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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下限-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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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头无端的叹了口气,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一样,半晌才对贱橙说道:“有一件事儿我一直压在胸口,难受死了,我在犹豫该不该告诉你,我也是这些日子才捋顺的…”

贱橙打了个哆嗦,在葱头那极其阴霾的眼眸里找到一种有种不详的预感,可是又克制不了自己内心的种种疑团,便不自觉的听了下去。

葱头想起那个下着大雨的阴沉夜晚,至今还觉得一切来得太过突然。

记得那天贱橙喝得烂醉如泥,葱头和卫渊一起把不停折腾的她抬到床上去,一关屋门,就听见杭姐和聂丹丹激烈的争吵。

他们姐妹俩处了这么多年,再外人面前比亲姐妹还要默契,从没在外人面前吵得这样面红耳赤。葱头想要催促两人赶紧去赶船,否则再拖就走不了了,可终究还是没敢插上去。

葱头看见卫渊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帮杭姐和聂丹丹整理着东西。

聂丹丹那天很激动,第一次跟杭姐这么大声的嚷嚷:“你让卫渊跟我们走?不可能!我不同意!我就这么一个信得过的人,他走了谁来照顾我女儿!”

杭姐也一改往日的冷静,如同独裁的统治者般反驳着她:“橙子有丈夫,卫渊算她什么人!”

聂丹丹眯起眼睛:“我实话告诉你!那个律师根本就没和橙子领证!”

杭姐明显一愣,却又像是个糊涂了的老顽固一样说道:“卫渊是一定要跟我走的!”

一直不发声的卫渊冷冷的插了一句:“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通过杭姐的怒意,葱头猜测卫渊言下的“她”显然指的是别人。

杭姐怒了,把火气转向卫渊:“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聂丹丹:“你不用吓唬他!你要害他害到什么时候!”

杭姐像是被人踩到了致命的地方,突然暴怒,反过来讥讽道:“我害他?”

“你他妈的!当初是谁为了勾引夏十六,用钱去引诱一个想要买画笔的六岁孩子帮你下药,被人老婆捉奸在床,又把那娘们推下天台的?聂丹丹,你没老糊涂的话,应该记得最后还是我替你吃了两年的牢饭吧?”葱头听见杭姐这样说。

聂丹丹一下子就失声了,惊慌失措的看向卫渊,而卫渊,却强作淡定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卫渊低低的垂着眉,面色阴沉得可怕,如同窗外暗黑翻滚的阴雨。

葱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劝阻,提醒这两个女人不应该在这么紧要的关头互相撕咬,可这信息量太大,葱头也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杭姐口中的那个为了拿到钱买画笔的六岁孩子,是卫渊?而诱骗小卫渊给夏十六下药的是聂丹丹?聂丹丹失手杀人之后代替她坐牢的是杭姐?

葱头当时还没有完全缕清这些线索的时候,就听见聂丹丹忽然阴沉沉的说:“我再无耻,也比你给一个男孩子下药强上百倍!要不是你专门喜欢啃嫩肉,卫渊和橙子就是一对!现在你又玩死了祁限的弟弟,你让我女儿怎么面对他!”

“都给我闭嘴!”葱头被这震耳欲聋的吼声吓了一跳,诧异的朝卫渊看去,只见他猛然站起来,高大的身子挺得僵直,浑身散发着逼人的阴气。

就像是长年被放在阴湿地窖里的那种腐烂阴气。

他站了能有一会儿,又回头看看葱头,便抄起手里的背包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回头对杭姐低沉的说道:“我跟你走,别说了。”

 第58章

【85】

当一把刀寸寸扎进你皮肉的时候;你会痛得想哭;而当一辆大卡车冲过来把你的骨头撵碎得血肉模糊的时候;你会发现;你根本就顾不上疼痛。

一个人,是经不起推敲和窥探的,每个人都有一个藏着秘密的地缝,那里常年不见光;阴窄潮湿;生了许多霉锈。

贱橙自己也没想到,她像上刑般背负了这些秘密之后;第一个想见的人竟是祁限。

曾几何时,祁限已经被她打上了自私薄情的标签;抛到了心底最阴暗的位置,不肯面对,然而葱头的一番讲述,却让贱橙可悲的发现,原来在那么多亲近的人当中,祁限算是对自己不错的那个了。

起码人家不爱你就痛快的甩了你,起码人家耍了阴招会光明正大承认。

最起码人家祁大律师在面对她这个仇人的养女时没有把她推下天台,还处心积虑的勉强自己和她过了那么些日子。

真他妈不公平!

