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精灵-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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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狸不顾自己肩膀的疼痛，急忙看了看周围的伙伴怎么样了？看来东北狸的担心是多余的，杂毛狸已经把一只不足1岁龄的黑白斑猫按倒在地上。鬼子狸和花虎狸已经绕到暖气沟的另一头，堵住了来犯群猫的退路，形成了前后夹击的包围圈。
东北狸发出了粗大“哇喔哇喔”的鸣叫，准备迎接下面的挑战。这时东北狸看见那些进犯的猫，个个把头低下，胡须向后，尾巴松弛地向下耷拉着。表示出胆怯和害怕。它们的头子战死了，失去了精神支柱的它们承认就此战败了。
战胜者和战败者轮流着在地上用爪子扒了个坑，群猫把勇猛有余，智慧不足的暹罗猫埋葬了。埋在既黑暗又温暖的地沟里。
东北狸的群体里除了原有的东北狸、鬼子狸、杂毛狸和花虎狸之外，新归顺的猫成员有混血杂交的黑白斑猫，有全身蓝毛白梢的纯种考拉特猫，有短毛无尾的曼克斯猫，有动作敏捷的四川简州猫，还有1只面部一半白色一半黑色的日月面猫。
发展壮大的群猫一下子又增加了5只成员，一共有了9只逃离各自家园的猫。
第二十章 谴送回乡的特务
北方3月的阳光，疲软的照在街道上。沉积的雪堆，已经开始了融化流淌，雪水非常肮脏，像屠宰场里动物的内脏，粘稠的如同劣质的牛皮糖，裹带着整个冬天的灰垢泥汤，缓慢地流向下水道里躲藏，就像给生病的城市灌肠。
老孙头的行踪终于被红卫兵造反派管户籍的人发现了。为了不连累女儿一家，为了毛子狸和九腭狸的安全，他只好主动到革命无罪兵团政治部去投案自首。已经去掉代理两字的政治部主任“小脸狐”接待了他，并受到了宽大的宽大处理。罪名由顽固不化的反革命特务变成了特务嫌疑。送老孙头出门的时候，“小脸狐”主任竟和他握了握手，顺势，老孙头的上海牌手表被撸到了“小脸狐”主任的手腕子上。于是，老孙头被谴送回乡，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监督，改造自己的世界观。
老孙头的籍贯在辽东半岛南部的一个小村子。那里靠近产盐的海湾，离省城大约有400多公里。别看村子不大，可他知道村子边有一个战国至汉代古城址。城址东临河流的入海口，这座古城址应为古沓氏县城。汉代的时候，南来的人们从海上到沓氏县城登陆。然后，就有陆路通向北方的侯城县，沿途车马人烟，驿站不断。侯城县也就是现在的省城。
老孙头聚精会神的看了看前面，瞅着种满了庄稼的那片地方，无奈的摇摇了头。旧日繁华一时的城池早已不见，剩下的是一块失去了肥沃的土地。生产队就安排他铲那块地，铲掉长在两千多年前城市上面的草。
一转眼，他已经回乡改造一个多月了。过去看病抓药的手，现在磨出了水泡。他家住在村子外，一个孤零零的小马架子里，那曾是**前看瓜人住的临时房。“文化大革命”了，人们顾不上种瓜吃瓜了，那个小马架子，也就废弃不用了。
老孙头和杜老太太，住在这里倒也清静。省着整天看人们疑惑的眼光和闲言碎语。平时只有一个10多岁的小女孩经常来，她的柳条筐里送的都是一些充饥的东西。这是她的爷爷让她送来的，她的爷爷在小时候与老孙头一起逗过猫玩，放过鸭子。
疲软的太阳快要落下地平线了，小径上远远的来了一个人，一个推着自行车的男孩子。老两口万万没有想到来访者就是他们的外孙子石小勇。他们这个外孙子贪黑起早的骑了4个整天。给缺衣少食的老两口带来了一些食品和日用品，更给他们带来了那只经常想念的毛子狸。
看着那沾满泥土的白破旧自行车，抱着那又咬又舔毛子狸，摸着那外孙子满是汗水的脸。老两口落泪了。感动于自己的孩子，在困难的时候没有忘记他们。感动于15岁的石小勇单车骑行，付出了那么多的辛苦。感动于看到了对他们忠心耿耿的老猫。
这天晚上，祖孙3人与老猫挤在狭窄的小炕上。煤油灯的火苗，在四处透风的马架子里一闪一闪的，让荒凉的村外孤家有了一点温馨。外孙子又死皮赖脸的缠着外公，让老人家讲一个有关猫的故事。
老孙头想了一会儿说：“在古代的时候，航船都是用木头做的，老鼠曾是船上‘必然的’乘客，船员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把栖居的老鼠全部消灭干净。当船上的人们在远航时都要带上几只猫。这样，猫不仅可以陪伴孤独的船员，更可以捕捉船上隐藏的老鼠。有一次，一艘船在出海的时候，忘记了带上猫。那天夜里，无边无际的海上刮起了狂风，下起了大雨，老鼠又把木船磕漏了。可想而知，没有猫护航的船，是非常危险和不安全的，沉船的下场是极其可悲的。”
