嫁?”
“年纪轻轻送上了门去当寡妇,真是可怜啊,可怜。”
鲜衣怒马的新郎官脸色煞地一白,俄而装作全然未曾听见这些刺耳的评头论足,轻轻用腿夹了一下马肚子,不动声色地领着队伍加快了步伐。
傅家世代皆是杏林中人,悬壶济世,起死回生,医术神乎其神,传说傅家的先祖曾经夸过海口,说是能从阎王爷那里将人的性命给抢回来。只是后来不知从哪一代起,傅家的男丁竟全都活不过三十岁。
众人都传是傅家惹恼了阎王,损了阴德,阎王爷要将那些被傅家抢去的人命讨回来,这才遭了报应。
新郎官强撑着笑脸与围观的人群拱手作揖。这是他的大喜之日,纵使被人触了霉头,却还是不能将礼数规矩忘得精光,丢了他傅家的脸。
他傅家早已没了早些年的光鲜与威风,近些年愈发的落败,否则这些人哪里敢这样议论他。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傅家的门面到底还是有一些的,他傅遥不与他们计较,一路走来,渐也不再听见这样的话了。
进了门,垮了火盆,在正厅里拜了天地,新娘子便被送进了洞房中去。
她独坐在房中,隔着眼前薄纱似的一层喜帕,正对面便是一副百子千孙图,床上铺着新做的床单与被褥,连带着枕头上都铺着鸳鸯图案的帕子。
等了很长时间,终于听见新郎官的脚步一点点近了。
门被推开,发出拖长的一声“吱——”。
她盯着地面,眼前的砖地上出现一双千层底的皂靴。
烛火轻快地晃动了两下,新郎官自一旁拿了秤杆,挑起蒙住她脸的那一方喜帕……
原本红色的一片朦胧的视线终于清晰起来,梳妆台上的菱花镜里,映出了自己的面孔……
雪络惊醒。
视线所及之处是屋顶上参差的瓦片,她发现自己还是不能动弹,于是转了转自己的眼珠。
只知道这是一间不算小的屋子,阴沉昏暗,墙壁上斑斑驳驳,室内还有一股子霉味,应当已经年代久远,屋子东南角上有一道很大的裂缝,估计是因为常年漏雨,缝隙周围长出一层青苔来。
雪络观察了一番,开口尝试着唤,“傅遥?”
冰冷的风扑面而来,周遭都带起了一阵凉意,雪络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已经起来了,此时,感觉到一只冷冰冰的手轻抚她的脸颊,“你醒啦?”
白骨化成人形,依旧是她先前在鬼林中见到的那副模样,眼下正好眉好眼地对着自己笑,像是要将她宠到天上去。
雪络眨了眨眼睛,“鲛珠不在我身上……”,说到一半又瞥见自己身上穿着大红色的嫁衣,胸前挂着那把金的长命锁,想起这人之前同自己说的玩笑话来,自己也笑了起来。
“你莫不是真的要我给你当第十九房的妾室?”
傅遥贴近了她,一手自她胸前的长命锁拂过,然后划过衣袖,牵住了她的手,“怎么会?”
“你是我结发的妻子,你忘记了么?”
像是害怕惊动屋檐上将落未落的雨珠,他凑在她耳畔轻声细语,温柔低诉,像足了一个对自己妻子耳语的丈夫。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儿童节+粽子节快乐!!!!发完这章苦逼地滚回去复习了,各位,我们有缘债见~
、傀儡妻(2)
傅遥不想让她害怕,轻轻地捏了一捏她并拢的手指,他也不准备逼她,硬要她想起些什么来。
这不是他的作风,他也不舍得。
他素来都很有耐性,他可以等她这么久,不在乎还需等她将他们的事情想起来的这一点点的时间。
更何况,就算她真的忘记了,他还记得,他可以说给她听。
雪络听见屋外面正在下雨,不大,朝着窗口的方向看了看,傅遥当即会意,起身去撑开了窗子。
这是江南的烟雨,淅淅沥沥,雨点下落,水气氤氲在空中,隔着若有若无的一层薄纱似的烟气,就看见对面屋子黛青色的瓦、茶白色的墙,蒙着一层寒霜一般的颜色,清清泠泠。
对于傅遥所说的事情,她半点都想不起来。
她当了很多年的仙,又当了很多年的妖,唯独不记得再之前的自己是个凡人,光是想起来她曾是从昆仑山上被带到瀛洲岛的对她来说就已经够不容易的了。
“那你告诉我,我叫什么?”
傅遥侧着身看着窗外细细斜斜的雨丝,伴着落寂的西风打落了一地的黄花,活像那些碾过了他身心的过往。
“阿离。”
雪络想要点点头,可她笔笔直地平躺着,头颈一点也不听使唤,只能眨了眨眼睛代替,“你怎么肯定我就是阿离?”
傅遥转过身子,指节敲了两下木质的窗框,“笃笃”两下,叫他想起来小时候唱的童谣,“笃笃笃,卖糖粥,三斤核桃四斤壳……”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雪络去看自己胸前的那把长命锁。
“这是你的东西。”
“你嫁给我的时候,就戴着它。”
傅遥眯起了眼睛,这本来是她的东西,最终却没有跟着她一起入土,只因她早就将这把长命锁送给了他。
他活不过三十岁,她是知道的,又或者说,在嫁入傅家之前,她早已对此有所耳闻。
她却没有怕,没有逃。
安安静静地等到成亲这一日,等到他骑着高头大马带着队伍来迎她,等到洞房花烛,心甘情愿地与他配鸳鸯结鸾凤。
新婚之夜,合卺交杯。
她两颊微红,将自小戴到大的金锁取下来,安安稳稳地摆到他手中。
“我将我的寿命分你一半,然后,我们就能白头偕老了。”
傅遥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能感觉到她当时说这话时的羞怯与忐忑,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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