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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6部分

锦医卫-第796部分

小说: 锦医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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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武勋贵戚,纷纷表示这次都听秦林的——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明知道其实是秦林要对付张鲸,但他们都说得好像自己受了很大委屈,求着秦林来主持公道。

“好说,好说,”秦林这才像刚刚回过神来似的,笑着点头应承……——

粉墙青瓦,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太湖石堆叠的假山嶙峋峭拔,正是地道的苏州名园,然而房顶积雪皑皑,屋檐冰棱滴水,掉光叶子的树枝上冰雪晶莹,又透着一派北国风光。

此正是原籍苏州的当朝首辅申时行申老先生,位列朝纲、执掌中枢,寓居在京师的宅邸,当朝宰相家!

此正是原籍苏州的当朝首辅申时行申老先生,位列朝纲、执掌中枢,寓居在京师的宅邸,当朝宰相家!

万历朝先后三任首辅,张居正大权在握、独断专行,张四维城府深沉、为人刻板,申老先生却潇洒随性得多,在家并不曾戴忠靖冠、着燕服,而是青棉袍、浩然巾、腰系玄色丝绦,俨然江南富家翁。

或许,他这辈子就想平平安安的做上几年首辅,然后退休回老家做个江南富家翁吧!

申时行屏退了丫环仆人,独自在花园的凉亭里静静的坐着,桌上一只红泥小火炉煨着热腾腾的茶水,他摩挲着已经起了厚厚包浆的炉身,若有所思。

脚步踩踏在积雪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朝这边过来。

申时行并不回头,不咸不淡的道:“秦伯爷登门,老夫有失远迎。不知伯爷有何见教?”

话里话外透着股生分,申时行已加左柱国,正一品文官,秦林的武昌伯则是超品,论理在左柱国之上,但谁会让当朝首辅远迎,又给当朝首辅见教?

秦林!

他才不管申时行的软钉子,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老先生的对面,看看桌上放着两只茶杯,就微微一笑,自己拿过茶壶,先替申时行斟了一杯,然后给自己也斟了杯茶。

“老先生好自在!好像朝中并不曾有权阉横行,好像从没听说那国本之争,好像这万里江山一片升平,好像咱们大明朝永远蒸蒸日上!”秦林声音越来越大,脸上带着冷笑:“申汝默申老先生,你也曾是江陵党中人,你也曾辅佐张江陵厉行新政,你也曾轰轰烈烈做过一场,如今还在首辅位置上,万里江山大有可为,何苦摆出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嘴脸!”

申时行一怔,他知道秦林和张鲸的争斗,料想秦林此来必定是要说服他对付张鲸,甚至连说辞都已经猜到了——张鲸司礼监权势高炽,侵夺阁臣之权,是以申阁老当与秦伯爷同仇敌忾。

哪有那么简单?申时行想好了不知多少种应对的说辞。

可他万万没想到,秦林见面就不念旧日香火情,劈头盖脸把他这当朝首辅训了一顿!

秦林说话声音颇大,北风吹着远远传开,稍远处几个侍立的丫环仆人,脸上顿时变色,万没想到有人会到当朝首辅的家里,指着鼻子将他一顿骂!

申时行养气功夫的确不错,老先生学唐朝宰相娄师德,颇有唾面自干的本事,并不冲秦林发火,而是苦笑道:“秦贤侄啊秦贤侄,你骂得对,骂得对!哈哈,劝老夫振作,令岳张江陵当年不曾振作么?劝愚叔做一场轰轰烈烈的事业,呵呵,江陵相公还不够轰轰烈烈?贤侄欲用激将法,愚叔唯有一笑!”

这才是申时行的心里话!张居正新政,张四维旧党,最终结局如何?这大明朝就容不下正儿八经做事的人!申时行跟在张居正身边,帮助他力推新政,后来又屈服于张四维,到他自己做首辅,早把这朝廷看得透透的了,管他什么新政不新政,管他什么国本不国本!

申时行本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张居正的结局,已经让他寒透了心,不复当年的雄心壮志,只想着尽量明哲保身。

不过秦林一席话,已将他说得心中略有激荡,又回想起当年张居正的提携,称呼上不知不觉改成了贤侄愚叔。

毕竟,申时行还是念旧的,不像张四维全无心肝。

秦林看着申时行,口中冷笑连连:“申老先生!身为首辅,满朝仰望,若还不振作一番,万历中兴自成梦幻泡影,将来史书上无非为老先生记一笔‘其相业无咎无誉,然上下恬熙,法纪渐不振’而已!”