“小老鼠还挺厉害的，竟能把大木船磕漏。”石小勇有点忿忿不平的嘟囔着。
老孙头语重心长的接着说：“可不能小看老鼠，从有人的时候就有老鼠了。它们到处去偷粮食，损毁东西，破坏建筑，传染疾病瘟疫。人们和老鼠斗争了上千年了，就是斩不尽杀不绝，根本没有办法全部的消灭掉。老鼠可以在屋里、田里、山里和林里，差不多所有的地方生长繁殖。老鼠能爬上笔直的墙，能在水只游2里地远，能咬铅管和混凝土。幸运的人们全靠老天爷派猫来帮助人们，才没有让个小神通大的老鼠在世界上横行霸道。”
这时候，枕着外婆胳臂的石小勇已经睡着了，远行的男孩实在是太疲劳了。
石小勇来到外公的家后，天就开始下雨了。雨下的那个大，那个急。下的上游水库的水位猛涨，实在受不了了，只能拉闸放水。
咆哮的大水顺河而下，很快就淹没了河心岛。河心岛本来是一大群水老鼠的乐园。如今大水淹了老鼠家，老鼠们纷纷渡河向岸上逃命。
河边的庄稼地里突然来了老鼠群，饥饿的老鼠猖獗的咬断庄稼绿苗。村子里的社员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急得拍大腿直跺脚。烧香拜佛是没有用了，全村不管闲事的看家狗也不肯咬耗子。只有生产队的社员齐上阵，大家喊着，打着，咒骂着。可是，顾了东顾不了西，老鼠就像集团军打仗冲锋，越来越多，满地乱窜。人们真是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大家束手无策，绝望地等待着灾难的降临。
忽然，庄稼地里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吓破鼠胆的吼声，那吼声是一种天然赋予的威严，成千上万只老鼠溃不成军，被吓退了，被吓跑了。这片地里的庄稼终于保住了。全村的男女老少，无不欢心鼓舞。
社员们在寻找，是谁救了人们。人们在地里发现了一只老猫，一只残废的老猫，一只爬掉了车轮子，陷在泥水里不能动弹的老猫。老猫怒视着远去的鼠群，仍趴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吼着。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人们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这一切，谁都不能相信一只残废不能活动的老猫，比出动那么多的社员都有效。这是老孙头不顾自己被批判揪斗，冒险放出去的正义之猫。
大家小心翼翼地把残废的老猫从泥水里扒出来，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把它抱到了生产队的队部，放到那温暖的炕中央。
不过邻村算是倒了霉，老鼠集体转移到了邻村，闹腾了半个多月，等水位下去了才算结束。邻村的人们怎么也弄不懂，为什么只有那么一个村子没闹鼠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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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男孩女孩和老猫
毛子狸由于在水里呆的时间太长，身上生了癞。老孙头把捉来的蜈蚣，用炭火烤干研末和食后，天天喂毛子狸。一个星期后，老猫身上的癞全部除掉了。队里的木匠又做了一个更好的小轮车送给毛子狸。
毛子狸又能自由自在的活动了。它开着两轮车，活动的范围逐渐扩大。不论到了村里的任何地方，都有人蹲下来摸一摸它的头，给它送上可口的食物。毛子狸终于可以生活在一个能见到太阳，没有生命威胁的地方了。
石小勇没有离开辽南的村庄。他觉得反正回到省城也没有什么事，不如就留在这里陪着外公劳动改造。石小勇在外公家，经常碰见那个给外公送东西的小女孩。通过交谈，他知道了女孩的名字叫陈晓琴。
那一天，陈晓琴又到老孙头家来了。不仅给大家带来了几个热乎乎的熟地瓜，还给老猫带来几条泥鳅鱼。当女孩快回去的时候，老孙头见天有点阴，怕下雨淋着陈晓琴，就让石小勇用自行车把她送回去。
到了陈晓琴家，雨就下大了。人只能躲在屋檐下，坐在小板凳上避雨。陈晓琴的爷爷和奶奶是一对和蔼可亲的老人，与石小勇唠起了家常。老两口说他们知道石小勇的外公是因为养猫被遣送回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特务嫌疑，红卫兵造反派纯粹是在糟蹋好人。
