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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那些忧伤的年轻人-第19部分

小说: 那些忧伤的年轻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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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听说那位以中国传统文化继承者而著名的学者来到北大,这位学者曾有过“谁骂我,谁就是与盗版书商串通”的精妙言论。他在北大受到了热烈得过分的欢迎,据说这所学校曾经以批判性著称,据说这里的嘘声是最鄙视虚伪的,这种据说已经成为传说了。那些1996年以后进入北大的学生越来越听话,他们甚至在自己的心灵受到污染时,没有欲望去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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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 声(2)
十年之后,当我们这代人开始记录“燕园点滴”或者“北大旧事”时,我希望有人可以重又回到青春期的躁动状态,记忆起曾经如此动人或者讨厌的声音。到那时,已经被风霜抹去锐气的我们,会变得保守,会变得害怕别人的嘘声,但是,会用另一种眼光来看待嘘声,但是有一点是坚信的——这种声音不应该用行政命令强制性消除。


晒太阳(1)
据说一天第欧根尼在晒太阳的时候,亚历山大大帝亲切地来慰问这位智者,您需要什么帮助吗?第欧根尼爱搭不理地回答,别挡着我的太阳。这个可能是杜撰出来的故事被很多人用来说明知识分子的独立人格。而我对于第欧根尼的话直接的反应,晒太阳是智慧的象征。我估计那时候的第欧根尼还有其他古希腊学者们没事就爱找个地方蹲着晒太阳,可能连小板凳都懒得搬。然后边晒边和别人聊点什么。希腊所处的爱琴海一带本来就是个阳光地带,天气可能总是晴的,辉煌的希腊文明就是在这里被晒出来的吧。
当然,我对于这晒太阳的推崇是为了如下一个最简单的逻辑推断:晒太阳可以孕育智慧,我喜欢晒太阳,所以我可能是智慧的。北大里大概是图书馆、###草坪、三教都是适合晒太阳的地方,它们在不同的季节发挥着美妙的功效。
北大的新图书馆.由于宽敞,桌椅舒服几乎适合在任何时候晒太阳。早晨起来,拿着一两本经典名著,坐在二楼的大阅览室内,窗外的太阳正在发出嫩嫩的光,它柔柔地穿过玻璃,披在你身上。梭罗说你应该把清晨的时光献给阅读伟大的著作。的确此时头脑正是最清晰的时刻,阳光几乎穿透你的心灵,让你变得透明起来,而这正是接受那些不朽思想的最佳时刻。这可能也是一天中最能享受阅读快乐的时刻,当你突然为那位古人的言行而快乐时,不妨把头抬起来,迎着太阳光,纵情地笑一笑。管周围的人怎么看你呢,况且早晨的图书室总是地广人稀。阳光与人文传统正在把你包围,在这种状况之下,一颗年轻的心灵是不可能不涌现出某种伟大的情感的,甚至是一种英雄主义的气概,它让你血脉贲张,让你迫不及待地去实现这些理想。所以,我真心建议校方建一所巨大的玻璃房子,再也不要把宝贵的清晨安排成什么公共英语或者高等数学。让所有的青年人集中到这些玻璃房子中,让阳光刺醒他们年轻的眼睛与心灵,我们一起朗读李白的诗篇,一起诵读希腊的成就,这似乎比一切工具化的教育更有效。年轻的灵魂最需要的是理想主义、生命的激情与阳光的照耀,这种情感会促使他们正确地选择自己的生活,对于世界充满了乐观的希望。
到了中午,太阳爬到了更高的位置,你也应该爬到四楼的期刊室内。这时候,太阳已经失去了最初的纯真了,它有点猛烈了。这种光线让人的头脑有点昏沉,捧起一本《大西洋月刊》或者是《新共和》,总之是一本看上去显得你很有品位的杂志,它们可以帮助你休息和虚荣心,至少可以装模作样地把你和那些阅读《读者》的人区分开。显然,你一会儿就要困了,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你也无需和困倦作斗争,趴在那些著名的期刊上睡一觉D巴。或许在睡眠中,你可以会见那些刚才阅读过的人,那些密密麻麻中英文或许拉丁文的文字可以化作一个软软的床垫,而那些伟大的思想伟大的人物可以成为一个鹅毛般舒适的枕头,世界流行期刊则是那些帮你放松的按摩,这是一场多有意义的睡眠啊!
