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不侵-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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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双手捧着玉玦,恭恭敬敬地进去了。不一会儿,他小跑着出来,道:“将军请公子去花园一见。”说话时他半躬着腰,态度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守卫领了他进门去,早春的花园草木稀疏,基本没有什么遮蔽之物,望北一眼便瞧见了凉亭中,打着赤膊的谢子琅。
他年纪已经不轻了,腰腹肌肉却依旧很结实,蒙着一层锻炼后渗出的油亮汗水。
望北知道他午睡后起身后必要打一套拳醒神,不禁想起年幼时,和少澜一同被他督促着扎马步的情形。大约也是一天当中的这个时候,睡眼惺忪的两个男孩子站得东倒西歪的,下人们拿着手巾和热汤在边上等着,子珩的大哥、少澜的父亲谢子琅便在一旁虎虎生风地打着拳,直到他出了一身热汗,才能放站得脚麻的两个孩子去玩。
那样平和安详的午后,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而事实上,才不到五年的光阴。
谢子琅把玩着手中玉玦,眼角余光扫到慢慢走近的人影,霍地站了起来,叫道:“子珩!”
望北浑身一僵,似乎对这个名字已经不适应了。
“子珩,我一眼就认出是你!”谢子琅没等到他应声,大步流星走到他面前,端详着他的脸,“你长高了,也张开了,模样跟你爹越来越像了。”
望北心中一恸,几乎想扭头就走。是谁害得他年幼失怙,居然还敢再主动提起?但谢子琅下一句话,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沉重地叹息道:“要是少澜还在,也该跟你一般大了。”
那场劫难里望北失去了父亲,谢子琅失去了儿子,谁也不比谁好受。
少年语调僵硬地问道:“伯父身体可安好。”
“好,好……”谢将军面上带着喜色,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来,“当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这些年里去了哪里?为何直到现在才回来找我们?……”
“……当年朝廷来拘人那天,父亲门下的学生正好带了儿子来府里玩,我见他跟我一般年纪,衣裳却穿得旧了,便让人开了箱子把自己的新衣裳给他一件……”望北坐在凉亭里,麻木地回忆道。
那跟他年纪相仿的孩子换上了新衣,便兴高采烈地同小子珩在一处玩耍。朝廷来拘人的时候见到两个衣着华贵的小男孩,便问哪个才是谢家小公子。
那门生曾受过谢家大恩,关键时刻一把搂过谢子珩,道:“这是我家的孩子,那位才是尚书令的小公子,大人千万别抓错了。”
于是门生的孩子代替他随谢姓族人被投入了死牢,谢子珩和一千谢家门客被流放边疆。半途上不知谁走漏了风声,引得朝廷派人来追杀,那门生护着他九死一生到了余暨,终于伤势过重而死。而谢子珩在余暨大街上躲躲藏藏地流浪了半个月,遇上了正要离开后越国的徐定文……
他简洁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基本上都属实情,只在最后说到走出徐府的原因时,谎称是受不了低人一等的感觉逃出来的。
谢子琅沉默地听完,长吁了口气:“幸好如今你平安无事地长大了。那年我派人暗中去替家里人收尸时,没有在那孩子身上找到这块玉玦,便知道你幸免于难了。你大伯父日夜担忧,怕你流落在外受苦,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过找寻,只是没料到你到长安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他拿过搭在一旁的外袍,从腰侧取下一块玉玦,与望北的恰好能严丝合缝地对在一处。谢子琅朗声笑道:“当时那老道士说,这对玦能保谢家子孙团聚,果真不错。”
谢将军把属于望北的那块亲手给他戴在腰侧,道:“多亏了它。这不就把你从千里之外的长安带回来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重回谢家,是一定要好好祭祀一番告诉祖宗知道的。我后日便要领兵去临安与你伯父汇合,到时你跟我一同去,让他做主定个日子,正式让你认祖归宗。”
望北踟蹰道:“我……还要带个人。”
谢子琅见他面上泛红,了悟道:“女人?你差不多是也该到这个年纪了……”
“我的未婚妻子。”他抬起眼,认真道。
谢子琅神色惊讶,道:“你们已经订婚了?哪家的姑娘,谁保的媒?”