“为什么!”她一边干呕着咳嗽,一边发疯似的失控大喊。

葱头也喝多了,趴在酒桌上起不来,而三人之中唯一清醒的秦雯,则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坏了。

“橙子!橙子你别这样你别吓我啊!”秦雯一边扶着她,一边把她手上的酒瓶子夺了去。

秦雯虽与贱橙相处甚短,但一直觉得她是那种别人骂她她都不会还嘴的沉稳女子,可是如今这样大吼大叫的耍酒疯,涕泗横流的,让她觉得害怕。

“为什么!你们就应该连我也一起杀了!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发疯一般大吵大闹,店里的顾客纷纷投来不满的目光。

秦雯感受到那些目光,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把贱橙按到椅子上去,温柔的安抚她的情绪道:“橙子,咱不哭啊,我这就给你家卫渊打电话,让他来接咱们!”

秦雯说完便把贱橙的手机拿起来,搜到了卫渊的号码。

“不要…!”贱橙一听到卫渊的名字莫名的紧张起来,她飞快的抓过手机,捂在怀里,怎么也不肯让秦雯打给卫渊。

秦雯这下没辙了。

因为此刻的贱橙狼狈极了,根本不是因为喝醉才变成这样,那是一种由内心散发出来的痛苦和无助,仿佛积压了许久以后,被人一刀豁了个口,瞬间一发不可收拾。

秦雯转念一想,便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高子霖的电话。

那次小高送贱橙回寝室,秦雯开玩笑说要帅哥律师的电话,贱橙就真的给了她,秦雯也是很主动爱交友的女生,便加了小高微信,闲来无事点个赞什么的。

就找小高来接她们吧!秦雯拨通了小高的电话,那头却给拒掉了。

“你好,我在开会,您哪位?”正在事务所开会的小高很快将短信回过来。

“我是秦雯,橙子的室友,她喝多了一直在哭,我一个人处理不了,你能来一趟吗?”

小高几乎是秒回:“地址!”

“庙西路奇缘小吃。如果你开会实在过不来就算了,我努努力还是可以应付的…”秦雯礼貌的回复。

小高把短信发给正在给律师们开会的某boss,然后盯着boss那张看到短信后猛然转阴的俊脸。

小高随即给秦雯回过一条去:“没关系,我想,会议马上就会结束了。”

【86】

秦雯扶着贱橙去洗手间,洗手间里不时的发出呕吐声,听着都让人难受。

她站在门外,不禁跟着一阵难过。方才吃饭的时候,那个叫葱头的说的那些话,她虽听不懂,但一些关键也还是捕捉到了的,简单的理解就是:有两个女人害死了她的亲生母亲,而这两个女人对她又特别的重要可能是养母,卫渊则是其中一个女人的…

这种事搁谁这儿都够烧刀子喝一壶的,贱橙从卫生间跌跌撞撞的出来,秦雯赶紧心疼的去扶。

“秦雯啊…我心里这点恶心东西还是吐不干净…”贱橙迷迷糊糊的揪着心口,站都站不稳的疲倦。

“没事,我给你拍拍,拍拍,明天就好了,明天就都忘了,啊…”

贱橙苦笑着摆摆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头一沉就抱住了葱头臃肿的腰,念念有词的闭上眼昏睡过去。

秦雯也有些倦了,坐到她身边无聊的用手指抠着消毒碗具的透明薄膜,老板本就对这一桌折腾的顾客不满,见她这样,赶紧走上来板着脸提醒道:“美女,这餐具抠开了可是要算钱的啊!”

秦雯猛地缩回手,刚要对付两句,就听见老板突然笑脸相迎的转头对门口刚进来的客人飞奔而去。

“先生!您几位呀?里边请!”

此时已经是傍晚,秦雯猛地一抬头,还以为自己眼花,那门口款款而来的优雅男子,不是祁限?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祁限!

他身上还穿着裁剪得体的工作装,纯黑色的西服下露出耀眼的白衬衫,身形高大挺拔,一双长腿如同t台上的模特一般标志!他无论出现在哪里,周身都会散发出一种锋利的气场!秦雯眼前一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他在门口环视了一圈,视线最终落在他们的方向,接着步履急促的朝着边走来!

