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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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儿妹妹，我跟秋儿菊儿说好了，今着要到茶叶地里去翻鸟窝。等我掏到了小鸟，就给她们带回去养着。你想不想去啊，你要是也跟我去的话，等掏到了小鸟，我也给你一只——”
“不——”安研飞快的脱口而出，那速度快得让小乐子红红的小脸顿时讪了讪。许是没弄清楚自个儿那么喜欢的小鸟，咱到了慈儿妹妹那里就被这样狠狠的嫌弃了。
“额～～”安研终于察觉到自己的态度可能无意中伤害了他幼小的心灵，想想他又没做错啥事，对自己又不错。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嘛！小男孩自然喜欢摸鱼、掏鸟窝，她怎么能以自己的标准衡量他？若真是如此，蠢的就不是他，而是她了？
安研暗恼自己老是不长记性，每每老被过去的思想所左右。深吸一口气，将刚刚抬头的现代灵魂重新压回去，用辛慈该有的口吻对耷拉着脑袋的乐子道：“乐子哥，不是我不跟你去，实然我阿爹早上招呼了，说大热天的甭乱跑，回头别晒坏了——”
听到她这么说，乐子好过了点，重新扬起脸对安研道：“慈儿妹妹，我们去的茶叶地这会儿太阳还没到那儿嘞。时候还早，要是我们现在就去，还能玩好一会呢——”
“乐子哥，咱今着还是算了，就好好歪在家里玩玩得了。”怕这小子不答应，安研抬头望了望天，不期然地就送给她一个整好的理由。
“嗯～～看这天气，一会儿就要变天了。咱们还是别出去了，否则淋一头雨……”
“天要下雨？”乐子斜着脑袋，趴在大门上，直直往外瞧。瞧了半天，也看不出个名堂，遂问安研：“慈儿妹妹，你哪里看出天要下雨的？昨儿晚上我跟爹乘凉的时候，还看到天上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呢。娘说啦，天上有星星，隔天就不会下雨。慈儿妹妹，你看天好蓝的，一点儿不像要下雨的样子。再有一小会，太阳就会出来了……”
乐子砸吧着小嘴，在安研耳边呱啦个没完。
安研怕了这小鬼了，只好指着天边一排整齐的白色云朵给乐子看：“乐子哥，你没听过嘛。鱼鳞天，无雨风也颠。就像现在我给你指的那个一样……在蔚蓝色的天空，有时可看到排列整齐而又紧密的白色小云片，状似鱼鳞。”
这在气象学上叫卷积云。卷积云一般出现在五千米以上的高空，形成后只能维持几分钟到一个多小时。出现这种云，表明地上空有低压槽移近。影响地面的天气，一般多靠高空的大气运动。因此卷积云出现，是晴天向阴雨天气移换的时候。
“一旦你看到这些鱼鳞似的小云片，就表示风雨要来了。一般一两天内就会有风雨。”安研接着。“乐子哥，你说掏鸟窝只掏一会儿，我才不信叻。没准到吃中饭的时候还不记着回来……要是下大雨，地里可没地方躲雨——”
乐子被安研这出口成章的一大串话说得惊奇不已，他跟她从小一起长大，慈儿妹妹小嘴虽然爱说话，可哪里晓得这些东西。
不由舔舔嘴巴，咧着嘴对安研笑道：“慈儿妹妹，你好聪明哦。咋这些，我就一点不知道呢——”
“呃……这个是阿爹跟我讲的啊，你回头问问你爹，他保准也晓得。”安研吐吐舌，又一次把辛真习拉过来做“挡箭牌”。
“哦——”乐子愣愣点头，想了想，眼睛蹭地亮了，拽着安研的胳膊道：“慈儿妹妹，我想起来了，那茶叶地旁边有个小茅屋，就是下雨了咱也不怕，有地躲呢——”
“……”
、第二十一章 被鸟蛋砸中了
第二十一章被鸟蛋砸中了
说到后来，安研还是妥协了，把家里外面的门落上锁，跟着乐子后面走了。
菊儿和秋儿已经在乐子家等了，除着他们，还有另外一个个子较为小些的男孩子。听钱婶的话，好像他叫什么小亮来着。
在进屋里之前，乐子就嘱咐她，让她别将他们要去掏鸟蛋的事儿说与他娘听，不然就去不成了。原来乐子今儿在家是带着任务的，在他家外面有条板着放的楼梯，上面架着几个圆的、方的簸篮，里面盛上了稻。在楼梯下方，一只老母鸡带着十几只小鸡在悠闲的觅食。