对于寒冷的冬天来说,三教的南面一排教室是晒太阳的理想场所。北京的冬天冷且干燥,且常常北风怒吼。这时候,如果你踏人了三教那些教室,你立刻会感到一阵无法言说的温暖。记得大三那年的政治课,我总是早早地去抢占最后一排靠窗座位。三教的教室被密封得极好,暖气供应得极充足,以致我们可以穿着衬衫也不觉冷。于是下午两点的课开始时、找就开始趴在桌子上,心满意足地听着窗外北风的吼叫,然后我眼皮一闭,也不管老师在讲什么高举什么理论的旗帜,那一切似乎都极具催眠作用。这才是生活啊,有时候,我一觉醒来,发现和我一排的同学全都趴在桌子上,姿势各异,但无疑都在快活地享受着阳光的照耀,心甘情愿地做了睡眠的俘虏。最夸张的是,一次上课当中,一位睡梦中人竟然开始说梦活,肯定是阳光让他太舒服了,以至于得意忘形而开始胡言乱浯。他似乎在叫一个姑娘的名字,他的含混却宏亮的声音顿时让政治课老师一时哑语,然后一场哄笑惊醒了另一片梦中君子。


晒太阳(2)
对于不刮风的秋天与春天来讲,###草坪几乎是一个美妙的阳光浴场。翻美国大学的画报,那些著名大学几乎都有一片片的大草坪,春天到来的时候,被捂了一冬天的学生们,让自己暴露在阳光下,纷纷把草坪当作了海滩。春天的###电有这种功用,不过北京的风沙实在可恶,能够晒太阳的春天相当珍贵。这时候,草刚刚开始绿,它们让我们嗅到了生命的床道。中午吃过饭,走过###时,会发现草坪上一片各种颜色约“尸体”。有的是一对男女拥抱在一起,或者一群人躺在那里聊天,也有单独的人在那里看书。大约到了一点左右,聊天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们肯定正在体验睡觉的美妙。一个小时过后,大部分人开始坐起来,大家开始继续读书说话。
这么一片草坪,不用来晒太阳简直是暴殄天物。每当天气好时,我一定要努力抛弃一切事物,当我的脚一跨入早坪时,立刻感到一种归属感——似乎我天生就应该躺在这里。我想起了一位不知名的俄国诗人的一句诗:“我来到世间,就是为了晒晒太阳。”透彻精辟,妙不可言。
有时候会在###的阳光下碰见朋友。于是开始一起快快乐乐地胡说八道,比如有人建议把这里改成天体日光浴场。当话题聊光之后,我们就开始四处寻找漂亮的单身女孩。如果侥幸发现一位躺在那里的姑娘,肯定会有人提出去帮她擦橄榄油。我们甚至模拟了好莱坞影片中的这种场面,只是当需要实践时,我们总是缺乏勇气,一是没有橄榄油,用食用油来替代终究不太好;二是姑娘们似乎总是穿得多多的,不愿意把自己的肩膀让别人来抚摸。最终,还有我们当中的一个家伙最先沉不住气,他把自己的衬衫脱了下来,说是见见阳光。我们冷漠地看着他的肩膀,一点按摩的欲望都没有。
我在北大太阳肯定是没有晒够,我总是希望能够去更多的大学寻找阳光的踪影,顺便发现一下智慧。记得第一次看到哥伦比亚大学的图书馆照片时,我一下子就被那些台阶惊呆了。照片中,正好是阳光明媚,那些青年男女在台阶上散坐着,看起来放松之极。于是,我决定将来申请哥大时第一句这样写:我渴望去贵校的图书馆前的台阶上晒太阳,因为北大图书馆的台阶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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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导游者(1)
我对于1995年的9月印象深刻。那是个不太炎热的秋天,19岁的我背着一个破烂军挎书包在北京大学第三教学楼里乱串。这时候,我刚刚成为不可一世的大一新生。因为第一个月没有安排正式课程,于是,我开始在三教里寻找消遣。
我无比怀念那时候自己拥有的勇气与热忱。我常常是上课时间在楼道里逡巡,一双拖鞋和我左摇右晃的身体完美地搭配着。我会一个教室挨一个教室地观察授课教师的样子,或者是教室里女生的漂亮程度,只要有一方让人满意,我就会摇摇晃晃地推门进去。看一眼老师,或者干脆谁也不看地走到最后一排,直挺挺地坐下,开始听课。这种举动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是暂时中断了老师的授课,有几天,我甚至迷恋上被众人注视的感觉。