秦雯差点忘了呼吸,眼睛瞪得圆圆的,待她反应过来后,祁限已经越过她的身子走到了贱橙趴着的桌前,长臂捞起她的身子,打量起她的脸,眉羽间的担心袒露无疑。

“祁律师…”秦雯难以置信的望着他,难道他和橙子认识?

祁限低头替喝醉的贱橙掖掖黏在脸颊上的发丝,从口袋中掏出一方银灰色的手帕,轻轻的擦去了她唇边的污秽,似乎一点都不嫌弃。

“秦小姐,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他忽然转过身,冷冷的望着她,精准的叫出了她的姓氏。

他的眼睛漂亮极了,紧紧的看过来,让秦雯一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祁限似乎很不愿浪费时间解释,但迫于礼貌与修养,解释得还算尊重:“莫局长的外甥女,我在莫家家宴上见过你,s大演讲时你也有发言。”

秦雯心里窃喜,窃喜自己的男神居然注意过自己,但还是一头雾水的问道:“那你和橙子…”

什么关系,能够让他如此风尘仆仆的赶来,还替她擦拭污秽。

贱橙稍稍醒了些,并没察觉祁限来了,眯着眼睛胡言乱语的耍酒疯:“秦雯…不要给卫渊打电话…我不能现在…见他…”

秦雯看到祁限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酸楚,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伸手轻轻的将贱橙在空中乱抓的手按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回答方才秦雯的问题:“她是我的妻子。”

秦雯站在他对面,差点向后踉跄了一步,满眼的不可置信:“不可…不可能啊…她说卫渊才是他男朋友的……”

祁限面无表情,却依然笃定:“我惹她生气了,她一直在跟我赌气。”

以贱橙和卫渊的恩爱程度,如果现在站在秦雯面前说自己是她丈夫的是别人,那秦雯果断不信,可是站在她面前的是祁限啊,是多少女人侧目的祁限啊,他没道理撒这个谎。

“秦小姐,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了事吗?”

【87】

秦雯坐在他的后座,看着他细心的替副驾驶上的贱橙扣安全带,然后拧开一瓶醒酒饮料,放在她的唇边。

他来之前,竟然把解酒的东西都买好了啊…

秦雯开始有点相信,眼前的这对看起来极其不搭配的男女,是一对了。

秦雯的心凉了半截,满眼凄凉的望向窗外:橙子啊…你这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么?

贱橙迷迷糊糊的,感觉有瓶子贴在自己的唇边,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到了一双白皙的大手正卧在瓶子上,贱橙以为是酒,就主动的喝了一口,便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祁限把车子开出了停车位,透过倒后镜看了眼不发声的秦雯,问道:“秦小姐念的什么专业?”

秦雯听到他问话,下意识的坐直身子,像是回答老师的问题一样严谨:“啊,和橙子一样,影视与编导。”

“那分析力一定不错。”

“啊呵呵…还行吧,总是要写影评什么的…”秦雯傻笑着挠挠头,想着也客气一下:“没橙子厉害。”

祁限忽然轻笑了一声,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有趣的事一般:“她当初复习专业课的时候,我用了三天的时间纠正她,蒙太奇和蒙奇奇的区别。”

秦雯噗嗤一声笑了,她所认识的夏予橙是个很稳重的姑娘,外表看起来精神帅气,实在和逗逼沾不上边。

“秦小姐…”

“叫我秦雯吧。你是想问我她到底怎么了么?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那个叫葱头的胖子跟她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故事,她一边听一边喝,就成这样了。”

原来不是和卫渊吵架了?他有些放心,又莫名失落。

“那你是否介意用你的专业性拼凑出一个大致来,说给我听?”他这样问。

祁限用了“是否介意”这样的礼貌句式,让秦雯实在无法拒绝,她这人虽然线条粗,但天生分析能力就强,既然祁限问了,秦雯就把自己分析的版本说给他听。

“那个从头提到了两个人,一个叫什么姐,一个叫丹丹,大致是说他们离开之前吵起来的事。”

“嗯。”祁限用低柔的回答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尽管秦雯觉得自己不应该泄露橙子的*,可祁限实在又不像坏人,她又担心橙子,便一五一十的讲自己听到的部分努力编织起来。

“我听葱头说,那个叫什么姐的说丹丹勾引了一个姓夏的男人,被橙子的亲生母亲发现了,两个女人应该是发生了激烈的打斗,那个叫丹丹的便将橙子的妈妈推下了天台。后来另一个女人替她坐了两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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