钱婶搬着凳子坐在外面看鸡，不让它们飞上去吃稻。待见到乐子回来，起身收拾好手里的活计，把看鸡的重任交给了他。
不一会，钱婶已经拎着缸茶、拿着小板凳从屋里头出来了，对外面的儿子招呼道：“乐子啊，娘去后山摘茶，你不要乱跑，跟小慈还有菊儿、秋儿、小亮就在家里玩，顺带着帮看看鸡，听到着吧？”
“哦，晓得了，娘。”乐子乖乖地答应着。
钱婶又回过头对安研道：“小慈，你帮我看着点乐子，让他没事少去钻狗洞、掏鸟窝。要是看着鸡吃稻，也帮忙赶赶……婶去摘会茶，一会儿就回来。中午你就甭回去了，跟我还有乐子一起随便吃点打个尖……”
“嗯。”安研乖巧地点点头。听钱婶说要去摘茶，不由懂事的开口：“婶，我去帮你摘会吧，那么多茶你一个人摘得摘到什么时候啊。”
“呵呵呵！小慈真懂事，都晓得帮婶摘茶了……乐子，你看看你慈儿妹妹多晓得事，哪像你，比她大还一点都不懂事，成天就想着玩。”钱婶慈爱地摸摸安研的脑壳，拍拍她的背。
“好了啊，你就跟乐子在家里玩，这大热天的哪舍得让你这个孩子跟我到地里去晒。再讲了，地里的茶上回摘过一次，这次去也只是找找尾，一会儿就回来了。”
听钱婶这么一说，安研才温温点头说好。
钱婶一走，乐子立个就放下撵鸡的棍子，吆喝着大家去掏鸟蛋。
安研不干，指着外面晒的稻问乐子：“乐子哥，要是咱们都去了，家里的鸡谁看？”
乐子不以为意，撇着小嘴道：“鸡小，翅膀还没长硬，飞不到那上面去。”
“那还有那只老母鸡叻？”
“就一只，撑一死也撑不了多少——”
“乐子哥，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叔跟婶种一点粮多难呀。要是碰着灾荒年，管吃的都不够，哪里还能这样瞎糟蹋。”若是以前的安研，自不会说这些话。但自从来到这里后，见证了农民的忙碌与辛苦，尤其是辛辛苦苦还常常吃不到一顿饱饭，让安研感慨颇多。
“这……那慈儿妹妹说要咋办嘞？”
“不去掏鸟蛋了，乖乖在家里看鸡。”正好她也不想跑，呆在这儿最好。
“这不行，我都跟人家说好了……这样，慈儿妹妹，你看我们先把鸡赶得远远的，让它吃不着稻好不？”
“它会认得路，自个儿找回来。”
“那我把鸡关起来？”
“行啊，只要你不怕婶回来揍你。”
“我们赶在我娘之前回来……”
“就算把它关起来了，其他人家的鸡兴许也会跑过来吃稻……”
“哎呀！不管了，反正我把它关起来就是了……”乐子说着，挥手让秋儿、菊儿和小亮过来帮忙，几个人围着鸡一通乱跑、乱抓。扯落了鸡毛数根，老鸡飞啼，小鸡遁走，最后才险险掐住老母鸡的脖子将它逮起来扔进巢里。
至于那十几只小的，念在它们实在太小，做不了恶，就放它们去也！
安研本想再坚持一下，待见这些小家伙将鸡扔进巢里后，风风火火地就要奔赴后山。她自己一个人也不好意思在人家继续呆着，只好跟上去。
很快的，一行人来到了秋儿家后山的茶地。太阳初升，洒在绿油油的茶棵上，裸露出一抹金灿灿的晕黄，温暖的日头晒得整个人都懒洋洋起来。
安研百无聊赖地伸着懒腰，她想，掏鸟蛋好不好玩她不知道。倒是啥也不做，就躺在茶棵底下睡大觉，脸上再盖个破草帽，那倒是蛮有趣的。
茶叶地里的茶棵多半都是大茶棵，比三个安研还要高的大茶棵成为了鸟儿繁衍生存的家园，密密麻麻的茶叶枝桠上零星地点缀着一个个鸟窝。尖尖冒出的小茶叶嘴儿在微风中摇曳，等着别人来采摘。
面对着这么大的家伙，这些小家伙是不可能攀上去，也无法瞅到茶叶顶上的鸟窝的。乐子显然是个中高手了，面对着如此“严峻”的情况，依然憨笑不断。
拉着辛慈来到一棵大茶叶底下，小手扒开几根相连的枝桠，然后在安研的注视下灵活的跳了进去，顺着茶叶枝就往上爬。
原来一棵简简单单的茶棵里面竟然别有冬天！交错纵横地茶叶枝向四周延伸，呈弧线状延伸至顶端。这些枝桠受重能力非常强，别说一个小孩子，就算是几个孩子同时在里面荡来荡去也折断不了它们。
更令人惊奇的是，夏日的茶棵就像是一个天然的避暑圣地，躲在里面，温凉舒爽，沁人心脾。
乐子率先进到里面去，像是要特意表现给安研看，两只小手一左一右携着一根茶叶枝，脚踩在一根弯曲的粗壮枝干上，上下左右大幅度的摇摆着。
就在安研惊奇不已，也想钻进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闷吭。