陈晓琴的爷爷还讲了许多养猫的故事和育猫的知识，原来他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猫迷。陈晓琴的爷爷说：“有一次，我们家养了一只小馋猫。背地里专门偷吃小鸡崽。怎么办呢？我就想了个土办法，用火把鸡毛烧成烟来熏猫的鼻子。熏它几天以后，猫别说吃鸡了，看见了鸡就躲，效果还真灵验。”
石小勇和陈晓琴都笑了。笑的那么天真，那么纯洁，那么甜。陈晓琴的爷爷和奶奶也都笑了，瞅着两个天真的孩子笑得特别开心。
过了几天，两个孩子带着毛子狸一同来到河边玩。清晨的河面，雾气蒙蒙，见一对水鸟几度低飞复还；岸边有几棵排列不太整齐的柳树。石小勇掷出一块石头，像蜻蜓点水一般；飞的很远很远，最后落入水面。河面上溅起涟漪一圈圈，慢慢的扩散。忽然岸上传来笑声一串；陈晓琴笑得腰弯，泪挂腮边。两人跑呀！跳呀！玩累了，就坐在一堆鹅卵石上休息。老猫默默趴在两人的身后，竖起了尖尖的耳朵。
随着一阵阵声响，两个人回头一看，吓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毛子狸拖着小车扑向一条正在靠近他们的大蛇，并狠狠地咬住了蛇的头部，蛇的身体在左盘右旋的扭动着，老猫瞪着一双有眼屎的眼睛，用力的甩动着嘴巴。两个人看呆了，谁都忘记了帮助毛子狸。
大蛇，痛苦的死亡舞蹈表演结束了。毛子狸还是不肯张开嘴，石小勇好不容易才从猫嘴里拽出那条死蛇来。大约有1米半长，像一根粗草绳子。石小勇拖着尸体还没有僵硬的蛇，陈晓琴则抱着救命的老猫，两腿软软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回到老孙头家的小马架子后，老孙头把蛇砍碎，用叶子包住煨熟，给毛子狸吃了。
石小勇看着外公，迟疑的问：“老猫吃蛇肉能行吗？”
“猫吃蛇肉可以恢复元气，如果是瘦弱的猫吃了煨熟的蛇肉，就不会再出眼屎。”老孙头一面回答着，一面看了一眼，不断点着头的男孩和女孩。
“老猫，真不简单。它竟能战胜那大的一条蛇。”陈晓琴感慨的说。
老孙头摸着老猫头说：“这不算啥，几年前的毛子狸身强力壮。有一次，我骑自行车带着它去浑河岸边的罗士圈捞鱼。它在草丛里咬死了一条比这条还大的蛇。我还扒了蛇皮做了把听好听的京胡呢。”
老猫好像听懂了主人的夸奖，眼睛里不由得流露出向往当年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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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军犬与猫的游戏
坐落在关外的清三陵中，规模最大的当数昭陵，省城人也称北陵。陵寝坐落在沈阳市城区北部，无数的苍松翠柏陪着死去了300多年的清帝皇太极。这里树多的如同一片小森林，来的人又寥寥无几。时值**，谁还有心瞻仰帝王和皇后。可是，东北狸带领着群猫，几经周折却选择了这块有着绿色轮廓的风水宝地。
昭陵后面的林木茂密高大，各种小动物也不计其数。尤其是鸟类的栖息地，最多的是铺天盖地的麻雀。这种东北人称为家雀的小鸟，成了东北狸及其伙伴的主要食物。
群猫在这里尽情的玩耍着，嬉戏着。找到了自由的感觉。它们从家庭的宠物猫，捕鼠猫，变成了活动在城市之中的半野猫。它们由个体独处变成了群居，由索取变成了猎取。它们能成功的躲避人们的追杀，能熬过北方冰天雪地。它们是一种精灵，一种难以战胜的象征。
这些日子，东北狸不仅要维系团体内部的安宁，平息事端，让好斗爱闹者受到约束。又要注意周边动态的变化。群猫的首领发现，树林里经常出现一些犬，一些由人类控制的军犬。原来，这里离军犬学校不太远，训导员经常带军犬到这里来训练。
来到林子里的犬，都是一些优秀的狼犬。体重都在30公斤以上，是一般猫的10倍。只见一个个雄健强壮，耳朵呈三角直立，头额宽大，犬毛坚硬。毛色有黑背黄腹、黑背白腹、灰黑色、黄褐色等。在训导员的口令下，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东北狸见状，带领着群猫都远遁起来。
紧张的训练结束了，军犬们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它们高兴的在草地上撒欢玩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