申时行嘴角抽动两下,最后颓然叹了口气,世上最不好听的话,那就是真话,申时行并不笨,他的所作所为将来史书上如何评价,自己心头有数。

突然他将茶碗重重顿在桌面上,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连声冷笑道:“好,好,贤侄是要愚叔做屈原吗?举世皆醉我独醒,力挽倾颓、救此日渐沉沦之世,那就是与整个天下为敌!以当年的张太岳、江陵党都做不到,你要愚叔如何?这世上又有谁做得到?”

秦林缓缓的站起身来,目光炯炯的直视着申时行:“秦某九年前自蕲州始,招五峰海商、定漠南蒙古、开丝绸之路、平南疆不臣,满朝皆谤,举世皆敌,步步荆棘……然至今未敢言败!”

 1091章 长袖善舞

申老先生要对张司礼动手了!

成国公朱应桢在适景园举办的迎春文会,御史陈尚象、给事中任让欣然而至,人们就知道当朝首辅、少师中极殿大学士左柱国申时行,已经对司礼监掌印张鲸忍无可忍。 /

万历年间官场风气奢靡,迎春文会算不得什么,高拱高阁老当年就经常在家里设宴,与同僚通宵达旦的饮宴,朱应桢极好宾客,不知多少次举办这样的文会,京中文人雅士多有与会者。

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举办文会,真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朝堂之间也。

武勋贵戚和清流文臣都已和张鲸闹翻,朱应桢举办文会召请京师士林文臣,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陈尚象、任让官职不大,但他俩身份非同寻常,申时行申老先生最亲近的得意门生!

与会的文官们互相交换着眼神,接下来该怎么站队,心头自有一番盘算。

果不其然,文会的话题从一开始就不是伤春悲秋扭捏作态,诗词没正儿八经的做两首,话题倒是越来越往朝政上靠。

兵部主事宋应昌再一次挺身而出,放了当头炮:“权阉横行、缇骑四出,锦衣刘都督阿附阉党,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肆意横行,将一场赏雪雅集变作闹剧,又岂止有辱斯文?直欲摧折吾辈士大夫!天子脚下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吾辈正人君子宁不愧杀!”

宋应昌生得方面紫髯,顾盼之间威严如神,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文人雅士们齐声附和,纷纷表示与阉竖不共戴天。

刘廷兰用力挥舞袍袖,大声疾呼:“权阉与奸妃勾结,欲蛊惑圣聪、行废长立幼之事,将来挟拥立之功,便是他专擅朝政之肇端!当日赏雪雅集。乃效法秦赵高指鹿为马之故智,欲以势压抑勋戚与士林也!我大明皇皇二百年,列祖列宗威灵在上,岂有此事?天厌之、天厌之!”

因为宋应昌已经痛斥了权阉纵容缇骑横行,刘廷兰便把此事进一步和国本之争联系起来,心头则想着当日那两个娇俏可人的小丫头,盘算什么时候偷偷去武昌伯府和秦林商量一下,把她俩买过来做个妾室——料想秦伯爷如此地位。所谋者朝堂大局,两个小女子而已,总不会不答应吧?

亏得刘廷兰还美美的做着意淫白日梦,要是他知道两个小女子之一是魔教当代教主,怕不吓得魂飞魄散,直接把小割了去做阉党……不过刘廷兰将刘守有率锦衣缇骑扰乱赏雪雅集。与国本之争联系起来,附会为张鲸试探、压制朝中反对派系的举动,倒是扎扎实实说到了士林君子们的心坎上。

明朝不同以往朝代,太子册立之后鲜少被废,一般都能平平安安继位成为新的皇帝,而文官集团便从拥立太子、教导太子再到扶太子登基的整个过程中攫取政治权利,比如高拱为裕王府讲官,待到裕王变成隆庆帝,他顺理成章出任首辅。张居正则是万历帝的老师,等到朱翊钧继位,谁还能和皇帝口中的“元辅少师张先生”抗衡?

出于维护儒家纲常,在皇长子朱常洛和皇次子朱常洵的太子之争中,整个文官集团几乎不加选择的站在了皇长子一边。

如果郑桢和张鲸废长立幼图谋得逞,朱常洵继位之后,内廷宦官的权力必然加强,不受新君信任的文官们如何自处?

更何况,废长立幼的行为。已经不止于权力之争。而是违背了文官们坚持的儒家道统,动摇和损害了整个文官集团的根基。

本来张鲸是准备好了。逮住白莲教主之后借王皇后之手对付秦林、郑桢,他再转而拥戴皇长子朱常洛,这样既不得罪万历,又安抚了文官集团。

可文官们并不知道这茬,张鲸在事败之后,更不敢宣之于口啊!