望北自然不能说是徐家私奔出来的小姐,要是让他们知道是已经同小周将军定过亲的女子,那还了得?他只能含糊道:“在徐家认识的一个丫鬟。”
谢子琅皱眉:“丫鬟……做妾还勉强,娶做妻子,恐怕不合适吧。”
望北冷声道:“要么让我娶她,要么我们俩都走,你选。”
“唉,这事慢慢还可以商量。”谢子琅察觉出他明显的不高兴,妥协道,“我没有那么古板,只要你喜欢,只要那姑娘品貌还过得去,你要娶她也不是不可行。怕只怕我爹不能同意……”
望北最怕的,也是这点。若是谢家不同意,他只能再次带着她离开。
谢子琅沉吟道:“谢家男儿要等到二十岁及冠之后才能娶妻,还有五年功夫能慢慢劝动你伯父。这样,你把那姑娘带上,改日我让哪位大人认她做个干女儿,等她在你伯父眼前混个脸熟,再提出娶亲的事,如何?”
谢将军提议最为切实可行,虽然不能马上让他与辰辰成亲,但较为稳妥。
望北点了头,道:“我这就去把她带来。”
谢子琅手一抬,拦住了他:“急什么,我们兄弟二人许久没有见面,我还有许多话没有问你。那姑娘住在何处,我让人备了轿子去接她就是。”
七一、素烧鹅奉上 。。。
望北却不放心,执意要自己去接。
谢子琅无奈道:“你连大哥都信不过么?罢罢罢,你先回去接人,我这里让人准备筵席给你接风洗尘。来人,套车来,随小公子同去。”
望北也不推辞,坐上马车回了官驿。
房里静悄悄的,只闻徐辰睡着之后平稳的呼吸声。他坐在床边低声唤了她几次,徐辰翻了个身,醒了。
她的眼神出奇的明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笑意盈满眼眶。
望北突然对自己先斩后奏的行为没了把握,不知她到底愿不愿意?他试探着道:“我今日寻到了……一门亲戚,今后我们去投靠他们可好?”
徐辰不说话,嘴角却微微翘着。
他受了鼓励,干脆不再遮掩:“这亲戚你也听说过的,就是前几日领兵进城的谢将军。”
徐辰继续微笑着,眼中情绪莫辨。
“他是我堂兄,而我,就是那只横着走的蟹子……”他忐忑地望着她,怕她因为他先前没有说实话而生气。
徐辰仍旧安静微笑着,不置一词。
望北见她一直不说话,不安地抓住她的手:“生气了?”
她被他一抓,就顺着他的力道绵软无力地倒在了他的怀里,望北低头看去,她竟然还顶着一张笑脸。
他终于发现,原来她喝醉了之后不会发酒疯,也不说胡话,只是一脸人畜无害地微笑着,看似高深,实则是十足的傻笑。
望北哑然失笑,料想这个时候她也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能等她酒醒以后再细细告诉她了。这个样子不能带去让谢子琅看到,他本就对她的身份有微辞,再让他看见一个姑娘家喝得醉醺醺的,恐怕连他那一关都不能过了。
他把她放回被子里裹好,轻声道:“再睡一会儿,等你醒了我再跟你讲。”
她乖乖闭眼,脸上浮着两朵醉酒后的粉色红云,衬着她的白皙肤色,竟显出三分娇羞的颜色。
他看得砰然心动,不由凑近了在她颊边轻轻一吻。
徐辰缩了缩脖子,又睁开眼用那种霹雳无知懵懂天真状的眼神瞅着他,然后……挠了挠脸颊,像是要赶走一只恼人的蚊子。
他一窘,道:“睡觉!”
她这才闭上眼睡了。
望北起身去查看了酒坛子,发现大半坛都已经空了,难怪会喝醉。这黄酒口感清淡,后劲却足,喝惯白酒的人初时可能不以为然,最后酒劲一上来,往往烂醉如泥。
他怕她酒醒后要喊头疼,正打算下楼找小二要一碗解酒茶来,刚开了门,便听到徐辰在背后喃喃地叫了一声:“十八。”
望北应了,回身去床前问道:“什么?”
她睁开眼看到他,似乎是安心了一点,点了点头,却什么话都不说,仍旧闭眼睡去。
他给她掖了掖被角,转身要出门。才把门推开一条缝,又听到她低唤了一声“十八”,声音彷徨无措,恍如一个走失的小姑娘,在人群中找寻许久,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家人。
望北听着这声音,又是心酸又是欣慰,差点落下泪来。心酸的是她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把自己装得跟个坚硬的核桃一样,只有喝醉了酒才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脆弱的一面;欣慰的是,她在无意识中唤了他的名字,只唤了他的名字,这是不是说明,她开始依赖他了?