但见刚还玩得不亦乐乎的乐子愣在当场，双手捂着自己的额头，有什么软腻腻的液体从脑袋上留下来——
安研“噗”地一声笑出来，指着乐子的脑袋，毫无形象的大笑。
赫然，在乐子的脑袋上方，侧悬着一个鸟窝。鸟窝里面没有小鸟，只余下六颗小鸟蛋。
不过，这会儿严格说来只有五颗了，因为还有一颗——
好巧不巧地正砸在乐子的脑瓜上！
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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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晚成雏鸟
第二十二章晚成雏鸟
乐子懊恼的跺跺脚，一手摞掉额头上的蛋黄甩出去，然后就着衣服抹抹脏兮兮的小手。
安研汗颜，不过还不等她笑出来，乐子就用刚才摞鸟蛋的手将她整个人扯进去了。他晒得有点黝黑的脸上挂着憨憨的傻笑，露着几颗大大的玉米牙，对安研道：“慈儿妹妹，你看这儿有五颗鸟蛋，我们拿回去蒸着吃咋样？”
安研望着那只滑腻腻的小爪子，嘴角讪了讪，真恨不得一掌拍死他。尤其是他此刻露出的傻笑，拜托，你以为你牙很好看哪！
“慈儿妹妹？”小家伙在催促了。
“蒸着吃？乐子哥，可这些都是小鸟哎——”要是往锅里磕蛋的时候扑腾出一只小翅膀或是飞出几根鸟毛……那可咋搞？安研脑海里不期然冒出那样一副有点恶心的画面。
“……这是鸟蛋，还没孵出小鸟叻。”
“可是要是鸟儿娘见着它的孩子没了，该会多伤心哪！”安研忍不住劝。鸟妈妈刚想着要当娘了，转瞬之间就得遭受骨肉分离的打击，不好不好。再说了，让这些未成型的小鸟那么“小”就忍受“油锅烹榨”之痛，也确是残忍了些。
“那……咱们给它留上个一只？”乐子伸出一根小手指头，犹豫着问安研。
“一只……不觉孤单了些？”最好是全部都给它留下。安研实在不敢想象一会儿回去后，一群小脑袋挤在锅台背后，就为了吃上一个手指头般大小的鸟蛋的情景。
“可……那样咱们一人一只就不够啦。”乐子伸出手指了指他自个儿，又指了安研、秋儿和菊儿。独独小亮，他吝啬伸出那根手指头。
不过，显然小亮并不将他一颗小小的鸟蛋放在眼里。他此时正一手拽着一跟茶叶棍，双腿悬空拽着枝干不停往上蹭。乐子盯着小亮，蓦地睁大了眼睛。安研顺着乐子的方向看过去，赫然在小亮的手上捧着一个蓬松的鸟窝。
小亮得意地朝乐子昂昂头，眼睛眯得跟针尖一样细。乐子气得捶了捶小拳头，将手上的五颗鸟蛋一股脑的按到安研怀里，一头扎进茶棵里，找小鸟去也！
安研不由轻笑。原来乐子这小子和小亮一直在暗中斗气哪！想来也是，乐子在玩这一块，算得上成了精的，自然看不过小亮比他强。小亮也是，凭啥秋儿、菊儿都愿意找乐子玩，不愿去找他娞？
但令人遗憾的是，乐子除了掏到了一二十颗鸟蛋，翻遍了所有的茶棵也没有找到一只小鸟。小亮除了最初找到的那四只黄口小嘴、黑毛寥落、紧闭着眼不断瑟瑟发抖的凸毛小鸟，再无其他的战绩。
时近晌午，当他们俩再次出现在安研她们面前的时候，刚刚还“明争暗斗”的两人又好得一塌糊涂了。你给我两只小鸟，我给你几个鸟蛋，大家都欢喜。吆喝着安研他们跟上，两人哥俩好的搭着肩走在前面往家走——
不一会，两人就开始讨论怎么处理这些小鸟和鸟蛋了，只听小亮道：“乐子，一会咱把这些小鸟带你家去，给小鸟做个窝吧！”
“我家？……这不行，要是我娘瞧见了，不就清楚我今着没在家好好看鸡，又跑出来玩了嘛。干脆还是放个你家吧——”
“啊～～”小亮一脸苦恼。“你晓得我爹那个人，他最讨厌这些东西啦。要是我胆敢把这些东西弄进家里去，他没准真会扒了我的皮——”
“这……”乐子和小亮为难的摸摸头，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向了身后的菊儿、秋儿和安研。
菊儿、秋儿立刻躲到一旁，嚷着道：“俺爹说了，女孩子不能玩小鸟，脸上会长麻子滴！”
乐子和小亮又把目光投向了安研，安研撇过头，整个一就没听见他们说的话。
乐子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