当然,除了观察女生外,我在课堂上得到了当时自己无法意识到的收获。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我听了十几门课程,其中涉及了文学、历史、政治、法律、计算机,甚至还有一门有机化学。当然,大多数课我都没有听完,我常常是在把凳子坐热之前就离开。这些课程,让我生硬地知道了一些名词,听到了一些朦胧的概念……
我怀疑,这一个月耗尽了我对上课的所有热忱。因为在接下来的四年时间里,上课只给我带来了无休止的厌倦与疲惫。我和宿舍里的同学们,积极去抢占教室的最后一排位置,然后通过睡眠与交流涩情笑话熬过漫长的50分钟,大多数时间里,我们干脆逃避上课。我总觉得,讲台上那个正在说话的人,与我缺乏关联,他讲的东西只是为了帮助我通过考试,获得某项资格证书。
快结束大学生活的时候,我阅读到阿兰·布鲁姆的一段话,这位芝加哥大学教授认为作为老师,他得到的最大奉承,是他最欣赏的一个学生在游历意大利时寄给他的一张明信片,上面写道:“你不但是一个政治哲学教授,而且还是导游。”阿兰感慨道:“作为一个教育者,没有什么比这能更好地表达我的动机。他认为我已经为他的所见所闻作好了准备,然后他可以独立地思考了……在我们的时代,教育应该去发现学生们渴望完美的任何东西,重建一种知识体系,能让他们自发地去追求完美。”
这段略显哕唆的话精确地说明了我厌倦的原因——我缺乏灵魂上的导游者。我回忆起入学的第一个月,如果说得夸张与抽象一点,那应该是颗充满稚气灵魂在三教里游荡,它本能地在寻找着些东西,它渴望与某些目标发生亲近。我想起来了,我当时执着地在三教里游荡的一个主要原因,源于对大学的幻觉。
对于一个懵懂的19岁少年来讲,前方的道路光明却无序。他希望在这充满分叉的路口寻到一条归属自己双脚的路。而在此之前,我阅读到的一切书籍都向我暗示,大学是这样一个地方。在这里,有许多充满智慧的长者,向你传达他们积累多年的经验,帮助你辨明方向。他们可以激发出你的热情,激活你的心智。我怀疑,我不知疲倦地在三教里乱串,正是处于这一本能性的渴望。
显然,我渴望寻找方向的灵魂遭受了粗暴的冷遇。我的老师似乎更习惯于让我的大脑塞人各种公式数据或者理论。他们没有热情或者没有能力,赋予这些公式数据理论以意义,更糟糕的是,他们似乎压根看不出台下那群头发乱蓬蓬、满脸一触即发地热情家伙们,是一颗颗灵魂,而这些灵魂是如此渴望被引入某种奇特的旅行之中……
我不知道阿兰·布鲁姆是如何去充当这个灵魂的导游者的。但是后来,我读到一本有关哥伦比亚大学教授艾德勒的书。这位教授的授课方式是这样的,他每周布置一本经典著作让学生阅读,在下周的课堂上,将就这本书展开讨论。每个学生都必须阐述其独特的观点,而艾德勒像一位窥探者一样,深入每一个发言者的内心世界,逼迫它进行更深入地思考,诱导他进入一个更宽广的空间。于是,每一次讨论都演化成了一次心智上的格斗。


灵魂导游者(2)
这是一种怎样的高峰体验。我甚至可以猜想出,那些与我年纪相仿的家伙,如何在课堂上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气急败坏,时而不知所云的模样。但正是在这过程中,他们最大限度地探索了各种可能,让自己的思维在不断撞击中成熟起来。这也正是阿兰·布鲁姆所说的让他们获得思考的能力。
当然,我并非奢望每一位老师都能具有艾德勒能力。但是,有一点是确凿无疑的,我们的大学教育者从来就没有赋予灵魂导游者的意义,他们更多的从事的是知识的灌输者。于是,一届届地学生茫然走进校园,然后更加茫然地走出校园;在进人大学时,他们怀着某种渴望,走出校园时,却带着深深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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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的一天(1)
不知不觉我就大二了,没注意啊,又苍老了一岁,也好,那满脸好奇的稚气总算消退了,不用贴上标签似的走在燕园的哪里都被人小看成新生了。因为年龄长了,思想可能也伴随着成熟了,据说会毒害青年思想的图书馆的港台期刊阅览室也可以进了,长大也不坏。当然大二了,新生的锐气也消磨没了,再不会满怀喜悦地去听讲座,再不会万丈豪情地去畅谈国际民生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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