他开了门,简单地吩咐了几句,让候在门外的谢家仆役下楼去,把解酒茶送上来。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徐辰又开始叫他的名字,还昏头昏脑地起身要来找他。他忙打发了那仆役下去,回来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十八……”她依在他肩头,眷眷地低声重复着。
“我在。睡吧,我不走,就在旁边陪着你。”他把她弄回床上,柔声道。
徐辰抱着他的胳膊死命不松手,那态度比守财奴还要坚决。他只好脱了鞋子,侧躺在她身旁。
——不,事实上没有“只好”那么勉为其难,他根本没有使力试图把自己的胳膊挣出来,几乎一瞬也没有耽搁,在发现她不愿意放人的那一刻,便顺水推舟地蹬了鞋子躺上了床。
徐辰没有赶他,甚至还往他的怀里拱了拱。
心上人主动投怀送抱,有哪个傻子会拒绝?少年心花朵朵开,搂住她的腰,让她躺在自己臂弯里。佳人在怀,他憋了不到半刻钟,终于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角。
徐辰半睁了眼,伸手去嘴角上抓闹她的东西,他一把扣住,“别动。”
这个吻只是个开始而已。他极有耐心地在她唇瓣上慢慢厮磨,把她发干的嘴唇捂得晶亮,然后煽情地把她的贝齿一粒一粒舔舐过来……
她唔了一声,睁开眼,难得的没有发火,反而抬手揽住了他的脖颈,把他抱在身前扣住。
望北明知道她是醉了酒才会如此乖顺,君子不该趁人之危,但他实在舍不得放弃这难得的机会,就一边内心挣扎着矛盾着,一边挑起她的舌着力吸吮。
不管了,要打要骂等她清醒了再说。
他不断地在她的口中乱闯,变着花样拨弄她的舌头,直到自己的舌也开始发了麻。他渐渐不满足,她虽然温顺,却并不主动,只是逆来顺受地接受着。
“辰辰……你也亲亲我。”他放开她的唇,转而含住她的耳垂,低声呢喃着,反复地将这句话送入她耳中。
徐辰转了转头,晕陶陶地把手掌抵在了他的胸前。
完了,又要把他推开了——他想,太不知足,惹她生气了。
她吃力地用了用劲,他却是纹丝不动,徐辰只好扒住他的背,天旋地转地一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满足你……”她低下头,把被吮得殷红的唇送上。
望北的心骤然就轻飘飘地没了重量,眼前只剩下她不断放大的脸。他闭了闭眼睛,紧张地等待着。那个瞬间他心里涌上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成了一个等待女皇临幸的男宠……
咳,跑偏题了。
等了许久,“女皇”久久没来,他不由睁眼再瞧,眼前只剩下一个黑黝黝的头,她的嘴唇已经快贴到了他的脖子上。
“别——”望北忙喊道。
已经迟了,她俯身含住少年上下紧张吞咽着的喉结,轻轻一咬。
蓦地万千花火在他眼前爆开,他疾喘数声,手指不由抓紧了她短短的头发,浑身颤抖着,感受着她柔软的唇与自己皮肤磨蹭的滋味。忍耐许久,他终于受不住了,手摸上她的衣带,胡乱撕扯开,一用力把她压住。
“辰辰……”他疯狂地亲吻她的光裸的肌肤,在那里吮出一个个粉色的印子。
她揽住他结实的窄腰,喃喃念叨:“我想你了,我很想你……”
这话无疑给了他当头一棒,她不是那种片刻都离不了人的小女人,两人下午分开才不过一两个时辰,何以来想念一说?
望北迷乱之中清醒了一些,撑起身子,厉声急问:“你想谁?你说清楚,你抱着的人是谁?!”
“想你啊,想你这个木头,”她很委屈,如水目光被眼帘遮去一半,大着舌头咕哝道,“木头十八。”
他这才放下心来,暗道自己多疑。人言情。爱中的女人会变笨,那么她突然肉麻得一会儿不见就觉得如隔三秋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经过方才她那句话一吓,他已经彻底清醒了,理智渐渐都回来了。徐辰这人别扭得很,就是不肯大方让他亲近,还特地跟他约定过不能动手动脚。他趁她醉酒时占她便宜,醒了之后怒起来恐怕又要把他一脚踹开。
其余还能抵