顿时群情激奋,众口一词的痛斥张鲸、刘守有。谁说文官斯文?此时不乏性情激越之辈,说到面红耳赤的程度,还要奋袖出臂,设若张鲸本人在这里,怕不被乱拳打死。

刑部侍郎丘橓假作与同僚下棋,支棱着耳朵听众人说话,他应朱应桢之邀赴会,本想替盟友刘守有、也间接替张鲸辩解两句,可开始看到陈尚象、任让的出现,便打定主意观望一下,此时见这般情势,赶紧把脑袋一缩,假装专心下棋,连个屁都不敢放。

监察御史江东之以喷人闻名朝野,从来最沉不住气,在人群中狂喷唾沫星子,火力全开:“纲常倒置,阉竖横行,是可忍孰不可忍!咱们这就去伏阙上书,恳求陛下诛戮阉竖,远逐奸妃,册立太子!”

不少人群起响应。

此时此刻还保持冷静的,也许只有被誉为清流文胆的顾宪成,他并没有急着附和朋友们,而是皱着眉头思忖。

“且慢!”顾宪成突然拉住了余懋学,然后又聚拢了江东之、羊可立、刘廷兰等朋友,这才压低声音道:“奸妃与秦贼相善,前番故意做戏,锦衣武臣提督东厂居然封拜武昌伯,实乃国朝异数!成国公与秦林颇有些首尾,赏雪雅集上刘守有带缇骑前来,或许另有别情。二虎相争,吾辈大可作壁上观,收渔人之利……张鲸阉竖固然可恶,秦林奸佞亦不可不防!”

不得不说顾宪成不愧为将来的东林党魁首,这番分析虽不中亦不远矣。

可惜没人信!

“叔时兄太看重秦林了吧?”江东之撇撇嘴,“近来东厂蛰伏,倒是缇骑四出,秦林已经封伯,官至超品大员,武臣极矣,他还能有什么心思?倒是张鲸内结奸妃,欲废长立幼,做第二个冯保,真乃国朝之大蠹,吾辈之公敌也!”

刘廷兰也点头称是:“对啊,顾兄以前说奸妃与秦贼做戏,现在看看,他们到底还是生分了。哼,什么礼敬功臣的贤妃?惺惺作态而已,到后来还不是和秦林生分?”

所谓党争,即一边称是,另一边不论青红皂白铁定说非,郑桢蛊惑圣聪欲行废长立幼,在士林文官眼中就是奸妃,这样一个奸妃居然不计较兄长郑国泰被打,这种以德报怨的行为,士林君子扪心自问,连自己都不见得能做到,偏偏郑桢能做到,这不让人心里添堵吗?所以与其说贤妃效法楚王绝缨会,他们宁肯相信郑桢只是暂时隐忍,其实心底怨恨秦林——而后来这两位越发显得生分,更印证了这个判断。

在文官们眼中,与奸妃紧密勾结、欲做第二个冯保的正是张鲸张司礼,秦林都得往后退了。

老实说,秦林以锦衣武臣起家,固然是国朝异数,但在文臣心目中,恐怕还没有权阉更容易拉仇恨。权阉有王振、刘瑾、汪直、冯保,武臣佞幸也就江彬、钱宁,影响不可与诸位阉党公公相比,另外还是正德皇帝那奇葩当政,才有武臣佞幸的……

文会的组织者朱应桢始终不曾直抒胸臆,端着酒杯轻摇缓步,与众位来宾寒暄说笑,顺带将他们的议论尽数收入耳中。

越听越是佩服秦林,亏得伯爷把进退的步伐踩得如此精准,弄到武昌伯爵位,就摆出副平生心愿已了,从此坐享荣华富贵的架势,又和郑娘娘闹了生分,俨然再不管国本之争,让急于进取的张司礼冲在了最前头。

“背后为秦伯爷筹谋者,想必是那位相府千金吧?张江陵就算身故,也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太岳高峰啊!”朱应桢在心头默默赞叹着,又庆幸自己交到了秦林这样一位朋友,从门可罗雀到如今的高朋满座,虽离爷爷当年的荣光还差着不少,比之当初刚袭爵时的寒凉,已经天地悬隔。

听得诸位文臣义愤填膺,他站上适景园中间的亭子,双手略往下压了压,朗声道:“应桢受朝中攻讦,诸位先生肯与会交游,应桢感激不尽!翌日朝堂之上自有公论,还请诸位先生纵情放达,多做诗词应景,勿负了冬去春来的好辰光!”

众官哈哈大笑,一起举杯:“阉党攻讦国公爷,吾辈当为国公爷辩白,此时且谋一醉!”

张鲸指使麾下阉党,御史王纯璞、给事中张铭桢上书说朱应桢交结匪类,又重提追夺朱希忠定襄王爵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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